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瑶赋 103 白龙怒表缠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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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1000字已补上～～～

［西灵虽贵，实非佳偶。陛下可想过婉华的心思？羲白与神女朝夕相对，虽未曾开口问过，但我们早已……早已两小无猜……］

［你们……哎！］炎帝跺着脚站起身来，来回负手踱了两圈，［羲白啊，有一句话，莫怪孤这个做世叔的没提醒你，先不论你们那师徒名分，你原先乃七宿世子，照你父王在六界的地位，身份与瑶儿也算匹配，可二百年前你被驳了封号，现在又要用什么身份来下聘？］

此话问得遥羲白一噎，他犹豫半晌，手中的拳头握了握，才抱拳道：［东华帝君赐羲白色空之剑时，曾对我青睐有加。如今蓬莱重华峰逍遥首座之位空置，若羲白正式拜入东华门下，能成为他老人家的弟子，定当全力修炼，用首座尊者之位匹配婉华。］

炎帝听了，却连连摆手，［唉，那蓬莱重华峰的首座尊位岂是那么好坐的？先不说修成上仙，必要摈除七情六欲，这古往今来，逍遥首座之位的人选皆应劫而生，肩负救世之责，救世之主，必死至爱，从无例外，难道你要瑶儿陪着你寂灭吗？真是少年愚见！］

这一席话，说得遥羲白的面色微白。

［孤也知道瑶儿与你感情好，只是婚姻之事实非儿戏，羲白啊，容孤再想想。］炎帝整了整广袖，背过身去。

镜中的画面渐渐淡入到山清水秀的江峡之畔，入目苍翠，瑶姬看到遥羲白手里捧着一束山花，足下敏捷地跃上山石。那溪涧流响的尽头，有一间竹屋架在山腰曲水之上，烟雾缭绕。恍若仙境般，看不真切。镜中的他，样貌没什么不同，只是面上的笑容要生动得多，如一锅沸腾中的热水，充满生气。

竹屋的门被打开，里头跑出一个身影，一身纯衣纁袡服……这分明就是白龙殿里背坐于龙身之上的少女！肃穆端庄的颜色穿在她身上，红唇轻点，反衬得肤白如雪、明艳动人。那精美的容颜挑不出任何瑕疵，完美得令人发指，连这个自以为看懒了美色的青楼女。都不禁称奇妒羡。

原来，这就是婉华神女，果然名不虚传。

［小白，你看我这身衣服，好不好看？］她叫他小白。仿佛他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神仙，而只是一个邻家玩伴。

［好看，瑶儿穿什么都好看。］他的眼里仿佛盛满了宝藏，五光十色……

［真的？那就好！他们说等我当了世子妃，天天都要穿着这黑不溜秋的衣服受人朝拜。］她的音色与她的容姿一般，似是天上仅有。令凡间女子自惭形秽。

［怎么会？我早已不是世子，没那么多规矩。］

［嗯？啊，我说的是西灵的世子。桑仝济。］

手中的山花徒然掉落，散了一地，瑶姬感到自己的心似乎感受到了镜中人的雀跃欢腾，却又紧接着骤然一痛。

［我以前只匆匆见过他几次，没想到他竟然来提亲。呵呵……我听说九重天上的那些神女、仙女好像都仰慕他呢！］她说笑得欢，见遥羲白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又问，［小白可有喜欢的人？］

［有。］

［是哪家姑娘？快告诉我，为师一定帮你拐到手。］

［哦？］遥羲白走近一步，［真的？］

［那当然，我好歹也是神女，只要你看上的不是王母娘娘，定能帮你说媒去。她是不是长得很漂亮？］

［嗯，很漂亮。］

［比我还漂亮？］

［嗯，在我心里，她比谁都漂亮。］遥羲白点头。

她忽然嘟起了嘴，两手叉腰，［到底是谁？］

［她呀，虽然脸蛋漂亮，但大手大脚，时常惹祸，脾气也不好，常跟我吵架，每次都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那你还喜欢？］她惊讶。

［就是因为喜欢，所以每次吵完不管要憋多久，都是我先讲和。还有，她只会对我发脾气，见了别人，还是知礼的。］

［唔……那你喜欢了她多久？］

［不算久，有两百年了吧……］

［两百年还不算久！？哦，我知道了，你常常借故下山，是不是就是去偷偷幽会？你心有所属这么久，竟瞒了我到现在！］

遥羲白失笑，［不是我有意瞒你，只是一直都不确定她是不是也喜欢我。］

［她一定喜欢你。］

［为什么？］

［你长得好看，武功好，脾气好，每次吵完架都会来哄我……］她说到这儿，忽而住嘴，好似想到了什么。

［怎么不继续往下说？难得听你这样夸我。］他笑意盈盈。

［喂，你喜欢的人不会是梓妍吧？你们每次见面好像对不对盘……诶，那可不行！她是我的好姐妹，你要是喜欢她，等我将来嫁给她哥哥，你不是成了我……嗯，妹夫？］

她认真地按着人间的伦理算着将来的姻亲关系，没料想遥羲白闻言，蓦地又沉下了脸，冷冷道：［你当真要嫁去西灵？］

瑶姬不解他为何脸色突变，喃喃回道：［对啊，父君已经应下了婚事，而且他是梓妍的兄长，多少也算是个熟人。］

他双手扶住了她的肩头，小心翼翼却又隐怒暗生，［那、那如果……如果你可以自己选呢？你心里……喜不喜欢他？］

［嗯……这个嘛……］她面色微红，［世子给我血凝丹，可见对我好，还生的那么俊……就算现在不喜欢，将来也一定会喜欢！诶，你还没告诉我，你喜欢的人到底是不是梓妍？］

遥羲白看着她说起桑仝济时的一脸娇态，心中窜起妒意，如果说只是炎帝作主，她反抗不得，他也多少有些欣慰。可看她现在的所言，竟是如此不解风情，徒费了自己多年来的一片心。

［你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我的心？］他花了整整二百年陪在她身边。等她长大、等她识情知爱，难道竟只是空为他人做嫁衣？怒气横生，他不待她回答，一把将她锁在怀里，还没待她反应过来，唇就此压下。

［唔……］她呆立着，显然遥羲白吓住了。他的吻如狂风暴雨般扫荡着她的嘴，啃咬舔舐，她只觉他弄痛了她，泪水掉了下来。落进他的吻里。他尝到了咸味，顿住了身子，看见她眼中的惊恐。心中一软，满是歉意，停下粗暴动作，却没有离开。

［瑶儿，闭上眼睛……］他的唇摩挲着她的。轻声诱哄着，语气温柔。她依言闭眼，身子依旧紧紧绷，牙关紧咬，心跳得飞快。他的吻开始变得温柔而缠绵，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地轻吮她柔软的唇瓣。掌心安抚着她的背脊，终于令她渐渐地放松了下来。

许久，他才放开她。又不舍地轻啄了两口，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手臂依旧将她圈在怀里，［现在，知道我心里的人是谁了吗？］

［……嗯。］她就是再傻。也知道亲吻代表着什么，心又跳了起来。不敢抬头。

［那瑶儿呢？是不是也喜欢我？］他看着她将头埋在自己怀里，满心期待着她的答案。

［那梓妍呢？你当真不喜欢她？］她煞风景地问。

［当真不喜欢，我只喜欢瑶儿。］他又搂紧了她。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遥羲白一愣，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不知道。也许是从鱼群告诉他姑瑶之山有神女貌美冠华开始，也许是从东海边他们共患难开始，也许是从他用暮虹琐在她背上留下伤痕开始……如果他告诉她，自己在见到她之前就已开始喜欢她，会不会更动人一点？但这样说，好像又叫她平白得意。

瑶姬哪里知道他千回百转的心思，左等右等也没等到答案，伸手用力捶了一记他的胸口，［快说！］

遥羲白被她打得疼，使坏道：［那瑶儿先告诉我，到底喜不喜我？］

［……不喜欢。］

他心中一闷，自然不满意这个答案，［当真不喜欢？］

［不喜欢。］

［可刚才是谁说我喜欢的人一定也喜欢我？］

［那……那只是安慰你罢了，谁要你当真的。］

遥羲白闻言，心下不信，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强迫她看他。她的双颊染上了瑰丽的嫣红，他原本只想看清她的表情，却被这红霞引得喉头一动，只觉口干舌燥。

［那瑶儿喜不喜欢我刚才那样对你？］他的声音开始变得暗哑。

［哪样？］她想到方才的吻，咽了咽口水，佯装不知。

［就是，这样……］

最后一个字埋没在了他与她相接的唇间。这一次，他挑开了她的牙关纠缠上来，津液相渡，逼她共舞。这个吻不再如先前温柔似水，而是带上了**的味道。他贪心地一路往下，来到她的锁骨，大掌在她的腰间摸索，又渐渐上攀，描绘着她姣好的曲线。

山林中，一双璧人缠绵，春光撒在他们头顶的黄色小花上，份外娇俏……对了，这花儿，就是他送她的木钗上雕着的花儿。

无量镜中，神鸟忽地嘶鸣，盘旋而下，打断缱倦，衔来消息诉说着她的小妹女娃被淹死在了东海。

她一把将他推开……

瑶姬已无心再看下去，耳闻与目见是两种极为不同的感受。彼时，她只是听说，听说他曾倾心于婉华；而此时，她终于知道原来他曾是这样深情而宠溺地爱过一个女子，原来他也可以如普通人那样有喜怒哀乐，原来他唤娩华神女作“瑶儿”……原来，自己只是一个替身。

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他还在梦中唤着“瑶儿”，可这呢喃却如细针般扎在她的心上。她正自顾心伤，耳边却传来一个温柔而又熟悉的声音：“别难过了，夭华，这世间情爱，哪有真正的完美无缺？”

瑶姬看到床前凭空出现了靛青色的裙摆，顺势而上，这声音的主人还穿着当年坠楼时的那套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