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八方记 第42章 北行

第42章

对于一直致力于增强自身在莽朝影响力的四方阁来说，在扶持巴博达成为巴勒族继承人的这个事情上，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迅速的统一了意见。

在鲁勒城中一处空旷的练武场上，马飞一边用毛巾擦拭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边喘着粗气对身旁正在擦拭手中玄铁刀的赵正平说道：“赵正平，都已经一整天过去了，我连韩哥的人影都没瞧见。本想着在离开鲁勒城之前能跟他多待一会儿呢！”

说完后马飞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有些许遗憾之色。

听到马飞的话，赵正平手上擦拭玄铁刀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抬起头来看着马飞回答道：“韩哥这会儿估计忙得很呢。要知道，扶持巴博达坐上巴勒族继承人这个位置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这事情难度可不小。”

说完后赵正平又低下头继续擦拭起了玄铁刀。

马飞稍稍愣了一下，张口道：“巴博达现在可是巴勒族唯一的正统血脉了，加上之前老族长留下的那份遗嘱，于情于理、有名有份的，让他继承那些权势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赵正平听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头瞥了马飞一眼。

马飞见状连忙问道：“咋啦？我说得不对吗？”

赵正平开口道：“权势，权势，那是权和势，君持柄以处势，柄者，杀生之制也，势者，胜众之姿也。

马飞听得额头上布满了黑线。张口道：“说人话。”

赵正平瞪了马飞一眼，说道：“前者现在和巴博达关系不大，咱单说这个势，你可以理解为实力和潜力的体现，你说的对，巴博达确实是有名分，这是他的潜力，但这个势差太多了，尤其是在这混乱的部落争斗中，分量不重的，四方阁要做的就是给巴博达增势。”

马飞问道：“增啥势？”

赵正平瞥了马飞一眼说道：“无非就是钱权人呗，钱和权不必说了，人势也极为重要，毕竟那些部落很是散漫，谁手里也有那么点私兵的，所以可以这么说，权力是自下而上的，不是你当首领底下的家族成员和部落就支持你的，而是因为底下的家族成员和部落都支持你，你才能当这个首领。这么说有点绕口，换句通俗点的，如果大部分人都站在你这边，你的势力就大了，你就有了上位的基本盘了，虽然现在巴博达是唯一的血脉，有那么点先天优势，但还是不够的，懂了么？”

马飞听完后点了点头，张口道：“你说说，这个巴博达能成功么？”

赵正平说道：“这我去哪儿知道去，这些谋划四方阁的那帮人精和韩哥熟稔，他们不会吃亏的，咱就不操这个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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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时分，万籁俱寂，繁星满天，在幽蓝的天幕上，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此时的鲁勒城门口却是一副热闹非凡的景象，火把林立，灯火通明。

一些四方阁的执事正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众多伙计忙搬运着各种货物，丝绸、布匹以及茶叶被小心翼翼地装上车厢，很快便装满了一列长长的商队。

就在城门附近的一间酒楼里，马飞慵懒地坐在椅子上，时不时地张大嘴巴打着哈欠，仿佛还没有从睡梦中完全清醒过来。

韩知和赵正平相对而坐静静地品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

韩知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了窗前，轻轻的推开了窗户，喃喃自语道：“下雪了啊……这难道就是‘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吗？”

听到韩知的话语，赵正平微微一笑，安慰道：“韩哥，不必如此伤感，我俩会办好这趟差的。”

韩知沉默不语，只是默默地凝视着窗外那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

赵正平透过窗户看到了天边的一抹淡淡的鱼肚白色，他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对韩知说道：“走了，韩哥，你将四方阁的事务处理妥当之后，尽快返回南朝吧。我和马飞办完事会径直赶回南朝的，到时候，并州城见。”

韩知深深的看了赵正平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也罢，既然如此，我就不再婆婆妈妈的了。咱并州城见。”

赵正平，马飞和韩知轮流击了一下掌，转身走出了房间。

韩知目送着二人下了楼梯，走上街道，上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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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凉的雪原上，赵正平和马飞各自骑着一匹骏马，和四方阁的商队一道前进。

马飞轻磕马腹，急行了几步挨着赵正平张口说道：“赵正平，我看这个巴博达怎么感觉有点不一样了。”

赵正平听后呵呵一笑，张口道：“这个巴博达的野心似乎是被四方阁给激发出来了，整个人气势都有点不一样了，”

马飞恍然大悟，张口道：“确实，他没以前那么冷静了，给我感觉有些张扬”

赵正平听后点了点头，有野心是好事，但是写在脸上就有些无知了，这样很容易被人打上功利的标签，那样就不利于处理方方面面的关系了，会引发不必要的敌意，而且这么简单就暴露目标，很容易变成有心人的靶子，四方阁似乎是有点拔苗助长了。

“哈哈，”

随着这一声的大笑，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响了起来。

一些手持劲弓，腰佩弯刀的土匪现身围住了商队，随后步行的一些土匪搬着几截木桩，封住了道路。

商队立刻停了下来。

赵正平和马飞扫了一眼，便缩回了队伍中，二人在商队中很低调，并且做了一些伪装，巴博达都不知道赵正平和马飞在这个商队中。

赵正平低声说了一句，人还不少，马飞听后嘿嘿一笑。

商队管事大声喊道：“胡大当家的，怎么个事儿，咱之前可是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的。”

看样子四方阁的商队管事认识这土匪。

土匪头子是个魁梧大汉，手里拎着一把宣花板斧，他前行了两步，舞了两下斧头后，大声说道：“铁老头，我知道你们四方阁势力大，但你也要明白我的难处，现在这日子太难过了，到处遭白灾，兄弟们是真活不下去了，咱之前可是没找过你们四方阁的麻烦，铁老头，你们这次还是意思意思吧。”

马飞对着赵正平张口说道：“确实，这四方阁的名头也忒弱了些。”

“放开我们老大，”

“找死”

“啊”

一阵杂乱的叫喊声突然响起。

赵正平和马飞循声望去。

那个土匪头子的身后此刻站着一个人，是巴博达，他手中握着一把匕首，横在土匪头子的脖子上。

寒风呼啸，土匪头子的额头上却冒出了汗，是冷汗。

“啪嗒”

土匪手中的斧头掉在了地上，他有些僵硬的转过头，咽了咽口水，声音颤抖的张口道：“我们错了，不该挡您的路的，我现在就把路放开。”

土匪喽啰们听到后，立刻搬开了挡路的木桩子，让开道路后，一脸惊恐地看着巴博达。

土匪头子颤悠悠的说道：“这位大人，放过我吧。”

巴博达的目光看向了商队管事。后者张口道：“杀了吧。”

马飞有些惊讶，赵正平平淡说道：“四方阁之前也许会讲些人情世故，和气生财什么的，以后不会了，这是要立威了。”

土匪头目的尸体轰然倒地，一众土匪喽啰瞬间作鸟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