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花 第一百零二章 刘成悟离开

想到这，沈梦月试探的问慕容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我都没看到呢！”因为慕容珂坚持不让她和苏莫称呼自己殿下，沈梦月也只好跟着苏莫你你你的称呼起慕容珂了。[t]

她这点小心思慕容珂怎么会不知道呢？慕容珂笑了笑，偏要逗逗沈梦月，他说：“你猜呢？”

沈梦月脸一下僵了：“我猜不到。”

慕容珂笑容越发的甜了，深邃的大眼睛都笑成一条缝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但是……”他故意不接着说，直到沈梦月急得要发跳了才说：“但是该听的，不该听的，我似乎都听到了。”

“你！你……”沈梦月身上一阵阵发紧，该听的，不该听的？他的意思是？

苏莫见沈梦月吓得脸都白了，忙出来救驾：“好了，你别逗她了，她胆小。”

慕容珂笑了笑，随即正色对苏莫说：“你以后说话也该小心点，就算真要说什么也别这样明目张胆的说。你倒是不在乎，你的家人呢？不能连累他们啊！”

“嗯！知道了。”苏莫说前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呢！这可是古代，一句话丢掉脑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两天后的卯时，刘成悟和燕无双还是一起启程回大盛。天色微亮，借着黯淡的晨光，苏莫看到燕无双的眼睛红肿着。

她不敢上前和燕无双说话，躲在人群后，却终究还是被白飞雪揪了出来，推到刘成悟和燕无双跟前。苏莫始终不敢抬头，只是低低的叮嘱着二人。燕无双温热的泪水滴落在苏莫的手背，她的鼻子也酸了，终于还是抬头泪眼朦胧的对燕无双说：“无双姐姐，对不起。”

燕无双抬手替她拭去眼泪，想挤出一个笑脸，却还是失败了。她泣不成声，终于手一松，转身钻进了马车。

刘成悟一行的人目前不算多，大约有十五来个人，其中一级弟子就有五个，二级弟子六个，是游印天特意派他们护送刘成悟和燕无双的。毕竟他们二人的身份非同寻常，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就算清虚宫也没办法向大盛交代。下山后，在清虚镇还有一批人在等着他们，分别是大盛皇宫派来的侍卫和燕家派来接燕无双的人。有这么多人的保护，想来刘成悟一行的安全能得到保证。

其实，刘成悟这次和燕无双一起上路也担了不少风险。若是只有他自己和几个随从，完全可以轻装上路，行动起来也方便很多。带上燕无双之后，目标也大了，而且因为要照顾到燕无双，还得带上马车，赶起路来也不能太拼命。但是，正所谓风险与机遇是并存的，若是安全将燕无双带回长安，刘成悟再求太后找皇上赐婚，十有**是没有问题的。有了燕家的支持，他的太子位肯定可以稳住，所以刘成悟还是决定冒这一次险。再说了燕无双也长得十分漂亮，性格温柔，体贴，做老婆也是不错的人选，怎么样都不会吃亏的。

望着一行人越走越远，苏莫心中泛起苦涩的涟漪，什么时候自己也可以离开清虚宫，过那种浪迹天涯的生活呢？低头看看戴着手套的双手，苏莫长长的叹了口气，就现在的自己，若是离开了清虚宫，怕是连清虚镇都走不出去就会倒下吧？

一缕晨光打破黑暗，透过重重云层投射在苏莫迎风伫立的身上。她那瘦弱、落寂、白色身影在一片湖碧色中显得那样的特别，那样的突出，那乌黑的长发随风飞舞，在霞光中闪耀着动人的光芒。慕容珂忍不住走上前，看着那飞扬的发丝，轻轻的对依然注视着刘成悟离去的方向的苏莫说：“回去吧！”

沈梦月也轻握着苏莫的手说：“他们走远了，我们回去吧！”她的冰凉，虽然戴着手套，可那冷依然沁人。

“啊？哦！”苏莫像是被刚刚从睡梦中惊醒，应了一声。三人转身回药庐。

许是因为离别，或是因为感慨，苏莫这日特别的沉默。沈梦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偷偷跑去找慕容珂商量。慕容珂却只是悠悠在在的看他的书，漫不经心的劝沈梦月别担心，苏莫过两天就好了。气的沈梦月直跺脚，扭头就走了。

当晚，苏莫试着念了很多遍清心咒，却还是睡不着。旁边的沈梦月翻了个身，嘴巴还吧唧吧唧啧了两下，估计是在梦里吃什么好吃的吧？唉，真苦了她了。苏莫只能吃流质的东西，连带着她也只能每日草草的打发自己的一日三餐，估计嘴里都淡的发苦了吧？

今日是十五，圆圆的月亮象蛋黄，散发着诱人的光，挂在深蓝的夜幕中，四周零散的嵌着几颗星星。一缕若有似无的箫声远远传来，应该是慕容珂在小河边吧？药园中有条小河穿园而过，是山顶的积雪融化汇聚而成，溪水甘甜清冽。河边水草丰茂，野花也特别多，平日里苏莫和沈梦月也常去那。

想了想，苏莫轻手轻脚的开了门，觅着箫声找了去。

在小河边吹箫的确实是慕容珂，他今夜也睡不着。刘成悟的离去，对苏莫，对他都造成了不小的刺激。虽然他并不想回到那个尔虞我诈的虞皇宫，可是，他心底却始终记挂着相处不久的母亲。她那苍白、清秀的脸、冰凉的手、温柔的眼神都和苏莫那么的像，连沉思、发呆时的落寞都那么的相同，这也是为什麽慕容珂一直心疼苏莫的原因。箫声渐低，慕容珂在心底深深的叹息：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呢？

远处传来细细的脚步声，那轻盈的步伐，一听就知道，苏莫来了。也许是因为身体不能大力碰撞的原因，苏莫无论是走路，做事都是特别的轻。轻拿轻放，脚步也是轻抬轻踩，久而久之形成了一种特别轻盈的体态，许多清虚宫的女弟子也开始学了。只是无论她们如何效仿，慕容珂还是能轻易的从那轻如猫步的脚步声中认出苏莫来。

还没回头，一条白色的披帛卷住身边的石头，苏莫借着手中披帛的力道，闪了过来。

古代实在没有太多的娱乐，天黑以后，人们早早的就回屋休息，处于山野中的药庐，到了晚上就更是人迹罕至。苏莫平日里也没有太多的事情要忙，一般看看书，练练字。到了十点之后沈梦月就吵着要她休息，她只好在黑暗中冥想，静思，一边徒劳的想要聚集四散在体内的真气。

说也奇怪，虽然她的丹田已经不能存储真气了，先前的真气却也没有散去体外，只是四散在体内残缺不全的经脉中。苏莫每天坚持按以前的法子修炼内力，就算真气不能存储在丹田，能淬体也不错。反正每天晚上只能站着睡，常常天亮了，苏莫还没睡着。现在这样做，可以在修炼的过程中不知不觉的睡着。其实苏莫不知道的是，在她睡着以后，体内另一套经络开始工作，继续修炼着。

有时，苏莫还能运用那少量的内力。比如，现在她给人搭脉，根本就不用伸手，只需要将内力灌入手中的披帛中，将披帛卷住要把脉的人的手，就能诊脉了。有时上山，为了省力，苏莫也常将手中的披帛飞出去，缠住上方的树枝啊什么的，借着那力道荡过去。因为这，她不知道用坏了多少披帛。后来还是苗安安受不了她了，送了她一条天山雪蚕丝编成的披帛。虽然不如蚕王丝坚韧、有弹性，但也算是至宝了。

而且这样练功还有另一个好处的，就是强身健体。本来游印天他们一直最担心就是苏莫生病，可是这三年以来，苏莫就从不曾生过病，而且也越来越不怕冷了。因为身体的毒疮不能挤压和摩擦，所以即使是冬天，苏莫也不能穿厚重的衣服，只能继续穿着单薄的纱衣。第一年的冬天，苏莫只能躲在生了火的屋子里，连门都出不去。现在，哪怕是天上飘着鹅毛大雪，苏莫在屋外呆上一整天也不会有事。这也算是一大惊喜吧？

“哼！”苏莫收回披帛，不满的撅起了嘴。从慕容珂箫声中那几乎微不可察的停滞，苏莫知道慕容珂已经知道她来了。

慕容珂笑着停了下来：“哼什么？你不也发觉了？我还以为你没发现呢！”

苏莫也笑了，虽然隔着面纱，慕容珂依然知道她笑了。

望着远处墨绿的山影，苏莫沉默不语。慕容珂没有打扰她，只是陪她一起看着。

“哗啦”一条鱼跃出水面，打破了沉寂。

“你想过以后吗？想离开吗？”苏莫问道。

慕容珂低头抚摸着手中的长箫：“想离开，却不能离开。而且，离开了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上次慕容礼文虽然没有按原先的设想将他带回虞国，最后却让游印天答应了两个条件。第一个就是若没有他慕容礼文的允许或者特殊原因，慕容珂不能踏出清虚镇一步；第二就是清虚宫从此以后不能再教他任何的武功；第三条有些奇怪，就是慕容珂必须跟在苏莫身边，照顾她的生活。这也就是慕容珂为什麽会出现在苏莫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