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末的神迹 第181章 布隆的线索

“遨游的灵，请指引我的梦，找到我身前的艾伦交易自己耳朵时的信息……”

伴随着意识放空，莱尔斯的脑海中逐渐显现出一幅画面。

那是瘦弱的艾伦从即将歇业米亚餐厅离开。

那是牙月下略显昏暗的街道。

那是忽然出现般的，一位有着红色头发和暗红色眼睛的、穿着黑色礼服的男人，取出两枚金币，向低头沉思的艾伦提出想要购买一只耳朵。

注意着那位「饕餮」的样貌，莱尔斯的心底浮现出些许意外，尽管这么形容有些冒犯......但相比于肥胖得像两只猪拼凑在一起的阿弗雷德，他的叔叔显得正常多了，甚至算得上非常健美。

从这位红发「饕餮」手中的金币，莱尔斯瞬间确定对方不属于桑萨，因为对方手中的金币图案并非通用的桑萨金币，而属于戈林兰多的制式金币。

当然，各国发行的金币的重量都是相等的，并不会因为铸造国不同而致使金币贬值，但来到桑萨有段时间的外国人肯定会选择将金币兑换成更便于交易的纸币。

莱尔斯因此基本可以肯定阿弗雷德的叔叔，布隆·奥斯汀是近期来到弗洛市，这也就意味着自己的判断基本准确，可这本身又透露出不寻常之处......对方明显带着某种目的来到弗洛市，竟然没有做任何反占卜措施？

在莱尔斯疑惑之际，占卜的画面持续变动。

艾伦的表情先是显得惊恐，旋即浮现出挣扎，很快挣扎变成了阴晴不定，最终像是被脑海中的声音说服了般，抿嘴将手伸向布隆摊开的手掌，伸向那两枚即使在黯淡月光下依旧闪亮的、圆圆的事物。

接下的场景有些血腥，艾伦接过布隆递过来的银质小刀，忍着痛苦亲手切下了自己的左耳，半张脸顿时血肉模糊，他脸皮抽搐着将自己的左耳放进布隆预先准备的盒子里。

莱尔斯有些惊异于艾伦对于痛苦的忍耐能力，这位表现得懦弱的瘦弱侍者居然能面不改色地，亲手切下自己的耳朵......这大概就是金钱的力量？

随后在艾伦的注视下，布隆带着盒子远去，消失在街道的阴影里。

莱尔斯分辨了下，对方离去的方向通向「紫罗兰街」，也通向更远些的集市。

紫罗兰街道，莱尔斯并不陌生，毕竟最初在意识迷城里，莱恩交手的第一个人格就等待在这处街道，对方充满力量感的肌肉和粗犷的战斗方式给他留下很深刻的印象，他至今还在疑惑莱恩是如何战胜对方的。

当然，莱尔斯如今已经知晓肌肉男具备的神迹路径......「无畏」。

占卜画面渐渐破碎，莱尔斯从梦境中挣脱，于现实中睁开双眼。

“有什么收获吗？”见莱尔斯苏醒，霍尔立刻询问。

“有，占卜指示，那位布隆往紫罗兰街去了......但我总觉得有些蹊跷，占卜似乎进行的过于顺利。”莱尔斯眉头微蹙，尝试解开这件事背后蕴藏的信息，但没有任何收获。

霍尔同样陷入短暂沉默，最终放弃般说道：“或许是因为布隆没什么警惕心，从阿弗雷德这家伙的身上来看，「饕餮」神迹的拥有者似乎不爱动脑子。”

莱尔斯脑海中不由得升起一句话——吃货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或许是因为他们过于贪吃，不知不觉中在头骨上长出嘴巴，吃掉了自己的脑子？”

莱尔斯决定将疑虑先放放，接下来去紫罗兰街巡视一圈，询问那里的眼线是否有看到过布隆。

红发红眼的男性在整个桑萨都算得上少见，只要这位「饕餮」现过身，眼线们没理由记不住他的信息。

“莱尔斯，我发现有时候你还挺幽默。”霍尔咧嘴笑了笑。

不，我的幽默都是和广大网友学的......莱尔斯默默在心中吐槽了句，随后打了个响指，将艾伦从催眠状态中唤醒。

“我好像，好像做了个梦？”刚苏醒的艾伦迷迷糊糊地说道。

“感谢你的配合，艾伦先生，祝你生活愉快。”

莱尔斯从沙发上起身，朝休息室门口走去，留下艾伦在原地一脸懵逼......他隐约记得，自己似乎什么都还没说。

等到莱尔斯离去，艾伦忽然后知后觉的捂住已经失去的左耳，脸上浮现出无比深刻的、强烈的恐惧。

“我居然，我居然梦到亲手割掉了自己的耳朵？！”

“呵呵，不，这太荒谬了，我记得分明是在手术室里，医生给做我了麻醉，然后才切掉我的耳朵，肯定是梦里弄错了......

对了，那位医生是谁来着？”

艾伦抱紧脑袋，随着思索脸上浮现出些许痛苦，在大脑的抽痛下，脑海中那位“医生”脸上覆盖的浓雾一点点褪去，五官逐渐清晰。

“他好像是，好像是......”

艾伦眉头紧皱，终于，在拼命的“凝视下”，那位医生略显僵硬和惨白的脸彻底定格。

“他是，他是......是我自己！！！”

艾伦的眼睛猛地瞪大，一道惊雷轰击在他的心灵。

他像是瞬间被抽离了所有力气，失去骨头般瘫软在沙发上，脑海里只剩下漆黑如墨的恐惧。

直到阿弗雷德那张油腻腻的脸出现在休息室门外。

“艾伦？天主保佑，那两个家伙对你做了什么？”

看着艾伦像是经历过死亡般的恐惧和软泥般的模样，阿弗雷德身体微微颤抖。

艾伦忽然像是羊癫疯般，剧烈颤抖起来，颤抖得沙发咯吱作响，颤抖得茶几被打翻，颤抖得绷带被鲜红晕染......对这一切，他恍若未觉。

......

紫罗兰街。

莱尔斯和霍尔从马车上跃下，径直抵达街道中央位置的眼线面前。

这是位看起来有些贼眉鼠眼的摊贩，陈旧的摊布上摆放着金属制的首饰，这些首饰在下午的阳光下闪着银色的光辉，但莱尔斯清楚它们的材质并非银，而是用廉价合金打磨抛光后达到的效果。

这个世界的炼金术导致了合金的出现，虽然只是最简单基础的合金。

“先生们，要给家中的女士带上几件漂亮而精致的首饰吗？”贼眉鼠眼的眼线神色如常地问道。

莱尔斯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记得对方好像叫鲍勃·威廉姆斯，明白鲍勃这是在明目张胆地请求他和霍尔照顾生意，嗯，鲍勃和霍尔姓氏相同，但两人并非亲属或老乡。

霍尔没怎么计较，对于鲍勃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随手挑选了一枚镶嵌红色玻璃的戒指，将两张中勒拍在鲍勃胸口。

鲍勃原本想追问莱尔斯，但看到后者露出的严肃表情，立刻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收起自己的小心思。

“鲍勃，这两天有见过一位有着红色头发和红色眼睛的先生吗？”霍尔单刀直入，低声询问。

“欧，我就知道你们会问起这位疯狂的先生，他似乎是前两天才来到这里，我昨晚还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他......我的日冕，他居然问我愿不愿意将自己的手掌卖给他。

我的日冕，我当然要坚定地拒绝，怎么会有人愿意把自己的手掌卖给别人，当然，当这位先生取出两枚金币的时候，我承认自己产生了动摇......我的天主，我五年才能赚到这么多钱！

好在那位先生最终放弃了，不然我不敢相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鲍勃的语气虽小，但神色激动，既有害怕也有遗憾。

莱尔斯大概知道鲍勃在遗憾什么......鲍勃的老婆怀孕即将生产，对于将要来到的小生命来说，他现在的不稳定的收入，很难保证孩子的生活。

“不要激动，鲍勃......你看到这位红发的家伙最后往哪里去了吗？”霍尔稍微安抚鲍勃的情绪，旋即继续问道。

“我记得那位先生离开时的表情带着疑惑，方向应该是，集市。”

鲍勃思索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