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之旅内 B节四十章：箭伤（露莎）

被鞭子抽倒在地，露莎忍着疼痛，艰难的滚下了平台边缘，坠下了高空。

如预期的一般，露莎很快便掉入了大海。摆动双臂漂浮在海面，艾亚精疲力尽、几近昏厥。

好痛……疼的眼泪都淌了出来，露莎竭力控制着意识，将手伸向腹间：弓箭深深的插在腹部，似乎刺穿了小肠。它足足斜向埋在里面十几厘米，箭尖已经从后腰处露了出来。

没关系，这点小伤对艾亚不算什么……不断为自己鼓着气，露莎恐惧的望着海水：它已经染上了一丝殷红。

好难受，我游不动了……身心都被同痛觉所占据，露莎已经没力气再去划水。她的精神开始恍惚起来，视线已模糊不清。

正当她竭尽全力游动可身子却越来越沉时，又一发从天而降、抚摸着螺旋风能的弓箭射中了她的后背，令她大口喷出鲜血。彻底陷入了无力状态，露莎眼前一黑，开始向下沉。

赛博达特的箭法……真是好准。

正当她求生无望时，一阵大浪突然拍向礁石，将其中的露莎也重重摔在了灯塔旁。被磕的头破血流，露莎大口喘着气，全身都因为痛觉而僵的不能动。

居然没淹死吗……用手杖撑着身子，露莎吐了口血，勉强保持着意识清醒：刚刚脑袋被磕了一下，现在脑子里像有蜜蜂在嗡嗡叫一样。而且左眼和脑门都在流血，左眼也除了一片红色什么都看不见了……是因为撞到眼眶了吧？

这里正好能躲开精灵的狙击……还真是个好地方。抬头看了看塔顶，艾亚突然好想哭：我怎么可能办得到嘛？要我一打二，还得干扰敌人施法……

我能打得过谁啊？队里的人随便挑一个就能轻松打翻我。

稍稍挪动因擦伤而血流不止的大腿，露莎悲哀的发觉黑丝袜们破损严重。而且右脚的鞋子差点就脱落于脚踝、迷失在大海。

将手摸向已经睁不开的左眼，露莎透过雪鹰手套感到一阵破裂的眼球组织混杂鲜血发出的湿滑：似乎眼球被岩石扎爆了，怪不得那么胀痛……

不行，得赶快把坏掉的眼球掏出来，否则会阻止眼球重生。

痛得眼泪四溢，露莎瘫坐在地上，感到巨大的无助感：姐姐在身边就好了，一个人遇上这种事好可怕……

不行，我不是要坚强点吗？擦干眼泪，露莎的呼吸越发急促，胸口也开始发闷：他们两人都被操控了，现在只有我能阻止敌人。

虽然箭头穿刺身体很痛，但一会儿再拔出箭矢好了，先把眼球扣下来才行……吐了口血，露莎的嘴里满是艾亚鲜血的清香味道。这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下，控制颤抖的双手伸向眼眶。

没什么……我可以的。

在心底为自己鼓着气，露莎依旧觉得无比恐惧。

只是扣掉眼球而已……有什么可怕的？只是会很痛而已，忍一忍就过去了。

上次用刀子割头皮时不也觉得很害怕吗？到最后不还是狠下心动手了……这次也是一样。

虽然不断为自己打气，可露莎依旧感觉很害怕。终于，远处漩涡里不断露出身子的魔物还是提醒了艾亚：必须尽快了，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

没时间扭扭捏捏的，现在没人可以帮忙，就算再怎么害怕不还是得靠自己……对自己反复说着这些很有激励效果的话，露莎终于鼓起勇气，开始狠下心来。

用左手扒开眼皮，露莎急促的喘息着，颤抖着伸手探向眼珠。然而在碎裂眼球的触感反应在手指上后，她被钻心的疼痛弄得大声哀嚎，如触电般立刻缩回了右手。

比想象中痛好多……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感觉，这次算是变本加厉的体会到了。

然而艾亚只是呜咽了一下，便马上抑制着手掌的发抖，再一次伸手探向了眼球。这一次她没再犹豫，捏着破裂又被撞扁的眼球便用力拔了出来。由于神经的连接，她甚至痛苦的拔了第二次才成功。空荡荡的眼眶立马填满了泪珠和血水，艾亚都抽着冷气，浑身都因痛觉而缩成了一团。

我……我成功了……

哈啊……哈啊……抽着冷子，露莎将眼球攥在手心，看着它化成白光消失。尽管很想立刻着手拔出穿刺身体的两支箭矢，可艾亚还是一度陷入昏厥，全身都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捂着左眼，女孩稍微变换坐姿，换成了方便用力拔箭的鸭子坐，又喘了好一会儿气。然而痛觉一直在持续发酵，丝毫没有退却——必须尽快拔出箭矢，再飞上去阻止敌人。

待会儿得好好考虑下作战计划……第一个大问题就是如何躲避赛博达特射出的弓箭。他射箭相当准，如果自己在天上被射下，那多半儿是要摔死的。

这箭矢直接穿透我身子了，硬拔肯定大出血……用左手握住肚子上的箭矢，露莎稍一用力便感到流血的胸口的胀痛和肠子被搅拌的钻心剧痛：肯定有好多肠子被射穿了，这下可不好办……但乳房下的胸口似乎没伤到脏器。

说起来，似乎其他埃博恩是需要用肠子产生排泄物的吧……还真是神奇。不过总觉得体内有排泄物真的有点恶心。还有像他们为什么需要出汗之类的事，都真是没法理解。

尝试想些别的事来转移注意力分散待会儿的剧痛，艾亚的心情焦躁不已，心脏也开始狂跳起来。

好、好紧张……待会儿大出血时难免会晕过去，万一要昏迷很久怎么办？

越想越害怕，露莎决定不再去想。为了避免自己一会儿真的晕过去，她将手杖艰难的抵在身后，把杖头冲着自己的后背：这样，一会儿自己两眼发黑要晕倒的时候就可以因为撞击脊椎骨的痛觉而惊醒。

撞击比较抗打的脊椎骨不至于会产生二次伤害而晕过去，反而可以利用痛觉保持清醒。

准备工作完成了……尽管充满着对可能造成的疼痛的恐惧，可露莎还是将颤抖的手伸向了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