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武将已经昏过去的下毒男子从头搜到尾,也没能找出任何能够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林文见状也眉头紧锁,似是有些忧心这男人的来历。
就在哥俩还在烦忧这下毒之事的时候,一旁闲闲无事的莫非已经一脚将睿王的房门给踹开,大步迈了进去。
林文林武哥俩见了全都罕见的没有动,只是对着对方耸耸肩,一副“又来了!”的表情。
对于莫非这总爱闯进师弟房中去“偷袭”的癖好,他俩已经从最开的不可思议和不知所措进步到现在的见怪不怪了。
随他去吧,反正人家“兄弟”联络感情,没咱这做下人的啥事了!
兄弟俩对看一眼,一人抓起那男人的一只脚 学着方才莫非的动作,将他给脸朝地,拖了出去。
他们俩可还是有很多话想要跟这人好好“聊聊”呢……
……
长乐镇,镇南一处占地颇广的宅院。
水心站在正门前,遥望着门内的一切。
身旁是穿着春花娘亲手缝制儒衫的冷小弟,衬得这包子脸的少年看上去多了几分俊俏与儒雅。
“师姐,这里还要多久才能完工啊?”冷小弟微眯着眼,仔细的看着里面工匠们熟练的动作,眼中有着丝急切。
“怎么,急了?”水心转头看看他,眼中有着了然。
“是呗。”冷小弟撇撇嘴,“咱都在这呆了快三个月了,咱时候能走?!”
“这不好吗,这么急?”水心有趣的望着他,眼中有着戏谑,“还是说春花又说你什么了?”
说完,还故意的眨眨眼。眼神中一切都不言而喻。
“她……关她什么事……”说起王春花,冷小弟的底气有些不足,脸色微微涨红。
水心挑着眉的看着他,心知这臭小子是不好意思了,所以也不点破,只是咯咯直笑。
“师姐!”被水心的笑声给弄得更为的窘促,冷小弟狠狠的白了她一眼,气鼓鼓的转过身去。
“哈哈,好了,好了。师姐不说了。”水心踮起脚尖摸摸冷小弟微卷的发丝,不再故意闹他,开始说起了正事。
“根据我的估计……咱们大概还要在这留个半年吧。”水心摸着下巴估摸着。
“半年啊?”听见水心说还要再留至少半年。冷小弟脸上闪过一丝窃喜,随后又马上板起脸来,故意装作不高兴。
“怎么还半年啊?那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去其他几国转转啊?!”一边说,还一边拉着水心的衣袖晃来晃去,像极了讨糖吃的孩子。
“也不一定非要等到全部都弄好了再走。也可以抽空先出去转转。”水心心中有事,被分散力注意力,没有留意到冷小弟的真正心意,而是认真的回答。
“哦。”冷小弟闻言似是颇为“失望”,走到墙角整个人挨着墙站着,不再说话。
他现在其实也是颇为的矛盾。
一方面希望能尽快离开。去多看看其他还未去过的地方,见识下更多的风景。
另一方面却又有些不愿意离开。虽然那王春花是挺烦人的,每天都要跑过来故意找自己吵架。可是……冷小弟抓抓头,眼中有着丝笑意。
可是那丫头心直口快,粗粗鲁鲁,还挺好玩的,而且也不像别的姑娘家那样那么爱生气。事又多,吵完架还得哄。动不动就生气了,问了又不明白到底在气什么。
她那个人极好懂,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早饭时大吵一架说好老死不相往来,晚上就跟自己有说有笑,把生气的事全都给忘了。
不得不说,跟那丫头在一起还挺舒服的!
另外啊,她娘人漂亮,做饭又好吃;爹也很有学问,什么都懂;老太太也很慈祥,有的时候还会偷偷塞给自己点钱,叫自己买零食吃;剩下的王掌柜一家子也都是好人,语蓉和她哥哥也经常跑来找自己聊天……
想着,想着……冷小弟忽然有些不舍得离开了,一个人站在那里左右为难。
却没有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水心早就把这一切全都给看在眼底,正冲着他柔和而宠溺的笑着。
笑他这个以前只知道吃和是睡的“小吃货”也终于开始长大了,成熟了,懂得了“珍惜”。
水心这边还在笑,院子里的人已经远远的看见了她的身影,正缓缓的朝着她走来。
“大小姐。”走过来开口讲话的是一名皮肤黝黑,气质斯文,穿着一身粗布短褂的中年人。
“文叔,进度如何?”水心见到来人是他,赶忙的站直身子,语气中有着尊敬。
“很顺利。”那被唤作“文叔”的男子没什么表情的点点头,透着股冷漠。
面对他的冷漠,水心到时也不以为许,早就习惯了他的脾气,知道他本身就是这么个人,不爱说话,与慕容白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不爱说话的时候别人就算是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他们也懒得开口,说不出是有个性,还是天生就有着一副臭脾气!
“大小姐,今日来是为何事?”文叔在面对水心的时候已经可以算是多话了,还能自己张口发问。
“没事,就是来看看。”水心笑嘻嘻的接口,“我是来看看这‘南院’什么时候可以完工,顺便也是来看看文叔的身体,好给文婶去信报个平安。我这一封信就把您给大老远的从江南叫了过来,文婶可是很担心呢!”
“她那个人就是爱瞎操心。”文叔听见水心提起妻子,眼底闪动着柔情,随口念叨着。
可是任谁都能听得出来,他这哪里是埋怨,根本就是开心。
随后,他才又正色道:“大小姐,这南院……”
“文叔!水心,叫我水心!”听见文叔又叫自己“大小姐”,还一连叫好好多次,水心马上不开心的开口纠正,提醒他改口。
可惜,文叔只是顿了一下,就继续接着往下说,压根就不理水心。
“……南院的建筑基本都已经修葺完毕。我还照着你的要求把房间给隔成一个个单独的小间,方便学子们居住,每个屋子里大概可以住进去四人。至于那院中的凉亭,假山,石台,我也已经派人去这附近去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材料。”
“还有那北院,一切也都在顺利进行中,先着重在建住处,其他剩余的大片空闲着的空地我也已经找好了种子和树苗,打算栽种些耐活性高,经得起折腾的花和树,让那里不会显得太空旷与杂乱。”
文叔一口气把该讲的话给说完,说完便一声不吭的看着水心,等着她的反应。
水心气鼓鼓的瞪着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的文叔,见他打定了主意不肯改口也拿他没办法,只好点点头,先说正事。
“行,文叔办事我放心。这里的一切都叫给您来做主,我也好去忙着别的事。再说了……”水心嘿嘿贼笑,“以文婶的脾气,您要是再不赶紧完工回去,她怕是会一个人从江南杀过来,跟在您身边不可。”
“哈――哈哈哈――”听完水心如此透彻的分析,内敛如文叔这般的淡漠男子也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她还真是了解自己的妻子,猜中她绝对会做的反应。
说实在的,他在心中也曾经担忧过这件事。还真怕哪一天早上醒来,就见到本应远在杭州的妻子出现在这边陲小镇,出现在自己的床前。
文叔大笑着,用力拍拍水心的肩膀,为这个心思玲珑的丫头又爱又恨,哭笑不得。
“既然你也知道你文婶的那脾气,那你可就得赶紧放文叔我回去,要不然你文婶跑来抱着你哭,我可概不负责。”文叔朝着水心眨眨眼。
听见文婶会抱着自己哭,水心的脸色瞬间变绿,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勉强,似是怕极了那文婶的泪水。
其实,泪水她不怕,她怕的是那泪水的主人!
她还从来没见过有哪个女人能像文婶那般会哭,只要一开始,就很难再停下。
吃饭也哭,走路也哭,高兴了哭,伤心了更哭,就是连睡觉做着梦的时候也不耽误她哭……整个就是一个“水人儿”。
自从五年前刚认识文婶时见识过一次她哭之后,水心每次见到她都绕着走,生怕一个不小心再被她给抱住,再次被迫的听着她哭上整整个三天三夜。
这种倒霉事如果真的再来一次,那到时候哭的可就不光文婶一个人了,水心她自己也得非哭出来不可。
水心脸色发绿的对着文叔挥挥手,拉着在一旁傻笑的冷小弟转头就跑,惹得身后的文叔又再哈哈直笑。
一直跑出去老远,水心才渐渐缓下步子,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慢慢的走。
“师姐,文叔近些年倒是开朗了不少。”冷小弟被水心抓着跑倒是丝毫不纯,气息平稳的回头望去。
“嗯,现在的生活比较适合文叔。”水心点点头。
“可是师姐,其实文叔大可以跟人说京城的‘醉仙楼’是出自他的手啊,这样他不是可以赚到更多的钱,生活也不用像现在这般清苦了吗?”冷小弟抓抓头,有着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