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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也进过尼伯龙根？”
“尼伯……龙根？”
“就是一种空间的名字。”路明非想了想。
“大致表现为进入的时候有浓郁到可视距离不足一米的浓雾，或者是大到不透风的暴雨，进入之后暴雨的现象会一直维持。
那个世界没有其他人，只有成群的死侍，死侍就是只知道渴望血肉的一种生物，也有像你一样的黄金瞳……”
路明非说到这里就没有说下去了，因为他看见楚子航的脸生冷地硬着，禁不住抽动，牙齿发出轻微的“咯咯”声，身体也有些颤抖。
惊惧，后悔，悲伤，以及最后的……愤怒，和喜悦。
路明非从未见过如此多的情绪从楚子航的身上爆发出来，这一刻他终于不再是那个成熟靠谱的冷面师兄，而是个只比路明非大一岁的男孩。
他也会伤心难过，只是刻意地将其隐瞒在内心的最深处，直到今天，因那枚半朽世界树之印爆发而出。
“你……见过祂了，对吗？”长久的沉默后，楚子航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很轻，却嘶哑得不像话。
“八足天马斯莱普尼尔，命运之枪昆古尼尔，”路明非知道楚子航在说谁，“北欧神话阿萨神族的主神，奥丁，对吗？”
“是。”楚子航低着头，而后又是长久的沉默，才开口，“什么时候，能够说吗？”
“当然可以，”路明非说，“就在上周五。”
“什么？”楚子航骤然抬起头。
“上周五……啊？”路明非被楚子航忽然的动作吓了一跳。
“伱，一个人进去的？”楚子航脑中出现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不，是我和苏晓樯，两个人。”路明非摇头，“我先找到出口把苏晓樯送了出去，然后就碰上了奥丁。”
按理来说尼伯龙根里有关奥丁的一切都是保密内容，哪怕对苏晓樯路明非都没说过，但楚子航就不一样了，他也见过奥丁。
同样见过，那当然可以说道说道。
路明非有些好奇的是，自己是靠着沙漏穿梭到霍格沃茨，因为邓布利多校长、斯内普教授和尼可·勒梅先生等一大堆大佬的出手相助才活下来的。
楚子航呢？
联系楚子航见到印记的激烈反应，路明非隐隐有了猜测。
“可你，”楚子航惊讶到双瞳放大，“你击败了奥丁？”
“不，我只是……”路明非想了想，斟酌字句，最终描绘事实。
“只是，运气很好，让他流了点血。”
楚子航深深地吸气，头忍不住后仰。
路明非的这句看上去平淡的话，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太过具有冲击力。
那是奥丁，传说中的神！就连那个在那一天忽然表现出无敌之势的男人都没能伤及祂分毫而陨落于昆古尼尔之下……那是已经困扰了楚子航数年之久的梦魇！
楚子航想要复仇，但他知道仅凭现在的自己没有半点机会，那作为神的敌人实在是太过强大，而他甚至都还没能赶上那个面对祂的男人看似随意的一刀。
差距大到令人绝望，但这绝不是放弃的理由。
仇恨这种东西，如果不能释放，便藏在骨子里，哪怕带到墓地里，也不能遗忘！
不报此仇，誓不为人。若报此仇，宁不为人！
但是现在……他竟然听到，路明非说，伤到了奥丁？
长久以来笼罩在心底的氤氲黑暗似乎终于被破开，一道曙光照耀，那是希望的模样。
他看着路明非，还来不及开口，便被路明非打断。
“师兄啊，我真的只是侥幸逃脱。如果你要说帮你报仇什么的，我只能说，这个忙我一定会帮，但肯定不能是现在。”路明非认真地说。
“甚至都算不上是帮忙，因为就算没你这回事，我也迟早要回去找那个家伙的麻烦。
他是神没错，但是国外的，这是中国的地盘，他的神位不好使！所以算作是邪门歪道也没什么问题。
对付这种邪魔歪道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到时候咱们师兄弟并肩子上！”
楚子航静静地看着路明非，最终只是轻声而郑重地开口。
最严肃的契约本就不需要太多的字符，就像上帝造物时说的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也不用管光是从哪来的，通过什么反应有什么速度……
总之，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承诺其实也可以很简短，简短到只需要一个字，中间已经包含无数。
“好。”
……
房间里灯光熄灭，明天还要参加开幕式，无论两人定下了什么惊天的弑神计划，就像饭总是得吃的一样，该做的事情还得做。
路明非和楚子航都需要充沛的精力，来应对那些简直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认识中文和字母了的奥数题。
只是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总会稍稍有些差错……
“师兄，你一直亮着眼睛不累吗？”路明非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最终还是侧过头看向楚子航，忍不住问。
天花板上，微弱到几乎不可见，但对于路明非而言格外显眼的金光随着楚子航的闭眼消失了。
“对不起。”他说。
“没事，我倒也能够理解你的激动啦，情绪激动的情况下，就会控制不住点燃黄金瞳，很显然你的心情短时间平静不了，但点久了会消耗体力的。”
路明非又进入烂话时间。
这个家伙正经那么一小会儿，就已经算是积攒烂话能量条攒出来的“大招”了。
只听他喃喃地分析：“反正睡不着，就聊聊天吧。
说起来，好像奥丁的人更多，他有成群的数不清的死侍……这无耻的家伙真是不讲江湖道义，都身为一个神了还玩群殴这种下贱手段！”
楚子航扯了扯嘴角，大概是觉得这时候想要配合地笑一下，可极为僵硬，导致很是难看。
“师兄你平常可以多笑笑，再这样下去，恐怕就真的要成面瘫了……”路明非忍不住吐槽。
“好。”楚子航答应。
“我只是建议，倒也不用这么认真……”路明非嘀咕。
他的声音渐渐变小，直至归无。因为他听见楚子航的呼吸开始变得平稳悠长起来，显然是因为长时间的情绪激动，控制不住点燃黄金瞳而过于劳累，累到睡着了，整齐的睫毛合在一起，撒下细致的影子。
“吃饭睡觉打奥丁……”路明非心想着，运转《净心神咒》，“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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