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苏卿双臂挣出锦缎华被,想要伸展一下四肢,然而动作遭到空间限制,她不解的蹙起眉心,手往一旁探去,摸一摸,滑滑的,戳一戳,硬硬的,眉心慢慢舒展,她睁开眼睛,伸手,揉揉惺忪的睡眼,然后淡定的看着将一张脸孔放大到她眼前的男人,唇角一弯,说:
“九爷,早。t/”
即墨宸正侧躺在那里,一手支着脑袋,闲闲的,玩弄着她的头发。
露在外面的手臂和胸膛,成健康的小麦色,借此也可以预见,被缕下的他,定是不着寸缕。
而见她醒来,也是弯唇一笑,道了一声:“早。”
苏卿转了个身子,背对于他,闭眼,好像是要再次睡去,即墨宸唇角掀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大手落到她的雪白颈背上,顺着肌肤一路滑进了锦被中,苏卿揪着被沿的手指微紧,努力去忽略他在她身上煽风点火的手,竭尽全力的,去想着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而记忆,依旧终止在她昏过去的那一瞬间。
是的,她昏过去了。
生生的被她身后的这个男人,吻得大脑缺氧,脑袋一歪,就在大爷的眼前昏了过去。
最后再眼中定格的,是那时压在她身上欲一逞兽欲的大爷不可置信的眼神。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她要确定一下,在她昏过去之后,她身后的这人,究竟有没有再对她上下其手?
按照她对他的了解,他绝对是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她。
可是,她苏卿可不认为,一具躺在床上毫无反应的身体,也会引起九皇子殿下的兴趣。
所以,她就纠结了。
这两种可能性,究竟哪一种的可能比较大一些呢?
她现在,好像也感觉不到一点身体的异样。
这可不像是初经人事之后的反应。
她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把身子调转了回来,毫不在意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和男子做着频繁接触,抓住九殿下的手,一双凤眸,水灵灵的闪着潋滟的光。
男子眸色微深,目光落到她抓着他的手上,再顺着两条手臂,滑到她的面容之上。
苏卿无视他袭至她胸前的手,摆出一副很乖巧的笑容,甜甜的讨人喜欢:“九爷,我问你哦,昨天晚上,你究竟有没有碰我?”
她的语气很真诚,真诚的让人无法怀疑。
即墨宸看着她,很想说一个“有”,可她可怜兮兮的表情,却让产生了这个念头的他,也顺带的有了那么一丢丢的小愧疚,到口的话终于变成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没有。”
虽然,他是很想做的没错。
都已经到了最后一步,若是能停下来,他即墨宸,可就不是个男人了。
可是,他怎么却没有想到,就在那所谓的最后一步时,他身下的这个女人,竟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好不理所当然的昏了过去。
留下欲火焚身的他,在那里干瞪眼。
苏白说她身子不好,他半夜找了医女过来,只得到一句:“让她好好休息,别再吓她。”
那他还能怎么办呢?
放了她,不甘心,可昏睡过去的她,又让他不忍心,最后咬了牙,只是把自己的衣服脱了,在她身边躺下。
软玉温香在怀,一开始,睡得并不安慰,可后来,许是这些天真的太累了,死死地就睡了过去。
比她醒的,也不过是早了那么一会儿。
苏卿顿时笑的和花儿一样。
灿烂的几乎要晃花了九殿下的眼。
然后,那张脸,又立马拉了下来。
在即墨宸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蓦然就把他推的远远的,然后在他愣怔间,又一把抢过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完全不顾九皇子殿下裸露在空气里的身体,快速的躲到床角里去,缩着头,却傲娇的睨视他说:“九爷,男女授受不亲。”
是的,男女授受不亲。
这是苏卿当下的话。
很恰当的理由。
与刚才,形成了非常明显的对比。
九殿下绷着一张脸,慢慢的从床上坐起身来,一头长发散落在肩头,他的眸光深邃,定定的看着她,面上看不出是喜是怒,但那隐在发丝之中的白色绷带,配上他丰神俊朗的容颜,落在苏卿的眼里,竟莫名的多了几分魅惑,几欲要把人的灵魂吸扯进去,她心中一个咯噔,在即墨宸将要动身扑过来前,急声大喊:
“冬梅,颦儿!”
九殿下身子一僵,门外有人应声,紧接着房门就被推开,而即墨宸能够来得及做出的动作,仅仅是飞快的拿过床头衣架上的衣物,披到自己的身上。
但落到别人的眼睛里,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狼狈。
冬梅和颦儿端着洗漱用具,恭恭敬敬的低着头,俯身,行礼。
面上却是在偷偷的笑。
即墨宸心里很恼,可在这种场面下,却也是无可奈何,只得瞪了一眼苏卿,在她无辜的眼神中下得床去,离开,吩咐一句:“伺候好了。”
冬梅和颦儿很严肃的点头,当他走后,又扑哧一声全都笑倒在了大床上,洗漱用具被放到了一遍,两个人看着窝在床上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苏卿,不住的挤眉弄眼,尽是调笑,苏卿翻翻眼皮,也不去解释,世上有句话叫做,越描越黑。
而对她苏卿来说,解释就是掩饰。
她又没有做,干什么要掩饰来。
“小姐,你那天究竟去哪里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急的都快要哭了,回到府里的时候,可是被殿下骂了好大一顿。”
冬梅伺候苏卿梳洗,梳妆时,忍不住抱怨,那天她和小姐被人群冲散,他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心中怕急了,一方面,担心小姐出了事,另一方面,殿下可吩咐了,若小姐出了什么问题,她这条小命是别想要了。
颦儿也是不高兴,说:“是啊,小姐,你可不知道,殿下知道你失踪的消息时,那脸色有多黑,黑的跟木炭一样,怪吓人的,我们可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哪句话不对,触了霉头,真的,我进了九王府这么久,在殿下身边侍候,可从来没见过她那么吓人的脸色。”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句句都在数落苏卿的不是,被数落的人,却是硬了头皮,伸手抓着她们两个的手,连连讨饶:“好了好了,我不是回来了么?我保证,这种情况,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她在心里画个叉叉,没有下一次的前提是,即墨宸把她看守的严严实实。
让她找不到一点逃跑的机会。
这次,是意外。
如果他没有找到她的话,等她身子一好,早就走得远远的了,哪里还会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
不过,既然被抓了回来,她苏卿可不会哭丧着脸,垂头丧气的,如此,还不如想想办法怎么样才能逃出去,在逃出去之前,这九王府,不愁吃,不愁穿,也正好可以调养一下身体。
唯一要防的,不过是那个即墨宸――而已。
两个人怀疑的看着她,非常不相信她说的话,苏卿举手作着严肃保证,两个人才勉为其难的放过了她,不过,冬梅唠叨的毛病却又犯了:“小姐,不是我说你,九殿下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跑呢?你可不知道殿下有多担心,你身子不好,他怕你出了事,满帝都的都在找你,这些天都没有休息好,前天,还因为精神恍惚,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刺客给刺伤了,幸亏殿下躲得快,要不然,那一剑,刺中的,可就是殿下的心脏了。”
苏卿理着头发的手一顿,心头一愣,有点吃惊,即墨宸受伤,还有这样的一层缘故?
“不过现在可好了,小姐你回来了,以后,殿下可就不会成天绷着一张脸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会提心吊胆了。”
她们是开心了,可有的人,却是不高兴了。
“她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兰阁内,柳芙兰端坐在坐榻上,面容沉静,可紧攥着茶杯的手却泄露了她内心深处的惊恐,唇色苍白,双目无神,而程梅,依旧是一身张扬的服色,正在兰阁内来来回回的走着,脸上尽是显而易见的恼怒,空月和碧玉恭敬的站在一边,对于主子的怒火,保持着沉默。
虽说当时,苏卿失踪的时候,即墨宸下令不准张扬,只是言说苏卿身子不好,要好生静养,可这世上,从来便没有不透风的墙,旌宸院里,就有一个和空月交好的婢女,便是她把消息漏了出来,程梅听闻的时候,虽说是愣着了,但不可否认,心里还是高兴的,她不喜欢苏卿,又因为之前种种恨透了她,虽不明白她是自己走的,还是有人将她掠去,但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那个女人,就此离开了九王府。
哪怕爷对她有多着迷,只要日子久了,就一定会把她给忘了,堂堂的九皇子殿下,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又怎么会真正的把那女人放在心上,一切需要的,不过是时间而已。
可是,谁又想到,就在昨日,空月来报给她说,苏卿又回来了。
而且,还是被爷给亲自抱进了旌宸院中。
据守在殿门前的小丫鬟偷偷的说,昨天晚上,可是好生热闹。
“一个妖媚狐子,尽会勾男人的魂儿!”
她愤愤不平,全然的失了风度,而柳芙兰,依旧坐在榻上,手中的茶杯越攥越紧,光滑的手上青筋暴露,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