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熵减文学网 > 历史 > 腹黑女药师 > 第一章 休夫

腹黑女药师 第一章 休夫

作者:相思如风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5-29 23:05:22 来源:平板电子书

“唉唉,别挤别挤!”

“还早着呢,别急啊!”

“哟,踩着我脚了小菱奇遇记。”

“……”

叽叽嚷嚷的声音,此起彼伏。

今日正月二十六,黄道吉日,百事无忌,今日也是宁都城中有名的凌氏世家与墨氏世家正式联姻佳期,对宁都的人们来说,这是个看热闹的好日子。

提及凌氏世家,整个宁国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它的历史比宁国国史更长,拥有万余年的传承,也是通州之内最著名的一个氏族。

墨氏世家是后起之秀,崛起尚不足五百年,若真较真,它真正出现于世人眼前的时间是在二百余年前。

一个是拥有万年底蕴,一个不过是后起之秀,两两相较,后者在前世面前显得微不足道,墨氏女嫁入凌家那是高攀了人家,而现在情况则不一样了。

曾经的墨氏不过凭着族中辈出了靓尊和蓝尊,所以护得了家族才至立足不倒,也可谓是白手起家,如今的墨氏自墨六少夫妻之故而得到了上三州莲国皇太孙的亲临后,情形来了个大逆转,在无形中一跃成宁国新贵。

一个世家一个势力的岷起是需要契机的,莲皇太孙的来临,就是墨家崛起的契机,要知道一个家族的后台越大越安全,哪怕凭空冒起也无人敢轻举妄头,也因此,墨氏虽然根基薄弱,今有了莲国墨氏这张护身符,并没人敢去挑衅。

现今两世家联亲,无疑的是件大事,以至天才微微亮时宁都的人们已涌出家门,跑至迎亲所必经的路旁围观。

凌家在都城之东,墨家居西,迎亲队伍所经几乎是要穿越半个都城,总程加起来,足有十里,路中央于半夜时分已铺上鲜艳的地毯,宁国京都的大道宽约八丈,红毯占道约三丈,毯外二尺外的地方每隔三尺远便站一皇家禁军。

宁国虽小,好歹也是个国,无论世家如何宠大也终归是世家,若动用皇家禁军为世家守道,无异是打皇室的脸,但,凌墨两族却受之无愧。

墨家的背后是莲国皇太孙,轻视墨家等同于轻视莲国和皇太孙,若莲皇太孙动怒,踏平小小宁国易于反掌,宁国禁军维持安全令墨氏女平安出嫁无可厚非;至于凌家,宁国现任皇后乃凌家嫡长女,也是将娶亲的新郎的嫡姐,国家禁军给国舅开道也并不损国威。

凌家迎亲的路程极长,仍被挤得水泄不通,如果没有皇家禁军守卫,人们只怕还会将道路全部占满,既使迎亲队伍来了也无法通过。

熙熙攘攘的人,你挨我我挨你的挤成堆,还有些无处可站,又稍有点修为的人,则飞到了街两边居民的屋顶或树上,街两旁居者的主人则在自家楼栏或从二楼观看,远远看去,大道两旁是人头攒头,两侧屋楼之顶人影幢幢,好不壮观。

天尚早,还不到辰时。

正月,冬才过,东风初临,万物尚未复苏,花木也才刚有长新枝的迹像,没有新枝嫩叶,没有怒放的百花,略略显得有些萧凉。

但,并不影响人们的雅兴。

热情的人们排成了长龙,从东街凌家门外一直到西边墨家门外,今日的墨家满门喜色,里里外外张灯结彩,披红挂绿,彩色绢花挂满树梢,处处万紫千红。

墨家主院西厢的一间屋子里,气氛却无外大相迥异。

屋子是女子的闺房,满室红帐轻挽,屏风、桌椅、盆景无一不精致,转过人美人仕女白玉镶彩屏风,后面的内堂更是富丽堂皇,件件物品鎏金溢彩,令人眼花缭乱。

室内,梳妆台上摆满了头饰,中间的桌上还摆着没有掩去红布的托盘,一个少女坐在桌边,她仅只着中衣,披头散发,满脸的爆戾之色,胸口还在剧烈的起伏着暗黑之神之无良少年。

屋中立着八个侍女,一个个低着头,默默无声。

“都给我出去,我不嫁,我说了我不嫁,出去,出去……”少女才喘了几口气,又“呼”的站起,抓起一只盏朝着斜侧着的着的一个侍女丢去。

呼-白玉色茶盏横空疾飞。

一干侍女脸色一白,再也不敢停留,慌手忙脚的往外间跑。

啪-

杯盏落地,碎成无数片。

“我不嫁,我不嫁……”将人轰跑,少女发疯般的乱嚷着,一件接一件的摔东西。

哗啦-

啪-

物件落地,砸出阵阵声响。

退到外间的侍女对望一眼,心余悸的拍拍胸口,又忙忙的外行,当才行至屋外,便见一行人急匆匆而来,忙忙站好。

那急急而来的人群,最前是一位年约三十的妇人,身穿大红色的喜庆衣裙,盘起的发鬓上插满了钗与花胜,一身的珠光宝气。

妇人身后跟着八个丫环。

“夫人-”立在门前的八侍女,躬身。

“你们在门外候着。”妇人看没看众侍女,丢下一句,跨门而入。

众侍女应一声,规规矩矩的站好。

满身喜气的妇人几乎以小跑的赶度跑进内堂,一眼看见乱扔物品的少女,急得额间见汗,在极速的扫巡一眼,见用红盘装置着的什物俱完整无损时才放下心来,疾疾走向少女。

“母亲,我不嫁,我不要嫁!”半茶盏摔尽,连茶盘也丢了的少女,看到妇人,如肠乳燕归巢扑了过去。

墨夫人搂着自己的爱女,慈爱的抚摸着,满脸心疼:“我的乖蓓儿啊,说什么傻话呢,你盼了几年才盼到今天,怎么又胡言乱语?”

“母亲,现在不要嫁云哥哥了,你找人代我出嫁好不好?”墨蓓仰起脸,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母亲,期盼能得到同情。

吓-

心跳一冲,墨夫人一颗心差点飞出去,女儿魔障了么,说的是什么傻话?替嫁,亏女儿想得出来,当凌家是那些下三滥的人家么?

凌家立足万年长盛不衰,自然不是等闲之辈,若真找人替嫁,新娘子一入凌家,下一刻墨家就会倒霉。

一张脸当时就白了的墨夫人,当即低喝:“胡闹!你当是小孩子过家家么,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凌家的花轿很快将到,赶紧梳妆。”

“母亲,你也不疼我了,呜,我不嫁,我不要嫁……”被母亲一喝,墨蓓眼眶一红,眼泪哗哗狂流。

“为何不想嫁?”看着自少当珍宝般的女儿流泪,墨夫人心一软,语气又软了下来。

“我要嫁皇太孙,我要……”满心委屈的墨蓓,诉说着心中的愿望。

她的话才说出一句,墨夫人的脸唰的惨白,比宣纸还白,几乎是下意识的,一伸手捂住了雷蓓的嘴,以至将她的后半句堵了回去。

“唔……”墨蓓挣扎了几下没挣脱,以眼神抗议大破灭时代。

想着女儿的话,墨夫人的心颤抖了起来,手也抖了起来,语气也是颤颤巍巍的:“蓓儿,你不想活了?莲皇太孙哪是你可以肖想的?”

“为什么不可以?”墨蓓挣脱,不服气的梗着脖子问着母亲:“皇太孙亲口说我慧质兰心,貌美可爱,我就要嫁他,哪怕妾妃也甘愿。”

墨夫人呆了呆,莲皇太孙,九州第一温柔公子,玉树兰芝,美不可言,那般的人儿,犹如天上的明月,试问哪个少女不钟情,哪个少女不动心?

可那人可不是她们能肖想的,尤其不是自家女儿能肖想得了的。

也只微微呆了呆,她又清醒,静静的看着女儿:“蓓儿,你忘记那小贱人是什么没了的么了?但若有朝一日有一点风声传进皇太孙耳中,他知道你曾所做的事,你以为他能饶你?”

“我……”激灵灵的一个寒战,墨蓓的脸白了白。

“蓓儿,不想肖想那些有的没的,乘现在出嫁,稳稳的占着凌家少夫人的位置,哪怕万一有一天小贱人真的没死活了过来,再嫁过去时,也强不过你,若你早早为凌家延下长孙,正室夫人之位非你莫属。”

“……”墨蓓咬着唇,满脸的不甘。

“进来,给小姐换妆。”墨夫人挽着女儿坐到妆镜前,朝外唤了一声。

外面的侍女听得,鱼贯而放,十余人小心翼翼的开始忙活。

与内院的安静相反,墨家正堂一片喧哗,宁都大大小小的世家,或与墨家沾亲带故的挤了一堂。

墨家的大厅很宽,足可容几百人,这会也显得不够用,许多的桌椅都已撤去,只留下最前面的两排,也因座次有限,坐着的都是都城中有头有脸的,那些家世、声望稍低的只能站着观看。

饶是如此,却人人面带笑容,一边寒暄,一边频频往主座上看。

墨家高堂上,今日只有墨自勇一个当家人,而此当儿,他正陪着一男一女,那端坐贵人座上的两人,俱十分年青,约双十出头,男子青袍玉冠,风度翩翩,容颜俊美,那长相,绝对是千里挑一挑出的美男子,他一身气息静如大海,眉峰间隐隐流露出的气势,似出鞘的利剑,凌然有威。

女子一身宫装,上着鹅黄裳,下配大红裙,肩罩云肩,臂挽淡金色披帛,衣裙皆是丝织之中,以金丝银线描绘出吉祥图案,华丽无双。

她面若桃李,肤似白雪,一身贵气,比世家贵妇犹胜三分,她不笑不怒,不言不语,似一支寒梅独立于室。

一身吉服的墨自勇在两人面前,无形中成了陪衬,让人几乎要忽略他的存在。

厅堂的人,皆对自称是奉莲皇太孙之令来观礼的二位使者弃满了好奇,暗中也为两人的气质所折服,连使者都有如此气质,有此容颜,那莲皇太孙又刻是何等的风华?

“噫,怎不见墨老家主,墨四少爷?”茶过三巡,青年男子恍若忽然发现了异样般,微露惊讶。

清爽的声音一起,满堂安静。

脸上的笑一淡,墨自勇面露愧色:“自一年余前起,家父便闭关不问族事,一心修习,舍弟唯恐老父孤寂,自入族塔陪伴。”

座中来客频频点头,深为墨四少爷之孝心感动。

“墨四少爷果然是孝子,值得我辈效尤。”男子淡淡的赞一句,再不多言。

安静的厅内又逐渐冒出窃窃私语调香大帝。

宫装丽人自始至终没说过半句话。

小半个时辰后,远远的传来礼乐声。

等候已久的人,精神大振。

当墨家宾客暗中期盼之时,大街上的人,亦纷纷探首而望。

路的尽头,一队人马徐徐行来,前方是迎亲乐队,稍后是八十八对执玉如意的男女,紧次是八十八对捧彩球的童男童女,再后是十八对侍女,紧随之是一匹铺着红缎的高头大马,马上端坐着一位十六七刚,着喜服的少年,眉清目秀,容颜如画。

马后跟着一顶十二人抬大轿,那轿身遍缀鲜花,四季之名花汇聚一起,扎成了一顶真正的花轿,花轿旁随着八位侍女。

轿后方又是十八对侍女,八十八对童男童女,八十八对执如意的男女,后面又是一队乐队。

“啊,是凌家峰少爷!”

惊诧之声四起。

“怎么不是凌大少爷呢?”

“这又不是正妻,哪用亲力亲为。”

……

认出马背上的少爷是何人后,议论四起。

凌家与墨家昔年订亲时,原本订的是墨六少夫妻之女墨泪,当时作主的墨家墨老家主,之后,因墨泪突生变故,墨六少夫妻执意解除婚约,但凌家却坚执,只是附提了一个条件,要求另娶墨大少爷之女墨蓓为平妻。

自古以为姐妹共夫之事比比皆是,就连姑侄共侍一夫的都不乏其例,所以凌家之要求自然不算强人所难,墨六少与墨老家主也只好依之。

在人群议论纷纷中,迎亲队有条不紊的走过,人人面色沉静,甚至连眼角都没斜视,队形也整齐如一。

在万众瞩目中,队伍行至墨家门前,早准备好的喜炮,“唰喱啪啦”的响起,声声不绝,以至腾起的烟尘模糊了人们的视线。

马背的少年,下马,轿中则钻出一位富态的妇人,两人在八位侍女与执前方执玉如意的男女族拥下,随着墨家人往内。

墨家的家仆们,一层一层的往内通报。

厅内的人安安静静的望着,伴随着最后一位家仆说“已过三门”,众人便瞧到了被人族拥而来的少年。

人人心头微怔。

墨自勇的脸沉了沉。

唯有高堂上左侧的两位客人神色如常。

“凌云峰代兄来迎亲,见过墨家主。”少年站得直直的,抱拳而礼。

跟随而来人的人亦略略低首。

“看座。”墨自勇平静的受了礼,看座。

仆人引着入早已备好的座次。

厅内的客人,视线随着少年而动。

“敢问这二位是?”少年坐下,望向高堂上的一男一女。

“本尊不过是莲皇太孙驾前侍卫而已错上冷傲特工妻。”

青年男子神色淡然。

“本尊只是红莲宫一个小小宫女。”冷傲的宫装丽人,声如黄莺。

嘶-

其言一出,人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莲国红莲宫,九州第一宫,其名本名“百花宫”,其内集具天下名花异卉,奇珍异宝,宝玉为墙,白银铸瓦,蓝贝凝砖砌路,内中杯盏碗等用品皆翡翠,桌椅是超逾十万年以上的寒冰玉制。

最珍贵之物主殿中的床,乃是冰石之髓所打造,传闻它每季中的第一个月因季变色,春绿夏红,秋黄冬白,其后的两个月,因上中下旬不同而变化,不管哪个属性的人得之,寻着与自己属性相同的颜色时间坐于其中修习一日抵寻常苦修一月。

大陆无数人曾打过冰玉床的主意,最终无人成功。

莲皇墨氏登基后百花宫一直闲置,直至莲国先太子延下爱女,出生即得莲皇赐封“红莲”封号,将百花宫改名“红莲宫”给小公主居住,自小公主入主红莲宫,皇太子重新调整了宫中守卫与宫女,所有俱戴面具,以至无人知宫中守卫与宫女究竟是谁。

这当儿,人们听到“红莲宫”三字,脑海中瞬间浮上了四个字-红莲公主。

莲国的红莲公主比百花宫更令人好奇。

传闻,莲国红莲公主才刚七个月便提前出世,先天不足,羸弱至极,也因此从没出现于人眼,唯有一岁抓周时才露面,仅仅只一面,却令当年所有前去观礼之人俱惊为天人。

然而,红莲公主也仅只出现一次,十余年前,不明人士袭击莲国皇室,皇太子太子妃与当朝皇贵妃战死,当时还是皇孙的现任皇太孙重伤,而小公主却从此失踪,再无人知其下落,十余年莲国对此也只字未提。

对于小公主的去向,满大陆想破了头也没想出,但,各方人马却并没有放弃,仍暗中关注,现在,当知眼前的丽人即是红莲宫宫女,众人又如何不惊?

红莲公主究竟身在何处?

只一瞬间,人人心头浮过了无数心思,目光不而约而的聚到高堂上的一男一女身上。

其他心中震惊,而墨自勇则是惊骇。

惊骇,无比的惊骇。

恍然间,他忽然记起一年前皇太孙说的话,那时皇太孙亲口说墨自贵本是红莲宫侍卫,负责小公主安危,墨泪是小公主伴童。

此刻,他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墨泪是如何失踪的,再没人比他更清楚了,那夜墨家虽失火,但,当时在灵堂的人却完好无损,更神奇的是,所有人的记忆竟发生了错乱,并无人记得灵堂内的事,男仆一致只记得是准备前去灵堂,女仆们则只记得一直在过灵。

他知道,家仆的记忆是被篡改了,那幕后之人是谁?是否一切都是莲皇太孙所为?他苦思不出,也因此,一年余来他战战兢兢,生怕哪日东窗事发。

如果一切真是莲皇太孙篡改了家仆的记忆,装作不知,以寻找秘宝下落,那么,墨家危在旦夕!

思及那个曾经不敢深究的问题,惊恐似潮水涌至,墨自勇顿时全身僵硬。

厅堂内的客人与凌家等人的神线,一下子都齐聚在一男一女身上,反而忽略了他,因此并无人发觉异样。

被人盯着,青袍男子与宫装丽人一副鼻心,心观鼻的模样,如止水般沉稳,丝毫不为外人的眼光而有产生波动同居姐妹花。

一干人发现两人并没有释疑的意思,失望的收回视线。

“新娘子到-”

众人才喘一口气,外面传来吟唱声,无数人的视线一转,转向门外。

随着那唱声,一行人逶延而来,最端是墨夫人和一身喜服的新娘墨蓓,后面跟着几十个端着盘子的侍女和婆子。

此际,墨蓓一身披霞喜服,一张脸朱粉深匀,娇媚如花,一头秀发盘起,各色钗饰成双成对,袅袅移动,步步生香。

那是谁?

才行至门口,抬眸而望的墨蓓,视线一扫高堂后,视线落在宫装丽人的身上,呼吸便急促了起来,嫉妒弥漫了心房。

墨夫人察觉,暗中用力,将女儿的手握得更紧。

墨蓓只觉头脑有些旋晕,半迷糊半清醒的被挽着入内,一直行到高堂前,都还有些恍惚。

随着少年而来的贵妇人,缓缓起身,唱:“请新娘准备更新妆―”

一位侍女上前,将一张铺着红缎的椅子放于堂中,墨夫人扶着女儿坐下,背对高堂,面对众宾客。

妇人又唱:“请新娘更新妆-”

墨夫人慢慢伸手,将女儿头上发饰一一摘取,又将才挽起的头发悉数放下,随即,望向座上的女子:“不知能否有幸劳夫人为小女添福妆?”

宫装丽人目不斜视,淡淡的开口:“本尊只为先太子妃和红莲小主梳发,若还有第三位主子,当属皇太孙妃娘娘莫属。”

堂内众人心神一紧,刹时气息凝滞。

墨自勇掩在袖内的手紧紧的握成拳。

“是妾身鲁莽了。”墨夫人脸色变了变,很快又回复如常,自己为女儿梳发。

妇人唱:“一梳梳到头,一世永无忧,一梳梳到尾,夫妻白发齐眉,二梳……”

三梳梳完,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

墨蓓任人摆布着,一声不吭。

妇人又唱:“戴新娘冠-”

高堂上的墨自勇,慢慢起身,走下三阶台阶,站到女儿左边,取过侍女递上的百花冠,给墨蓓戴上。

墨夫人取盖头,给女儿罩上。

两人慢慢后退,回到高堂归座。

“敬茶-”

随着妇人唱,侍女扶新娘起座,撤去座,另一位扶着代兄迎亲的少年,让两人并肩站着,递上茶盘,由新人敬高堂茶。

两人捧茶移前,微微躬身。

墨自勇夫妻领茶。

侍女换去茶,递上红绸花和玉如意,让新人执着。

“拜高堂一”妇人又高唱。

宾客纷纷起身。

高堂之上的一男一女,微微一动,在流光一划间,双双站至一侧社长天下。

众人微怔。

高堂代表着娘家,论理,莲皇太孙的使者是有资格受新人一拜的,但,两人却偏偏不领受,那只表示着他们并没认可墨家。

墨自勇夫妻脸色微白。

一对新人已躬身拜了拜,转身,又朝四方宾客拜了拜。

“礼成-”妇人取盖头将新娘子遮住,又高唱:“新人出阁-”

那声音,一阵一阵的传了出去,整个墨家内外皆可闻。

外面的乐声骤起。

少年牵着妇人扶着新娘,人群的簇拥下外走。

满堂观礼的宾客送行,青袍男子与宫装丽人,墨自勇夫妻四人在前最后,后面是客人和侍女。

出厅堂,出庭院,三门二门,往大门。

墨家的陪嫁,一抬一抬的紧随其后。

“来了来了!”

围观的人群,笑嚷了起来。

新人出大门,宾客留步。

唯有嫁妆一件接一件的从一侧抬出;

在旁观者嘻嘻哈哈声中,回身,躬身一礼,少年与妇人挽着新娘送入花轿,少年上马,妇人与侍女陪在轿侧,在礼乐声中,迎亲队转了弯,回凌家,后面,墨家的嫁妆队伍整随其后。

当花轿一转身,立于墨家大门内的青袍男子与宫装丽人身形一闪,犹似流星划过虚空,弹指间飞入空中,又一闪,没入一侧的屋舍背后。

两人掠过虚空时,比闪电还快,旁人根本还不及看清,墨自勇与那些紧随之而站的人只觉眼前花了花,当再定睛一看,眼前哪还有人影?

嗖-

几人的心弦瞬间紧绷。

墨家宾客与最近的围观者没有看清,但,那一幕却没有逃过隐于民舍层顶人群中,或隐于各隐秘角落的某些人的眼。

在据墨家很远,近街道转弯处的一家客馆三楼的楼栏上,正倚栏而眺的面戴银色和月牙色面具的男子,唇角浮出笑意。

“要不要赌一把?”一人提议。

“想赌什么?”另一人淡笑。

“赌墨家女能不能平安的走出此街。”

“公子,我可不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淘气跟墨家有仇隙否?”

“有,也没有。”微微一笑,答得模棱两可。

“我赌了,赌墨家女不能平安通过此街。”戴银色面具的男子,信心百倍般的下赌:“若我输了,十年内任公子差谴。”

“先生,我们还是不赌,只看戏罢。”戴月牙色面具的人,笑吟吟的望向对面某一处。

“就知你早知小家伙准备捣乱。”男子微笑,也望了过去。

两人视线所及处亦是一家客馆,在其楼顶上聚着多的人,二楼檐瓦上,一少年倚柱而坐,他一身白袍,连束发缎带都是白色,人却是粉妆玉琢,漂亮得像是个洋娃娃,额间点着一粒殷红的朱砂天才特警玩官场。

少年环臂倚着柱子,遥遥的望着凌家迎亲的队伍,嘴角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那姿势,闲适随意,潇洒至极。

实际上,少年已经保持其姿势好久了,从凌家迎亲队到来之时便一直保持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好在一直跟着,否则我还真认不出来。”银面男子抚了抚发丝,发出一声赞叹:“无破绽,连气息都与之前不同,如此天赋,前无古有。”

侧眸一视,戴月牙面具的人悠悠浅笑。

两人默默的关注。

凌家的迎亲队伍,掉头,踏着地毯不快不慢的前行,虽已走出老远,后面的嫁妆还没还从墨家源源不断的外抬。

一抬抬或大或小的物件,件件用红布包裹。

“哇-”

“好丰厚的嫁妆!”

大道两侧的人群,差点瞪爆眼珠子。

就算是大世家,也不用如此显摆罢?

人群瞧得冷汗,有些好事者默默的计数。

长街长长,但,也总有将尽的时候。

再过二百余丈,队伍即将转弯,转入另一条更宽的大道,同时,相据白袍少年所在楼舍也不足二十丈、

端坐着的白袍少年,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依着柱子站起,冲着下方一笑,随意的挥了挥手。

嗖-

就在挥袖之间,一点白光似流星划过,一闪飞向凌家迎亲队伍的上空。

“什么人?”

闻到破空之声,禁军大喝。

同一刻,凌家队伍之人俱抬眸。

嘶咝-

两旁群众吓得狂吸凉气。

“砰-”

当人群才抬头,那一点流光已一闪至了凌家童男童女的上空,如烟花般迸裂,发出一声闷声。

伴着那响声,空中腾起一股五彩烟雾,尘烟飘飘,像雾气弥散,烟火的味道也随之飘散。

遥遥相望的两男子,露出一抹苦笑。

唰-

烟花迸裂之际,迎亲队伍不约而同的刹步。

于一刹时,大街寂寂,再无人声。

“怎么回事?”

目送着的墨家宾客,人人大惊。

墨家家仆在一愣神后,火速去查探。

而烟尘飘逸处,无论是屋顶的,大街上的,人人探颈相望民国宗师。

“阁下有何指教?”少年端坐于马背上,望着之前白光飞出之一角,目光寒凉。

“嘻嘻,正好你所说,确是有事指教。”白袍少年笑意宴宴的接话。

同一刻,身形一弹,人似白鹤,腾空飞起。

“啊-”抬首而观的人群,看着忽然出现的一点白色,惊得眼芒乱跳。

凌家众人凝目一瞧,一眼瞧清了空中少年的容颜,个个眼神微凝。

不认识。

每个人无比确认自己从没有见过其人。

敌?友?

少年心中划过疑惑。

呼-

白袍少年身才越过屋舍飞至空中,空中一匹白缎如旗帜飘出,正落在他脚下,那缎长托着他,以令上方的人似踏云而至。

唰-

白缎飘忽着从无数人头顶飞过,整整齐齐的铺在红地毯上方,白,如雪,白得不染半丝异色,它镶在红色之上,两两分明,直刺人眼眸。

白色?

围观者暗吸冷气。

这不是故意冲人家的吉利么?

暗自心惊人,视线紧紧的锁住一身雪白的少年身上。

迎亲队伍默默的望着前方,不动不退。

少年催马向前。

抬轿的人静静的立着,并没有放下花轿。

马儿从中间越过人群,走到最前方,少年居高临下的望着比自己还年少,比自己更矮的少年,眉宇间浮现出凌厉色。

白袍少年微微仰首。

尼玛,又是仰望!

墨泪表面淡然,心里早将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他丫的,她最恨仰望别人了!

不爽,十分不爽。

心情不爽,情绪不佳,又亲切的问候凌空的祖宗们。

一个不发话,一个不主动问,两人无言对视。

无声凝望的人们,小心的控制着呼息,禁卫军则个个蓄势待发。

“你,何人?”少年眼眸越来越冷。

噗嗵-

人群屏息,周围只有心跳声。

白袍少年神色更冷,语气寒如冰:“你,凌云志?”

“家兄凌云志,吾,凌云峰。”少年满眼阴狠:“来者通名。”

“问本少主?”墨泪目光如刀:“可知墨六少夫人姓氏?”

诶?

人群双眼大睁家和月圆。

“姓钟,芳名钟兰。”少年微微一顿,眸子微凝。

“凌家凌云志与墨六少之女墨泪订有婚约,可有此事?”

“属实。”少年瞳目一闪,颔首。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人人浮出不解,那些事宁都老幼皆知,有什么好问的?

“很好,本少主有几事不解,你即是代兄迎亲,便请你回答,”负手,墨泪迎风而站,身似青松,语如霜刀:“第一,凌云志即与墨泪有姻约,当初墨六少夫妻遇难身亡之期,凌去志为何不曾去吊唁?第二,墨家墨泪失踪,凌家为何从不曾寻找?第三,凌云志所订正妻是墨家墨泪,为何正妻未入门,先取平妻?”

咝-

倾耳聆听的人,又狂吸凉气。

大陆的男子,可以娶正妻也可有平妻,但,正与平还是有区别的。

正妻正室,拥有绝对的权力,平妻,虽是妻,实际也只比妾高一分,却远不及正妻,甚至,在适当的时机,正妻完全可以处置平妻。

为维护正妻的威严,不管男子拥有多少女人,必须先娶正妻,再纳妾,平妻自然也必须落后正妻,哪怕晚一天也行。

先娶平妻后娶正妻,即是对正妻的轻视。

凌家先娶平妻,本是于理不合,奈何人家是万年世家,世人不说评说所以也就视而不知,这会儿有人跳出来,人们当即怔住。

也在刹时,人的心跳与呼息都有瞬间的停滞。

周围静得再无声息。

噗嗵-

呼呼-

暂时的沉寂后,是如雷的心跳声,和凌乱的呼息声。

凌家队伍,人人面色在刹时变幻了一阵,又归于平静。

“你,何人?有何资格过问凌家与墨家之事?”少年眉宇杀气流逸,视线凌利如刀。

凌家家务事,何容他人指手画脚?

凌云峰心中杀机流溢。

杀气临身,墨泪背皮紧了紧,腰杆挺得笔直:“本少主姓钟,钟家下任家主,宁都墨家墨自贵之妻钟兰出自本家。钟门家训,凡我子孙,归我钟门,生死婚姻,家主论定。墨家墨泪虽姓墨,却早已入我钟家名册,钟门子系受此羞辱,本少主安能不过问?”

钟氏,哪个钟氏?

周围的心跳瞬间加快。

大陆最著名的钟家,当属北域钟氏,其家族拥有千万传承,是九州最古老的世家之一,一族之力媲美一国。

如若是墨家六少夫人出自钟家,他们只能说,墨家是前辈子到这辈子的人都踩了狗屎,撞了大运。

“烬公子,那小家伙究竟是谁?”遥望着的戴银面的男子,终于无法保持淡定,满眸的惊疑,

戴月牙面具的男子扶额,心头无语,小家伙是哪根经脉搭错了,竟连钟家祖训都搬出来了,你说自己知道就知道吧,为何还要大声嚷嚷?现在,教他该如何解释?

他可没落掉之下小家伙说姓钟时身旁人那震愕的表情,现在只觉一个头两个大,油然生起万二分的无奈阴司。

心中无奈,口中却是淡定如常:“先生,小家伙神奇着呢,更惊人的话我都听过,稍安勿燥。”

瞅一瞅,男子沉默。

钟家?

凌云峰的目光乍紧,顿一顿,才出声:“家兄与墨家墨泪小姐之事,吾并不清楚,阁下若有疑问,请移驾凌家,家兄现在正在家中。”

凌家众人,微微的动了动眉,随即又垂眉静候。

一干人的心,又悬了起来。

“移驾?小小凌家也敢劳本少主移驾?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冷冷的声音,忽的钻入人耳。

狂妄!

无数人暗惊。

羞辱,这是赤果果的羞辱,如何能忍?

“你……”凌云峰大怒。

然而,他的怒火还没来得及宣泄出来,一声更冷厉的喝声一冲而至,将他才吐出的话生生打断:“凌家弃正妻而不顾,大张旗鼓先取平妻,如此羞辱我钟门子孙,是为何意?!”

厉喝如雷,字字撼心。

那声音入耳,震得人耳膜阵阵刺痛。

“哼-”无数人情不自禁的逸出痛哼。

有高手潜伏!

凌云志大骇。

那声音所造成的伤害,绝不是眼前少年能做到的,唯一的可能就是附近还潜伏着高手,其他暗中给声音加注了脉气,产生出杀伤力。

能不露痕迹的做到那步,唯有紫尊阶高手。

也在倾刻间,他心中警铃大响,暗中做好了防御措旋。

钟家?

遥听得远方的对话,墨自勇如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了脚,又从外凉到内,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一片冰凉。

立于门内的宾客,个个满面震惊。

那刺耳的声音,慢慢落定,人群耳畔仍回响着“嗡嗡”声,而立于凌家迎亲队附近的人再不敢正视立路中的白袍少年。

禁军们已呆若木雕。

凌云峰紧紧的握着马僵绳,飞快的思索对策,瞬间也发现,一切无效,无论是好言相劝,还是据理力争,不管如何,凌家都要落下话柄,好言相劝,即代表凌家理亏,据理力争,代表凌家无情,无不论哪一个都对凌家以后的发展与壮大不利,或许会还会失去现有的合作者与附依者,眼前的事已非他能及,除非凌家当家当家出现才可解除危机。

倾刻间,他被难住了。

“你即是代兄迎亲,便给本少主听好,”他还没想好对策,冰凉的声音又起:“凌家凌云志与未婚妻父母双亡之期不曾吊唁,是为不敬,也为不孝;未婚妻墨泪失踪,凌云志不曾寻找,是为无情,更为不忠夫妻;在准岳父逝世未满三年即娶亲,是无义;正妻未曾过门,先娶平妻,是无德,如此不敬尊长,无情无义无德之辈,不配当我钟家女婿,本少主即为下任家主,掌执下代钟门子孙生死婚姻,现,以家主之身代钟氏钟兰之女钟氏墨泪休夫,赐凌家凌云志休书,自此老死不相往来,相见如仇敌,生死凭命皇叔,别过分!”

此桩婚姻是原主之事,或许与她并无太多关系,她若不愿意,大可易姓化名就此避过,可惜,她不愿,她清清白白的一个女儿家,怎能容一个臭男人成为挂着自己未婚夫的名头一生?

为了自由身,便唯有休夫。

理由,凌家自动奉上,岂有不配合之理?

君不孝―休!

君无情-休!

君无义-休!

君无德-休!

如此之男,休弃没商量。

墨泪面冷如冰,心头却直乐,这休夫的感觉,真爽!

“啊-”尖叫如潮水,阵阵如涛。

人群双目爆睁,满面惊骇的看着白袍少年。

而就在最后一个字飘至人耳时,只见那少年一甩袖,“唰”一点白光一闪,似星子般射向马痛上的少年。

紧接着,白袍少年又甩了一下袖子。

刹时,无数白光飞了起来。

那些白光在空一散,飘向四面八方。

白色,是呈长方形的纸片,白中带黑,在空中纷纷扬扬,有如雪花飞舞,其中更有一张长约一丈有余的巨形白光,冲天直上。

人群惊呆了。

当白光飞至,凌云志下意识的探手一抓抓于手中,凝眸一扫,一张脸瞬间乌黑,身形一晃,腾空飞起。

“你欺人太甚!”人在空中,冷光爆现。

随着一阵光芒,空中浮出一支巨剑,内中一片火红,紧镶着一半绿色,外面是一线蓝光。

巨剑如电光,光芒耀眼。

远远近近的人被光亮刺得满眼昏花,眼前一片模糊。

巨剑一出,杀气如虹。

恼羞成怒?

煞意袭来,墨泪一凛,心中暗嚎,呜,这是要撒药剂好呢还是以武力解决的好?

撤药剂的话,很容易爆露真实身份,也不太利于以后的行动;以武力解决的话,威摄力就差了些,她可是一个人呀,没有随从护卫,很难服众。

纠结。

很纠结。

纠结之时,也没任何动作。

那情形,在外人眼里就是吓傻了的模样,视线才清晰的群众一睁眼,正好看到三色巨剑横空劈下,一个晃闪间即到白袍少年头顶上方。

噗嗵-

双眼一爆,观者的心跳静止。

就在这时,两道男音同时炸响空中:“伤他者,死!”

..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