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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的玄甲在晨光中泛着冷芒，她突然按住楚昊颤抖的手腕。
"怕水？"
"你再说一遍！"
天际滚过闷雷，楚昊喉结滚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远处马蹄声已震得垛口细沙簌簌滑落，而李响和程峰两人正慌乱的指挥部下把所有小黑球遮盖起来。
经验丰富的他们，同样知道霹雳弹怕水受潮，眼看雨点落下，自然知道怎么做了。
"引线受潮就..."秦朗突然跪地，捧起一枚霹雳弹的手在发抖，“霹雳弹就不能爆炸！”
胡铁山突然暴起，铁塔般的身躯撞开亲卫，染血的指节直指西方尘烟："大人！让末将带死士出城！"
"闭嘴！"楚昊的暴喝炸响在城头。
赵天命是什么人？
前朝无敌战神，还是胡铁山的授业恩师，冒然冲出去，无异于送死！
女帝忽然笑了。
她摘下沉重的龙纹盔，青丝被狂风吹散如旗，"楚昊——"
玉白的手指抚过霹雳弹黝黑的壳体，"你说过……要让它不受潮才会炸响是吧？"
一道闪电劈开云层，照亮楚昊骤然苍白的脸。
女帝的龙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鎏金护甲划过垛口青砖，溅起一串刺目火星。
她仰头望向墨云翻涌的天穹，一道闪电劈落，照亮她眼底猩红的戾气。
远处，"庆"字帅旗伴随着隆隆蹄声在雨幕中忽隐忽现，女帝突然反手拔剑，三尺青锋出鞘的龙吟声竟压过了滚滚雷音。
"楚昊。"剑尖挑起地上浸湿的火绳，低笑出声，"你可知当年赵天命教我剑法时，第一课是什么？"
雨势渐大，浇得霹雳弹外壳噼啪作响。
女帝却迎着雨幕向前三步，剑锋在城墙划出道道寒芒——
"他说……"
女帝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却又无比沉重："天威难犯。"
女帝突然旋身斩断身后龙旗，锦缎在雨中如血瀑垂落，"那今日便让这老狗看看——"
剑锋直指乌云深处炸开的雷霆，女帝纵声长啸：
"朕的剑！"
"便是天威！"
看着女帝挺拔英姿势，胡铁山，陶镇恶同时挥舞手臂：“陛下威武！”
“陛下威武！”
阵阵吼声响彻天地。
就连成克用也受到了感染，跟着挥舞着手臂。
原本他对楚昊的霹雳弹极有信心，可当他听到楚昊说，霹雳弹遇到雨水将再无法使用时，心跳都漏了几拍！
万一不能除掉赵天命，后果不堪设想啊！
不过，他倒没有再起别的心思。
毕竟，身为南夏皇族后裔，赵天命不死，颖王府的命运也将注定，容不得他再左右腾挪！
“不就是下雨吗？”女帝娇喝声再次响起，"正好……洗剑！"
“朕与赵天命不共戴天！”
“朕就不相信，他赵天命真的是天命所授！”
“纵然真的是……朕也要捅破这天！”
望着女帝一脸决然的神态，楚昊心中顿觉不妙，“陛下！”
女帝猛然回头，注视着他好一会儿，沉声说道，“要除赵天命，朕的确没有把握。
但争取一点时间，应该不难！
楚昊，朕的父皇与几位皇兄的大仇，靠你了！”
说完，挥舞着手中长剑，“传朕旨意！”
“开城！”
“迎战！”
胡铁山与陶镇恶两人同时分立女帝左右，其他诸将也跟着站了出来，“愿随陛下，诛贼！”
“不！！！”楚昊嘶吼一声，“陛下，万万不可！”
然而，女帝却头也不回，带人浩浩荡荡下了城楼。
成克用最后一个离开，冲着楚昊深施一礼，惨然道，“安国公，克用此去，或再难活命。
但颖王府真心投诚大隋之心不变。
望安国公稍后务必除掉赵天命，克用纵死也无悔！”
看着女帝被雨水浸透的背影，楚昊突然扯开大氅。
精钢打造的臂甲下，三枚特制霹雳弹正泛着幽蓝暗光——那是用南海鲛油浸泡过的，用来作为最后一搏！
“秦朗！”
“属下在！”
秦朗脸上滴着雨珠，叉手待命。
“带本官去战鼓台！”
“本官要亲自为陛下……擂鼓助威！”
咚，咚，咚——
阵阵低沉的战鼓声中，灵州城西门吱呀打开，女帝率众缓缓出城。
远处，“庆”字旗下，赵天命带着两万余骑兵，停在三里之外，见女帝盔甲整齐带兵出城，却没有丝毫欢迎之意，顿时脸色难看。
默然挥了挥手，赵天命仅带了一千五百最精锐的神武军，骑马缓缓迎了过来。
其余两万大军则驻在原地未动。
两军相距三百米处，赵天命抬头看向五百米外的城楼上方，正好和擂着战鼓的楚昊冷峻目光碰上了。
咚！
眼看着双方战马停下来，楚昊左手手掌按在牛皮鼓面上，战鼓声戛然而止。
“轻尘，”赵天命的声音穿过雨帘，“好久不见了。”
明知女帝来者不善，赵天命依然露出一丝笑容，一如多前年他传授女帝武艺之时慈祥的面孔。
“轻尘，相信你也应该知道了，我大庆帝国先帝不幸驾崩，朕无奈之下，只好暂时接掌帝位。”
“数月以来，你我两国联军左右夹击，如今总算把契丹人赶到了塞北之外北海苦寒之地。”
“经此一战，契丹气数已尽，再难有翻身的可能，此乃我中原幸事，可喜可贺，你说是吗？”
对面，女帝一身戎装，面沉似水。
心里对赵天命的滔天恨意几乎压抑不住。
老畜生恶心事作尽，却依然在她面前摆出一副恩师模样，可谓虚伪至极！
如果有可能，她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用手中长枪刺他个透明窟窿！
然而……不能！
实力摆在那里呢。
要想顺利杀了赵天命，唯有靠楚昊手里的霹雳弹。
所以，她现在只能想办法拖延时间，直到雨停！
抬头看了看天，雨水打在她光洁的绝色面孔上，嘴里暗暗呢喃着。
父皇，诸位皇兄，在天有灵，保佑我为你们报这血海深仇吧！
目光落在远处的赵天命身上，脸上已经恢复了女帝高高在上的龙威，淡淡开口道，“这么说来，朕现在是叫你国师呢？还是称呼一声……庆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