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历 第二十三章：本质

爱德华·诺尔德的意识一沉入漆黑大海，立刻便失去了对这意识的所有掌控，就如同普通人沉睡入梦中一般，完全就是本能，甚至连思考都做不到，彻底的沉沦在其中的感觉。

这片漆黑无边的黑暗大海充斥着混乱与无序，是彻底的混乱，彻底的无序，在这漆黑大海之中甚至不存在生命能够理解的事物或者概念，比如爱德华·诺尔德看到了一朵花，一朵由手指与触手组成的花，仔细去看，就会发现这朵花是一个巨大的世界，在这朵花上生存着许多匪夷所思的存在，这些存在完全无法形容，不可名状，甚至光是看到都会让人精神失常。

整个漆黑大海中到处都是这样的事物，完全的无逻辑态，而爱德华·诺尔德沉入其中只是短短几个瞬间，他就觉得自己神智灵魂都开始逐渐蒙昧，最可怕的是，他甚至连危险都没有意识到，就这样继续沉沦在了其中，仿佛自身就要与这无比的黑暗融合在一起了那样。

这一刹那间，爱德华·诺尔德明白了为什么半神会如此难成就，那怕是成就了也是那种没有特殊能力的半神……

能够点燃神火的，莫不是传奇巅峰的存在们，他们个个都是心高气傲，个个都是自己领域的大师宗师，而在做好了完全准备之后，沉入自己的内心深处，凝视自己的内心之海，然后他们就听到了盖亚的气运交换神火，只是在这漆黑之海的表面点燃出一丁点的火焰。

诚然，有很大一部分的半神都会如此去做，用气运交换半神位阶，这买卖做得，气运可以再累积，实在不行成了半神后最多创建什么组织，依靠组织来吸纳气运，但是命就只有一条，没了就真是彻底没了，而成就半神，不但是实力得到巨幅提升，寿命也同样如此。

这是绝大部分的半神都会做出的选择，但是也有例外，毕竟万物都不同，草莽也有龙蛇，也有一些传奇巅峰是所谓的英雄豪杰，他们怎么可能接受所谓的交易来拉低自己的层次与潜力呢？

没错，这种在漆黑大海表层点燃的火焰，虽然也可以认为是神火，但是用更确切的说法就是伪神火，点燃这种神火的半神，与真正从漆黑心灵之海深处点燃火焰的半神比起来，几乎就相当于普通圣位与高阶圣位的区别，不单单是实力，更在于对未来的潜力，所以有所谓的英豪根本不会理会这种交易，而只会自己潜入到这漆黑大海深处，靠自己的实力点燃这神火。

爱德华·诺尔德这时候才知道这一切，虽然只是刹那明悟，但是他知道，自己要完了，要死了，要被融入到这片漆黑大海之中了。

就在这时，忽然有光明的碎片出现在了这漆黑大海之中，这光明碎片极其微弱，与整个漆黑大海相比连萤虫对皓月都不止，简直是星火对恒星，不，对整个宇宙一般大小。

但是这光明的碎片却让爱德华·诺尔德的融合过程出现了打断，他看到了这光明碎片，这是在战略决战武器轰击的大灾变中，他没有自私自利，没有苟且自身，而是强行带着周边找到的难民，为他们保驾护航，一路逃难的画面，到得最后，他甚至为了这些难民，打算接受远不如他的势力的招揽，就此加入到了昊一方的势力之中。

这碎片放着光明，就与爱德华·诺尔德融合在了一起，让他的身体也开始散发出了光明，虽然与这无边无际的漆黑大海比起来，这光明只有一丁点，但是毕竟是这片漆黑大海之中唯一的逻辑性，唯一的光明了。

“是了，点燃神火，所有的信息中都明说了一句，凝视自己的内心，问自己看到了什么……我看到的是责任，宽容，以及本心……”

“但是……我醒悟得太晚了，从凡人到超凡，从超凡到高阶，从高阶到传奇，到三料传奇……这一路上，为了实力，为了变强，为了各种东西，我妥协了太多太多，有着太多太多的遗憾……”

“最后这一丁点的本心，不足以点燃我的神火，我……失败了……”

爱德华·诺尔德身上的光明越来越微弱，越来越黯淡，眼看着即将消失时，忽然有青光从天而临，这青光似镜又似天，从上而下，贯穿了这漆黑大海，将爱德华·诺尔德给笼罩在了其中，然后他愕然的发现，从童年记时开始，他的过往开始了不停的改变，小时候的错事，他没有推脱到仆人身上，那名仆人没有被赶出去，也没有在冬天冻死饿死，他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小时候的伙伴，没有因为他任性乱发脾气而失去了友谊……长大后的伴侣，没有因为他狂热的追求力量，而死在一场意外中……他没有因为追求力量，而放任了一次灾难的爆发……他没有……

无数的碎片慢慢汇聚而来，在他眼前，在他心中，在他身躯上……

逐渐的，他身上的光明越来越浓厚，照亮的这片漆黑大海面积也越来越巨大，待到最后一枚碎片与他相融时，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一切过往，曾今的他都一直在笑着……

“曾经，我也发誓过要做一个伟大的人，那时候的我还是一个少年……到得最后，我并没有成为一个伟大的人，相反，我成了我小时候最讨厌的人……”

“那时候啊……我原来还可以这么坦率的笑着呢……”

有光明自漆黑大海之中迸发，将这无边无际的大海照亮，那仿佛是一朵火焰，微弱，细小，但是这火焰是如此的坚韧，在如同天灾一般的漆黑大海中，肆无忌惮的燃烧出属于自己的光明，那是不屈服于这现实，那是能够在一切困难面前挺起胸膛，那是时刻坚守着本心，无愧于自己内心的火焰与光明，那是……

心灵之光！！！

另一边，昊进入超级状态，随同爱德华·诺尔德一起来到了他的心灵之海的深处，然后他的眼前就浮现出了一片青光，之后的一切他都没看到了，也不是他帮助爱德华·诺尔德点燃神火的，他陷入在了一片诡异光景之中。

他看到了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透过青光，他发现这黑暗并不是纯粹的黑暗，而是血色的黑暗，那是无边无际的血所凝结的黑暗，因为太过深层，因为太过夸张，所以显出了恐怖无比的黑暗之相。

昊看到了一个人类死了，那个人类被一名万族给凌虐而死，然后他死亡之后，从这个人类的心灵深处，一片漆黑大海正在消逝，但是就有鲜血滴落了进去，那是无比狰狞的鲜血，那是不甘，不愿，不服的鲜血，那名人类的怨恨，仇恨，一切负面的思想都在那鲜血之中。

这片本该消逝的漆黑大海就此染上了鲜血的颜色，最后漆黑大海彻底消失时，就有一滴鲜血裹着黑暗，带着这黑暗穿透了无法形容的屏障，融入到了这片无边无际的血色大海之中。

这血色大海既是血色，也是黑暗，无边无际，笼罩了整个多元宇宙，不，比笼罩整个多元宇宙还要庞大，还要恐怖，还要多得多，几乎都渗透到了多元宇宙之外了……

血色，漆黑，漆黑到难以想象的程度，简直就是……

伸手不见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