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宁目光深沉,表情冷峻,一扫与慕容白在一起时的娇嗔可爱,天真尚存,整个人与方才完全判若两人。
她冷冷的望着跪在地上的两名男子,视线从他们的脸上一一扫过,随后才冷哼一声,不愿再浪费时间。
“拖下去,别让我再看见他们。”韩宁缓缓的站起身来,轻描淡写的便判了两个人的生死。
听见她的话,两名原本面色死灰,毫无生气的男子忽然浑身一颤,浑浊的双眸微微上扬,看了眼转过身去背对着自己的韩宁,嘴唇微颤,却终是没有出声。
站在韩宁身后的随从中,很快走出两个浑身肌肉的壮汉来,走过去一人一个,拖着那两名男子的脚向外走,脸上表情一片平静,似是对韩宁的决定没有丝毫质疑,百分之百的顺从。
不久,那两名壮汉空手而回,腰后的弯刀上滴着鲜血,对着韩宁躬身而拜,其中一名年约四旬的中年男子缓缓开口,语气中一派冷漠:“主子,尸体要怎么处置?”
“丢去给黄天磊,叫他自己看着办。”韩宁想也未想的吩咐道,随后,她便留下身后的随从们独自离开,快步走进房去。
布置奢华舒适的房间中早就有一名黑衣人坐在那里等候多时,见到韩宁进来动也未动,没有蒙面的脸上表情傲慢。
“怎么这么慢?”黑衣人的声音低沉悦耳,身材却很纤细。
如果不是声音的的确确是个男人的声音的话,光是看身形,他怎么看都是名女子。
“有些事耽误了。”韩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哼!酒囊饭袋们还能有些什么正事?!”黑衣人冷哼一声,语气中有着不屑。
男子的话毫不客气,可是韩宁却奇怪的并未动怒,仅是眼底的冷意又再森寒了几分。
“你来找我究竟所为何事?”面对男子的傲慢。韩宁却一反常态的忍气吞声,声音中有着隐忍。
“主子有令,命你们韩家不许多管闲事。”男子说话的时候看也不看韩宁,而是一直端详着自己的手指,似是看得入迷。
“我知道了。”韩宁点点头,正欲转身就走,却被男子的话给拦下。
“这么快就走?”男子古怪的一笑,眨眨眼,挑着眉的看着韩宁,“不跟我讲讲刚才碰见的旧友吗?”
听见“旧友”二字。原本还算冷静的韩宁忽然反手一举,一把样式古怪,刀身上满珠宝的黄金小刀赫然抵在男子的颈下。
“我的事你没资格过问!”韩宁面无表情的直视着他。眼底闪动着怒火。
“呵呵,生气了?”被人用刀刃相向,男人却丝毫也不着急,反倒是脸上的不屑渐渐收敛,表情变得柔和。“你还真是可爱。”
男子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探向韩宁的脸,轻轻的摩挲着,充满着柔情。
面对着他的抚摸,韩宁却浑身僵硬,似是被剧毒的毒蛇缠绕住全身。动也不能动,一瞬间就失去了力气。
韩宁不愿意认输,紧咬着牙关。高举着轻轻发颤的持刀的右手。
“小宝贝,你怕我?”男子眼眸轻转,右手轻轻推开抵在自己颈间的黄金小刀,左手顺势向下,来到韩宁的唇边。
男子细长的手指在韩宁唇边流连不去。渐渐的,似是欲将探入她的口中。
“滚开!”韩宁再也忍受不住心底的厌恶。皱眉后退,却还没等退到半步,忽又被男子给拉了回去,两人贴得更近。
“滚去哪?”男子轻笑,眼中闪动着魅惑的光芒,“这全天下都即将是主子的东西,你还想去哪?难不成……”
他故意的顿了下,唇边的笑意渐染恶意,继续道:“难不成你是打算去找那个慕容白,找那只丧家犬吗?”说完还哈哈大笑,像是说了是什么值得人大笑的事一样,似是对自己的话颇为得意。
听了他的话,韩宁不退反进,忽然上前一步,与男子鼻子贴着鼻子,近到对方的呼吸直接扑在面上。
韩宁双眼微眯,红唇微启,照着男子的嘴唇狠咬下去,顿时口中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男子被韩宁一口咬中,楞了一下,眼中泛起狂肆的笑意,侧头将手抵于韩宁脑后,霸道的加深了这个吻,疯狂的回吻着她。
韩宁闭紧牙关阻挡着男子的唇舌,却被男子忽然在腹间用力一拳,吃疼的她瞬间张口,被男子趁机探入口中。
被男子熟练的吻吻得透不过气来,韩宁渐渐放弃了挣扎,乖顺的倒在男子怀中,任着他亲吻,眼角隐隐闪烁着泪光……
……
第二日,一夜未归,整整迟了一夜的水心与慕容白才回到长乐镇,回到了春花家。
两个人一路上都骑着那匹红马而行,谁都没有提起小毛驴包子。
而那包子呢,也难得的老实了半天,没撒欢,没嚎叫,没乱跑,没贪吃,没发脾气……乖顺的像只难得的“好驴”!
当她们两个人缓缓走到位于村子西边的春花家时,正巧春花娘也才刚起床,正开门走出屋外,想要打水洗脸。
“大婶,早啊。”隔着围着院子的矮墙,春心朝着春花娘招招手,脸上带着微笑。
“水心?”春花娘听见有人在喊自己,定睛观瞧,见到是水心,满面的喜色,顾不得放下手中的水盆,赶忙的走向院门去开门。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春花娘打开院门放水心二人与马进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水心。
见她面色红润,衣衫完整,这才放心的松了口气,拉着水心的手板起脸来,似是在教训自家闺女的瞪着水心。
“嘿嘿,有些是耽误了。”水心抹着鼻子尴尬的笑笑,避重就轻的答着话。
毕竟不管是那县衙里的“虎戏图”,还是与知县大人黄天磊的对话,又或者是之后在那座奢华的大宅中遇到韩宁之事,都没有告诉旁人的必要。
一个是说了春花娘这样的妇道人家也不懂,二是说了怕会给他们一家子平添些不知名的灾祸。
那些事,与其知道还不如不知。有些时候,“无知”才是种福!
水心傻笑着打着哈哈,又是哄又是骗的安抚着春花娘,这才把满腹担心的春花娘给逗笑,摇着头的继续去打水洗脸,然后好烧水做饭,让饿了一夜的水心和慕容白吃上顿热乎的早饭。
她刚一走,原本还在傻笑的水心就马上变脸,没什么好气的等着慕容白:“以后在人前不许乱来!”说着话,还刻意的退后几步,与慕容白再拉开些距离。
慕容白面无表情的回望着她,眼神似笑非笑,轻轻的上前两步,附在水心耳边:“人后呢?”说完,又若无其事的退后站回原地,保持着他那张冰山脸。
水心被他方才的举动弄得有些慌乱,匆匆的瞪了眼慕容白:“也不行!”
随后就赶忙抬腿跑开,冲进厨房,嘴里嚷嚷着要帮春花娘一起做早饭。
看着水心落荒而逃的背影,慕容白面无表情的冰山脸再一次出现裂痕,嘴角微翘,不管怎么看,他的心情今天都很不错。
……
过没多久,王家的其他人也全都陆续起床,或是帮忙做饭,或者忙着切菜喂鸡,忙乱中又显得一切都尽然有序。
水心不在只有一个人的冷小弟昨夜也留宿在王家,与王掌柜父子俩同挤一屋,当他们起床时他也跟着一起醒来,搔着鸟窝一样的乱发,打着哈欠,先他们一步走出屋来。
刚一出门,他就忽然惊叫一声,快步冲向站在院中的慕容白,语无伦次的拉着他的衣袖连声问道:“慕容大哥?你回来了?师姐呢?没危险吧?不对,你俩昨天吃了吗?睡了吗?咋现在才回来?我师姐人呢?人呢?人……”
“啪!”
还没等他嚎完,身后的厨房里就飞出一个带泥的土豆,笔直的朝着冷小弟的后脑勺飞去,越过他的头,砸落在地上。
“是谁胆敢偷袭小爷?!”冷小弟凭着武者的直觉侧头闪过,马上回过头去,气汹汹的说着在来时的路上,跟着说书人学会的江湖行当的话,当场找起“凶手”来。
“姑奶奶我!”还没等冷小弟正式开始找,水心手里抓着两只土豆,缓缓自厨房中走出来,瞪着冷小弟。
“臭小子!我听说你昨天一个人吃了人家五个人的饭!找死啊你?!”水心走到冷小弟的跟前,直接丢掉手中的土豆,一把揪起冷小弟的耳朵,死命的往两边转。
“哎呦――哎呦――疼,师姐,疼!”冷小弟打小就受惯了水心的管教,动也不敢动,只敢站在那里大声喊疼。
“疼?”水心嗤笑一声,手下更用力,“吃的时候你咋不喊疼?你知道昨晚人家一家子谁都没吃饱吗!”
“我……”冷小弟闻言眼睛转来转去,不敢接这话茬,生怕一个没答对惹来师姐更暴力的教训。
“你什么你?”水心眼睛一横,从下往上恶狠狠的瞪着冷小弟,个头不高,气场却很大,“今天你就到镇子里去给我打把式卖艺去!最好能把全镇子的百姓都给吸引过来。如果做不到,那你就留在外面饿死去吧,别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