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之旅内 B节三十章：迷路（露莎）

宽广的地道内，露西娜驮着露莎匀速前进。莫尔斯则提着提灯，紧跟在身旁。转眼间，没有岔道的单线直路便又走到了尽头。

“呜啊……又是条岔道。”露西娜失望的叫道。

因为有莫尔斯大叔在场，所以姐姐便没有使用思维沟通。露莎一路上非常安静，只是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

她刻意的和莫尔斯保持着心灵的距离，尽量不去回答莫尔斯提出的问题。这份疏远感使露莎痛苦不已，但是又因能够以此来保护莫尔斯不被诅咒所侵扰而心生宽慰。

“还好这又只是个双岔口……”莫尔斯叹着气：“上次选了右边的……这次就走左边吧。”

走向左边的岔路口，露莎失望的看到这不是条走几步就到头的死路。

“我们都走过几个岔道了？”露西娜呼扇着翅膀：“绕得我头晕……”

“不清楚。”莫尔斯摇摇头：“只是，这么多岔道的话……出口恐怕有相当多个。”

“很有可能啊。”露西娜表示赞同：“不管怎样，总不会所有出口都关闭了吧？我们反正也是在这里瞎走，所以随便找到一个就好了。”

“真的还会有出口吗？”莫尔斯看起来很没信心：“就算找到一个出口，谁能保证那不是腐化者的老巢？”

“别那么悲观嘛。”露西娜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乐观：“总比被困在这里好。”

“那倒是。”莫尔斯承认：“但是在找到出口之前，若油灯耗尽了燃料，没法夜视的我就惨了。”

“没关系，我会照明术的。”姐姐对此毫不在意。

“仔细想了想，我觉得这可能性太大了。”莫尔斯喃喃自语：“出口很可能有一大群腐化者等着我们。”

“呜……那样确实很糟就是了。”露西娜承认：“我和露莎还好……能够飞走。只是按照我现在的身形，可带不动大叔你啊。”

“明白。那样起码你们两人能够离开。这样还是能送出情报。”莫尔斯苦笑了一下：“但愿运气没那么差就是了。”

拐了数个拐角并穿过一条直走廊后，远处呈现的，是一条三岔口。露莎的心里不禁一惊：她觉得这个岔路口有些眼熟。

露西娜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她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莫尔斯疑虑的望向远方：“太黑了，我什么都看不见。”

“呜……我没记错的话，前面的路我们已经走过一次了。”露西娜无比失望的说道。

“啊？”莫尔斯不由得楞了一下：“能确定吗？”

“总之……我们先走过去看看吧。”奉行实践的露西娜重新迈出马蹄：“不管怎么说，也不能退回去不是吗？”

离三岔口越近，露莎便觉得越发不安――她越来越确信这里曾经走过。

停在了岔道前，莫尔斯也犯了愁：“没错，现在我也看出来了……这里的确曾经走过。我甚至记得我们是走的右边。”

“搞什么啊？”露西娜失望至极：“我记得这通道是好久以前走过的吧？走了半天，又绕回来了啊？露莎！你也觉得这里是走过的，对吧？”

“嗯。”露莎有些焦虑的攥紧缰绳：“而且大叔说的没错，我也记得走的是右边。”

“这回我们可不能再走右边了。“露西娜扭了扭马头：“干脆走中间算了。”

“我们留下些记号吧。”莫尔斯提议：“再遇到岔路口，我们就做些标记。”

“哎……本来想碰碰运气瞎走的。”露西娜有些苦恼的低声说道：“本来觉得没打算走回头路，就用不着标记的。”

“标记就由我来吧。”露西娜说音刚落，中央岔道前便显现出了一个发亮的圆形标记。为了看清它是什么颜色，露莎凝聚着瞳孔内的反射光（具有狼人血统的艾亚特有的能力），盯着那个发亮的魔法印记。

周围的空间瞬时昏暗下来，印记的颜色却变得逐渐鲜亮――橙色。

取消了凝光，露莎的视野恢复了正常。与此同时，姐姐也在莫尔斯啧啧称奇的评论下得意的迈动了脚步。

接下来，又走了一小时之久。在每个岔路口，姐姐都留下了发光的记号。然而身旁的莫尔斯已然越发显得疲惫。

“你没事吧，大叔？”露西娜不由得有些担心。

“还好，还好。”莫尔斯打了个哈欠：“最主要的是……因为白天时喝了太多酒而不舒服，我才打算提早睡觉的。然而没睡多久就被吵醒了，现在那难受劲和困劲都上来了――外加在通道走的太久，腿脚也受不了。”

听了这个之后，露西娜数次提议休息一下。然而都被莫尔斯大叔回绝：他认为在这里休息就是浪费时间。必须尽快找到出口，传递出寒雪堡遭到腐化者入侵的消息。

在第三次提议被拒绝之后，姐姐提出了疑问：“可是，寒雪堡怎么可能送不出消息啊？据说里面养着好多信鸦的。”

“话虽如此，但是我还是放心不下。”莫尔斯摇头拒绝：“信鸦有可能会被射下来，拦截消息。比如，东部哨所派出的信鸦便失踪了。从这一点来说，我必须亲自汇报才是。”

“说到这个，我想不太明白。”露西娜提出自己的疑虑：“既然黑冰以某种形态潜伏在了那个哨兵体内，待他接近梅斯时将其腐化并实施刺杀――那么等于说这哨兵就已经把信鸦上的情报说出去了啊？这么一来，拦截信鸦有何意义？”

“我也想不通。”莫尔斯摇摇头：“分析这种事情本来也不适合我的头脑……或许黑冰还是什么玩意儿的那东西，有绝对的自信能够刺杀梅斯大人？毕竟刺杀成功的话，梅斯领主听到的所有情报都化为乌有了。”

就在两人的讨论结束后，远方的通道尽头又出现了一个三岔口。

怀着不祥的预感，露莎难以安心的摸着姐姐的脖子：“姐姐，前面……”

“我也感觉很不对劲啊……”露西娜有些悲哀的发话：“呐，莫尔斯大叔……我们似乎又回到了那个三岔口了。”

“这……”莫尔斯如同被噎住一番，快步跑向前方。

似乎同样焦虑，露西娜也开始了奔跑。

然而站在三岔口前后，不安的猜想被无情地证实了――右手边的岔路口留着印记。

“右边走过了，左边走过了，后边是刚刚走过的……”露西娜无奈的再次为左边的通道和身后加上了印记：“好吧，这次依旧向前走――就那里没走过了。”

“哎……”莫尔斯似乎十分沮丧：“算了，看来再怎么想快点也无济于事。”

“休息下吧？大叔你看起来累得要命。”露西娜安慰他道。

“也只好这样了。”莫尔斯叹着气，靠着墙壁坐了下来：“这该死的地道跟迷宫一样……那些腐化者是怎么认清方向的？”

“不清楚啊。”姐姐呼扇着翅膀：“地图之类的吧……我觉得。”

突然想起了那两块断手化作的黑冰以及那块小圆盘还没给莫尔斯看过，露莎解开了腰间的小皮包，将手伸入其中。

手指间的触感使露莎的心里一沉：那两块黑冰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