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了吗?”春花娘看到春花爹苍白的脸色,紧张的追问。
春花爹咬紧牙关硬扛,摇摇头,示意妻子继续。
却不想,春花娘一个用力过猛,狠狠的敲打在春花爹的伤口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春花爹杀猪般的惨叫声已经脱口而出――
“哎呦我的娘!”
“砰!!”
随着这声惨叫出现的同时,房门被人从外面用力踹开,冷小弟整个人横着就撞进屋来。
一进来他就紧张的四处乱瞧,却在见到那对夫妇的动作时瞬间羞红了脸,赶忙的用手捂住脸,背过身去。
“没看见,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冷小弟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着,却让春花爹娘两个人更是尴尬。
“你……你怎么来了?”春花娘一脸的尴尬。
被丈夫的惨叫和冷小弟踹门声给吓到的她刚才一下没站稳,顺势倒在了春花爹的身上,正巧压在他的下半身。
“我……那个……”冷小弟把捂住眼睛的手指偷偷动了动,露出条缝来,侧着头,偷偷的偷看着后面。
“什么?”春花娘一边强作镇定的发着问,一边手忙脚乱的撑起身来,想要退开床边。
“我是来帮你们整理书的。”冷小弟想看又不好意思明着看,忍的辛苦。
“……哦,谢谢你。”隔了好大一会,春花娘终于站到一个相对不再那么尴尬的地方,才继续接口,语气也不再像方才那般慌乱。
“没事。”冷小弟听出春花娘说话声音的位置变了,心中了然,这才缓缓放下手臂,“应该的,应该的。”说完。装作无事的转过身去。
冷小弟嘴边带着笑,正想趁着这热乎劲讨口饭吃,一抬头,却看到春花爹腿上的伤口,鲜血正顺着药粉的边缘流淌在腿上。
“大叔,您受伤了?!”冷小弟见状赶忙冲过去,仔细打量着他腿上的伤。
“没事,小伤。”春花爹不想让小辈看不起,死撑着保持着面子。
“不行,上了药还一直流血。看样子很严重。”冷小弟摇摇头,随后抬头看向春花娘,“大婶。大叔伤口上的药是什么药?”
春花娘有些奇怪的看着冷小弟,心说他干嘛要问是什么药?
不过却也明白,他这么问一定事出有因,所以老实的回答道:“就是镇子上的药铺里那大夫自己配的金创药。”
冷小弟点点头,随后又问:“大婶。您把药瓶给我看下好吗?”
看?看啥?
春花娘虽然很想问,可是又实在不好意思多问,只好乖乖的把那只药瓶递给冷小弟,交到他摊开的手上。
冷小弟接过来递到鼻子前仔细的闻着,确定里面没有什么特殊的药味,随后才把手探进怀中。摸索了半天,掏出个褐色的小瓷瓶出来。
“大叔,这药效果很好。但是上上之后可能会有一阵阵的轻微刺痛,您忍一下,过个半刻钟就好了。”
冷小弟打开瓷瓶交代了一声,随后用白布小心的将伤口上的金创药擦拭了下,才将那瓷瓶中的药粉倒在春花爹的伤口上。
将药粉均匀的撒完。他又取出另一块干净的白布出来,轻手轻脚。动作娴熟的帮着春花爹包扎伤口,那动作、速度与春花娘根本不可同日而语,简直就是专业与非专业,云与泥之差。
其实,冷小弟之所以会这么擅长这个,也是拜他那个“毒医”二哥所赐。
为了让自己的师兄弟们人人在行走江湖时能够自保,这位毒医大人用尽各种前所未闻的毒药,变着法的恶整他们,逼着他们粗通药理。
虽然还不到悬壶济世的地步,却也算略入门道,至少不会胡乱下手,医死旁人。
将白布缠好,又再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冷小弟拍拍手,大功告成。
随后,他才抬眼望着这对差点搞出乌龙的夫妇,好奇的问道:“大叔大婶,您俩这是跟谁打架去了,怎么会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闻言,春花爹娘俩对看一眼,谁也没有开口。
最后,还是春花娘开口,语气中带着丝尴尬:“哪有什么打架呀,不、不过是……是……”说着话,又再看了眼春花爹,随后才继续道,“是我不小心踩到锄头上,孩子他爹为了怕我受伤提我挡了一下,所以这才……”
说到最后,春花娘声音渐渐减小,最后几乎低不可闻。
原来是这样。
冷小弟在心中冷汗了一把,偷瞄着脸色不怎么自在的春花爹娘,没敢出声,生怕让老两口更觉尴尬。
最后,冷小弟摸摸鼻子站起身来,决定还是先帮他们把剩下没做完的事给做了,然后再提这“吃饭”也不急。
“大叔,您就在屋里好好休息吧,我和大婶去把剩下的事做完。”冷小弟对着春花爹笑笑,随即自己抢先走出了屋子。
“你先睡会,我先去把书都记完,一会做了饭我再喊你。”春花娘望了眼冷小弟的背影,转回身来嘱咐着丈夫,随后也跟着转身出去。
房间中只剩下自己躺在床上的春花爹,苦笑着看了眼自己受伤的右腿,缓缓合上眼,睡觉去了。
……
走在长乐县的大街上,明显能感觉到这里不同于别处的气息。
街上行人摩肩擦踵,川流不息,各色的衣衫,各式的服饰,应有尽有,不光是与此临近的朱南国的传统服饰,就连地处遥远的北临与西玄的服饰也随处可见。
然而,这里看上去虽然杂乱不堪,龙蛇混杂,各种语言与黑话满天乱飞,可是假如稍加留意,却可以惊讶的发现――
在这里讨生活的人们,似乎都默默的遵循着一套什么不成文的规定般,杂乱之下却又显得井然有序。俨然形成了四国国法之外的第五种规则。
水心手中牵着小毛驴包子的缰绳,站在街边有趣的望着人来人往的大街,看着道路两旁个富特色的外邦小店,眼中闪烁着光芒。
许是对眼前的事物太过有兴趣,让水心失去了平时的机警,没有注意到,在角落的暗巷中,有几个满脸横肉中年男子正不怀好意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
就像是那站在案板旁的屠夫,正冷眼估算着眼前的“肥羊”到底能卖多少钱。
只是,他们虽然算的正欢。却谁也没有注意到,一直跟在水心身旁的慕容白正似有若无的望着他们身处的暗巷,眼中酷厉寒冰悄现。静静的等待着那几个不要命的白痴自己送上门来送死。
“走吧,时间不早了。”看了许久,水心终于看够了,这才转头对着慕容白低语,牵着包子转向另一条街上。朝着先前就已经打听好的县衙衙府所在地而去。
慕容白面无表情,沉默不语的紧随其后,转头之际,冷眸轻转,看了眼那暗巷,只见其中人影闪动。似是见到“肥羊”有所动作,他们也跟着一起动了。
慕容白嘴角微微勾起,随着水心转身而去。
……
长乐县县衙衙府门外。
水心骑在小毛驴包子身上。遥望着府衙上的牌匾。
如同大魏国其他的府衙一样,这里的牌匾也是金字黑底,透着股威严。
只是,这牌匾虽然样式普通,可是却惹人目光。让初来此地的外地人都不免偷偷的多瞧上两眼。
当然,并非是这牌匾是出自什么名家之手。而是因为这牌匾上多了些不太常见的东西――蜘蛛网。
水心骑在驴上,似笑非笑的望着那牌匾之上的蜘蛛网,再一次觉得这地方真是有趣,真真的有趣得紧呐!
她的身旁,慕容白高踞在那匹红色的无鞍骏马上,也望着那随风飘荡的蜘蛛网,眼中闪过一抹阴沉。
“进去吗?”慕容白面无表情的低声询问,话中叫人听不出情绪。
虽然他的声音毫无起伏,水心也清楚,他是担心自己。
只是……他的担心归担心,自己还是得进去办事才成。
如果得不到那小镇所属县府知县的批准,即便自己可以让四哥睿王从中活动,却也颇为麻烦,并且也容易让四哥再多了个把柄,落人口实。
所以,危险也好,古怪也罢,今天这趟县衙,自己是进去定了!
水心点点头,坚定的答道:“进!”
“好。”慕容白沉稳的应了声,悄无声息的马背上一跃而下,立于水心身旁。
慕容白有了动作,水心也紧跟着翻身下驴,拍拍小毛驴包子的屁股,交代道:“你在外面等着,不许乱跑。”
说罢,也不管小毛驴包子能不能听懂,她便带着慕容白走上满是尘土与落叶的台阶,站定在紧闭的县衙大门门前,打量着那扇生铁所铸的大门。
慕容白面无表情的侧头看着水心,似是在问她:要如何进去?
水心望着他的眼神淡淡一笑,抬手轻轻敲了那扇大门两声,轻声说道:“开门喽,有贵客到。”
水心如此的一番举动看似玩笑,实则是她自己根本也还没想好,究竟要如何叫门。
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还是从正面堂堂正正的敲门而进的好。
毕竟这里是衙门,大门紧锁也不得擅自进入,否则“私闯县衙”的罪名可是大罪,出了事可大可小。
不过,她如此这般也仅是想缓和一下气氛,随后再正式想办法叫门。
却不想,她这厢话音还未落,看似紧闭的大门却忽然“吱呀”一声缓缓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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