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明末当宗室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出谋划策

沙定州最终还是没抓到沐天波，让沐天波逃到了武定和明军汇合。

这个消息传来后，沙定州悔恨交加，不由得想起了汤嘉宾之前说的那番话，事实证明汤嘉宾的判断才是对的，假如沙定州早一点听汤嘉宾的话，派兵抢先赶往罗次，堵住对方去路，那么沐天波是无论如何都跑不了的。

而且不仅是这件事，还有昆明城中纵兵抢掠引起的后果也爆发了出来。当沙定州得知右布政使王德化、昆明知府刘廷标、同知钱嵊等各级官员在大乱中被杀后，顿时就着急了，这些可是朝廷在云南的高级官员啊！尤其是王德化可是堂堂右布政使，云南地方的二把手，这样的高官居然被乱军杀了，这下事就大条了。

倒不是沙定州和王德化等人有什么交情，而是沙定州心里清楚这些人死后的影响。按照原本的计划，拿下昆明后不仅要解决掉沐天波，还要抓住在云南的各级官员，尤其是王德化等人。这些人在手，沙定州不仅能消除隐患，更能借他们的身份地位去掌控整个云南，此外拿住他们同样也是一个筹码，能当成之后和大明朝廷谈判的条件，好处甚多。

可没想到沐天波没有抓到，王德化等人却被自己的部下给杀了，昆明不仅死了不少官员，就连城中的士绅大族也损失惨重。昆明不是普通地方，这可是云南的首府，昆明城中的士绅大族不仅有大明的人，更有不少同各地土司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甚至直接就是有些土司的家人。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沙定州头大如斗，更是后悔不已。可事已至此，沙定州也没了主意，想来想去还是要找汤嘉宾商议，怎么挽救此事，减少影响，稳定昆明和云南。

汤嘉宾很快就到了黔国公府，见到了沙定州。

“丞相你可算来了，来人啊！上茶！上好茶！”一见汤嘉宾，沙定州急忙起身，拉着汤嘉宾的手坐下，招呼着下人上茶。

沙定州如此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让汤嘉宾心中不由得长叹一声，说实话他现在已经后悔帮沙定州了，原本以为沙定州是个英主，可没想到却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大事还没完全成功呢就开始飘了，现在这个局面全都是因为沙定州的自大所造成的。

可就算这样，汤嘉宾也没了退路，他早就上了沙定州的贼船，和沙定州是一船人。汤嘉宾心里清楚，一旦这条船翻了，不仅沙定州没有好下场，自己作为沙定州的谋臣同样如此。所以就算汤嘉宾现在对沙定州心里再有不满，也只能强按下去，继续辅助沙定州，以挽回局面。

“大王如此待臣，臣实在是诚惶诚恐……。”

“呵呵，别臣不臣的，你老汤不是外人，如公论起来你可是寡人所封的丞相啊！就算私下来论，我们也是连襟，都是自己人。”握着汤嘉宾的手，沙定州意味深长地说道。

沙定州也不傻，他当然清楚之前因为自己的缘故汤嘉宾对他有意见，但他现在必须依靠汤嘉宾，汤嘉宾的能力沙定州是清楚的，如果说现在谁能真正帮他解决眼前问题，唯汤嘉宾莫属。

“大王言重了。”汤嘉宾哪里不明白沙定州的想法？不过他并没有露出得意之色，反而更为谦卑。

好言安抚了汤嘉宾几句，沙定州这才直接道：“眼下情况你也知晓，当日寡人实在是应该听丞相的劝阻，丞相的建议是对的，是寡人猪油蒙了心，居然下了如此命令，实在是惭愧啊！如今想来，寡人心中悔不当初，更辜负了丞相期望……。”

“大王如此，臣何德何能如何敢受，大王您……。”汤嘉宾慌忙起身，面对沙定州就要跪拜行大礼，表示受不住沙定州这番话。

不等他行礼，沙定州伸双手就拦住了他，强行把他按在椅中，语重心长道：“千错万错都是寡人的不是，寡人今日向丞相保证，以后事事都听丞相的，如何？”

“大王……。”

“行了，这事就这样说定了！”沙定州一言而决，汤嘉宾见此也只能苦笑点头，见汤嘉宾终于答应了下来，沙定州很是高兴，接着就对汤嘉宾道：“如今局面已有些失控，沐天波跑了，昆明城中更是损失不小，尤其是王德化等人……。”

说到这，沙定州摇头叹了一声，正色对汤嘉宾道：“丞相向来有大才，不知丞相可有什么可教寡人的？”

汤嘉宾早就知道沙定州找自己的目的，这几日汤嘉宾也一直在琢磨这件事，毕竟他和沙定州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沙定州一旦完了，他汤嘉宾也没好下场。

“大王，如说让臣教大王，臣自然是不敢的，不过臣有些想法倒能同大王分析一下。”

“好好好！丞相有话尽管说，寡人定记在心中。”见汤嘉宾终于软了下来，沙定州大喜连连点头。

汤嘉宾这才道：“大王眼下最大的问题是沐天波跑到了武定，眼下他在武定已同当地明军汇合，再加上云南副使杨畏知在楚雄，沐天波虽丢了昆明，却还有武定、楚雄二地，两部兵马加起来近一万多人，不容小觑。”

“一旦让沐天波和杨畏知合流，局势对大王来说就有些难办了，所以眼下最关键是先拿下武定，抢在杨畏知反应过来之前，彻底解决掉沐天波的问题。只要沐天波一死，武定落入大王手中，哪怕杨畏知在楚雄有兵，也是孤掌难鸣。”

这话一出，汤嘉宾眼睛顿时一亮，一拍大腿就道：“对对对！的确要如此，沐天波不死，寡人坐立不安，丞相说的没错，如今要抢在杨畏知回过神之前先解决掉在武定的沐天波，等处理了武定，再掉头打楚雄就简单多了。”

汤嘉宾点点头，表示沙定州的理解是对的。不过他拦住了正要喊人下达命令聚集军队，准备出征武定的沙定州，继续说了下面一番话。

“大王，仅仅出兵攻击武定，干掉沐天波只是作战，并不能完全解决云南的问题。”

“这是为何？沐天波一死，云南群龙无首，这还不够么？”

汤嘉宾微微摇头，假如是在昆明就抓到沐天波，或者在沐天波逃往武定的路上干掉对方，情况也不会到现在棘手的地步。此外王德化等人的死也是一个关键，第一步沙定州就没做好，现在局势已经有些失控了，要再弥补过来谈何容易？

汤嘉宾简单向沙定州分析了一番，告诉他其中的关键。听完汤嘉宾的解释，沙定州这才明白过来，因为自己的狂妄自大和不听劝阻，居然错过了最好的机会，不由得后悔的连连摇头。

“大王，事还有可为。”汤嘉宾劝道：“除攻打武定外，大王现在必须要做三件事。”

“哪三件事？”

“第一！”汤嘉宾伸出一根手指道：“大王要尽快给朝廷上书，以大王原本在朝廷的官职奏报朝廷，声明昆明之事并非大王本意，而是沐天波所为，由于沐天波以黔国公身份欺压凌辱云南各部，更意图设宴谋害大王等人，大王侥幸识破对方诡计，仓促之下反抗，这才有后来的事发生。”

“这……。”沙定州顿时一愣，这是完全没有的事啊！

“大王，假作真时真亦假，这种事谁能说得清楚呢？只要大王一口咬死有此事就行了，无非就是一个理由罢了。”汤嘉宾悠悠说道。

一拍额头，沙定州马上反应过来了，连连点头称是：“对对！就依你的来，不过这奏折如何写还要丞相多多费心。”

“这是自然。”汤嘉宾点头道：“除上奏朝廷告知真相外，大王还要向朝廷表明实是天波反而不是大王反，大王是替朝廷讨贼所为，以此为由，让朝廷打消顾虑，由大王暂替沐家镇守云南，日后取而代之。”

“这能成么？”沙定州听了很是心动，汤嘉宾这番黑白颠倒听起来似乎不错，可问题朝廷有那么好糊弄？而且仅仅靠自己，朝廷就能相信昆明之变罪责在沐天波而不是他？甚至还接受自己替代？

“成不成总要试试。”汤嘉宾正色道：“不管朝廷信不信，大王您必须自己要信，假如大王自己都不信，朝廷怎么会信呢？”

“此外，我听说云南巡抚吴兆元、大学士王锡衮在前几日城中之乱侥幸保命，如今已被大王看护了起来？”

“有这事，除他们之外，还有其他几个官员，寡人担心再出意外，让人找了一处把他们安置起来了。”沙定州回答道。

汤嘉宾笑着一合掌道：“既然这些人还活着，就有了大用！仅以大王名义上奏朝廷自然不太可信，可假如让吴兆元、王锡衮他们也奏报朝廷，告知昆明‘真相’呢？更重要的是，还能让这些人替大王说话呀，建议朝廷让大王替代黔国公府镇守云南，假如朝廷真的答应下来，不就是再好不过的事了么？”

沙定州一愣，汤嘉宾不是昏了头了吧？让吴兆元、王锡衮等人给自己说话，帮自己黑白颠倒？这怎么可能？

可见汤嘉宾意味深长的笑容，沙定州仔细一琢磨顿时也乐了，他也是多想了，现在人在自己手里，让这些人写奏折又算什么？就算他们不肯写，假冒他们笔迹写就是了，到时候写完用印，再发往京师，黑的也就成了白的，这些人也不可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跳出来告诉朝廷这奏折是假的，如此一来假的不也成真的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