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熵减文学 > 武侠 > 诸天:开局越女阿青 > 第五百七十八章 传谣之意,残珏隐殇(6K)

当丁宁拉着满满一车酒坛、酿酒器具返回梧桐落酒铺的时候,夕阳的余辉已将青瓦屋檐染成黛色,那卷银灰色的菌帛恰好飘至酒铺门前,轻轻落在他的肩头。

丁宁伸手一抓,触感冰凉细腻,有如薄如蝉翼的玉石,却带着股难以言喻的生机,仿佛握住了一片活着的天地。

长孙浅雪倚在后厨门框上削梨,霜刃削出的果皮打着旋儿坠入陶瓮,正巧落在发酵中的酒醅表面。那些被《太虚种玉诀》点化的菌丝忽然雀跃起来,将梨皮分解成细碎的翡翠星子。

听到门响,她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丁宁手中的菌帛上,眉头微挑:“这是赵青送来的?”

丁宁点点头,将菌帛展开,银色的菌丝在空气中微微颤动,散发出淡淡的灵光。

他简单浏览了一遍:“这是《太虚种玉诀》的第二重功诀,比第一重更加玄奥,讲究的是凝结一颗阴阳符种,模拟千百般真气变化……”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顿住,脸上露出了个微笑,弯腰从筐底抽出捆油纸包裹的腊肉。蒸腾的热气裹着椒盐香漫过柜台,却在触及长孙浅雪三尺范围时凝成霜粒簌簌坠地。

“城西张屠户新制的烟薰火腿。”丁宁扯开麻绳,油脂浸润的纸页簌簌剥落,“如今终于可以‘露财’了,我就去东城买了三百斤苦荞,还有西市老胡的驼峰炭,路过之时,顺带着买了几样吃食。”

长孙浅雪用刀尖挑起片透光的梨肉:“虎狼军的铁蹄声吵了三个时辰。”她盯着少年被火光辉映的侧脸,“你倒有闲心逛来逛去。”

丁宁掰开块松木扔进灶膛,火星溅在青砖缝隙里滋啦作响:“巡防营封了七条街,连珠水桥的鱼贩都在传——”他忽然压低嗓音模仿起市井俚语,“说是楚蛮子遭天谴哩!”

灶上陶瓮腾起白雾,酒曲发酵的酸涩混着新添的灵气漫过窗棂。

丁宁舀起勺正在蜕变的酒醅,琥珀色浆液里浮沉着星砂般的银芒:“楚馆街十七家绸缎庄封了红漆印,也不知抓了多少外朝商贾,据说是查获了勾结齐人的密信。”

“这是要拷问逼供,失去了骊陵君这枚棋子,便借审讯把祸水引向齐王朝?”

长孙浅雪看着对方又将半袋黍米倒入瓮中,原本灰扑扑的谷物在触到菌毯的刹那泛起青铜光泽:“淬过赤焰砂的刑具,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郑袖常用的手段,替元武补缺查漏,压榨出死人最后一份价值……”

丁宁冷冷一笑,屈指弹落菌种,瓮中响起春蚕食桑般的沙沙声:“申时三刻,城南说书人开始传唱《骊陵离魂赋》,说是楚朝皇族多有疯病,从东城乞丐到西市胡商,二十七个版本都在强调‘发作时判若两人’。”

“骊陵君素日行善积德,发病时才做些腌臜事——你信么?”

“我已经听过了,确实挺会编故事的,可双魂之说恰巧能解释他反复无常。”

长孙浅雪微微皱眉,随手摄来两捆新购的紫萁:“但郑袖敢用‘楚朝皇子多有残障’这种诛心之论,就不怕楚帝为之震怒?”

“这正是高明之处。”丁宁将菌帛铺在酒液浸透的案几上,银砂随着水渍显化出第二重功诀的注解,边阅边言:“今早的时候,我就跟你提过楚帝近年敕封的十三位郡王……”

长孙浅雪瞳孔微缩:“我记得你特别指出的一点是,其中竟有七人未及冠便已夭折?“

“准确来说是六人暴毙,一人失踪。”

丁宁点了点头,神色凝重:“新流传起来的‘离朱化鸩,吞星自戕’谶言,不过是郑袖把楚帝最忌惮的隐秘摊在阳光下,既坐实骊陵君疯症,又让楚人疑心自家皇族,尤其是本代楚帝血脉有异,蕴含诅咒。”

“同时,此等离魂癔症、精神分裂之说,更是给日后翻案留足了余地。当逝去的楚质子变成了时疯时癫的可怜虫,没人能够探究他的真实立场,疯子、忠臣、烈士,便全凭元武的需求来变换。”

“既圣洁又癫狂——圣洁到能聚拢楚地民心,癫狂到随时可以泼脏水。”暮风卷着市井喧闹挤进窗缝,长孙浅雪听着远处更夫敲响戌时的梆子,忽然眉头挑起:“这骊陵君若有遗腹子……”

“准确的说,是必定‘留有’遗腹子,无论是正品还是赝品。”

丁宁认真地纠正了“小姨”的错误说法:“死去的人已无法开口,活着的人才能继承仇恨和权力。所以,骊陵君的遗孤必将适时出现,成为大秦打出来的一面旗帜。”

长孙浅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将手中削好的紫萁浸入酒液中:“如此说来,元武和郑袖下一步的动作,便是推出这位‘遗孤’?可楚帝会这么配合地相信,承认其存在吗?”

丁宁冷笑:“不是要让楚帝相信,而是要让楚境心怀不轨的权贵门阀们获得合适的借口——说不得,这次被炮制出来的质子遗孤,还会被联手包装成罕见的未沾染‘诅咒’之人,化作了洗清楚朝纯正血脉的唯一‘希望’。”

酒窖深处传来菌丝生长的簌簌声,新培植的太虚酵母正在啃食陶瓮。

又过去了一段时间,丁宁看毕了整篇功诀的正文与注解:“没想到,这第二重的篇章原是用酿酒工序来诠释周天搬运,附录之处,还写了些挑练、培育‘异种酵母’,酿造药酒灵露的手段,且都是成本低廉的配方。”

“‘少阳生化菌’对应的‘青华育真液’,‘敦阜镇运菌’对应的‘地脉黄庭浆’,‘少商肃降菌’对应的‘素天穆降醴’,都是较为符合你我所修功法的……看来,明日得再买些桑枝、高粱回来,充作酿造的原材料。”

他突然靠近边上的一个酒瓮,虚空勾画出酿酒所需的“三蒸三酿”符纹,菌丝突然爆发出璀璨银芒,坛里的液体开始分层。

最上层澄澈如琉璃,中层泛着淡金雾气,底层沉淀着墨玉般的结晶。丁宁舀起一勺中层金雾,又倒在了自己的左手上,酒液竟凝成了块软玉般的膏脂,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芬芳。

“这便是用《太虚种玉诀》酿出的第一坛灵酒?”

长孙浅雪好奇地凑过来,只见对方掌心那块“酒玉”渐渐融化,沿着皮肤纹理渗入毛孔,她不禁神色讶然,“可以直接吸收?它是你刚才所言的那一种?”

“是赵青前辈早间留下的‘广阴调和菌’,酿出来最上乘的‘太虚冲和饮’……”

丁宁感受着酒玉化开的暖流在经脉、气海中游走,眼中闪过满意之色:“这灵酒能调和脏腑阴阳,最适合小姨你这等修持至寒诀法的状况。一勺下去,只怕抵得上‘鱼市’中售价百两黄金的灵丹。”

“可骊陵君府的火还没灭透。”长孙浅雪突然说。

丁宁又往酒曲中掺入了些新买的水蓼,闻言抬头:“但长陵百姓已经闻到酒香了。”他屈指弹开窗棂,晚风裹着市井喧哗涌入……

“听说了吗?骊陵君发病时把自个儿脸皮都撕了!”巷口卖馄饨的老汉正用漏勺敲着锅沿,“说是皮下钻出赤红触须,活脱脱妖魔附体!每天都要烧上十几叠的朱砂‘往生咒’!”

“老子怎么听说,骊陵君犯病后会变成女人?”三个挑夫蹲在对面屋檐下啃炊饼,唾沫星子混着饼渣乱飞:“下午死人河中漂来具无头尸,套着楚质子府的蟒纹锦袍!这定是场金蝉脱壳!”

“你那是老黄历了!”

货郎把拨浪鼓摇得咚咚响:“城南李半仙起卦算过了,说楚朝皇子必须在阴阳交界处方可降生……每一个都是雌雄同体!呵呵,简直就是群非人的妖孽!才遭致了上天发怒降下天火。”

“难怪楚商要给他暗中配制秘药……”

“月婆婆,挂银梭,楚宫飞出黑乌鸦……”这是邻家檐下传唱起的童谣。

叫卖炊饼的汉子把推车停在酒铺对面,油毡布下藏着监听符阵的微光。

长孙浅雪忽然冷笑,指尖凝出霜花,将渗入酒瓮的杂音尽数冻碎,九幽冥王剑的寒气悄然爬上对方车辕,却在触及符阵前被丁宁拦住。

“就是昨天夜里行刺杀人的那个骊陵君么?”

他给小姨使了个眼色,一边蘸着酒液在案几写下“借势传谣,混淆视听”,一边故意放大了几分声音——以丁宁当前的修为,尚无法同时兼顾传音与正常说话:

“依我看来,什么脸上长出赤红触须,未必为假,三年前巨鹿郡闹过蠕鱼妖尸案,其府上的门客陈墨离正巧去了一趟……”

“还有这种事?”

“前些日子,陈墨离不是在我家门口比斗了一场吗?我就特地去查了查。”丁宁解释道。

长孙浅雪会意地冷笑,指尖挑起片梨肉掷向酒瓮:“前日东城王铁匠的婆娘中邪,说是半夜见着骊陵君府飞出只三眼乌鸦。齐王朝的阴鬼巫术,怕是真被这伙楚人给学了去。”

少年突然提高嗓门,将陶瓮重重往地上一顿:“要我说啊,楚人就是惯会装神弄鬼!”

卖炊饼的神都监暗探右手漫不经心地摆弄着面饼,左手则用蘸料在衣袖上画了个不起眼的小钩,接着又继续在梧桐落兜售了片刻,才推着他的小车向着巷向悠悠驶去。

夜色渐深时,酒铺屋檐的菌丝开始分泌莹润露水。这些蕴含太虚之气的灵露坠入接水的陶罐,将普通井水转化为洗髓灵液。

丁宁在后院架起新买的青铜甑器,蒸汽里翻涌的菌群正在将苦荞转化为筑基灵米。

当晨光刺破云层,最后一粒银砂渗入酒液,整条梧桐落的麻雀忽然齐声清啼,羽翼泛起的金属光泽惊得巡城营骑卫勒马四顾——这寻常巷陌里,正孕育着颠覆乾坤的微光。

……

数千里外,月色如霜,浸透了云梦泽的迷蒙雾气。

齐腰高的芦苇在夜风中卷起阵阵浪涌,露出深处那座倾颓的烽燧台——它的夯土外墙早已斑驳如蟒蜕,唯有基座下十六道青铜环扣在黑暗中泛着幽光。

赵青指尖刚触上最后一枚兽首机括,沉重的青铜巨门便无声滑开,蟠螭纹路猝然活转:长尾绞缠的螭兽鳞片次第剥落竖立,仿佛千万条银蛇猛然昂首,贪婪吮吸着云隙间漏下的月华。

须臾间碧色流光自门缝中迸射,青砖甬道宛如沉入冰河,无数细碎锋芒在石面上游弋。

穿过十二丈长的滴水廊道,踏入内室刹那,凝结的剑气如冷泉漫过脚踝。

三十六根缠蛟铜柱拔地而起,蟠龙口衔的青铜灯树悬垂空中,上千盏错金蟠虺铜灯突然逐次燃起,灯芯竟是一枚枚包裹赤红符咒的剑尖残片。

焰光并非寻常橘红,倒似极寒银星在刃口跳跃,将四壁照得森然透亮。

穹顶青砖密布暗纹,三千六百枚赑屃图腾昂首吐息,碎金似的灵砂正沿着龟甲纹路徐徐流动,俨然一阙冰封的星图。

正中的玉珏兀自嗡鸣,素色玉面横亘七道交错剑痕,恰似被钉死在空中的蛟龙骸骨。

当年吕氏先祖以三滴心头血唤醒螭吻凶灵,玉珏能收摄百里外剑意交感,鼎盛时荧光几可照彻整片云梦大泽。

而今剑痕犹在,却只剩黯淡青痕盘曲如冢中枯藤。

偶有萤虫飘近,顷刻被玉珏裂痕处的黑气绞碎,零落成触地即散的冰晶。

玉珏下方横陈三只鎏金兽足箱,箱盖上蟠螭锁印已腐出铜绿,却仍死死扣着吕氏族徽——双蛟衔剑纹。

左侧黑蛟独目赤红如火,口中衔着的阙剑竟是用龙血墨勾勒,细看时剑身金丝纹路仍在缓缓淌动;右侧青蛟逆鳞倒竖,獠牙刺入的葱剑之影却淡得近乎透明,仿佛随时会崩散在旧尘里。

箱内《太阿煅剑谱》封皮皲裂,露出半截裹着金箔的剑柄残骸,鞘上嵌的东海水晶早蒙上蛛网状白翳。厚达尺余的帛书泛着朱砂批注,某些页脚的蛟血批红竟还在缓慢晕染。

主室鎏金铺地处,三尺厚的鲛绡帷幕半掩着七层松木剑龛,数册悬在空中的古剑谱正以某种韵律翻卷,数万道剑气凝结的萤虫自书页钻出,在青霜剑冢上方编织出流动的星汉。

西阁堆金的椟匣已然倾颓,蚀银的弩机混着布满青苔的麟趾金。

暗渠里游弋的蚀骨蛭循着新鲜血气游走而至,刚弹射扑在半空中,就被赵青随手捏起抓在手中,递给了后面候着的宋潮生、郭东将二人。

“昔年长陵的吕家,应是姜齐的王室后裔。”

在踏入了这个融巴山剑藏与吕家祖库两者为一体的秘地后,她还是首次开口说话:

“在大齐王朝现在的皇族田氏之前,吕氏才是齐境的统治者,只是时过境迁,不得不辗转流亡到了大秦境内,成为了旧权贵门阀之一。”

“在六七十年前,吕氏末代家主吕违曾经设法扶持了上任秦帝即位,在此期间,甚至不止一次地救过那秦帝的性命,最终一举让整个吕家迈入了长陵四大门阀的行列,拥有了极为超然的地位。”

“可地位终究是建立在实力上的。”

宋潮生感慨地叹道:“当时吕家只有一名七境上品,两名寻常七境宗师,固然也称得上强大,但并没有资格继续卷入皇子们争位的漩涡——过去的拥立之功迷住了吕违的眼。”

“当老秦帝逝去,元武可不管自己是否在‘恩将仇报’,立马就和郑袖一起对吕家动了手,来了场抄家灭族——不光是吕家积蓄的巨额财富令人垂涎,还有其曾经跟胶东郡郑氏有过商贸冲突的缘故。”

“最后,恐怕吕家末代家主也知晓一些不能为外人道的秦嬴皇室秘辛。”

赵青淡淡瞥了那《太阿煅剑谱》一眼,补充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有些秘密,知道了便是取死之道。以元武之德性而倒推其父,老秦帝也未必是什么光明磊落之辈,当年能坐稳皇位,吕家未必干净。”

“往事如烟,现下这祖库已被林煮酒暗中改造成了巴山剑场的遗藏,便不再是吕氏之物了。”郭东将摇头道:“只是,不知林贤弟现今身在何处,是否尚在人世。”

“林煮酒被元武遣人囚禁于大浮水牢,前辈先前曾与我们说过的。”明晓郭大哥的脑疾尚未痊愈,宋潮生连忙出声提醒。

“啊,对,是有这么一回事。”郭东将拍了拍额头,有些尴尬地笑道:“瞧我这记性,真是越发不济了……上次前辈说我俩没必要直接杀入长陵,用的是什么理由来着?”

“她的意思是,悬在敌人头顶上的利剑,才是最危险的,没必要一次性燃尽所有的薪柴。”

宋潮生接口耐心解释道:“像我们这样的半步八境,只要活着,时而出剑搅动一下风云,展现出修为的不断精进,就是对元武和郑袖最大的震慑与威胁,他们永远会担心,是不是哪一天就会被利剑穿颅而过。”

“若是我们当真冲入长陵城内,尝试杀穿那如山如潮的秦军,那才是真的陷入了死地,就算能够拼死二三十个七境,数万虎狼军与皇城卫,最终却未必能让元武受到多少的伤势——秦帝毕竟已正式破入了八境启天。”

郭东将闻言点头,喟然长叹道:“老宋,你说得对,是我太心急了,总想着能够毕其功于一役……不过为什么,我记得当时是你先提出的要杀穿长陵、直闯秦宫,而我只是附议赞同,要求同去呢?”

宋潮生嘴角微翘,似是在自嘲:“人总是会变的,大哥。昔时我以为自己正乘着最高的潮峰,往后便将迎来低谷,可紧接着跟前辈一番畅谈,却是让我知晓,她能带动整片海面逐渐上涨,超出我过去所能想象的极限。”

他望向赵青,目光里满是敬意与信任:“如今我等的性命,都系于前辈一身,她既然说时机未到,那就必然未到——有时候,活得久一些,才能看到更多的风景,不是吗?”

赵青没有回应这份注视,只是静静地走到那三只鎏金兽足箱,拣选起了古朴的《太阿煅剑谱》,以及那柄裹着金箔的剑柄残骸,素白的手指轻轻抚过它们沧桑的表面,仿佛在读取着岁月留下的痕迹。

许久,她才轻叹一声,喃喃道:“太阿剑,古之神器,其锋不可挡,其意不可测。如今炼法犹在,神剑却已断折,岂非天意弄人?”

在剑王朝世界,虽然跟正常历史颇有些差异,不过欧冶子这位铸剑大师依旧留下了属于他的传说,炼出了许多最顶级的名剑,可到了今天,却是没法知晓这两件物品,为何流落到了吕家手中。

言罢,赵青随手挑开了鲛绡帷幕,露出了那尘封已久的松木剑龛,将翻卷的古剑谱一一取下。

它们的封面都刻有名称与作者,用古篆记录着某种巴山秘剑的修行法门与后辈弟子们的批注,笔划间充满了厚重的道韵、意境悠长。

“此地的剑意,已然凋零。”她简单地翻阅了片刻:“但剑与剑谱,都不过是死物,真正能让它们绽放光华的,还是持剑的人。”

剑龛第七层的青铜匣在赵青指尖触及的刹那突然震颤起来,青铜纹路间成青烟。

宋潮生顿感眉心刺痛,厉声喝道:“剑气反噬,已凝成剑煞……”

话音未落,那穹顶的玉珏骤然亮如满月,正中央的蛟骨纹焦黑处渗出缕缕暗红,像千年未愈的伤口重新渗血。赵青眉峰微蹙,指腹沁出的血珠已被匣中剑意牵引,化作细丝没入蟠螭锁孔。

“松月照寒江。”

她并指刺出时毫无凌厉之气,原本将要暴起的剑煞竟似幼兽遇见母兽,呜咽着蜷缩回匣内。郭东将凝神看着半尺厚的青铜匣盖无声开启,竟是被赵青剑意融化般化作液态金银在匣边流转。

一股潮湿生冷的海腥味猛然漫溢,剑匣深处的阴影里仿佛蛰伏着未干涸的东海。

赵青掀开绀青色鲛绡的刹那,整个剑冢的烛火都朝着剑匣方向折腰。那竟是两柄缠着海藻的古剑并排横呈,剑鞘布满珊瑚状结晶。

左侧阙剑的青铜剑脊洇出四十九道暗红血槽,极细的金丝在红锈下闪烁,剑柄蟠螭口中含着的墨玉珠正渗出黑水。

赵青屈指弹在剑身上方三寸,虚空陡然凝出十五重棋盘状金色网格,细看每条经纬竟都是由九万六千个残缺剑符首尾咬合铺就。

“桓公之葱、太公之阙,果然是这两柄古之名剑,吕氏历代祖上最强的神兵……”

她的目光微转,已落在了右侧葱剑近乎透明的剑影上。

常人看来不过是柄半融的冰刃,在赵青瞳孔深处倒映的却是七层交叠的晶莹剑光,最核心处凝固的竟是枚海蓝色剑丸,表面每道裂痕都纠缠着五彩云气。

云霄忽然雷动。

废弃烽燧台上空,长年不散的迷雾被无形剑气贯通百里,月光化作光瀑轰入剑冢穹顶。悬在空中的玉珏迸出连环脆响,表面七道剑痕骤然消融,倒流回双剑的剑尖寒芒。

……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