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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子北风行 第九十七章 粮食与草药

作者:深蓝侃哥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07-05 22:37:52 来源:平板电子书

当初,墨门为墨子所创,然而,却颇遭世人非议。

墨子虽是一名读书人,但迫于生计,像曾经给人家哭丧,做过吹鼓手的孔子一样,也曾做过低贱的工匠,因而,他被那些高高在上的君子们称之为“贱人”,不过,志存高远、坦荡磊落的他却不以为意,反而自称为北方之鄙人,上比于农,下比于药,他说自己虽然只是为世人轻贱的草根,却是能够救治这天下的粮食与草药,他更自信的表示,治世救天下,吾言足用矣。

不过,墨门的主张却被那些儒生们嗤之以鼻,称为役夫之道。

墨子认为,尚贤是为政的根本。

良弓难张,然可以及高入深,良马难乘,然可以任重致远,良才难令,然可以致君见尊,虽在农与工肆之人,有能则举之,听其言,迹其行,察其所能而慎予官,此谓事能。

那些真正能够把天下百姓从危难之中解救出来的能臣良相,大都具备常人不能之能,上刀山下火海,鸿鹄高飞,一举千里,然而,越是那些有真才实学之人,越有自己独到的个性,有自己的清高操守,这样的人不是没有能力,而是很难被平庸之人所慧眼识珠与驾驭,即便他们只是身份低贱的耕田之人、坊工、贩夫走卒,那又如何?

墨子感慨道。

“这世间有五件利器,错(锋)、抗(刚)、勇、美、事(功),无论具备其中的哪一条,必定是最突出、最锋利的那一件,最先损坏,甘井近竭,招木近伐,灵龟近灼,神蛇近暴,古往今来,太盛难守啊。”

对墨子的这种认知,老子、孔子都表示赞同。

老子道。

“你说得很对,常言说揣而锐之,不可常保,做人要是锋芒毕露,就难保长久,终究会被磨没的,人老了,只有最柔软的舌头还在,而最坚硬的牙齿却早都掉没啦,所以说做人呐,还是要懂得柔和一点,年轻人不能太气盛,表现得太优秀啦。”

孔子道。

“老子所言极是,所以说做臣子的,要学会如何收敛锋芒,固守中庸之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墨子反驳道。

“此言差矣,那些真正能成大事之人,一代明君圣主,一定不能怠慢贤才,轻视士人,而是要知人善任,懂得如何去发挥他们的才能与长处,更要学会包容、保护臣子的个性与锋芒,只有锋锐无匹的刀剑,才能去披荆斩棘,斩妖除魔。”

……

墨子乃是这世间真正的侠之大者,他敢于跳出世俗的条条框框,剑指君王,直言不讳地指出真正的人才不应是唯唯诺诺,只会去迎合苟同于君主的意见而明哲保身,而是要敢于去直言争辩,反而是那些君主要学会虚怀若谷、兼听则明,让贤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出聪明才智,避免君王自身被杀而失去天下。

所以说,与其赠送国宝,不如举荐贤能,接纳人才!

任贤要听其言,观其行,察其能。

只要确认他是出类拔萃的栋梁之材,而不是只会媚上欺下,尸位素餐的无能之辈,一样可以不问出身,唯才是举,同时他也指出,君主要想招揽到真正的贤士,还必须要给予他们高官厚禄,墨子并不是世人眼中,那个被误读误解只知墨子之俭的清教徒,他认可的君子之道,应该是贫穷能廉洁,富足能道义,对生者能兼爱,对死者能哀痛,这四种德行不是假模假样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真情流露。

官无常贵,而民无终贱,有能则举之,无能则下之。

千金之裘,非一狐之腋,江河之水,非一源之水,江河不恶小河满己,所以能成其大,圣人事无辞,物无违,所以能为天下器。

做大事者,要先有“形而下”之器,才会有“形而上”之道,有不同的器,才会有不同的道。

天下器,是能包容天下万物的博大胸襟,是高屋建瓴,不计较眼前一得一失的卓越见识,只有那些真正胸怀天下,高瞻远瞩之人,才能不囿于根深蒂固之成见,勇于打破世俗的做法,不拘一格招揽到各种各样的人才,甚至是那些与自己意见相左的贤士能人,为天下器者,必须要有所担当,不要去计较事情的大与小,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不违背天道,以一颗宠辱不惊的平常心去对待,接纳这世间万物。

世间万物包括认同、赞美、吹捧、不理解、谩骂、造谣生事……

……

墨北风能够与这些交浅言深的坊工们如此坦诚相待,可谓是一语惊呆了所有人,尤其是从他嘴里道出那个听说过没见过的墨门,时至今日,尤其是他们这些依靠一技傍身的坊工们,很多行业都是尊墨子为祖师爷的,即便有些不是,但追根溯源也大多出自墨门,他们对墨门有一种天然的归属感。

农攻粟,工攻器,贾攻货,百工匠人,历来皆是被君子们最看不起的“贱人”。

大伙先是无比震惊,接着又是大喜,稍稍冷静过后,又有些喜忧参半,毕竟他们身如浮萍,在这世上无依无靠,饱受欺凌,如今能有墨门这棵大树庇护,虽说江湖中早已不见了墨门,但墨门的种种传说依然经久不息,虽然眼下不显山不露水的,看不出来有多强大,但毕竟是虎倒雄风在,况且,自相识之初,一直到如今,这位温文尔雅的小墨大人,在众人眼中一直是深不可测。

蔡珣感慨道。

“想当初,师父他老人家传授我技艺的时候,教导我的第一句话便是,做工要巧,为人要实,做人不能忘本,想当初,要不是蒙小墨先生赎买搭救出了安邑坊,如今还不是留在那个鬼地方给他们做牛做马,吃苦卖力不说,还得遭受他们的欺凌鞭笞,没说的,俺愿意留在墨门。”

他的话音未落,其他同行的几位坊工也都七嘴八舌地纷纷表示赞同。

无意间扭头,墨北风注意到,那个精于制盐的李三田一直面露难色,低头沉默不语。

这时,铁匠干戈骑马赶了过来,从蔡珣手里拿过去那把黄沙弩,如一个好酒之徒突然发现了一坛上好的陈年佳酿,拿在手里反复端详了半晌,不舍得放手。

看了半天,干戈点头道。

“蔡六指说得没错,这把黄沙弩的机关颇为精巧,制造起来比较繁琐,可也不是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要用心,咱们几位勠力还是可以造出来的。”

听到这话,墨北风不由来了兴致,笑道。

“干先生不妨说说看,趁着咱们这么多人都在这,诸位每人献上一言一策,我就不信咱们想不出解决的法子来。”

干戈不由眯眼,侃侃而谈道。

“一把上好的弓弩包括弩臂、弩弓、弓弦和弩机四部分,之所以费工费力费时,无非是因为制造工艺的繁琐之故,制作弓弩最好的材料为牛角、鹿筋、牛筋,说白了,弩弓与弓弦是制造弓弩至关重要的两个部件,但牛角、鹿筋、牛筋这些东西,涉及到战略物资,官府对此的管控尤为严格,因而其价居高不下,在市面上难以买到,但弩弓可以用柘木、柞木、檍木替代,弩臂的后部有一个匣,称为弩机,匣内前端装有挂弦的钩,钩的后面是望山,匣的下面装有悬刀。”

一时间,大伙听得津津有味。

张弦装箭时,手拉望山,牙上升,钩心被带起,其下齿卡住悬刀刻口,这样,就可以用牙扣住弓弦,将箭置于弩臂上方的箭槽内,使箭栝顶在两牙之间的弦上,通过望山瞄准目标往后扳动悬刀,牙下缩,箭即随弦的弹力而射出。

干戈又道。

“据我所知,墨子他老人家当年还研制出一种举世罕见的神臂弩,以柘木为弓身,檀木为弓弰,铁为登子枪头,铜为马面牙发,麻绳扎丝为弦,弓之身三尺有二寸,弦长二尺有五寸,箭木羽长数寸,射三百四十余步,可入榆木三寸,穿甲透骨,可谓当世之利器。”

这一番话说出来,简直将神臂弩说得神乎其神,大家心驰神往。

不过,他又摇头叹息道。

“可惜呀,只闻其名,未曾亲眼目睹,据说失传已久了!”

言语中,饱含着掩饰不住的失望之情。

不过,墨北风知道,干戈作为一位兵器的制造巨匠,应该所言不虚,尤其说是墨子所研发的,更是靠谱,围绕在他老人家身上的谜团简直是太多了,如今知道的这些,不过仅仅是冰山一角而已,他知道,造父作为墨门墨匠的主事人,他所掌握的逸闻轶事,只会更多,等到了古浪县庄子上以后,再去找他讨教。

墨北风道。

“照咱们如今这个行进的速度,我估计至多再有三两日,便可到达古浪县的庄子上,我先给大伙透个气,咱们墨门不同于其他门派的亲疏远近来论资排辈,咱们是唯才是举,行不行的各凭本事,只要你有才,通过咱们墨匠主事人的考核,达到了墨匠的要求标准,不但日后所有的衣食住宿一律由墨门承担外,另外,每月还会再发放俸禄五两白银,对于那些暂时还达不到标准的,仅发放二两白银。”

维洛王朝一名中等县令的年俸大概为九十两,墨匠一年便可拿到六十两。

要是再算上一年四季的衣服与一日三餐,保守估算就可与县令的薪资持平,要是一年中的端午、中秋、冬至什么的,再发点其他的福利,那可真是给个县太爷都不换啦,听到墨北风的这一句承诺,大伙简直比过年还高兴,有的甚至激动得热泪盈眶。

墨门清苦久矣,天下之人更苦,没有什么比真金白银更实在的东西了。

墨北风很务实,他比谁都清楚,何谓积贫积弱,当一个人穷困潦倒久了,他关心的头等大事便只能是一日三餐了,同理,民生若不安定,民风就不会端正,社会的风气便会极端败坏,奸人当道,那些老实本分的百姓便只会生计为艰,当一个人饥寒交迫的时候,就只能远走他乡,为自己去谋求一条生路了,即便是慈母也留不住自己的孩子,一个国家又如何能留住他的百姓呢?

关于这一点,墨子在《七患》一文中,详细阐述了亡国的七大祸患。

民生困顿,衣食不保,在朝堂的官吏没有能力去处理政事,对于奖励制度,百姓不满意,惩罚制度,也不能使百姓畏惧,这便是第七种祸患。

“七患”当中,“五谷”为最。

此篇论述了亡国的七种祸患,强调民无食,则不可使,上不厌其乐,下不堪其苦,国君必须力时急,自养俭,方可使民不冻饿,寓节用主张于其中。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李三田,驱马赶上来与墨北风并肩而行。

沉吟片刻,李三田忐忑道。

“小墨先生,在下有几句话想与你聊聊,不知你是否有空?”

墨北风看了他一眼,笑道。

“李先生来此也有些时日了,要是还拿我朋友,有什么话直说就是,没必要吞吞吐吐的。”

李三田有些尴尬地笑笑。

“当初我刚到安邑坊,因没有银钱孝敬坊正,便被他寻了个由头当街鞭笞,也是为了杀鸡给猴看的意思,没想遇到小墨先生你这位贵人,不但让我免受鞭笞之苦,更花银两让我脱了奴籍,帮我赎买了自由身,按理说我应该做牛做马报答你的大恩大德,但在下实在是有些情非得已,不得不实情相告,还望能宽宥一二。”

墨北风看了看他满脸的愁容,安慰道。

“富而不忘道义,乃是我墨门的根本,也是每位墨者的修身之要,李先生要是拿我当朋友相待,那件事就不要再提了,你有什么为难事直说无妨,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我一定会帮你。”

李三田拱手一礼,道。

“在下是渤海郡人氏,幼年丧父,是家母含辛茹苦地把我养大,又帮我娶妻生子,前一阵子为了户部榷盐院转运使刘度之事受到牵连,被罚做坊工,至今大概已有三个来月与家中一直是音信皆无,我担心老母挂念,想回家一趟去看看,若是老母安然无恙,我安顿好后,一定会尽快赶回来,以报小墨先生的大恩大德。”

墨北风前些日子,为了救出家人,可谓殚精竭虑,对此感同身受。

他沉吟半晌,从布袋中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李三田道。

“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虽说不多,但还望李先生笑纳,你回家后给老母报个平安,也不必着急赶回来,在家里多陪陪她老人家,什么时候安顿好了,再回来也不迟。”

李三田没想到他竟会答应得这么痛快,不由眼眶微微有些泛红,缓了半天,哽咽道。

“小墨先生,大恩不言谢,咱们……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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