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不禁 陈年旧事5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被扼杀了以后洛湛都不知道。t学校里的满城风雨甚至也没有传到他的耳朵里来，那时候他已经是大四了，快要毕业了，忙的不可开交。两个人租的屋子也不再愿意多去，总觉得让人窒息似的。

人家常常说五年之痛，七年之痒。他们俩还来不及走那么远，自己就先厌倦了。姚绛其实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但是她性子里太刻板。决定了的事情也是一条道走到黑的。比如说来军校，又比如说跟他在一起。平时大大咧咧的，又偏偏极其的内敛矜持。如果很多很多依赖他的事情她都说出来的话，会不会他们也不是今天这样的局面呢？

可是，说起来姚绛其实完全没有任何的过错。有一年全校突然特别流行编织。到处都看见人在织围巾，织手套什么的。

姚绛的手其实挺笨，虽然在画画的时候显得格外的灵巧。却还是一个人偷偷摸摸的给洛湛织围巾。

当然啦，她掩饰的能力不够好，首先是来问洛湛喜欢什么颜色啦。喜欢什么花型啦，喜欢什么风格啦，然后又是手上出现细小伤痕啦，晚上很晚不睡啦，躲在厕所里的时间越来越多啦。

这一切的一切让洛湛知道姚绛在给他织东西。

被人揭穿了以后姚绛干脆大大方方的织起来。她就是有点这样坦荡的无赖。

洛湛就打趣她，说是这样的礼物没有什么惊喜的感觉啊。你现在织。大概能在生日的时候织好吧，可是我都知道你要送给我的礼物是什么了，岂不是很没有那种收礼物的感觉吗？

姚绛狠狠瞪了他一眼，倒没有傲娇的说你不要拉倒之类的，反而很吃他那一套的说。你放心吧，到时候让你大开眼界。

她真是没有让他失望。

我之前说过了吧，姚绛答应他的事情还真是一件一件，完整的做到的。只可惜他，被显得格外不称职。

生日那天约了一大帮人来家里庆祝。其实之前已经在外面闹过一场了。现在容陵来到这个其实自己才算是主人的房子已经很适应了。虽然说里里外外的他可能比别人都显得要清楚。

一开始的时候容陵说是租的房子。t/住了两个月以后洛湛才想起来要交租金啊。容陵说不用了，自己已经交了一年的了。姚绛就想那就直接交给容陵呗。容陵就说大家这么熟了，算了吧，大不了以后来这边蹭饭什么的就行了。洛湛觉得可行。可是过了很长时间他们才知道。其实这个房子压根儿就不是容陵租的，它就是容陵买的，而且从设计到装潢都是容陵一手操办的。难怪当时容陵一时情急的时候就说了，我都按照你的喜好装潢好了。

每当想到这里姚绛就觉得格外的对不住容陵，不过到了最后，也就很难说谁更对不住谁了。

当着大家的面洛湛就打趣过姚绛了，姚绛没有回嘴。大家都有点儿不依不饶的说，洛湛生日你怎么能不准备礼物呢。

姚绛佯作委屈道：“我本来是想给他打围巾的。谁让他嫌弃来着，不要就拉倒了呗。”

大家起哄说，这个可不行，不送礼物行，起码得干掉三瓶啤酒才行。

姚绛这下子倒是完全没有推辞，拿起啤酒来就呼啦啦的干掉了。喝完以后觉得不过瘾似的，还喝了洛岳面前的一杯红酒。

其实在洛湛跟她说过她酒量不好，以后得少喝酒以后，她基本就不怎么沾酒了。今天这样反常。洛湛一度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因为自己说她那围巾的事情生气了。弄的真的也不送礼物了，还大喝特喝的。

喝完以后她显得还很清醒。大家都特有眼色的估计小两口闹矛盾了，自觉的散场把地方让给他们俩了。

洛湛刚刚想过来哄哄她，她腾的站了起来，笑眯眯的说：“你等着啊，我给你拿礼物去。”

洛湛简直被她弄的一头雾水了。

姚绛在里面折腾了很长时间。

洛湛几乎要以为她喝多了在里面睡着了还是怎么碰着了，要敲门的时候看见她终于出来了。

这下子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姚绛的身子不知道是因为喝酒的关系还是因为羞耻的关系全身都泛着可爱的粉红。

她没有穿衣服。长长的宝蓝色围巾在胸前扎成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身子在冰凉的空气里感觉到视线的火热。因为害羞，身子拉出的线条逐渐的虚软下去。

她显得有点儿局促，不安的问道：“这样的礼物有新意了吧？”

洛湛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要喝酒了，因为她怕羞要壮胆子。

洛湛慢腾腾的靠过去，“有。”

然后伸手去解开她的蝴蝶结，故作煽情的说：“我要来拆我的礼物了。”

姚绛仰着脸，颇为诱惑的问：“那么，你是喜欢包装呢，还是喜欢东西呢？”

洛湛低低的笑道：“我试过才知道。”

姚绛长的白皙修长，加上在军校的这些锻炼，身子格外的柔韧。洛湛的手所到之处，只觉得有些神奇似的，明明表现上滑软沁凉，偏偏按压下去就是一种难以抗拒的灼热，让他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兴奋了起来。

说起来他们之间经历过不少欢畅淋漓的**，但是从来不曾在外面放肆。每当容陵唧唧歪歪的取笑他，希望他能够男人一点的时候，他总是义正言辞的拒绝。

曾经姚绛不止一次的怀疑，是不是因为洛湛害怕被人看见跟他那么亲密的自己呢？可是明明也常常在外面亲吻对方啊。

但是也只是想想，甚至连想想都觉得非常的羞耻。作为一个女孩子，难道还期望能够跟他野合吗？真是太不知廉耻了。

可是事情就是这样，你既然想了起来，一个人偷偷的闷在心里就会越滚越大。最后，让两个人都无法忽视的隔阂出现的时候，洛湛对着满脸委屈的姚绛无奈的说，“我只是不想你被人看光了。”

这么简单甚至幼稚的理由。

在姚绛的心里，恐怕洛湛的形象跟很多人认识的人都不大一样。洛湛那么直接，那么热情。这些可能永远都没有在别人面前展现的一面，洛湛毫无保留的本色演绎了。冲着这一份的独一无二的信任，姚绛也二话不说的投入了全部的心神。

真的是全部，她一直到死亡，都不曾放弃爱他。

他越来越想不通那时候自己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闹别扭，磨磨蹭蹭的不肯回家。甚至于到后来不可收拾的分手。他只是突然有点不想看见那样的姚绛。完全深爱着自己的姚绛，明明可以拥有那样自我而恣意的人生的。他不喜欢这样的她，他觉得她眼里的那种倔强一点都看不见了。

姚绛搬进宿舍没两天就实在待不下去了，只好又一个人搬出去，生活突然非常的艰难起来。她不是一个很有理财观念的人，突然要打理一个人的生活，她过的手忙脚乱，对各种应接不暇的问题束手无策。

不过幸好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看见了洛湛。就好像第一次相见一样，崩溃到需要出口，无助到需要依靠的时候，看见他。人生或许只如初见，他们再见到彼此，发现对方依然是当时的对方，有点儿情不自禁的欢欣。谁也没有提那次分手，就这样平平静静的和好了。

后来洛岳偷偷的问过姚绛，至少也会闹个别扭，起码也要大吵大闹什么的，为什么那么容易就原谅了他，为什么那么容易就跟他回来呢？别的不说，任何一个女孩在那个时候都委屈的想哭，都会想要发脾气的吧？

姚绛的回答很淡然。她觉得两个人已经走到这个分上了，实在没有任何矫情的理由了。反正还爱着，根本没有理由不回去。

也或许，那个时候在她的心里已经有点胆怯了。太过美好的情感不是可以随意折腾的，每一个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如果她妄想让对方按照自己的剧本来走，也许仅剩下的温柔也就没有了。她可不敢指望两个人分开的每一次洛湛都会回来把她找回去。

事实上，两个人和好以后感情确实比以前更好了，洛湛知道自己失去了一个孩子，表现的痛心疾首。姚绛的身体也差了下来，洛湛依然很忙，而且来自家庭的阻力也越来越明显。

洛湛有些茫然的想如果那个时候不是容陵害死了姚绛，他跟姚绛是不是可以走到最后呢？

他这么想着，居然就呆呆的问出了口。

容陵的声音突然坚定的响了起来，“你会的。”

洛湛回过头，风从自己的面前吹过来，撩起自己没有塞进裤子里的衣摆，微微的晃荡着。

容陵的容颜这许多年来没有多大的改变，少年的样子里多了一些不易察觉的坚毅。他自嘲的笑了笑，“我最了解你，你是真的喜欢她，也是真的想要跟她走一辈子的。”也许是注意到他有些怔然，不以为意的嘲笑道：“不然你以为我是为什么会对她出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