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熵减文学 > 青春校园 > 庶色可餐 > 第一百七十二

庶色可餐 第一百七十二

作者:银色月光 分类:青春校园 更新时间:2025-02-19 22:12:53 来源:平板电子书

宜宣跟着父亲和两位叔父在外书房商议了一整日,晚饭时候才进了二门。

碍于孩子在场若溪没有多问,等到天黑屋子里只剩下二人,宜宣这才主动开了口。

“父亲已经派人去惠妃娘家打听,怎么着都不能输给他们。大致是不能变动,不过娘娘来了势必要进园子,里面的假山亭台轩榭要稍微动一下。过几天会有人进来施工,你约束下丫头、婆子,别让她们四处乱跑省得出乱子。

娘娘没进宫之前在园子里的望月阁住过,父亲的意思是把那里当做娘娘休憩之所,估计要日夜装饰。父亲还跟几个西宾商量娘娘行走立窝的路线,这一路的两边估计要设些景观。

这个季节开花的树木在京都很少见,只有梅花一种过于单调。父亲和两位叔父正为这事发愁,全是看青的松柏太过严肃了。”

“不就是为了营造缤纷的色彩,春暖花开的气氛吗?其实不需要用真花也能做到!”若溪随口说着,她想到了《红楼梦》里贾元春回府省亲时,大观园里用各色绢布堆叠的假花。

宜宣听了一怔,看见若溪拿起首饰盒里堆纱的假花,突然灵光一现。

“我去找父亲,一会儿便回来!”他迫不及待的出去,直奔外书房。

等了半晌也不见他回来,若溪便一个人上床睡觉。迷迷糊糊中,感觉进来个略带寒意的身子,闻到熟悉的味道不用睁眼睛就知道是宜宣。她蹭进宜宣怀里,感觉他的身子冷冷的。

“刚从外面进来哪都凉,等我把手捂热乎了再搂着你。”他轻声说着,双手不住的摩擦起来。

等到双手发热,这才搂住若溪的身子。他俯下头,叼住若溪的耳垂轻轻噬咬起来,“溪儿,你睡着了吗?”

本来若溪还没睡着,可缩进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便困倦起来。她不耐烦的轻哼了两声,用手拨开宜宣的头。

宜宣不依,脑袋钻进被子去撩拨,直到把若溪挑逗的睡意全无。被搅了觉头的若溪满脸的郁闷,这男人为什么就没有生理期呢?一个月到头就来葵水能消停个三四日,过后宜宣又饿狼似的狠要好几晚。

不过若是宜宣稍微直到些进退,把握一下力道,其实做这种事还是蛮舒服的。特别是被他送上高峰的时候,若溪感觉自己快要上天。这种快感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宝贝,想什么呢?脸都红了!”宜宣打被窝里钻出来,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若溪被他问得越发害臊,瞪了他一眼笑骂着:“我笑话你像几辈子没见过女人一样,一到晚上就变成色狼!”

“越是见识过女人就越知道你的好处,你的味道让人不能自抑,我恨不得化在你这里。”他极尽挑逗之能,手还顺着若溪平坦光滑的小腹滑了下去,在芳草萋萋之处捏了一下。

若溪臊得连耳朵都烧起来,她咬着嘴唇撅着嘴骂道:“谁让你拿别的女人跟我比?你有过女人是光荣事?哼,谁不知道你林二爷风流潇洒,女人怕不得上赶着爬上床?你别碰我,天底下比我妙的人有的是!”说罢别扭的挣脱起来。

“我说错了,我该打!”宜宣见惹恼了若溪,忙做小伏低的百般哄捧起来。

他甜言蜜语说了一箩筐,见若溪还是撅着小嘴不笑,只好动用绝招。炙热的嘴唇欺过去,大手掌不停的揉搓挤压,趁着若溪意乱情迷便直攻进去。

若溪一声娇呼,来不及挣扎便被一波一波的酥麻送上半空。她双眼微闭,小嘴半开,头发因为抖动而凌乱的散在胸前,衬得肌肤越发雪般白皙水嫩。

看着她迷离沉醉的模样,宜宣更加的兴奋起来。他把若溪抱起来换了个姿势,咬住她的耳朵轻吟道:“溪儿,我的宝贝,你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美吗?心肝,你真真要我的命啊!”

听着他心肝肉儿的乱喊一气,若溪羞臊却无力骂人,索性闭着眼睛不睁开当没听见。

宜宣在床上总是精力过剩,直到若溪实在挨不住连声求饶才作罢。况且侯爷把装饰望月阁的事情交给了他,明天他要早起,今晚上不能太过于放纵了。

第二天天刚亮,宜宣便悄然起身,先去望月阁瞧了一圈才回来用早饭。

望月阁在园子的正中央,前面是迂回的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两边满是各种花草树木,眼下正值动静没什么看头。旁边有个湖,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后面是大片的梅林,点点红梅缕缕幽香,站在望月阁上赏花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当年德妃待选的前三年就住在那里,每日有人专门教授琴棋书画和宫廷礼仪等等。她对望月阁的情谊一定很深,侯爷把接驾的地点定在那里也是考虑到这一点。

望月阁一共三层,因为是德妃娘娘的住处,又在院子中央耸立,所以侯府每年都要整修。从外观上来看不算旧,再刷一层漆便有**分全新的模样了。

大的格局不能变,里面的家具装饰却要全部更换。宜宣设计个方案,请侯爷等人看过,稍作修改便可动手了。可就是这个方案让宜宣有些犯难,不能太过奢华,可还要瞧着大方典雅有新意。

吃饭的时候宜宣始终在思考,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若溪见了知道他是为装修望月阁的事,可室内装饰这一块她帮不上什么忙。若说大气,那当属欧美宫廷风格,可太过于奢华,况且现画出图纸设计订做也来不及。

“既然娘娘在望月阁住过,一草一木皆有感情,若是全部换掉反而没了意义。不如偶尔点缀几样小物件,能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有些家具坏了必须换,最好也要模仿之前的样式。娘娘的卧房更是动不得,用过的琴、书等物干净即可,要放在平日里娘娘习惯放的地方。

糊窗户的纸可以换成薄如蝉翼的纱布,我看做裙子用的浣碧纱就挺好。糊在窗户上朦朦胧胧,带着嫩绿宛如春天一般,让人赏心悦目。幔帐和床上用品就选用娘娘喜欢的水红色,都说红配绿俗气,若是用上嫩绿配水红却别有一种冲突美。

我说的或许没有道理,不过是从女人角度来考虑。虽然德妃娘娘贵为四妃之首,可毕竟是回娘家,想要找的是曾经的温暖。侯府修整的再富丽堂皇,还能比过皇宫去?你斟酌着听,以免被我的妇人之见耽误。”眼下旁边没有外人,若溪不隐瞒心里的想法。

宜宣听了点点头,觉得有几分道理。他匆匆忙忙去找父亲,自然不能说是若溪的想法。定伯侯听了他的话想了片刻,觉得是那么个理。

可二老爷却有些微词,觉得娘娘千岁回府省亲时天大的事,自然要尽全力而为。望月阁里面的东西全部得换新的,而且是越贵重越好。三老爷见二人意见不同意,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

这样争执下去恐误了功夫,最后还是侯爷想了个主意。兵分两路,宜宣按照他的想法去做,因为没什么需要大面积变动的地方,所以应该能很快就完成。另一方面二老爷就去采买家具装饰,以做备用。等宜宣把望月阁装修完,他们一起过来瞧瞧,不合格便照着二老爷的办法行事。

“若是二侄儿的办法好,那卖的家具不就全都浪费了?既然是请娘娘享用,自然要买上等货色,那价钱可是不便宜啊!”三老爷听了皱着眉头说道。

侯爷想了一下,说道:“你们看这样行不行!那些家具若是用不上也不能白白放着,就做四丫头的嫁妆。超支的部分就由我们大房出银子,不能坏了公中的规矩。”他听到风声,说是孟阔就要回来,皇上打算对他加官进爵大加封赏呢。

孟阔一回来,侯府就该忙活晚暇出嫁的事情。孟家除了孟阔别无他人,婚事还得靠侯府张罗。侯爷欣赏孟阔是条硬汉,心疼自个儿女嫁到寒门,本就像多陪嫁些东西,正愁没有合适的理由。

他巴不得宜宣的法子中用,好把那些上好的家具都给晚暇做陪嫁。再陪嫁个大田庄和几间铺子,她们夫妻今后的生活就无忧了。

反正不用二老爷、三老爷掏腰包,各房嫁姑娘公中有一定的份例,超支了就各自负担,这已经是不成文的规矩。他们都同意这个意见,宜宣就赶紧忙活去了。

宜宣照着若溪的提议去收拾,不出五日就收拾妥当,那边二老爷也把需要置办的家具采买的差不多了。另外,侯爷订了上万朵纱制、绢制的花,打算装饰在树上。那些话做的惟妙惟肖,打远一瞧竟跟真的美多大分别,只是少了那股子幽香。

侯夫人想出个好办法,用上好的香料泡水,然后把那些花浸泡其中一天。再放到背阴处阴干,这样就有香味了。

园子里虽没大动干戈,可还是改动了不少地方。老太君和侯爷等人从二门开始往里面走,按照指定好的路线行一遍,觉得哪里不好便修整。

众人进了二门,立见一带翠障挡在前面,细看竟是成片的假山连接而成。上面爬着已是暗红的滕曼,还有成斑的苔藓。

“嗯。真真巧思!”老太君点头赞许的说着,“之前没有这山,一进门可见园中景致过半,则有何趣?”

“极是!非胸中有大丘壑者,焉能想到此处?”众人跟着附和。

定伯侯闻言笑着说道:“当日本侯去张先生府上求教,张先生虽未多言却指点了此处。果然是神来一笔,让人不得不佩服啊!”

众人转过那片翠障,只见白石崚峙,或如猛兽,或如鬼怪,纵横拱立,上面微露羊肠小径,说是小径那是比对旁边的大路而言,若是并排也可行三人左右。

“母亲,咱们从这小径过去,然后从大路返回,方可遍览。”侯爷笑着对老太君说道。

老太君听了点点头,笑着回道:“你们兄弟随意,我们娘几个不过是跟着逛逛罢了。好在今天天好无风,走累了我们就回去歇息,你们不必在意。”

“母亲说得哪里话?若是怕累儿子就吩咐人抬软轿来,即便是我们哥三人背着也好。娘娘回府省亲是大喜事,没有母亲把持大局怎么成?这园子已经修缮的差不多,要母亲看过才好放心。母亲品味好,格调高,对摆设装饰又在行,一定要指点我们几句啊!”这二老爷倒是有张巧嘴,比他媳妇会哄老太君开心。

老太君听了果然笑得合不拢嘴,回道:“好,你们不嫌弃我这个老太婆啰嗦就成!”

“母亲岂是啰嗦之人?向来是惜字如金,没说一个字都打在点子上。”二老爷不遗余力的奉承讨好,众人跟着附和起来。

大伙边说边走,小径上有苔藓、枯草,丫头们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老太君。

到了上面却见一石洞,只见里面佳木葱郁,奇花烂漫,竟还有一带清流。众人以为奇,走近才看出是纱制的假花点缀在绿色之中。侯夫人知道花是假的,冷不丁一眼看过去也以为是真的。可这流淌下去的水是哪里来的?眼下可是隆冬季节,怎能见活水?

定伯侯见大伙面露惊异之色笑而不语,带着众人下了小径。他带着众人转到旁侧,就见假山下面挖了个坑,里面装满了水,一个奇怪的装置就放在里面。细细打量,似乎像灌溉田地的风车,不过型号小了不少。

两个身强力壮的小厮正卖力的转动着风车,里面的水顺着管道一路上行,到了顶峰便洒下去。对面的凹槽又窄又高,水便又淌了回来。难怪在对面可以见到一带清流生生不息的样子,真乃奇观!

“这又是谁的巧思?闻所未闻啊!”众人莫不发出惊呼,若溪见了也在心里赞叹。不知道是谁这般聪明,竟能做出如此精妙的设计。

侯爷忙笑着说道:“一进门的景观都出自张先生的设计,就连这个小风车装置都是张先生亲手做出来的。他说了,入二门见屏障便生探究之心,再上小径见清流,方不虚好奇之心。”

“张先生不愧为当今第一才子,小小的设计不仅让人大开眼界,还紧紧抓住了人们的心里。进二门先是好奇,随即惊喜,只是这后面若是落了俗套就不美了!”三老爷笑着说道。

老太君点点头,随着侯爷继续往北。路渐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栏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杈之间。再往前走,只见一桥,桥上有亭。

侯爷唯恐累着老太君,便带着众人上了亭子倚栏坐了。丫头们早已预备下厚厚的垫子,女眷们怕冷都穿了大氅御寒,每个人手里还捧着手炉。婆子端了茶点,众人小憩起来。

今个儿子侄都在跟前,侯爷便生了考考他们的念头,笑着命他们给亭子拟个名字。

宜宣和宜浩便罢了,只宜凌、宜家还有逸浚应考。

他们三人都沉思起来,这宜凌平日里不学无术,一听见考他脑袋立即要爆炸。可又不敢说想不出来,只好硬着头皮想。

逸浚得了一个,可两位小叔叔没言语他也不言语。过了片刻,三老爷见儿子还在想,皱着眉头骂道:“平日里见你伶牙俐齿,怎么到了正经时候像锯了嘴的葫芦?还不快说,让谁巴巴的等你呢!”

“儿子遵命!”宜凌吓得一缩头,额上的汗都渗了出来。还别说,这一吓他还真得了一个,生怕忘了忙说出来。

“就叫甫田丛樾。出自《诗经&8226;齐风&8226;甫田》,是指这附近草啊树啊丛生的意思。呵呵。”说完他干笑了两声,抬眼溜了一下自己老子的脸色。他见三老爷面色不愉,可还不至于动怒,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些。

侯爷听了点点头,说道:“嗯,有出处可循,名字也够风雅。不过这‘甫田丛樾’四个字可不光是说有草有树,更有过田园生活的意思,稍稍有些不对景。九侄儿可有合适的?”

这宜家历来不受二太太待见,只因年纪尚小,平日里二老爷也不怎么查他的功课。他心眼倒不少,每日都想着怎么能出头。今个儿在众人面前逮住机会,又是侯爷亲自考察,他自然动了要出风头的念头。

他听见宜凌做的不切题,心中暗喜,忙站起身规矩的朝着侯爷等人行了个礼。

然后他才有些发怯的回道:“我冥思苦想得了一个,似乎也不贴切。水流云在,名字出自唐代大诗人杜甫的诗‘水流心不竞,云在意俱迟’。意思是看到水慢慢地流动,云慢慢地飘,好像都不怎么动。于是各种世间竞争的心思呀,浮躁的意念都慢慢静下来了,有一种坐禅的状态。”

二老爷听罢眼中露出赞许的味道,微微颌首觉得这个儿子倒有些学识,平日里花在他身上的心思竟少了。

侯爷听了点头说道:“虽然简单却有意境,你小小年纪便能有如此超凡脱俗之念,可见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啊!‘水流云在’,这亭子就在水上,倒是贴切。”

既然有了贴切的名字逸浚便不言语,没想到侯爷竟点他的名字。这逸浚在宫里做大皇子的陪读,备受御书房少傅的赏识,侯爷忙于朝事倒是从未考察过他的文章。今个儿有机会,怎么能救这样放过他?

逸浚跟宜家同岁,宜家不声不响就想出如此境界的名字,众人对逸浚的期望自然是水涨船高。倒是若溪云淡风轻的模样,一来她不想给逸浚太多的压力,二来她认为逸浚不会输给宜家。

果然,逸浚一开口便让众人刮目相看。

“濠濮间想,此亭就叫濠濮亭吧。出自《世说新语&8226;言语》,但最早来源于《庄子》。”世人大都知道濠濮二字来自《世说新语》,却不知原是出自《庄子》。

侯爷见他知道,眼前一亮,接着追问道:“既然你知道它出自《庄子》,可说得出其中的典故?”

“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庄子曰:‘儵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惠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庄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惠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鱼也,子之不知鱼之乐,全矣。’庄子曰:‘请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鱼乐云者,既已知吾知之而问我。我知之濠上也。’”逸浚朗朗吟诵,略带童稚的声音分外清晰,众人听罢无不点头。

御书房的少傅还未讲读《庄子》,逸浚全靠自读自悟,倒也能心领神会融会贯通。

庄子思想是从老子思想发展而来,主张天道无为。他对“道”的解释更加神秘,认为“道”是先天地生的非物,是精神性的东西。他对待生活的态度是一切顺应自然,安时而处顺,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在政治上,他主张无为而治,反对一切社会制度,摈弃一切文化知识。

因为他的思想复杂高深,所以就连大考都很少涉及过深。逸浚虽说出类拔萃,可说到底不过是个刚八岁的孩子。况且没有先生教,光凭自己看能看懂多少?难为他能背下来记住,还能用出来。

宜宣听了板着脸说道:“以为能背几句圣人之言就了得了?老庄思想岂是你一个孩子能参悟的?不求甚解还敢说出来,真是该打!”

“你小时候念书谁又打过你?”侯爷听了轻斥一句,在他心里最终是对这个身体有残疾的孙子心疼些,“你别怕!刚刚你背的那段话明白多少,尽管说出来。”

“一天,艺术家庄子和名学家惠施在濠水岸边散步。庄子望着清澈的水里灵动的游鱼大发感叹,向惠子说道:‘你看河里那些舒鳍摆尾、轻松遨游的鱼,游来游去的,无忧无虑,好像比我们人还要快乐呢!’

思维严密的惠施没有庄子这样的闲情逸致,他没有去看鱼,而是立刻揪住了庄子的逻辑错误:‘你不是鱼,怎么知道鱼是快乐的呢?’这句话看似简单,实则是一个千古难题。‘我是谁’,‘我如何知道本身的存在’,若是细细想来,这确实让人百思不得其解!”逸浚边说边凝眉思索,似乎陷入了这个难解的论题之中。

众人也全都被他带入了情境,无不眉头紧锁,都是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

片刻,他又接着说道:“兴致盎然的庄子哑然了,于是避重就轻,开玩笑地反唇相讥:‘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鱼的快乐?’惠施自然不会被庄子的诡辨给蒙住,他以退为进,‘我不是你,当然不知道你;你也不是鱼,所以也不知道鱼。’

至此,庄子已经毫无退路,而庄子的伶牙俐齿决定了他不会老老实实地认输,他开始强词夺理了:‘这个话题我们暂时放弃吧,请你回到谈话的开头──你问我:你怎么知道鱼是快乐的?你这么问,说明你已经承认我知道鱼的快乐,所以才会问我怎么知道的。可见,你再说我不知道鱼的快乐,就违反了你的所谓逻辑。告诉你,我是在濠水岸边,知道鱼是快乐的。’

从这个过程看来,庄子处处落在下风,无疑是输掉了,尤其是在论战的最后,他非常无赖地以‘在哪里知道的’,答非所问地回答了惠施的‘怎么知道的’这个问题。而惠子自然也知道庄子的黔驴技穷,所以也放弃了对庄子的穷追猛打,论辩至此结束。

可是整个过程中,庄子却提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甚至是无解的问题。不仅他自己回答不出来,惠施回答不上来,就是后世之人也无从知晓答案。可见庄子对人生,对世界的思考已经超出人们的想象,这才是圣贤之道啊!”

说罢逸浚面露无比崇拜之情,他本不想出风头,可开了头便有些刹不住。他苦读《庄子》许久,总是觉得文字间蕴藏着深奥晦涩的道理。每读一遍就有一番感悟,读了不下百遍,始终不能其义自现!今日所言他自认为是以管窥豹,想要读明白《庄子》还差得远呢。

他却不知众人心中的惊诧,定伯侯更是狠狠打量了他几眼,片刻方对宜宣说道:“此子侯府之望!”

虽然只有短短六个字,可这评价却不是一般的高!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逸浚身上,若溪却在暗中打量众人的表情,留意到有人面露嫉妒,心里生了防备。

宜家见自己的风头一下子就被压住,心里有些不平衡,可是他自知跟逸浚的才华不在一个层次上,连想要比一比的心都不敢存。再加上逸浚是长房长孙,大皇子的陪读,在皇上跟前都挂了名,被他压制理所应当。宜家的心稍微失落了一下,瞬间便恢复正常。今个儿能把宜凌盖过去,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老太君歇息的差不多,众人就起身继续前行。出亭过榭,一山一石,一草一木,莫不着意观览。众人忽抬头,看见不远处千百竿翠竹掩映,隐约见里面有房舍数间。

大家进入,只见入门便是幽曲回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的三间房,原本是下人上夜之所,眼下被修缮装饰了一下留着德妃娘娘小憩换装用。

里面都是合着步打的床几椅案,清一色的紫檀木,上面雕着镂空的各色图案。从里内间有一扇落地的玻璃屏风,轻轻一推竟是个暗门,出去则是后院。

后院也有几株翠竹,还养着两只仙鹤,因每日有人喂养见了众人并不害怕,还是悠闲的剔翎信步闲庭。

众人从后院出,上了小坡,穿过牡丹亭,盘旋曲折忽闻有笑声传过来。

所有人都循着声音望过去,就见静心湖上一个小小的粉红色身影正在穿梭。看着像跳舞,可身形更敏捷灵活,一转弯一回旋,看得众人心惊胆战,生怕冰上之人摔倒。

可那小小身影偏生平衡的紧,甚至还在冰上回旋不停。旁边有两个丫头瞧着数数,“一圈、两圈、三圈……十圈!”数到十圈便跑过去把她抱住。

“谁让你们过来,我能转二十圈!”一个娇憨的声音响起来,原来是菲虹。

“小姐息怒!”丫头忙回着,“奶奶不许小姐出来溜冰,说是太危险。小姐趁着奶奶不在偷偷溜出来玩,一会儿被奶奶撞见奴婢就得挨板子。小姐,咱们还是快点回去吧。”旁边的那丫头也跟着央求起来。

原来若溪会溜冰,刚刚入冬湖水冻上便按耐不住玩了一把。菲虹见了大呼好玩非要学,若溪便教了她几个简单的技巧。别看菲虹胖,可身体的协调度和柔软度都够,竟然一学就会。

学会了她就爱上了滑冰,总是嚷着要玩。若溪生怕她摔伤,每次都跟着保护,更不准她一个人过来玩。今个儿她见若溪不在,便偷偷跑过来,等到丫头发现追过来她却死活不回去。无奈,丫头只好妥协,说是让她玩一会儿再回去。可这位小祖宗一玩儿便忘了一切,哪里还记得要回去的话?

不过眼下回去已经晚了,众人都看见她们主仆。老太君吩咐下人把菲虹带过来,又命那两个跟来的丫头下去领板子。

“老祖宗~”菲虹见自个的丫头挨了打,忙想要帮着求情,况且这件事本就是她的不对。

老太君却说道:“你这丫头没挨打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还敢替丫头讲情?你若是心疼身边人,以后就别做连累她们的事情。趁着你长辈不在就闹腾,都是你母亲娇惯的缘故。她做慈母我就当坏人,以后犯了错就让我来罚你!快点过来让老祖宗瞧瞧,可受伤?”说完攥着她的手拉过去细细的打量起来。

“我没事,一下都没摔着。”菲虹听了唯恐再累及若溪,便不敢再分辨,只乖巧地站着。

侯爷倒是对她在冰上的舞蹈有几分兴趣,追问是谁教的。菲虹瞟了若溪一眼,回道:“回祖父的话,是母亲教的。”

“哦?”侯爷闻言盯着若溪问道,“你怎么会这样新奇的舞蹈,竟然是在冰上跳的?不过眼下这个不重要,离娘娘回府省亲还有六天,你可能教会几个丫头好表演一番?”

当时教菲虹的时候就有几个丫头跟着学,若溪是想让她们在冰上保护菲虹。六天的时间编排几个简单的动作,让她们日夜练习应该问题不大。

想到这里若溪点点头,回道:“我尽力而为,只怕到时候不成。”

“无妨,你先训练着,到时候若是没有模样便不用表演。”这不过是侯爷临时想出来的节目,没有也可以。不过他见这冰上舞蹈奇特有趣,保准能得娘娘喜欢,心里隐约期待起来。

若溪没想到自个跟班逛园子,竟然捡了份差事。为了抓紧时间,她这就告退下去选人。原本会的四个丫头不够,她还得选出四个,这样才能有队形的变化。这些丫头都没有太多的基础,若溪只好靠变换队形来力求多变美观。

少了若溪一人并不影响众人往下观览,过了小湖便是望月阁。新刷的油漆,阁顶新换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烁烁。

进去就是个大厅,摆设不多尽显大气典雅,看着都是八成新的家具。楼梯上铺着厚厚的猩红地毯,踩上去舒服极了。众人上至二楼,这里被花墙、隔断分出几个区域,有小书房、客厅、卧室、盥洗间等等。

“虽说是卧房,不过眼下娘娘未至,咱们进去瞧瞧无妨。”老太君笑着说道,她对里面的摆设十分满意。一桌一椅皆是当初娘娘用过之物,连她都生出些感慨,何况是离家多年的娘娘?

众人看出老太君满意之色,便跟着夸赞起来。一个说糊窗户的纱漂亮,一个说床上的用品应该是娘娘喜欢的,另一个发现稀奇玩意轻呼起来。

总之,望月阁里随处可见娘娘当年生活过的影子,可若是留心瞧又能发现一些让人惊喜的小物件。几个爷们倒霉太多感触,倒是老太君和侯夫人几个女眷很喜欢。

二老爷见了便不提把新置办的家具摆上的事情,反正留着给晚暇做嫁妆,也没浪费!

侯爷引着老太君上了三楼,窗户设置的很低大约在小腿附近。四周全是透明的玻璃,可以清晰的看见外面的景观。望月阁后面是一片梅林,推开窗户就有幽香飘过来。前面就是那个小湖,若是在上面表演节目看得最清楚。

这一路下来,所到之处都妥帖,没有什么需要再改动的地方。到时候把那些假花都装饰上去,再叮嘱一下丫头、婆子就可以了。

这一圈下来大约用了半个时辰,娘娘在望月阁再停留一阵,跟众人说说话看看节目,可能离回宫的时辰就不远了。这娘娘省亲是第一遭,明日会有内侍把具体的时辰安排送过来,半点马虎不得!

“今个儿逛了半晌又累又高兴,大伙都散了回去歇着吧。你们都养足精神,等凤驾来时有得辛苦。不过不管多辛苦,这都是天大的荣耀,多少人家羡慕都羡慕不来呢!”老太君笑呵呵的说着。

众人听了忙笑着点头,丫头扶着老太君回去,她们这才各自散去。

大伙都休息,可若溪却不能得闲。她带着挑出来的八个丫头正在湖面上练习,菲虹非要跟着,嘴上说是帮着母亲训练,其实就是为了好玩。后来若溪真的生气,她见了这才乖乖回去。

若溪不光要排练队形,还要挨个指导示范,一个动作要重复做好几遍。到了下午,她累得连布都迈不动,这才带着几个丫头回去了。

她恹恹的不想吃晚饭,硬挺着洗了一个澡便钻进被窝里。宜宣见了心疼不已,吩咐丫头把完菜端进卧室。

“乖,吃一口再睡。”他把饭菜端到若溪床前,亲自服侍若溪。

“我不想吃。”若溪哼哼唧唧的说着,“先放着吧,等我睡醒了再吃。”

“不行!吃一口就成,快张嘴。”他把若溪抱起来,舀了一勺饭,夹了些小菜在上面,递到她嘴边。

若溪只好张嘴吃下去,可说好只吃一口,他却连三连四的喂起来。若溪不想吃,他便连哄带骗,看见她吃了大半碗才作罢。

他又端了漱口水过来,这才让若溪躺下。等到他一转身的功夫,就见若溪已经睡着,她真是累坏了。

“傻瓜,做什么事都这样认真!”他轻抚着若溪的脸颊,万分怜惜的喃喃自语。

若溪睡觉不老实,蹬了被子把腿放在外面。宜宣忙把她的腿放进去,碰到她的小腿觉得僵硬。这一下午都在冰上折腾,腿一定疼了!他忙伸出手轻轻的捏着若溪的小腿,直到她的肌肉变松弛才作罢。

第二天早上起来,本来以为会双腿酸痛的若溪感觉很轻松,心里有些纳闷。她没空多想,吃罢早饭便又带着丫头去练习。昨天她把动作教了一遍,今个主要就是熟记和排练队形,偶尔需要若溪亲自示范一下。

所以若溪感觉今天不太累,只是话说得太多,嗓眼直冒烟。桂园端了冰一糖雪梨来,若溪见了笑着说道:“你还真是细心,我嗓子正难受呢。”

“哪里是奴婢细心?这是二爷临走的时候特意交代的。他说奶奶教导几个不成器的丫头,一定会口干舌燥。这里面没放冰一糖,换成了蜂蜜,效果应该更好。”桂园忙回着。

若溪听了笑起来,脸上满是幸福的表情。吃罢蜂蜜雪梨,若溪觉得嗓子舒服极了,又接着训练起来。

接连练习了三日,这冰上舞蹈已经初见效果。侯爷过来瞧了一回非常满意,若溪却觉得还需要精雕细琢。剩下的三日她丝毫不放松,终于在娘娘省亲的头一天完成了。

侯府上下都准备妥当,眼下只等着德妃娘娘回来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