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再临之夜 第二章、相性

把汽车维修厂当作掩护，加上卡尔的魅惑魔术，达芬奇堂而皇之的把这里用做了自己的工厂。这种地方因为臭味太重，加上声音过大，一般的狗是不会过来的。就算来了，也会被嫌它们碍事的工作人员赶出去。

如果assassin遍布全市的眼线就是狗的话，那么反而也容易寻找到盲点了。

和达芬奇见面之后，在这个老人满怀希冀的眼神中，卡尔将手甲套在手臂上。那是类似护臂一样的金属结构，有点类似中世纪的骑士护手，银白又富有光泽的金属块成堆的在上面隆起，构架起极具工学美感的工艺品。缝隙中流动着华美闪烁的光线，仿佛科幻电影里出现的未来武器一样。

卡尔稍微把魔力注入进去，只感觉川流的魔力在经过护手的时候，化为了媲美飓风海啸的强悍程度，仿佛手甲是有生命的，自发的把身体的魔力和卡尔魔力融汇在一起。

“这就是……魔术和科学的融合吗？”

被这武器性能惊若天人的卡尔情不自禁的喃喃道。海蓝的双眸里随着魔力一起卷起翻滚的惊涛骇浪，仿佛早就预测到了他会这么问一样，达芬奇苍老却精神抖擞的脸上露出了骄傲的表情，老年人花白的眉毛微微一挑，大胡子下露出一声回应：

“正确的说，这就是科学。”

“真是厉害……不愧是达芬奇。”

卡尔情不自禁的感慨着。

如果仅仅是把魔力和电力混合在一起，卡尔说不定还不会这么惊讶，但是，时间实在是太快了。就好像一个人用了一年修建了一栋楼房，不值一提，但是他用了一秒建好了一栋楼房，那就是奇迹了。达芬奇只用了一个晚上，就组建起了一条自己独特的生产线，而且设计出了相当多的武器……

效率好高。

这么说来，卡尔忽然想到了，历史上的达芬奇似乎也是重视效率的人，他独特的达芬奇式睡眠法，每天只休息两个多小时，剩下的时间全部奉献给了他的研究……真是相当值得钦佩的人啊。

怀着对自己英灵的敬佩，卡尔瞄着房间里唯一没有摆着机器的地方――也就是门口――空挥了一拳，魔力奔走，更加优化的魔术术式几乎瞬间便把卡尔的魔力增幅到以往的三倍左右，流动的魔力统统流入卡尔的血管，将他强化到极限的身体再次赋予强化，一击带动着锐利的飓风，明明没有接触到，拳头带动的强风硬生生在门口撞出了一个凹陷！

仅仅是拳风就有这样的破坏力！

如果单纯从数据来看，这大概相当于B等级的力量了！

（何等可怕的武器！）

（如果有了它……就算下次在遇上ASSASSIN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只要下次能想办法让自己的视线跟上他的行动就行了。）

不过……

卡尔感知着自己的手臂反馈过来的酥麻感，果然，即便是有拳套的补正，这么乱来的强化自己身体，依旧带来了相当的负担，看起来，这种全力以赴只能当作杀手锏了。

然而，之前卡尔的称赞却没有让达芬奇开心，他保持着微笑，像是个正常的老人一样给他解释起来。

就结论而言，达芬奇想说的是【学习能力】是积累起来的。

没有人刚出生就能掌握这个世界的真实。也没有人刚出生就具有强大的学习能力。

比如，一个博士生花1年时间能够研究量子力学到一定造诣。可是一个婴儿即便是花去3年也不可能研究明白量子力学。

学习能力是积累的过程。人越是学习，【学习能力】本身就越是强大。

达芬奇的能力，仅仅是因为他不放过任何可以学习的东西，毫不松弛的学习着这个世界的一切。

所以，他变成了全才。

所以，他拥有了远超平常人的学习能力。

所以，他穷极一生积累下来的知识化为了他的宝具，让他跻身英灵的行列。

触类旁通，这种成语会传承下来，绝非没有道理的。

因为他会的东西太多了，不管是怎样的新知识，都能迅速从脑海中的知识宝库里搜索到与之相关或者相似的东西，最后把它们提炼出来，构架起两者的关系，让自己领会到新知识的【本质】，最后，把新知识加入知识库，以便下次继续学习新知识。

就好像一个人如果会打网球，那么他很快就能掌握羽毛球的打法，如果一个人是国际象棋的冠军，那么学习围棋也会事半功倍。

到达达芬奇这种程度，已经能轻松的理解和自己本职工作毫不相干的【魔术】。

他并不会魔术，因此他现在依旧是科学家而不是魔术师。

但是……他明白了，魔术和科学的相似性。

巧妙的理解了电力工程学和魔术的相似性，如果把魔术阵法理解成电路图，那么一切就变得有迹可循了。只不过一个是用电力，一个是用魔力罢了。

卡尔不太理解他想告诉自己什么，不过卡尔明白，科学家都有自己的怪癖，尤其是在很多普通人觉着无所谓的名词上，科学家往往会格外较真。

“有了这个，就算是servant也……呵呵，冲锋在第一线的master吗？最近的圣杯战争还真是多啊，这种御主。”

卡尔说的是第五次圣杯战争的葛木宗一郎。依靠caster的神代魔术加持，把自己精湛的杀人拳法升格为对servant的必杀武器……还有第四次的言峰绮礼和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这两个人虽然没有和servant战斗的战果，但是就结论而言，这两个人都具有和servant一较高下的战斗力。

达芬奇的能力，也算是一种特殊的【道具制造】了。不是通过自己的魔术，而是通过机械工厂，真真正正制造出特殊的【礼装】，这样一来，优点就是不管是谁，身处多远，都能轻松使用。而且，可以量产。

（这样的话……计划还能继续修改。）

卡尔瞥见了墙角的步枪。那是以现代美军的制式枪械AMX-13为核心改造的步枪，通体漆黑的外形闪烁着让人胆寒的金属光泽，枪身上隐约流动着某种特殊的能量。既不像是魔力，也不是单纯的电力……让人无法挪开眼睛。

根据之前达芬奇的说法，恐怕，这也是经过改造的枪械吧？AMX-13作为军事力超强的美军的主战装备，理论上有着每分钟1400发的优秀射速，米的有效射击距离和40发的特殊弹夹。如果能附加上对灵体生效的力量，在这个城市里，一定会演化为绝对强悍的大杀器。

如何活用达芬奇的道具制造能力，卡尔陷入了思考。一旦运用得当，达芬奇便会成为这次战争中最优秀的英灵。

“――请恕我僭越，虽然没有经过御主的许可，我擅自制作了这样的东西。”

达芬奇这么说着，在卡尔的护手上按了一下，只听啪的一声轻响，手臂附近忽然弹起一个刀柄！卡尔好奇的抽了出来，那是一把大概和匕首差不多的金属小刀。

质感看上去平平无奇，可是上面隐约流动着的光彩，却让卡尔知道这东西没有看上去的那么无趣。

“这是对灵体特别改造过的武器。我自己就是servant（灵体），所以只要解析自己，然后反向推导出如何让武器持有伤害到我的能力就可以了。比起拳头，御主还是更喜欢枪械和刀剑吧？”

达芬奇的话让卡尔沉默了。

一时间，两个人的身姿都隐没在房间里不充足的光线中，看不真切。

良久，空间里传来卡尔的声音。

“你……为什么这么想。”

“您使用的武术是泰拳吧？”

“是，那又如何？”

“因为您明显不是练习泰拳的人。”

达芬奇一针见血的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全然不顾御主的面子。卡尔脸隐藏在并不明亮的房间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说下去？哪里不像？”

“泰拳因为身体构架的问题，腹部空挡很大，所以他们必须把腹肌锻炼的非常坚韧，以便抗住对手打向腹部的攻击。而御主您的腹肌虽然很多也很发达，但是并不坚硬，相反，非常的柔软，那是重视【灵活度】的肌肉，并非正面承受伤害保护脏器，而是把腰部力量迅速传导给腿和手臂的肌肉，以便使出更加灵活更加沉重的攻击，也就是【重视攻击性】的肌肉。”

“……”

“第二点，就是御主您的手肘部分没有太多的老茧，泰拳手的主要攻击武器是他们的手肘和膝盖，没有老茧勉强可以用修行时间不多来解释。但是，在您的手掌虎口和食指指肚却有老茧，老茧只有经常磨损才会出现，需要用到这两个地方的，一个是用手握起刀剑之类的武器，一个是用食指扣动扳机。这两样武器都不是一个泰拳手可能使用的。而且，老茧的出现，势必是几年甚至十几年的磨损才会出现的，因此，我判断，泰拳仅仅是您用来掩饰的武术，您真正的武器是刀剑和枪械。”

达芬奇的话让卡尔暗暗吃惊，他看过自己身体的机会只有一次，就是在给自己身体涂画魔术阵的时候那一刻，可是即便只是那么短短的时间，都让他把自己掌握到了这个程度，着实是可怕。

“不光是科学，连格斗术都有所涉猎么？”

“这倒没有。只是，身为画家，不得不了解人类的肌肉罢了。”

达芬奇的声音既听不出骄傲，也没有畏惧。

似乎，确实是有这个说法，达芬奇为了理解人类，不惜偷偷触犯禁忌，解剖死人来探究人体的奥秘。

“御主，相信您是因为有原因才会隐藏自己的战斗方针的。所以，我只是为您提供了适合您的武器。”

“是么……那还真是帮大忙了。”

卡尔轻笑了一声，听不出这一声笑音中的含义。

“呐，达芬奇，你知道么？在没有圣遗物的前提下，召唤而来的英灵势必是和御主相性最优秀的英灵。你理解这是什么意思呢。”

“……嗯。我理解。”

“那就好。和聪明人交流，就是这么愉快。”

卡尔留下这么一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达芬奇的工厂。

想也知道，被人说破自己的秘密，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面对重新空无一“人”的仓库，达芬奇随意的笑了笑，单手捋顺自己花白的胡须，浅浅的感慨道。

“因为……我们相性最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