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噩长夜 第二十五章：因果了

吴蚍蜉并没打算折辱欧阳锋。

虽然号称西毒，不管是书中，还是吴蚍蜉感知中，欧阳锋确实是心狠手辣，但是其也有一些宗师风度，不管是自持身份也好，还是别的什么缘故也好，很少对普通人下手，当然了，其在西域的白驼山庄处也是杀戮无算，强取豪夺，

在吴蚍蜉情绪感知中，欧阳锋的这些情绪都流露了出来，不过其中并没有那种对普通人的凌虐之意，从这一点上来说，欧阳锋好歹是个人，比他儿子欧阳克强多了，顶多算快要不做人的恶人罢了。

有鉴于此，吴蚍蜉倒是给足了欧阳锋礼节，内力一松，欧阳锋也终于落地，吴蚍蜉就在酒楼高层对着站在街上的欧阳锋道：“本来我不打算出手的，但是你那儿子太跳了，非要跑我面前，还想要对我女伴动手，如果没有我在场，我女伴估计就会遭了毒手，这是其一，其二则是我欠了某人因果，那怕他本人不知道，但是欺人不欺心，欠了因果就是欠了，所以……一招，欧阳锋，你是此世界大宗师，我只出一招，不是折辱你，而是给你身份最大的尊重。”

欧阳锋居然连一句狠话都不说，更没有说任何五绝身份该说的话，在吴蚍蜉话音落时，他整个人已经往远处如电掠走，其内力已经爆发到了极限，身法更是超绝发挥，看起来其身法很是奇怪，一顿一跳，但是速度快得惊人，眨眼之间已经连续掠出数栋楼房，眼看着就要跑出这街道外了。

这时，受了内伤的郭靖忍不住喊道：“前辈，西毒欧阳锋要跑了！”

这话出口，本来呆若木鸡的丘处机等人立刻大惊失色，都将郭靖挡在了身后，各自脸色戒备紧张，反倒是郭靖茫然不知，只是呆头呆脑的看着吴蚍蜉。

吴蚍蜉反倒是对着郭靖一笑，然后转身看向了远处，此刻从这醉仙楼处已经看不到欧阳锋了，他也不在意，反倒是拿起桌上酒杯喝了一口，黄蓉立刻动手又为他斟满，到了这时，吴蚍蜉才再次抬手成掌。

倒不是他故意装逼，而是要让欧阳锋去到空处，不然他真怕威力太大伤及无辜。

当下他就要出掌，但是想到了郭靖，又想到了刚刚他们提及的穆念慈，联想到未来会诞生的那个孩子，心头一软，就化掌成指，只是念诵道：“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念诵之间就是一指点出。

同楼所有人：“？”

但见一指凌空，忽有尖锐爆响声爆发，在场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再看时，就见一道肉眼可见的空气扭曲轨迹线从吴蚍蜉指前直达远处，横跨数千米开外。

而在那数千米开外处，欧阳锋还在疯狂奔跑。

他已经顾不得他的亲儿子欧阳克了，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吴蚍蜉伸手一抓摄来他的情景。

这种如神似魔的武功简直闻所未闻，他连想都想不到。

作为当世五绝，欧阳锋对武林种种也是如数家珍，包括了其余四绝的武功路数，包括了各种隐秘秘籍之类，更有着过往曾经出现过的各种绝世高手，武林传闻。

但是想遍了这一切，欧阳锋也压根没想到任何类似吴蚍蜉这样的存在。

传闻北宋时，中原武林有过一任丐帮帮主，比现在的五绝北丐洪七公还要强大，除了降龙十八掌以外，更还有号称已经失传的擒龙功，但那也不过是几米内摄拿武器而已，与此同时，在当时少林寺更是号称出了一个武林神话，有着三尺被动气墙，这已经是武林神话了啊。

谁他妈一举手就收摄千多米开外的人？

这压根不是武功了好吧！？

忽的就在这时，欧阳锋浑身一紧，一股无比强烈的气机感猛的降临，他本能的猛的卧倒在地，整个肺部剧烈的长大呼吸，又全数吐气，形如一只蛤蟆一般卧倒在地，随着一道尖锐爆响声传递而来，欧阳锋一声狂啸整个炸起，地面崩裂的同时，他双掌推出，浑厚内力于此全数爆发。

别说普通人，便是非五绝的武林高手在此都要避其锋芒，欧阳锋的蛤蟆功乃是当世武林一绝，爆发力可谓是独步武林，但这时他全力爆发，却被一道指劲跨越数千米轻松击破，一时间其双掌泄气，整个人王地面翻倒，而那指劲毫发无差的落在了其眉心处，嘭的一声，欧阳锋摔飞出了数十米开外。

又过半晌，倒在地上的欧阳锋翻身而起，但是其眼睛却满是迷茫，整个人动作也是呆滞疯癫。

“……蛤蟆，好蛤蟆……”

“我是谁？”

“对了，我儿子被杀了，我要去找仇人……”

“谁是我儿子？”

“我仇人又是谁？”

欧阳锋疯言疯语的呢喃半天，然后一蹦一跳的去得远了……

打完一指后，吴蚍蜉微微摇头，然后看向了在场众人。

两个阵营的人全部都被吓了一大跳，而吴蚍蜉也不管，直接走到了郭靖面前，笑着对郭靖道：“你不怕我？”

郭靖的师父和丘处机都是紧张得要命，但是他们也压根不敢动手。

若说面对强敌，他们也敢拿起武器来反抗，因为这叫做勇气，但是拿起武器面对眼前这如神似魔的人毫无意义，这就不叫做勇气了，这叫做狂妄。

不过好在吴蚍蜉对郭靖似乎没什么恶意，而郭靖就呆头呆脑的道：“为什么要怕你？”

“好。”

吴蚍蜉笑着走到了郭靖前，凝视这个浓眉大眼的少年，想到他在书中的所作所为，特别是最后与城同亡的壮烈，当下就叹道：“真是个好孩子……”

说完，吴蚍蜉就伸手按在了郭靖头顶上。

郭靖一愣，本想要躲闪，但是他根本连动弹都做不到，吴蚍蜉已经将手按在了他头顶上方，只是眨眼之间，郭靖双眼就陷入了一片茫然，紧接着他浑身匹夫开始发红，浑身毛孔开始冒气。

吴蚍蜉将降龙十八掌的要诀，招式，技巧全数都通过识海传递给了郭靖，现在的他已经可以做到这种灌顶而为，甚至还不算，他还将人仙武道的内容也一并传递了过去，但是为了避免郭靖太过老实，无意中泄露了人仙武道的奥秘，引发这个世界的所谓武林浩劫，所以他就干脆只传递了类似肌肉记忆一样的信息，让郭靖身体本能的运转人仙武道。

以郭靖的智力，估计也只可意会，无法言传，这就避免了外传泄露了。

待到做完这一切，吴蚍蜉松开手任凭郭靖软倒在地，然后他哈哈笑道：“因果亏欠已了，诸位，就此别过。”

说完，吴蚍蜉在桌面上留下了一块黄金，扶着黄蓉直接对着酒楼外一步踏出，踩在空气中如踩实地，然后一步步走向半空，顷刻间就去到了天边外。

众人连忙奔到破墙处往外看去，就看到天边一个黑点，须臾就不见了踪迹。

“仙人，仙人当面啊！！”王府一方的梁子翁忽然大声吼着，边吼边撕烂了自己的衣袖，同时目光灼灼的看向了郭靖。

郭靖这时已经苏醒了过来，他茫然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觉得那男人踏空而行的姿态真的好厉害的样子。

他就呆呆的问向自己的三个师父道：“师父，轻功学好了就可以这样飞吗？”

江南七怪的三个人都是无语，丘处机看着天空茫然道：“真有神仙乎？真有神仙乎？？”

这时，柯镇恶听朱聪说起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特别是那男子携了一人踏空而去……不是形容词的踏空而去，他沉默半晌，问向郭靖道：“靖儿，你……可有感觉到什么？”

刚刚那如神似魔的男子走时，可是抚了郭靖的头顶，在场所有人都是听闻过神仙故事的，所谓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的事情他们也都听过，所以这时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看向了郭靖。

郭靖依然懵懂，他挠了挠头：“感觉什么？不过身体好热啊……”

“仙缘是我的啊！”

那梁子翁忽然暴起，其眼珠里全是血丝，因为突然暴起，旁人一时都是不察，就看到他双掌已突到了郭靖面门前。

郭靖心中惊慌，双掌下意识的划了个半圆就往前打出，这是他的肌肉记忆……

轰隆！

一声巨大炸响，隐约可见的龙形气劲，这一掌熟悉得丘处机简直要吼出名来一样，最关键的是，这威力……

梁子翁直接被一掌打成了肉泥，巨大的掌力爆发而出，轰在了另一面墙壁上，将这墙壁直接轰爆。

剩余下来的所有人呆滞，懵懂，不信，茫然……

郭靖捂住手掌道：“不是我打的，是他自己往我手掌上冲来的，真不是我打的！不信你们看！”

说话间，郭靖为了自证“清白”，又是单手划了个半圆，凌空相隔数米一掌打向了另一面完好的墙壁，嘭的一声炸响，这一次龙形气劲真是肉眼可见，而那墙壁果然也是轰然爆碎，整栋最上层眼看着就要崩塌下来。

郭靖死死的捏着手掌，用快哭了的表情对三个师父和丘处机道：“不是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然后他又将手掌对向了前段时间与他刻意交好的杨康道：“杨兄弟，你信我，真不是我，不信你看，这手掌……”

杨康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大声喊道：“郭兄弟，我想明白了！我立刻就带着穆念慈回老家，为父母守孝，我想明白了！！”

郭靖虽然心中欢喜，但这时候他依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如何了，心中还是焦急，他又将手掌递向了那矮胖男子道：“彭寨主，你是知道我实力的，这不是……”

彭连虎二话不说，同样噗通跪下，同样大声道：“郭大侠，我想明白了……”

另一边，数万米开外还在踏空而行的吴蚍蜉，他哈哈大笑着，笑得怀里的黄蓉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