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熵减文学 > 武侠 > 诸天:开局越女阿青 > 第五百七十一章 阴阳剑主,诡异水毒(4K)

初冬的午后,天光像浸了水的生宣,灰蒙蒙洇在窗棂上。

算命瞎子盘坐在褪了色的蒲团上,耳垂微微颤动,一粒玉色晶斑自耳窍渗出,遇风便长,眨眼凝成三寸长的无弦琴,琴身流转着琥珀般的光泽,尾部雨燕浮雕在冷光中振翅欲飞。

“叮——”

第一声琴音荡开时,檐角铜铃的震颤陡然凝固,梁上积尘簌簌而落,凝成了三十六柄小剑,夜策冷握着伞柄的指节发白,看着案几上的茶汤微晃,泛起细密的涟漪。

“铛——”

玉琴第二颤,掠过三十七条街巷,茶肆招幡无风自垂,几条黄犬夹着尾巴缩进草垛。

“铿——”

第三道心音震响之际,花匠打扮、四十来岁模样的张十五,正蹲在王家宅邸的后墙根,粗粝的指腹轻轻拂过一株野菊蜷曲的叶片,霜碴在叶脉间折射出细碎的剑芒。

他的花剪别在腰间,刃口映着冷光,倒比主人更显精神些。

墙内传来孩童嬉闹声,惊得檐角麻雀扑棱棱飞起。

巷子深处飘来胡麻油的焦香,混着豆腐坊蒸腾的热气,在他冻红的鼻尖前,如同故乡的炊烟,温暖而熟悉,织成一片回家的路。

于是,这名得到了同门召唤、有些矮壮的花匠直起身子,黑红的面膛上蒸起白汽,粗布短打的后背洇出深色汗迹。

这个时辰,张十五本该在城西李员外家修剪梅枝,赚取薄资,可晨起时屋外窗棂上停着只蓝尾鹊,却让他莫名想起三十年前巴山剑场后崖,总爱歇在晾剑石上的那几只。

那时的他,总爱把碎米粒撒在石上,看蓝尾鹊成群结队歪着脑袋啄食,剑场晨雾里,便荡开少年郎清脆的笑。

第四声弦音浅奏的刹那,巷子里的风突然静止。

豆腐坊门帘上的铜钱不再叮当,卖炭翁的咳嗽卡在喉头,连麻雀振翅扇动的弧度,都仿若定格凝固在琥珀色的光阴里。

玉琴渐次染上血色,瞎子紧闭的眼皮下渗出泪珠,在皱纹里积成小小的冰洼。

张十五向前踉蹡半步,花剪“当啷“坠地,只觉虎口旧疤突然灼如烙铁,令他不禁怔怔望着掌心,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风忽然又动了。

陋院内的空气正在结晶。

算命瞎子枯瘦的手指悬在第五根虚弦之上,琴身已透明如琉璃。

张十五弯腰拾起花剪,刃口沾了片蜷曲的野菊瓣,只听到巷子尽头的香油铺子传来木勺刮缸底的声响,混着远处货郎沙哑的叫卖。

他抓起斗笠夺门而出,衣角刮落墙头几簇忍冬枯藤,怀中的半块桃木符硌着胸口,符上剑痕与瞎子枕下那枚严丝合缝。

狂奔的姿态,亦像极了当年在剑场后山追野兔的少年,只是鬓角霜雪,早已将青丝染透。

第六声琴音,将满室浮尘定在半空。

瞎子耳窍渗出血线,却在落地前化作赤色流萤,绕着玉琴织就流动的弦网。

门外忽有暗香浮动,却是混着泥土与牡丹的芬芳。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的刹那,数十片枯叶打着旋儿,带着草叶清苦气息的花匠跨步而入,穿堂风撩起夜策冷的鬓发,她看见十年未见的师叔立在光影交界处,粗布短打沾着草屑。

在这一刻,瞎子凹陷的眼窝泛起青光,玉琴尾部的雨燕浮雕突然振翅离木,与此同时,窗外亦有数只寒鸦惊起,“呱呱”的叫声划破长空,撞碎了一室的凝滞。

张十五的黑糙面皮抽动着,缓缓从怀中掏出了个油纸包,二十年陈的荷叶早已枯黄,裹着的却是把新炒的南瓜子。

瞎子颤抖着接过,指尖触到他掌心老茧的瞬间,两颗浑浊的泪砸在荷叶上,洇出深色的圆斑。

斜阳透过格窗,将三人影子钉在斑驳墙上。

十年光阴,陡然坍缩成三寸剑锋,寒芒刺得夜策冷喉头发紧。

她望着张十五粗粝掌纹里嵌着的青泥,突然想起那年春分,师尊沐着杏花雨擦拭佩剑时说的话:

“剑场弟子,骨血里都埋着剑种,便是化作田间泥、灶下灰,遇着火星子也能烧出剑的形状,叫那世人瞧个分明。”

而今,看着师叔浑浊眼眸里重新亮起的光,她终于相信,有些火种,纵是深埋于地下千尺、被冰雪覆盖经年,也永远不会熄灭,只待春风一过,便能燃烧出燎原之势。

小院陋室中,玉琴颤动的余音里,张十五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而缓慢,像是从锈迹斑斑的剑鞘中,一点点抽出尘封已久的剑:“阿冷,这些年,你辛苦了。”

短短几个字,却像是耗尽了他毕生的力气,也耗尽了他们之间数十年的光阴。那些年少时的意气风发、剑场上的并肩作战、以及后来的分别、流离、重逢……

所有的过往都凝聚在这句话中,化作一抹深沉的叹息。

夜策冷的眼角微微湿润,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头的波澜,开口时,嗓音已恢复平静:“师叔,我不辛苦。倒是您,这些年隐姓埋名、辗转漂泊,才是真的不易。”

张十五摇摇头,粗糙的手掌在桌上轻轻一拍,南瓜子的碎屑便四散飞扬:“都过去了。现在,既然你找到了我,那便是时候让这把老骨头,再为巴山剑场尽一份力了。”

说着,他从腰间解下那柄陪伴了他多年的花剪,指尖在刃口上轻轻一抹,便将其一分为二,化作了两柄转瞬褪尽锈迹、锋芒毕露的剑,其一,为纯正的雪白色,而另外一柄,则是纯正的黑色。

剑分阴阳,幹旋造化。

这,便代表着昔年巴山剑场的阴阳剑主,在长陵市井蛰伏多年之后,终于归来。

……

几乎同一时间,先前赵青分发过财货的村落里,一支上百人的骑军正沿着官道疾驰而来,皆是一色的黑色皮甲,内里是褐色的棉袍,马蹄声如闷雷,却在距离村口数十步处戛然而止。

为首的将领抬手示意,百余精骑齐刷刷勒马驻步,竟无一人发出金铁碰撞的杂音。

横山许侯率先跃下坐骑,覆满玄色鳞甲的战马四蹄微微下陷,小山般的壮硕身躯,落地时竟无半分声响,只见他摘下虎头兜鍪,露出张圆如满月的胖脸,颊边垂肉随步伐轻颤,却丝毫不显臃笨。

“甲不离身,刃不饮血。”

他声若洪钟,震得道旁枯枝簌簌作响:“卸弩解弓,列雁行阵。”

铁甲摩擦声如潮水漫过原野,百骑翻身下马的动作整齐划一,弓弩入匣时皮革与铁器的轻响连成一片。

士卒们沿着田垄排成楔形队列,刻意避开了翻着新泥的垄沟——那里还插着赵青留下的金铢串,铜钱在风中叮当作响。

横山许侯的目光扫过那些成串的铜钱,鼻翼微微翕动,而后,解下腰间镶玉的仪刀抛给亲卫,大踏步向前行去,玄色铁靴踏过霜冻冷硬的田埂,留下半寸深的凹痕。

对照着一幅本地里正的画像,他在村里仔细打量搜寻了一番,便朝着远处某位正在修补屋顶的老丈开口呼喝:“张里正!本侯奉诏抚民。敢问村中屋舍损毁几何?伤亡几许?”

没想到大秦骑军这么快就赶了过来,也不知会如何处置这些来路不明的财物,张里正心中颤颤巍巍,手一哆嗦,瓦片骨碌碌滚下屋檐,却被横山许侯随意挥出的真元气流所阻,似鸿毛般轻轻落回原处。

老丈忐忑不安地扶着竹梯下来,却见十步开外的秦军阵列已如雁翎展开。士卒们卸下的劲弩整整齐齐码在樟木箱中,最前排的骑兵正在往马嘴套上嚼子,以防战马啃食田垄间新发的冬麦。

随行文吏展开竹简图册,朱砂笔勾勾划划,似是在记录着什么。

队伍末尾,两个年轻士兵蹲在井台边,正用皮囊给哭闹的幼童分装饴糖。

很多人都知道,普通家庭出身的横山许侯,他手下直属的横山神藏军,放望整个大秦,也算是军纪最好的一批,且因其中有大量长陵与关中人士的缘故,对附近的百姓态度更是和善。

“托将军洪福……”老丈话到一半忽觉不妥,慌忙改口:“托陛下天恩,天降石球之时,本村只是震塌了七户茅檐,牲口棚损了十二处,当时每家每户都提前跑到了远处躲避,倒也无人伤筋动骨……”

听着听着,横山许侯却忽然间笑了,他垂在身侧的右手骤然收紧,玄铁护腕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于是,一阵轻风自边上敞开的柴房门前拂过,吹起了地上散落的纸张。

其中一张沾着麦秸碎,恰好飘到了他粗大的五指之间,自然而然被吸附在了掌心。

当许侯的拇指头在“吐纳法”三字上摩挲片刻,纸片表层的墨迹就如活物般扭动褪去,露出了夹层间批量打印的万言书。

下一瞬,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面上肥肉亦是如波涌动,体型更是倏地变大了一截,显出其心中此刻的不宁静。

“侯爷……”亲卫捧着仪刀趋前两步。

横山许侯摆手示意无碍,粗短手指捻着信笺一角,对着日头细细端详,夹层里的篆字在光影中流转,恍惚间竟似秦宫梁柱的蟠龙浮雕,每一笔都暗藏雷霆。

“慌什么。”他深吸了口气,将信笺叠成方胜,塞进玄铁护腕暗格:“传鹰讯给监天司,就说逆贼妄图用银钱惑乱乡里……”

他忽然顿住,靴尖碾碎半块冻土:“再添一句,横山军所过之处,百姓箪食壶浆。”

“另外,传令各营,凡遇此类传单,即刻以火漆封存。若有私拆者,按窥探军机论处。”

接着下达命令,留下了数名文吏协助里正登记屋舍损毁情况,并着人从附近军镇调集工匠,着手修缮破损的屋舍后,横山许侯便率领麾下神藏军继续朝着下一个村落赶去。

随着雷鸣般的呼喝声,百余铁骑如黑潮退去。

当最后一名斥候收拢令旗,靴跟无意碾过井台边的苔藓时,却完全没有人发现,这些本该因天气渐寒而枯黄衰败的藓类,竟在阳光下泛着翡翠般的幽荧亮光,细看已有针尖大的孢子囊在缓缓鼓胀。

……

是夜,一轮明月高悬天际,寒星隐匿于云翳之后。

皎洁的月光洒满了大地,给这座庞大的都城披上了一层银纱。

长陵城中,依旧是灯火通明,却不见了往日的喧嚣与繁华,街道上只有少量的行人匆匆赶路,大多数的店铺也都早早打烊,显得有些冷清,隐约之间,能感受到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息。

一场突如其来的石球袭击事件,打破了都城的平静,亦是让许多人都心生惶恐,不敢在外多逗留,生怕再次遭遇什么不测。

与此同时,皇宫深处的议政大殿里,却是灯火辉煌,人影绰绰,元武皇帝正召集了一群重臣与供奉,商讨着各式各样的对策。

“启禀圣上,根据末将等人方才的统计与估算,此次袭击事件中共有十七艘幽浮大舰受到波及,其中五艘损毁严重,已是彻底失去了修复的可能,另外十二艘亦是受创不轻,需要耗费大量时间与材料来修补。”

“除此之外,港口中的其余舰船与设施亦是损坏严重,具体的定损与善后事宜,还在进一步的统计当中……经调查确认,在袭击发生的不久前,舰上的士卒与工匠都集体出现了腹泻之症,疑似中了某种水毒。”

“因为几乎所有人都选择了下舰找医师抓药、治疗的缘故,没什么人待在现场,以至于无力催动防护法阵,让多条舰船成了摆设,被石球更轻易地毁伤,同时,也让被波及而亡的死难者大为减少,尚未过十人。”

一名身着将袍、甲胄上染满了烟尘与焦痕的中年将领,在数名同僚的陪同下,来到了元武皇帝的面前,半跪于地,沉声汇报着此次袭击事件所造成的损失情况。

虽然他的脸上没有流露出太多的表情,但任谁都能够听得出,其话语中蕴含着的浓浓悲愤与自责之意,还有那么一丝丝难以掩饰的惶恐与不安,生怕因此被降罪责罚。

元武斜倚在玄玉雕成的龙首凭几上,九十九枝鎏金蟠龙烛将御座照得煌煌如昼,他随手轻叩扶手上镶嵌的星纹陨铁,每叩击一次就会变换纹路,此刻浮现的正是二十八宿中危月燕的星图。

“说说水毒。”

烛火在殿中摇曳,将元武的面容映得半明半暗,他垂眸看着指尖流转的星纹,仿佛那些细碎银砂比对方的奏报更值得玩味。

跪在地上的将领额角渗出冷汗,殿角铜漏的滴水声突然变得格外刺耳。

“回陛下,”这名将领喉结滚动,声音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军医验过病患秽物,并抽血蒸炼,发觉此毒隐没无迹,唯与人体内五气运行、真元游走相干,不像是寻常的毒类,反而更像是一种特殊的真元。”

“发作之时,状若寻常痢疾,然脉象虚浮如苇絮,舌苔隐现鳞纹,兼有顺沿经络、汇入气海、扎根其中之性,却是典籍中所未载,亦非末将生平所见……军医亦束手无策,只能以银针暂时压制,缓解一二。”

说着,他从甲胄内衬的暗袋中掏出了一根巴掌大的琉璃管,内中盛着半透明的液体,以及几粒细如尘埃的黑色微粒,让副将帮忙呈上,补充道:

“这是以洗伐经脉、行针逼气之法,从百名病患体内提炼出的水毒精华,当然,仅是其中的一部分,具体的分析化验,已交由徐福大人接管。”

元武闻言,指尖动作微微一顿,危月燕星图随之散去,重新化作无意义的银色砂砾,淡然开口:“这么说,下毒之人,意在削弱我水师战力?”

“正是。”

将领低伏于地,额前冷汗滴落青砖:“若非如此,此次损失绝不会如此惨重。”

“朕知道了。”

元武轻描淡写地应了声,仿佛一切损失都无关紧要,他摩挲着扶手上重新浮现的星图,这次是天市垣中的贯索:“那么,先前被石球沿途碾压过的村落、集镇,现在又都如何了?”

……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