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末的神迹 第192章 复盘与作品

“首先我得给各位道歉，此次行动由于我考虑不周，将大家带到了无比危险的境地......尤其是莱尔斯。”

亚瑟坐在会议桌首席，蓝灰色的眸子中满是疲惫与歉意。

“这不怪你，会长，准确说，在场所有人都做到了当时自己能做到的最好......”

作为弄清楚敌人手段的莱尔斯，此刻无疑最有发言权。

亚瑟揉了揉眉心，他明白莱尔斯说的没错，但作为隐者的会长，整个队伍差点遭遇难以挽回的损失，这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对了，一直没问，你是怎么从那位‘真’的手里逃脱的？”亚瑟暂且放下心底的内疚，将注意力放到整起事件的发展上来。

“是这样的......”

莱尔斯将自己对于布隆的猜想，如何召唤大黑脱离独立空间，大黑如何逼退那位“真”的过程详细说了遍，其中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他身上除了灵魂本身，没有任何见不得光的东西。

其中大黑功不可没，这让莱尔斯甚至产生了某种错觉，觉得大黑是某个存在故意送到自己身边来，成为自己的“小精灵”的，只不过这个猜测没有任何依据。

就像之前提到的，他莱尔斯一个二阶小卡拉米，除了接触过真红外就再也没接触过任何高阶存在，嗯，现在还可以加上神秘的门达先祖“魔鬼”。

贪婪的“魔鬼”会好心将大黑送到他身边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当莱尔斯将自己的推测说出后，隐者众人立刻明白了整起事件背后的谋划，将那位“真”的前后行动串联起来，得到了整起事件的大致经过：

......那位“真”不知从哪里获取了【口袋领主】的体内空间，能够一定程度屏蔽弗洛市法规的知识，继而在蓝岛捕获了已经即将陷入失控的布隆，随即藏身于布隆的体内空间中，轻而易举地引导布隆的行为，使其来到弗洛市。

......之后，或许这位“真”指引布隆四处购买食材，或许是布隆顺应自己的本能，总之那位“真”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起隐者的注意，在这个过程中，莱尔斯和霍尔接近阿弗雷德的动作可能让那位“真”窥见到了变数，选择将弗洛市内一切【口袋领主】的知识暂时隐藏。

......由于对布隆的操控同样需要那位“真”费心，因此在隐者行动后，那位“真”不再抑制布隆的失控进程，只是做简单的引导，同时由于「完美」神迹的存在，那位“真”不得不将主要的控制力放在莉兹身上，防止隐者众人找到破解方法，同时在其他人脑海中不断插入想法，引发了巨大的混乱。

......可惜来自现代世界的、保守古诗词摧残的莱尔斯，利用简单而高效的方法察觉出了“真”的手段，继而利用【信徒】的能力转化为「完美」神迹一阶的【路人】，尽管只是一阶能力，但【路人】天克这种针对个人意识的能力，因此莱尔斯理所应当地思考出破局方法。

......再之后的事件已经很清晰，在莱尔斯的提示下，佩德罗携带莱尔斯逃离，而那位“真”不得不集中注意力操纵失控的布隆追击，当时莱尔斯感觉控制自己的意念减弱，就是基于此。

.......同样的，布隆在「惩戒」勋章的作用下崩碎的时候，为了保留布隆的生机，那位“真”不得不集中力量，毕竟在「监察者」的注视下做到这一点并不简单，这给了莱尔斯逃离的机会......当然，其中最大的疑点是，这位“真”完全可以在当时放弃布隆，直接出现，利用五阶的力量将莱尔斯强行掳走，但不知为何放弃了这样做。

对此莱尔斯有某个猜测，那位“真”是背着真红来抓他的，祂想独吞莱尔斯的秘密，这意味那位“真”的地位非常高......或许试图倾覆真红的地位。

接下来只要针对布隆·奥斯汀做些调查，就可以串联起整起事件的真相，确定「真理会」为何独独选择了这个倒霉蛋。

事实上，在那位“真”被逼退后，亚瑟已经回想起信上的内容：

“饕餮神迹四阶超凡者可在体内形成独属于自身的吞噬空间，隔绝外界影响。

小心有人利用他们。”

如果行动开始前隐者掌握了这个信息，那么绝对会采取更加稳妥的方式来针对布隆展开行动，至少对于高阶力量会有所防范，这也让莱尔斯第一次深刻意识到，信息差在战斗的过程中有多么重要。

“这起事件再度证明，超凡世界一切皆有可能，即使是强大的无妄神迹，定下的法则也并非牢不可破，从现在开始，我想我们必须得警惕半神层次的力量了......我会想办法向教堂申请一件更强的魂器值弗洛市。”亚瑟深吸了口气，针对此次行动做出总结。

一旁的莉兹照例完成会议记录，随后会议解散，两人轮换制休息。

由于脑海中翻涌的思绪实在让莱尔斯难以平静，最后定下他和霍尔负责上午的值班，莉兹和佩德罗负责下午值班。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莱尔斯利用【信徒】的能力破局，窥见了这起事件背后的真相，因此他脑海中的神路再度点亮三分之一，距离神迹第二扇门只剩最后一小截。

离开会议室时，霍尔故意落在最后才离开，当莱尔斯好奇地张望会议室时，就看到霍尔鬼鬼祟祟地从地上起身。

“霍尔，你在做什么？”莱尔斯没有掩饰自己的疑问。

“没，没什么。”霍尔并不擅长说谎，脸上闪过些许慌张，将什么东西塞进风衣口袋里。

莱尔斯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但既然霍尔没有说的意愿，也就没有追问。

利用自我催眠减轻身体的疲惫后，莱尔斯和霍尔结伴回到郁金香街道，他们自然不是为了回夜莺之家偷懒，昨天针对布隆的调查过程发现他似乎牵涉到【艺术家】，保险起见，莱尔斯将巡逻的第一站定位郁金香街道。

莱尔斯从马车上跃下，同霍尔并肩在街道上漫步起来，时刻观察周围的住宅是否存在异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郁金香街道并不适合安插眼线，鬼鬼祟祟的偷窥者会被中产阶级的绅士和太太们驱逐。

途中霍尔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又什么也没说。

晨光下的郁金香街道分外宁静，这里没有需要为生活挣扎的人，只有少数受雇佣定时接送的车夫，偶尔驾驶马车从错综的街道上驶过。

这份平静并未持续多久，一个饱含恐惧的男人的尖叫声打破了郁金香街的平静。

“啊！！！”男人第二声悠长的惨叫接着响起，任谁都能听出声音中蕴含的惊恐。

果然出事了......莱尔斯和霍尔眼神微凝，没有耽搁，立刻朝着声音来源奔去。

在【刺客】的身体素质加持下，仅仅半分钟，莱尔斯和霍尔便抵达声音的源头，一栋比夜莺之家两倍占地面积的、花园种满玫瑰和夜香草的小庭院。

一辆马车正停在庭院外，庭院外围小围栏的门打开，鹅卵石铺成的小径通向宅院的大门，此刻大门前正跪坐着一个车夫打扮的男人，似乎失去全身力气般死死注视着屋内的场景，干涸的暗红血渍像是细长的藤蔓从屋内蔓延而出，浓郁的血腥味从屋内飘出。

莱尔斯隐约觉得那位跪坐在门前的车夫背影有些眼熟，来不及细想，霍尔已经先一步从庭院门进入，将那位车夫从地上架起，随后才将目光投向客厅，瞳孔缓缓收缩。

宽敞的客厅内，大门正对的客厅墙壁上，一个略显肥胖的、赤身裸体的男人被五根鲜红的钉子固定在墙上，身体倒挂，双目圆瞪，胸膛和肚子被剖开，所有内脏全部被摘除，心脏的位置由一束黑色的玫瑰填充，像是编织而成的黑色心脏。

男人身后的墙壁上，用黑色的碳绘制出十字架的形状，额头下的鲜血凝聚成火焰般的形状，天花板的阴影笼罩在男人的身上，沉重而黑暗，整幅场景像是地狱深处的绞刑图。

落后半步的莱尔斯注视着屋内的场景，原本略显昏沉的脑袋瞬间清醒，一眼便认出这是那幅内脏画作内容的复刻，不同的是所有内脏全部消失，看上去像是那位【艺术家】临时改变了主意，更改了作品的内容。

从尸体的特征来看，死亡的时间应该在午夜时分，差不多是隐者围剿布隆的时间。

“看来【艺术家】并未死去。”霍尔的声音无比压抑，不久刚经历布隆的袭击，如今【艺术家】又现身杀人......

现场并未发现第二具尸体，血迹也仅仅分布在倒吊的男人的身周围，显然那位【艺术家】成功活了下来。

莱尔斯在【信徒】能力的帮助下，在高级警探的专业知识下，分析出了比霍尔更多的信息，那位【艺术家】不仅杀死了屋内的男人，本身还未受到任何伤害。

根据地板上的出血量和血液喷溅轨迹来看，那位【艺术家】解剖男人的过程中未受任何伤害，这意味着对方无视了弗洛市法规，而在没有特权徽章的情况下，要做到这一点只能是对方满足了莱尔斯曾定下的法则——此地一切为进行复仇而采取的手段无视限制。

正是因为这条规则的存在，使得【艺术家】杀人却未受到任何伤害！

此刻莱尔斯隐约感觉到巨大的不安，总觉得这件事将会成为那只南美洲扇动翅膀的蝴蝶1。

pS:1特指蝴蝶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