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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薇，现在有件事情要你帮忙。”
在临安开口之前，怀庆直接确定了调查方向，先查眼前的宫女们。
容嬷嬷结结巴巴的说道，“殿下……黄小柔私通的男子……”
“住口！先查这些宫女！”
怀庆言辞俱厉，容嬷嬷吓得一缩脖子，求助似的看了临安一眼。
临安满脑子都是李长安教她的东西，并没有感受到容嬷嬷的眼神。
“线索要一条一条排查，撕毁御药房记录、黄小柔私通男子，一条都不能放过。”
“就算听怀庆的先查宫女们，但是黄小柔的线索也不能放过，容嬷嬷你就先等等吧。”
临安说完话，觉得自己很公正，终于理清了头绪。
随后，她抢在怀庆之前开口，对着褚采薇说道，“采薇，是这么回事，你听本宫给你说，不要听怀庆的……”
临安叽叽喳喳的把案情说了一遍，怀庆并没有反驳，虽然临安说的有些凌乱，但是总体上没有错。
褚采薇吞下了一个葫芦，“临安殿下，你说的我都没记住，现在就是让我用望气术查看宫女们对吧？”
临安不禁一愣，她好不容易整理思绪说了这么多，褚采薇竟然没记住！
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但是她很快就明白了，不是本宫说不清楚，一定是褚采薇太笨了！
对，一定是这样！
怀庆缓缓颔首道，“正是如此，我们要问这些宫女一些问题，你只需要判断她们是否撒谎就行了。”
褚采薇痛快的点了点头，“这么简单啊，我明白了。”
接下来，怀庆和临安开始询问这些名单上的宫女们，大体都是主子有些身体不适，他们来抓点药。
病症和药名都说的非常准确，褚采薇也没有发现谁在说谎。
轮到景秀宫的琅儿的时候，怀庆顿时留上了心，这位可是陈贵妃宫中的侍女。
怀庆开口问道，“你前些日子去过御药房？”
琅儿跪在地上，紧张的点了点头，“是的，太子出事之后，娘娘成日以泪洗面，精神萎靡，犯了头痛症，奴婢去拿了些提神醒脑的药。”
怀庆将目光转向褚采薇，褚采薇很笃定的说道，“没问题啊，她气息很稳，没有说谎。”
但是这个时候，临安却是歪了歪脑袋，“咦？本宫这几日每天都去景秀宫啊。”
“母妃是非常难过，但是没听说她头疼，用膳的时候也没见她服药啊？”
怀庆心中一凛，瞬间抓住了这一破绽，临安还真是心思单纯。
琅儿神色一紧，随后马上说道，“娘娘不忍殿下挂心，都是殿下离开之后才服药的。”
临安不禁目露悲戚，“母妃……母妃真是受累了，本宫一定查明真相！”
而怀庆却是目光闪动，紧紧盯着琅儿的一举一动，她在宫中威望极重，对这些宫女们的习性非常清楚。
就在刚刚临安说话的时候，琅儿显然十分紧张，眼神闪动双拳紧握，这绝对是撒谎的神态。
“琅儿，御药房的取药记录是不是你撕掉的！”怀庆厉声问道。
“不、不是！什么、什么记录……奴婢不知道啊。”琅儿试图显得镇静，但是还是结结巴巴。
临安顿时怒道，“怀庆，你在想什么呢！琅儿怎么可能撒谎！难道是母妃陷害自己的儿子不成！”
怀庆沉默，但是她的脑中却在飞快的整理着信息，如果是陈贵妃策划的这件事，那么她的目标应该是母后和魏渊。
因为四皇子虽然不是太子，但是因为皇后和魏渊在，就永远有机会翻身。
如果是陈贵妃策划，将屎盆子扣到皇后身上，最终查出来是皇后陷害太子，那么皇后必定地位不保。
她没有回答临安，而是看向了褚采薇。
褚采薇还是摇摇头，“气息很稳，没有撒谎。”
直觉和经验告诉怀庆，这个琅儿一定有问题，但是褚采薇却看不出来。
“将这些宫女全部单独羁押，本宫要挨个审问！”怀庆下令道。
临安不满的说道，“怀庆，采薇都观察过了，这些人能有什么问题，这条线索应该可以排除了，记录不是这些人撕毁的。”
“容嬷嬷，那个和黄小柔私通的男人，到底是谁！”
容嬷嬷见到临安发问，连忙跪在地上说道，“回殿下，有宫女听到过，黄小柔曾经自言自语过，那个男人好像是姓上官的……具体名字却是没有听清。”
“呵！”
“呵！”
两位公主同时冷笑一声，然后针锋相对的注视对方。
“怀庆，姓上官的，还常常进宫的，恐怕只有那位了吧！”
怀庆冷笑是因为，这件案子终于图穷匕见了，矛头指向的是国舅爷，皇后的弟弟。
那位荒淫无度的二世祖，之前曾经常常出入皇宫，但是后来被皇后勒令不许再进入。
国舅私通宫女，被陈贵妃抓住把柄，然后设计一个连环计，不惜拿亲儿子做棋子，将皇后彻底打倒，然后自己上位皇后。
这一定是陈贵妃的阴谋！
因为容嬷嬷关于国舅的消息，来的太及时了，这显然是在引导查案。
而怀庆做出这一判断的根本原因，是对皇后性情的深刻了解，皇后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干不出来拿人命诬陷太子的事情。
她对自己的皇后之位都看的极淡，根本没想过让儿子去抢太子的位置。
而陈贵妃则全然不同，当年告发皇后和魏渊旧情的就是她，所以怀庆有理由怀疑，这些都是陈贵妃的手笔。
“临安，真相到底如何，现在不好说，等本宫审完这些宫女，自然真相大白！”
临安不服气道，“怀庆，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国舅的线索如此明显，你竟然还要包庇！”
“你要查这些宫女，那你自己查吧！本宫要去将你舅舅抓起来，到时候看你们还怎么抵赖！”
临安说完话，就扭着小腰带着吕青离开了，元景帝已经说了，打更人随时可以调来帮忙，现在把国舅爷抓起来，一点也不难。
“两位殿下……这，这，这！”老宦官分身乏术，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跟哪个公主。
他是替皇帝盯着查案进度的，现在两个公主分开调查了，可是给他出了大难题。
老宦官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国舅私通宫女事情更大，于是安排了一个小太监跟着怀庆，自己跟着临安出宫去了。
怀庆将七八个宫女分开关押在蟹阁的几个房间里，然后带着褚采薇，来到了琅儿的房间。
“来人，搜身！”几个宫女迅速上手，将琅儿全身上下都搜了一遍，但是没有任何屏蔽气息的法器。
琅儿发现怀庆就是冲着她来的，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抖如筛糠。
“殿下，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啊，奴婢没有撕毁御药房的记录！”
怀庆看向褚采薇道，“采薇，除了遮蔽气息的法器，还有什么办法能瞒过望气术？”
褚采薇歪着脑袋想了想道，“高品术士也能做到啊，李长安在云州不就遇到过一个吗，不过遮蔽气息的法术，被李长安给破了！”
怀庆点了点头，“好，本宫这就去请李长安进宫来，此女绝对在撒谎！”
听着两人的对话，琅儿顿时脸色煞白。
怀庆身后还跟着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宦官，这位小宦官会把看到听到的一切都告诉元景帝。
琅儿不知道李长安能不能破开秘术，如果可以的话，她该如何自处？
但是作为陈贵妃的心腹，她非常清楚，绝对不能招认，如果自己交代了，那可是必死无疑。
“你是不是在想，如果你招认了，那就是必死无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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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庆的声音非常冷静，仿佛能穿透人心，琅儿全身绷紧，后背已经开始冒汗。
“但是，你已经被本宫关起来了，你觉得你现在又能活多久呢。”
琅儿咬紧牙关，心里七上八下，因为怀庆说的没错，恐怕自从她被怀庆盯上，就离死不远了。
以陈贵妃的狠辣，说不得要斩草除根，将她杀死，只有死人永远不会泄露秘密。
她的内心深处，有些怨恨口无遮拦的临安，就是因为临安那随口一问，将怀庆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心思深沉的陈贵妃，怎么就生出这么傻白甜的公主。
但是，她只是个小人物，如果她敢招认，恐怕她的家人都要被陈贵妃全部弄死。
陈贵妃的心腹，不但忠心耿耿，而且都有把柄被拿捏。
“来人，调一队禁军来，将这里牢牢守住。采薇，我们去找李长安。”
怀庆临走前，怜悯的看了一眼琅儿，叹息道，“下辈子跟个好主子吧。”
怀庆和褚采薇刚刚出门，房中就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那哭声听起来令人绝望。
“爹娘、小弟……呜呜呜……”
褚采薇不禁动容道，“殿下，她听起来好可怜。”
怀庆神色如常，“想要富贵就要付出代价，一旦失败就愿赌服输。”
琅儿是绝不会招供的，除非言出法随，让她自己开口，但是那样的话她就是背叛了陈贵妃。
房中的哭声越来越弱，在门口守着的宫女闯入房中，顿时惊呼起来，“遭了，她服毒了！”
“快去禀报公主！”
这个时候，怀庆带着褚采薇，还有那位小宦官出现在门口，她根本就没打算出宫。
眼前的琅儿浑身抽搐，目光渐渐游离，眼眸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
“公公，你也看到了，她是自杀的。”
小宦官看到宫女惨死，忍不住双腿打颤，“殿下……小的一定如实报告陛下。”
又看了一眼琅儿的尸体，怀庆就淡然的回到了自己的寝宫，这件事情查到这个地步，应该足够了。
以元景帝的头脑，足以判断出谁是谁非，再去申辩解释什么，反而会显得多余。
至于国舅那边，那个纨绔固然是个废物，但是临安未必有本事得到什么信息。
国舅府上。
裱裱带着老宦官、吕青、几位刚刚调来的打更人，威风凛凛的闯入了国舅府中。
这些打更人，正是李玉春的小队。
正在观看艳舞的国舅一脸懵逼，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傻乎乎的二公主竟然带人闯进了自己府中。
“上官国舅！你私通宫女黄小柔，秽乱后宫，还不从实招来！”裱裱劈头盖脸的问道，毫不拐弯抹角。
裱裱看了一眼几个赤身穿著纱衣的舞女，不禁惊怒交加，果然是个白日宣淫的纨绔。
国舅听到黄小柔的名字，瞬间身子一震，眼中闪过惶恐之色，这件事只有皇后知道。
当年正是因为这件事，皇后不许他再进入皇宫，但是皇后没有将黄小柔杀死，可能留下了隐患。
此时的国舅，对皇后充满了怨念！
如果将黄小柔直接杀了，怎么会有现在的麻烦！
“殿下，什么黄小柔，你在说什么，我根本不知道啊。”
临安将黄小柔身上的黄绸布拿了出来，“元景三十一年春，你自己做过什么事情，你心里没数吗！”
国舅爷看到黄绸布，心里顿时一慌，脸上的血色全无，神色变得惶恐。
但是，当看到临安义愤填膺正气凛然的神态之后，国舅心中生出了侥幸。
这个二公主傻乎乎的，平时就挺二，脑子似乎不太够用。
“殿下明鉴，我的确是不知道。”
元景帝身边的老宦官缩在众人身后，仔细观察着眼前的情况，他只是观察者，不能干预破案。
临安双手掐腰，显然有些没办法了，但是李长安教的她都记得。
“李长安的手下，那个谁，你过来！”
李玉春立刻抱拳上前，“殿下，卑职李玉春，是李大人麾下。”
临安气鼓鼓的指着国舅，“李玉春，这个家伙嘴硬，你们现在可以把他抓起来，然后带回去审问对吧！”
李玉春说道，“根据现在掌握的证据，的确已经可以收监，国舅的嫌疑很大！”
“哼哼！”临安气呼呼的看着国舅，“本宫拿你没办法，打更人可不是吃素的！”
国舅听到要进打更人地牢，顿时两腿一软，颓然坐下。
那种鬼地方，多少铁骨铮铮的硬汉进入了，都要松口，更何况他这么个纨绔了。
“殿下，我说，我说！”
“黄小柔以为我是陛下，所以是自愿和我好的。
我本来不愿意，但是没扛住她的勾引，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