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熵减文学网 > 玄幻 > 佛子北风行 > 第八十三章 抢亲大战

佛子北风行 第八十三章 抢亲大战

作者:深蓝侃哥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07-05 22:37:52 来源:平板电子书

落日西沉,狐鹿左台站在墨府花园用松泽湖石堆砌而成的假山上,倚靠在凉亭的廊柱上极目远眺,这一刻,他看得极专注,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那轮慢慢落下的夕阳,也慢慢随着余晖黯淡了下来,晚阳最后的灿烂尽数撒在山巅上,像为山上的草木镶了一轮金边,显得无比绚烂,不知怎的,他忽然有些失神,想起了远在天边的故乡。

……

他的家乡靠近一座大山,大山里流出三条大河,那是个水草丰美的地方。

当狐鹿左台还在草地上跌跌撞撞追逐羊羔的时候,额吉(阿妈)过去扶起了他,帮他拍掉粘在身上的草屑,指向落日的方向对他说,那座大山叫燕然山,大山深处住着长生天,那里是离天最近的地方,也是他们狐鹿部族的圣地,传说那里野花芳草满地,浑身如马奶般洁白的仙鹿拉着珠宝镶嵌的车子,载着仙人在云端里飞来飞去。

小时候,他喜欢坐在燃着干牛粪的灶火旁看落日。

落日的霞光照在大山上,也照在大河上,很美,像速合月·念否的笑脸一样好看,用马鬃制成的马头琴会被老人拉响,肉香和着空灵悠远的琴声,在草原上空一起慢慢飘远,云朵般的羊群、牛群、马群,这时也会朝着如散落在草地上蘑菇般的毡帐飘来,姑娘在唱歌,小伙在摔跤,牧羊犬会追着孩子在绿草地上奔跑……

……

这时,墨北风也走上了假山,看到眼中滚落出两行清泪的狐鹿左台,轻声道。

“咋的,哭啦?”

狐鹿左台回过神来,用袖口擦了一把,把脸别到了一边,倔强道。

“胡扯,哪有。”

墨北风只是笑笑,并未点破,淡然坐到凉亭的石凳上,目光望向西山的落日,似有所感,悠染吟出一句古诗。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这句诗似乎对狐鹿左台的情绪触动颇大,他回头看了一眼墨北风,神情变得有些古怪,不知他是否忽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叹息。

“哎……”

他坐到石凳上,慢慢诉说起了家乡的那些往事。

……

在狐鹿部落牧地的北边,是一片浩渺无垠的大湖,被狐鹿部称为捕鱼儿海。

捕鱼儿海盛产“三花五罗”,三花为鳊花,鳌花和鲫花鱼,五罗为哲罗、法罗、雅罗、胡罗和铜罗鱼,其他杂鱼多的更是不计其数,岸边大山里的狍子、獐鹿、灰狼、黑熊、雪山虎等野物也不在少数,这就使得狐鹿部落不但能靠放牧谋生,还可以渔猎贸易,靠着上山放鹰逐犬,下海结网捕鱼,使得狐鹿部落成为草原上富甲一方的大部族,因而,狐鹿部落又被草原上的匈奴人称为“鱼鞑子”。

长期的渔猎,也让狐鹿部族学会了如何造船,他们能用杨树、松树或桦树,造出各种捕鱼的快舟。

先前造出的渔船比较简陋,仅是独木小舟,又被称为“杨木雕”,虽然船小轻便,不过,打不了太多的鱼却成了这种船的最大弊端,后来,随着长期积累下的经验与造船技艺的提升,他们又造出了更大的渔船,几十人船桨摇动,使得木船在水面上游弋如飞,宛如骑手在草原上策马驰骋一般迅捷灵动,被称为“桦木快马”。

开春时节捕获的鱼最是鲜美,不过,捕获渔获的最佳季节却是在秋天,那个时候的鱼是最肥美的。

这时,他们会一边张网捕鱼,一边唱起那首不知流传了多少代的古老歌谣。

转眼到了秋,

狐鹿渔人乐悠悠。

桦木快马拖网水中游,

捕鱼儿海里下老钩。

鱼儿肥又多哟,

正是收网的好时候。

燕然山中流出的克鲁伦河,最终流入了捕鱼儿海。

牧地东边也流过一条大河,河面宽广无波,两岸之间的距离百步有余,浅的地方仅能没过马膝,而最深处却有两三丈,河水清澈见底,甘冽如马**,河床上散落着不少纹理含风漪的鹅卵石,狐鹿左台没事的时候,总喜欢跑到河边,去捡上几块好看的石头,然后对着太阳照,会在石中看到宛如掌纹般的清晰脉络,纹理分明,纤微毕现,河石通透润泽,绿水横流。

放牧的牛马等牲畜大多在此河边饮水,时间久了,那条大河便被叫做饮马河。

一日,三个最大不过才十二三岁的孩子带着一只牧羊犬,结伴而行,他们一起到草原上射野兔和黄鼠。

在草原上有野兔、黄羊、野猪、黄鼠、旱獭、野马等猎物,游牧打猎原是草原人的立身之本,狐鹿左台也是打小就开始学习,到了如今,十成的本事也算学到个六七成,从跌跌撞撞追逐羊羔那时开始,当年才五岁的他,便有了自己的第一匹小儿马当坐骑,那儿马长到如今,已是一匹膘肥体壮,神骏悍勇的四岁成年大马了,从那匹小儿马一落地时,他阿布(阿爸)就为他精心挑选好的。

他阿布叫狐鹿合罕,是狐鹿部的首领,整个部族大概有三万来人,放眼整个草原,也算得上是一方不可小觑的势力了。

阿纳乌与察赤是狐鹿左台的伴当,也是从小长到大的朋友。

阿纳乌采来一捧嫣红的牙咯哒,分给狐鹿左台和察赤一些,他边吃边问道。

“世子,你阿布给找的新娘咋样,好看不?”

草原匈奴人的通婚习俗与维洛王朝不同,同一部族里的男女是不允许婚嫁的,部族中的男子到了适婚年龄,想要娶妻生子时,只能到别的部族去求婚,或者是去抢婚,又或者是两个部族之间互换女子,不管你是谁,都绝对不允许近亲结婚,这是多少代人传下来的天规,谁要是胆敢破了这天规,是会被长生天降下神罚来惩治的。

不过,由抢婚而引发不同部落之间的战争、打斗等流血冲突,自然也时有发生。

求婚不会伤了部落间的和气,自然是皆大欢喜的结果,不过,却不是谁都有这个资格去求婚的。

首先,求婚者得与被求婚的家族家室相当,只有贵族或首领的子女才会有这个资格,奴隶或军士、匠人皆没有这个资格,其次,想求婚还得能拿出大量的金银珠宝,牛马驼羊等牲畜付给对方做聘礼,最后,即便你有财有势,由于草原上的匈奴人尚武,如果你长得孱弱不堪,对方多半也不会把辛苦养大的女儿嫁给一个无能之辈的。

正是由于有这诸多严苛的规定,能够求婚娶妻者凤毛麟角,大多数男女的婚配都是通过抢亲而成就的。

在他八岁那年,阿布就带着他,跋山涉水,赶着大批的牛羊,到饮马河东岸遥远的突狼部去求婚。

突狼部落之所以能够在草原上声名远播,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富有,或是因为他们的男人能征善战,而是因为那个部落里的女人,像野花一般惹眼的女人们。

突狼部落盛产美女,部族生下的女孩子,往往个顶个的貌美如花,仪态风流。

而狐鹿左台要去求婚的那个女孩子,她的名字叫速合月·念否,她是突狼部首领突狼合萨尔的女儿,比狐鹿左台大了一岁,长得花容月貌,鲜丽如绿波间绽开的新荷,窈窕生姿,尤其是那一双明眸,像草原夜空上的星星一样,晶莹闪亮,而突狼合萨尔也看中了这个勇武抃牛,一身是胆的男孩,决定让他做自己的女婿。

狐鹿左台骄傲地昂起头,大声道。

“那还用说,她可比草原上最漂亮的柳兰都好看。”

每年盛夏,无论是多雨还是大旱,草原上总会有一种紫花如约盛开,即便是在贫瘠荒凉的戈壁滩,她也可以长得比人都高,她很美,美得耀眼,美得娇贵,美得奇特,不过,最令人惊奇的一点就是,在她生长的地方,三丈之内,竟然见不到一棵杂草。

柳兰花,顽强,高大,孤芳而美丽。

其枝叶象柳,紫花似兰,故而名曰柳兰花。

狐鹿左台的这番话惹得阿纳乌与察赤二人艳羡不已,草原上,千百年来便流传着这样一句话。

一女关三代!

一个好女人,可以兴旺一个家族三代人,而一个坏女人,亦可能毁灭一个家族三代人,对一个家族而言,能否娶到一个好女人,对其家族的盛衰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家族越大,对娶妻就越重视。

女人温润如玉,滋养了上一代的幸福,女人柔情似水,承载了这一代的快乐,女人巍峨如山,左右了下一代的未来。

不过,转眼间,他们就再也顾不上去关心女人带来的问题了。

远处的草丛中,突然出现了几只野兔,此时它们正在无比警惕地走走停停,正在觅食,他们三人见状,立刻屏息凝神,眼中精光烁烁,纷纷张弓搭箭,准备猎杀野兔,三人间的配合多年已久,彼此间早已磨炼得默契十足,何时该静,何时该动,只需一个眼神,足矣!

嗖、嗖、嗖。

三支利箭几乎同时射出,三个人又像三头猎犬般猛地蹿出,大声呼号着,兴奋地奔跑上前去察看自己射中的猎物,他们的箭上都有各自做下的标记,虽然三人都射中了野兔,不过,由于射中的部位不同,箭术的优劣也便有了高下立判,阿纳乌一箭射中野兔的头颅,狐鹿左台射中野兔的咽喉,察赤射中野兔的身躯,不过,此时他们却不会去计较谁的箭术高低,打到总比空手而归要好得多,毕竟他们不过才是十来岁的孩子而已。

突然,牧羊犬冲着饮马河的方向,大声吠叫了起来,远处,漫天的尘土像一道黄色大潮般涌起,隆隆的马蹄声,瞬间就踏破了草原上的安静。

一群人在前面策马狂奔,走近看就会发现他们胯下的战马口吐白沫,显然是跑了很远的路。

草原上的匈奴人从小就习骑射,他们三岁会开弓,五岁会骑马,当他们出征作战时每个人会带上三匹战马,一匹用作战马,平常舍不得骑,只有冲锋陷阵时才会骑乘,一匹用来代步,平日里出门行军时可以用到,一匹用来驮物,有些沉重的物资需要运输,就得靠这匹马了。

不过,看今日跑在前面的那群人中,大多只骑乘一匹坐骑,看起来难免有些古怪。

距离他们身后一射之地左右,紧追不舍的另一群人则喊杀震天,身后不时会有嗖嗖的冷箭射出,奔跑在前面的人也会不时转身放箭,这就使得身后追赶的那队人马不敢贸然追得太近,以免被当作活靶子而遭到对手射杀。

狐鹿左台他们见有人在追杀,忙跑到一处土丘上,躲在一棵干枯的胡杨树后去看热闹。

在草原上,像这种追杀时有发生,或是不死不休的屠戮猎杀,或是为了抢亲,或是为了抢掠牲畜,不过,以今日的情形来看,显然不是屠戮猎杀,他们之间的战斗并不如何激烈残酷,也不像是抢掠牲畜,因为在被追杀人群的身后没有见到大群的牛马,如此看来,自然便是另外一种情形,他们之间的追杀多半是由于抢亲而引发的争斗。

部族间的血仇与抢掠牲畜,自然是不死不休的死战,但抢亲却更像是一种仪式,而非真正的战斗。

草原上抢婚的习俗由来已久,各部族间也便相互间多了些默契,不至于真的下死手,毕竟谁都需要找个女人生子守灶,今日你到苍鹰部去抢女人,明日我到虎蛮部去抢娘子,大家风水轮流转,每当遇上抢亲时,大伙也就跟着抢亲的队伍跑上一段路,彼此间大多会隔上一射之地,双方真真假假的射上几箭,应付了事,即便有时偶有失手中了流矢,也大多不会有性命之忧。

事后,该洞房洞房,该擦枪擦枪,自得其乐。

或许是司空见惯的缘故,此时的三人并不如何紧张,反而还有几分兴奋,三颗小脑袋挤在了一起,探头探脑的向远处望去。

察赤道。

“世子,他们是不是在抢亲?”

狐鹿左台仔细看了一会,不是太确定,含糊道。

“大概是吧,你问这个干嘛?”

察赤虽然才十二岁,却长得魁梧高大,眼瞅着快赶上成年人的身高了,一身的腱子肉如岩石般结实,这一刻,他的脸色忽然泛红,有些惆怅地看了一眼胯下,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道。

“晚上睡觉的时候,它有些不老实,估计是馋女人,想吃肉了。”

阿纳乌比他小了两岁,不解道。

“想肉吃了,那还不好说,这不刚打了三只野兔嘛,回去咱就把它炖了,让你一次吃个够,撑死你狗日的。”

察赤只是嘿嘿一笑,有些不屑地瞟了他一眼,没搭话茬。

狐鹿左台虽然年纪最小,今年才九岁,却在先生的教导下,熟读经史子集,是三人中最有学问的,前些日子,他又趁着先生打瞌睡,偷看他压在《司巫录》下的一卷泛黄古籍——《虫鸣杂俎》,翻开一看,虽然里面的文字比较浅显直白,看后仍是一头雾水,有些一知半解。

古籍中录有一首旧作《鹊踏枝》。

牡丹高架含香露,足短难攀,小几将来度。

宛如秀士步云梯,疑似老僧敲法鼓。

轻轻款款情无限,

又似秋千,摇曳间庭院。

兴发不堪狂历乱,一时树倒猢狲散。

泛黄古卷中诸如此类的诗作,文字,可谓数不胜数,初看时不解风情,看得多了,狐鹿左台自然慢慢就由懵懂,变得有些开窍了,越看越有些佩服先生,更佩服古人的才华。

古人果然是古人,不着一字颜色,却尽得一瓢风流。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