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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承运是江南名儒，楚昊早年自然也听过他的大名。
但他的确打心眼里不喜欢此人。
——一介腐儒而已！
不过，哪怕他多讨厌的人，只要能一致对付赵天命，都可以暂时成为自己人。
楚昊被单独留在了宫里。
女帝并没有在御书房见他，而是专门命人准备了一间暖房。
女帝随意坐在上首，指了指他面前的茶碗，“安国公似乎不太喜欢方承运？”
楚昊并没有第一时间给予回应，而是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女帝头顶方向。
女帝把他单独留下，原以为是要向他询问与大庆帝国结盟一事，可结果他在女帝头顶的透明框框里并没有看到相关信息，却只有短短一行小字：女帝想和你单独聊聊——
单独聊聊？
这就耐为寻味了……
聊什么？
感情？事业？
“怎么会呢？陛下一定是误会了，臣和方大人之间只是偶尔政见不和，并没有任何私怨，况且方大人受陛下感召而前来投靠，帮助我大隋完善了朝廷官制，又带来一批精英能臣，功不可没。”
女帝朱唇轻抿一口清茶，垂眉再问，“安国公也认为应该和大庆帝国结盟，共同对付契丹人吗？”
听语气，女帝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
是了！
很快，楚昊想到了答案。
能不能和大庆帝国一起对付契丹人，女帝的确无可无不可。
只要是能把契丹人驱离远远的，不再对中原百姓构成威胁即可。
她在意的，是那个已经返回大庆帝国的惹人厌——庆帝……
“回陛下，契丹实力不弱，单以我大隋现在的实力，单独抗衡，难免有些勉强，而大庆帝国就不同了，据赵国师所说，这几年他们已经在契丹西部边境交手多次，如能有他们在西部牵制契丹一部分精力，对我大隋来说——”
话未说完，就见女帝突然打断，“朕记得上次在小清河边，安国公给朕讲的故事似乎还没有结束，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安国公该不会忘记对朕的承诺，把接下来的故事给朕讲完吧？”
楚昊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女帝思维跳跃度这么大的吗？
刚刚还聊着朝堂政事，现在又提到了《射雕》？
难不成透明框框提到的，女帝找他单独聊聊的具体内容，指的就是这个？
真要如此，这倒是个不错的良机……
楚昊一心想着如何在赵天命回来之前做足准备，让他在大隋再无立足之地，也没有再影响到女帝的能力，丝毫没有留意到女帝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慌乱。
“咳，臣对陛下的承诺，岂敢轻易忘记？”
“陛下愿意听，臣就接着上次继续讲。”
“话说郭靖带着黄蓉辞别一灯大师之后，路过百花谷，再会璎姑，璎姑提出要让黄蓉履行承诺，陪她在百花谷一年时间，黄蓉自然不肯，主动提出帮她把老顽童找来……”
楚昊讲的速度不快，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停顿一会儿，给女帝一个回味的空间。
时间匆匆而过，很快到午时了。
女帝命人在暖房里准备了简单的食物。
这还是两人认识以来，第一次单独在一起吃饭，旁边连个侍候的宫女太监都没有。
女帝吃的很优雅，楚昊则相对有些粗鄙，时不时发出一些声音。
噗哧——
突然间，女帝忍不住发出轻笑声。
楚昊抬头一看，顿时怔住了。
女帝竟然笑了！
从他认识女帝以来，第一次看到她笑。
原本就美若天仙的女帝，此时脸上挂着微笑，如同百花盛放，令人目眩神迷。
因为笑声而花枝乱颤的娇躯，在楚昊眼中形成一道世间最美妙而跳脱的音符，连带着这个四季分明的晚冬时节也受了影响，暧房内外沐浴在令人迷醉的春日暧阳里……
被楚昊这样一直盯着看，女帝终于回过神来，笑声戛然而止，脸上浮现出一片桃花，指着楚昊嘴边瞋道，“吃没吃相，脸上沾到饭粒了！”
楚昊依然定睛看着她，下意识的舔了舔嘴边的饭粒，舌头一卷，卷入嘴里。
女帝见状，娇躯微颤，竟然又一次回想起楚昊曾经救她时的那幕场景，脸色更红了。
“来人！把餐食收下去！”
楚昊手里还拿着碗筷，见宫人过来收拾，不由得暗叹一声。
他还没看，吃饱呢……
待宫人收拾完毕，暖房内再次恢复了沉寂。
好一会儿之后，女帝幽幽叹道，“杨康虽然人品不好，但对穆念慈总算有情，所以说人性是复杂的，很难区分到底是好是坏。”
楚昊闻言当即否决，“陛下这么想就错了，在臣看来，杨康此人就是个十恶心不赦的大混蛋！”
女帝显然对他这番话不满意，秀眉微蹙，“这么说似乎太武断了吧？他对别人的确无情无义，但对穆念慈应该是真心的，至少朕觉得这一点是可取的。”
说的没错。
楚昊也这样想。
不过，为了对付赵天命，他也只能暂时对不住杨康了……
“陛下此言差矣。”
“杨康在临死前那番悔悟，看似真心，实则还是在欺骗穆念慈。”
“可以说，他和穆念兹从相识到相恋，直到死前，就没有对她有过一次真心话！”
“试问，爱人之间或许偶尔有一句善意的谎言，可穆念慈呢？他从认识杨康一直到他死，都没有从杨康那儿得到过一句真心实话，这还能说是爱吗？”
“还有，陛下应该还记得梅超风吧？”
“杨康是她弟子，看似对师父敬重有加，可实际上从结识梅超风那一天起，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如何榨干他师父身上的利用价值！”
“最开始是觊觎梅超风超强的武功，接着又不止一次利用梅超风摆脱危险。”
“而梅超风想借用师徒各义请他放过黄蓉时，他却一口回绝，由此可见，他嘴上说着敬重师父，但实际上却始终只是利用！”
“所以说，很多事不能光看表面，不管是亲情，爱情，还是师徒之情。”
“有些人，正是利用师徒之情，暗中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终有一天，会把徒弟所拥有的一切都据为己有！”
女帝静静听着。
好一会儿之后，眨着美眸问道，“安国公说这么多，是在提醒朕要提防国师是吗？
今天早朝上你表面上和方承运唇枪舌剑，实际上也赞同他怀疑国师对朕和大隋不利，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