一顾十年 第八十三回：患得患失（2）

顾蓉在见到他们手牵着手坐到她对面的时候很是夸张的惊讶了下，继而会心的笑了，“苏禾，你不知道，你还是第一个nik正式带给我看的女孩子。t/他这个人啊，大男子主意得很，”顾蓉看了眼杜承希，见他微笑着无奈的模样，便继续兴致勃勃的对女孩儿说:“所以啊，你千万别指望他烧饭、做菜什么的，他啊，总把这些当做很让人受不了的‘男做女工’。”

顾蓉说了很多，后来像是妙语频出，连杜承希都不禁摇头浅笑，表示无奈。苏禾脑子里却空空荡荡的，皱了下眉，忍不住轻声问道:“那，他的初恋呢？”

杜承希偏过头来看了看女生，见她脸上没有微笑，神色不是正常的模样，握了下她的手。顾蓉见场面有些僵住了，不动声色的笑着调和，说：“他的初恋？需要我详细说明吗？”

女生显然对这个“避而不谈”的答案不是很满意，但意识到再问下去，场面会更僵也就勉强笑了笑，说：“就是忽然起了好奇心，随便问问而已。”

“真是这样？”顾蓉挑眉，暗自看了下对面的杜承希。见他微微皱眉，一副全然不知，无所谓的模样，顾蓉不禁笑了笑，委婉的避过了这个话题，说：“你现在是大三？”

苏禾点了点头。

“你这个专业离实习也不远了，就按照院里面分配的去医院还是打算自己去找实习单位？”顾蓉偷偷看了眼杜承希，说：“不过始终得考虑一下某人吧，毕竟你们都……”她微微挑眉，做了个“你可以意会”的表情。

苏禾忍不住笑了，旁边那人却忽然松手，女生怔了怔，立刻去看他。

却没想到他也在看她，还是一脸云淡风轻的神情。

苏禾笑了笑，略一思忖，才回答顾蓉刚才的问题：“去医院熟悉一段时间也好，等到了大四上半学期学校会有人才招聘会，到那个时候再进企业，毕竟医药代表要想做好得熟悉医院那些主任。”

从开始进这所大学，苏禾就把自己今后的事业道路都给规划好了，她不打算考研，顺利毕业找个收入高而且稳定的工作就是她的最终目的。

“可是医药代表很辛苦，就相当于那些医生的跟班，成天跟着他们后面转，跟保姆差不多了，你还是这个选择？”顾蓉帮她分析说。t

“我是没得选择了。”女生笑笑说。

就着这个话题，他们聊了一会儿，期间马路边不断走过行人、驶过车辆。五月的天，算不上炎热，那阳光却已经十分刺眼了，透过一层玻璃射了进来，落在苏禾的手臂上，有点炽热，但还算柔和。

本来是计划一起吃个午饭，然后下午苏禾去以前常去的一家商场当导购去的。

可是，计划总赶不上变化，大概十点钟的时候，对话就被一个电话打断。

总是笑脸相迎的顾蓉，脸上罕见的露出一副凝重，或者，更准确些，是极力掩饰的忐忑表情，而后迅速打了个招呼，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在看什么？”杜承希见女生一直看向窗外，问了一句。

女生歪着头笑了笑，指着外面的那些梧桐树，问道：“你知道那些梧桐树为什么会大片的种在这儿吗？”

他摇了摇头。

苏禾仰起头，盯着窗外，看向梧桐树的最高处，说：“据说是蒋介石为了讨好宋美龄，特意栽种的。”她回头朝他笑笑，那笑容里却没有他初见她时的那种清澈：“不过，也只是‘据说’而已。”

他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抬了抬手臂，大拇指在她右边脸颊上停留了一会儿，而后缓缓移到她的眉眼处。

指尖有着男人惯有的粗糙感，在脸上轻轻摩挲着，她不得不眯着眼睛，而后她听到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我记得在你学校见到你时候的模样。”

现在的她比起那个时候，脸上似乎多了一份愁穆。

她笑，咬了下唇，问道：“什么样子的？”

“有些傻。”他笑着，手指从她脸颊上落下，握住她的手，不再看她，又像是什么也没有看的样子，“居然就跑过来问我，我们以前有没有见过。”

不过，这也像她。

苏禾看着他的侧脸，温和而又俊美，现在这个人喜欢的是她，她心里忽然就有了一种小小的得意。

后座不断有女生窃窃私语，背对着面，看不见她们，刚才思绪很乱也没注意，等到渐渐安静下来才隐约听见，她们好像在讨论他。

而杜承希则是始终没有听到的模样，侧过头看了看她，接着说：“你以前见过的那个人，到现在还没忘记吗？”

苏禾努了努嘴，很是认真的想了一会儿，说：“就只是有一面的记忆而已，其余的都忘了。”

“只是一面，就记住了？”

“就一面。”

这时候她听见了后面女生在说：“我敢打赌，一定是c大的，c大多产智慧型帅哥。”

另一个女生则是随声附和，表示同感。

苏禾听了，忍不住笑了，她想“帅哥”这个词用起来真是轻浮，如果是她来说的话，她会用……大概会用“好看”这个词，而这个词虽然是不轻浮了，总难免有些一概而论了。

还想继续的话题被顾蓉中断。

通话结束后，顾蓉回来，脸上是一贯的微笑，“临时有事，今天就先走了，改天去我家， 我亲自下厨做饭给你吃。”

杜承希察觉到她的神色不对，心里又很明白顾蓉的心性。她想掩盖的事情，当时如果不想说，那么不论别人怎么问都不会说出来。

所以也就只说了一句：“有事的话，可以找我。”就放她离开了。

女生看了看手机，时间还早，早点去拿到的报酬会比较丰富。

她刚想说要去打工，就被他抢了先：“原本安排的午饭时间，如果是两个人的话，可能要推迟到很晚了。”

她还没弄清楚他这话的意思就被他牵着手，就那么愣愣的被他送上了车。

他示意她系安全带，等到车子已经开上公路的时候，他才解释说：“你能匀出午饭时间，就说明这段时间有空，既然和我表姐吃饭泡了汤，不如，换个地方。”

有他这么算的吗？苏禾在心里叹了叹，顾蓉说的还真对，他真的很――大男子主义。

“可是――”女生弱弱的反应说：“现在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他问。

苏禾发现，她真的很难弄懂他的心思：开车，居然不知道去哪儿。

他好像察觉到了她的小心思，仍目不转睛的看着正前方，说：“临时想一个吧。”

他这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苏禾心里很是沮丧，其实她也不知道附近有什么适合的地方，无奈之下只能开移动数据，翻地图，找名胜景点。

好在，距离这边不到二十公里的地方有一个风景区，可以爬山也可以钓鱼。

五月份的天，将近正午，阳光变得空前的热烈伴随着热量层层扑了进来。外面的温度还算怡人，那光强却让人咬牙切齿！

等到下车后看见那座巍峨的高山之后，苏禾是彻彻底底的后悔了，那座山的高度是学校后山的两倍不止，而如果连学校后山都能让让她一边爬，一边喘气的话，可想而知，爬过这座山她不累虚脱就奇怪了。

苏禾用手遮着阳光，仰头从上往下，从左往右，清清楚楚的打探了遍这座山的构造，然后很是悲催的得出一个结论：山很陡，很长，太阳很猛、很晒。她要是上去的话，下不下的来都成问题。

所以，苏禾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一脸讨好的看着她身后正认真的看那座山的男人。

他看见她苦瓜一样的表情时，霎时明白了，“太高了？”

苏禾很是配合的点了点头。

“不想爬？”他接着问，因为微微迎着阳光，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

苏禾一副“深知我心”的感动模样，很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他略一思忖，把目光放到旁边的一丛密林里面，眯着眼睛：“那边有一条河，可以钓鱼。”他看向她，目中带笑：“山就不用爬了，你体力不行。”

他说的是实话，很不留情面的实话！

苏禾暗自摇了摇脑袋，只好跟在他身后去租渔具。

顾蓉很快开车来到了电话里说的地方。

门卫认识她，所以没多说什么就放她进来了，候在门口的阿姨在见到她的时候眼底露出一丝诡异的神色，只悻悻的立在门口。

顾蓉脚下的步子走得飞快，踩过碧绿的草坪，从前门走到正门，一颗心始终提在半空中：“saa呢？”

“在里面，陪着芸芸小姐。”

顾蓉急促的笑了声，就知道是她。

“什么时候来的？”顾蓉问道，语气已经不带一丝感情了。

“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阿姨垂着眼皮，像个机器人般，没有血肉。

她没有再问什么，每次进来这个地方，总像是被人抓住了心尖，一步一步，如临深渊，踌躇害怕。只有当她看见那个孩子天真烂漫的笑脸时才不禁莞尔，卸下所有防备。

整整十年了，算起来，她也有十岁了。

顾蓉还记得她上回见到她的时候，阳春三月，在听见电话里软糯的女童声音时候，顾蓉不由得笑开了颜，心里像是开了满树的花，甜蜜而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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