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筝的男孩 第十二章

王兰和黄怡敏很快和白山教授边吃边聊起来了，不过两人说的大部分都是给林亦凡进行辩护，然而他们不知道白山了解的情况还不少。

“王老师，这么说，这个林亦凡在我实验课上的表现，都可以归咎于学习方法的问题了？”

白山语调变了，王兰两人心虚的点头。

原来王兰和黄怡敏刚才做出的解释，是林亦凡这学期学习找不到方法。

“胡说。”

白山教授德高望重，此话脱口而出，吓了两人一跳。

“我教了林亦凡这么长时间，还不了解他，这孩子怎么会在学习方法上出问题呢，这明显是没有下到功夫。你们老实说，我听说他连课都不上，是不是真的？”

看来白山教授已经知道了这些，王兰很尴尬，当然更担心，急忙保证：“白教授，看来你都知道了。说实话这也怪我，是我没有教好自己的学生，这样吧，我会尽快处理这件事情，让林亦凡悬崖勒马。”

白山此时点点头，刚好吃完了饭，就离开了。

两人目送白山走了，才放松了一点。

回去的路上，黄怡敏走在王兰身边，看着王兰一直一言不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担心的问她：“王老师，对于林亦凡这些事情，你准备怎么办啊？”

王兰无奈的轻轻摇头：“这可是一个难题，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我不想打击林亦凡，他还是一个好孩子，只是有点走火入魔，但是白教授那边怎么应付？”

两人回到了办公室，最终王兰忽然意识到，这学期结束的后，白山就不再继续教林亦凡等人了，这也许给事情带来了一丝转机。

——

大二下学期的时间，一切继续照常进行，林亦凡还是和之前一样，一直翘课。但是同学们习以为常，当然更重要的是，王兰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不想给林亦凡施加压力。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最终这学期结束的时间快到了，像往常一样，有机化学系的同学们开始准备考试。

林亦凡也暂时放下了理论物理的学习，但是糟糕的情况刚刚出现。

原来这次考试来临，不知道老师们是不是被告诉了什么，总之这次没有划重点，更重要的是，其实以前一直有的学习资料也没了。

这天晚上的时候，林亦凡回到寝室后，发现男寝里静悄悄的，就连以前一直面临考试打游戏都照常不误的几个调皮同学，都在认认真真的看书，而且是每个人都这样。

“你们这是怎么了，以前我回来，你们可不是这样的？”

林亦凡坐下调侃室友，看了对面的寝室，发现大家神经兮兮的。

“问你们呢，说话啊？”

他过去推了推崔正华，崔正华一脸的无奈：“亦凡，你真的一点没听说吗，这学期老师们一点重点没有画，并且学习资料也没有，大家都快疯了。”

“没有重点，还没有学习资料，那能行吗？”

林亦凡听见这些，一下子急眼了，毕竟他知道自己一学期没上课，这样对自己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崔正华看着他这样子，急忙提醒：“亦凡，我们这些人还好一点，充其量多看几遍书就行了，你就困难了，你可是一点没学啊。”

“可不是吗，亦凡，这几天你抓紧时间研究研究书吧，我们没办法帮你了。”

一边的石班也建议。

“这，这可怎么办。”

大家头一次见林亦凡慌了，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就算林亦凡再聪明的话，现在让他一个半年一点书没看的人考过，似乎也很困难。

要知道，现在他除了一本本空白的书，其它什么都没有。

“不行，我要加把劲了。”

他苦笑着，有些慌乱的拿起书本坐下开始研究。

……

后来的时间里，林亦凡基本上每天除了吃喝拉撒就是看书，大家看得出来，他似乎很紧张。

之后一科一科的开始开始了，直到最后一科考试结束，同学们很惊讶的发现，曾经那一个学霸林亦凡，竟然这几次考试每一次都是最后一个交卷。

考试结束后，同学们纷纷收拾行李，准备离校。

范兵是倒数第二个走的，临走前的这个晚上，他和林亦凡在一起，忽然问了他一个问题：“亦凡，这次考试，我头一次见你紧张，你考的怎么样啊？”

“马马虎虎吧，反正勉强过得去。”

他心不在焉的回答，范兵继续：“马马虎虎是什么意思，你能保证都及格吗？对了，我有种感觉，你这次考试还会退步的。”

噗嗤！

不知道怎么的，这明明是一个伤感的话题，林亦凡竟然忍不住笑了：“我的感觉也是这样，范兵，你说我是不是走错路了。”

范兵明白他说的走错路是什么意思，无非是这样学习理论物理是对是错，不过他并没有回答，而是拍了拍林亦凡的肩膀，叹息：“你不要问我这个，我不敢说什么，不过亦凡你应该小心一点，不要顾此失彼。”

说完范兵就回去睡觉了。

暑假很短，林亦凡这次回到家里后，想着自己之前的计划，自然准备加把劲，争取在实习之前搞定理论物理。

他从放假第一天开始，就每天窝在房间里研究这些，一天天的时间渐渐过去，他的理论物理课程学的越来越不错，但是烦心事也来了！

就在距离开学还有十天的时候，学委孙艳给他发来了邮件，内容是上学期的考试结果。

他打开了看了一遍，只感觉心透凉。因为事情比他预料的还要糟糕，比如没有一科上了80分就罢了，还有两科刚刚及格。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4班这次考得虽然不好，但是比林亦凡好的比比皆是，第一名更是有3、4门课程都90多分。

啪，砰！

林亦凡有些伤心，尽管知道这或许是有理由的，还是狠狠拍了几下桌子和门，隔壁房间在闲聊的父母和哥哥，听见这些后吓了一跳。

“亦凡，你怎么了？”

哥哥推门进来，林亦凡没说话。

哥哥拿过来他手里的手机，看完了成绩单后，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行了，老弟，你不要伤心。就你这样在学校里学习的安排，这个成绩很不错了。不过哥哥要提醒你一句，下学期的时候，可不能这么干了，不然只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见林亦凡不愿意说什么，林平凡只好出去。

“平凡，你弟怎么了？”

外面传来了林多福和张秀兰的问话，林平凡急忙扯谎：“没事，和同学吵架了。”

——

开学的日子终于到了，这天林亦凡和一直以来的一样，第一个来到了学校。

他收拾好东西，看着桌子上的几本理论物理书发呆。

“这，这学期结束就该去实习了，我还没有学完这些课程。怎么办，一旦实习开始，我就没机会了，难道这么长时间一来的努力，就白费了吗？”

此时的他很纠结，但是没有什么办法。

这两天同学们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就在这天的时候，林亦凡晚上刚刚回到寝室门口，就听见寝室里几个人在议论。

“你们看成绩单了吗，林亦凡这次又下降了。”

“得了吧，就他那样的学习态度，能有这个成绩就很不错了。”

吱。

林亦凡推门进去，看见韩石和崔正华几个人在聊，看见他进来了，急忙闭上了嘴。

“亦凡，你来了，刚好我们也想找你，你说你这也真是的，把有机化学学习的事情弄得一塌糊涂，这学期你又没能继续拿奖学金。”

韩石其实是好意，林亦凡有些羞愧。

崔正华看见急忙打圆场：“韩石，你算了吧。亦凡还用你来教育，他前几次拿到的奖学金，这几年都花不完，人家这不是没实力，是没兴趣。”

“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没兴趣。不过话说回来了，我的这些成绩，就是付出多少就得到多少吧，我真是无话可说。”

林亦凡坐在书桌前，放下书包，习惯性的又拿出了一本理论物理的书籍，韩石等人看见，不禁叹息：“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两三天以后，史圆去了王兰的办公室，将成绩单给了王兰。

“这小子，考成这样，不是气死我吗？”

王兰看见4班不错的成绩，继续看了林亦凡的成绩后，不禁是破口大骂：“史圆，你这就将林亦凡叫来，我要问问他，怎么向我交代。”

史圆心惊胆战的出了办公楼，刚刚想着怎么联系林亦凡，忽然看见那边一个熟悉的影子，这就是林亦凡。

她走上去，一下子拦住了他。

“史圆，你干什么？”

史圆指了指成绩单，继续指了指楼上：“你去王老师她们的办公室吧，如果你今天能活着出来，别忘了通知我们庆祝一下。”

“喔，那我这就去。”

尽管史圆是玩笑话，但是林亦凡一点也笑不出来。

有机化学导员办公室。

林亦凡犹豫再三，终于敲门之后进去。

“你还敢来啊！”

王兰将手里的文件重重的一摔，林亦凡一哆嗦，他头一次见王兰发火，还是对着自己。

“王老师，我错了。”

林亦凡自然知道王兰为什么这么生气，急忙主动认错。

“你还知道你错啊，林亦凡，你看看你的成绩，这像话吗。你自己不感觉丢人，我作为老师都丢人。”

王兰越说越气愤，恨不得将手里的文件砸在他脸上。

接下来王兰一顿数落他，足足半个小时。

这会王兰说着，忽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黄怡敏拿起电话，嗯嗯呀呀了几下，忽然笑着看了林亦凡一样，继续对王兰：“王老师，你来。”

王兰很奇怪，接过来电话听了几句话，忽然也看了林亦凡一眼，眼睛里的怒火消失了，多了一些笑意。

“嗯嗯，行行，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王兰问林亦凡和黄怡敏：“对了，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喔，您说这学期我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就会收拾我。”

林亦凡提醒王兰，准备继续挨骂，但是王兰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和蔼的对他说：“亦凡啊，不是老师说你，你自己对人生有想法这不错，但是有机化学的课程，也应该好好学，听老师我的，今后不要太随便了。”

“行，老师，你们要是没事，我就走了。”

他挨够了骂，刚刚准备撤退，王兰就叫住了他：“等等，还有一件事情呢，你急着走干嘛？”

林亦凡转过头来，奇怪的看着王兰。

“告诉你一件好事情，你还记得上学期你那次英语竞赛的事情吗，校长说政策有变，想给你争取一下保研资格。”

“对啊，怎么了？”

此时他还是不明白，黄怡敏有些兴奋的解释：“傻孩子，还能是怎么了。刚才负责这件事情的老师来了电话，说事情搞定了。虽然你保研的目标学校是咱们自己学校，但是也够不错了。”

“真的吗，老师，谢谢你们了。”

听完这些，林亦凡忽然惊喜不已，王兰两人点头：“行了，去吧，记住老师的嘱咐，今后继续好好表现。”

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只不过他走出去了办公楼，才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明明是准备转系或者是转行的，而保研的话今后走的路还是这一条，那自己的努力不白费了吗？

“管它呢，反正是好事，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内心这样自己安慰自己，琢磨着其它事情就走了。

晚上寝室，他刚到门口就听见自己寝室里乱哄哄的，推门进去看见韩石等人看着自己，露出了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你们这是怎么了，像是想吃了我一样？”

他问几个人，范兵他们将他团团围住：“亦凡，说实话我们真是想吃了你。你知道吗，我们都听说了，你得到了保研资格。”

不过林亦凡对此很冷淡：“那又怎么样，保研后我还是要继续有机化学方面的研究，你们也知道，我不喜欢……”

“咦……”

范兵几个人开玩笑的怪叫，随后纷纷离开：“散了，散了，咱们去努力吧，总不能和亦凡比来比去吧。”

……

渐渐的，大三上学期的生活开始了，一切继续井然有序的进行。不过不管是有机化学的哪一堂课上，还是没有出现林亦凡这臭小子的身影。

“看来上次他考成那样的教训还是不深。”

坐在教室里，范兵对旁边的韩石等人说。

“对。”

崔正华赞同道，石班也附和：“他继续这样下去，恐怕是凶多吉少。不过话说回来了，那理论物理这玩意，怎么就让他这么入迷？”

在这一学期里，林亦凡就连两线作战也不是了，他从开学第一天开始，崭新的书本一页也没有翻动过。

理论物理成了他生活的全部，因为他很清楚，如果这学期自己还是没办法学习完大学理论物理的全部课程，那今后的路就会更难走。

而王兰等人也一直留意着林亦凡的动静，具体就是让学习部长史圆暗中注意这些，史圆每天都会留意林亦凡，可惜但是，点名簿上林亦凡的名字全部被画了圈。

到了这学期中间的时候，王兰终于忍不住了，将史圆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史圆，林亦凡还是一节课不去上？”

说实话她有些不相信，毕竟自己是警告过林亦凡的。

“这个，对，王老师，一次也没去。”

“这小子，是疯了吧，要知道这学期的课程比上学期更难，他上次都惊险无比，这次如果继续胡闹，还不完了。”

史圆也无奈，试探着建议：“要不就给他施压，比如扣他学分？”

黄怡敏在一边马上笑：“得了吧，他这样本来就困难，你再继续扣学分，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最终王兰虽然头痛，但是并没有采取措施，除了确定林亦凡还是一个好孩子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认为林亦凡已经保研了，也许这点事情就不重要了。

时间继续过去，这学期下一半的时间里，林亦凡果然让王兰和很多同学大失所望，没有一次出现在教室里。

如果这不算什么大事，那临近考试发生的事情，让众人揪心不已。

就在距离考试仅仅只有一星期的时候，林亦凡从学委孙艳那里得到了一个惊掉他下巴的消息，那就是这学期和上次一样，不但老师没有画任何重点，也没有一点学习资料。

“不行，我有种预感，我完了。”

他知道大事不好，急忙暂停了理论物理的学习，可笑的是，他本来这学期学完理论物理课程的目标，实际上至此也没有实现。

接下来的时间，林亦凡忙碌起来，一遍遍的翻看有机化学课程补习，但是可惜的是，这种临时抱佛脚的办法，似乎只能起到微乎其微的作用。

终于一次次考试结束了，到了实习开始的时候，同学们纷纷找了合适的公司实习，林亦凡在本来是寒假的时候，进入了一家名叫有机化学研究所的机构实习。

和他在一起的还有范兵几个哥们，他们在开始实习之前，总是看见林亦凡战战兢兢的，自然似乎猜到了什么事情。

果然在实习正式开始之前的前一个星期天，几个人一起收到了上学期的成绩单，林亦凡一下子挂了4科，而要知道，如果再多挂一科，他的学士学位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