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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子北风行 第四十六章 论成败,英雄

作者:深蓝侃哥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07-05 22:37:52 来源:平板电子书

洛都作为维洛王朝的首善之地,街市繁华似锦,人烟辐辏四达。

维洛王朝元宁七年的新年伊始,朝中百官像往年一样聚集在正德殿的台阶前,都在等着礼部的司礼官在听到司晨金鸡的那声啼鸣后敲响金钟,准备一会给太和帝高衍政去朝贺拜年,因为每年的正月初一又被称为三元日,即岁之元,时之元,月之元,每年的这一日,太和帝高衍政除了要接受朝臣以及各国使节的拜贺外,还要去祭拜天地祖宗社稷坛,因而,每年的今日都是一个特别盛大而又隆重的日子,不夸张地说,今日无论是太和帝还是群臣,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关乎着这个国家的气运如何。

大殿前的广场上一片漆黑,唯有石阶上左右有两个太监提着灯笼,映出一片亮光。

站在石阶前的百官们都是一大早,就从自己妻妾温香软玉的怀里挣扎着爬起,黑灯瞎火的匆匆赶来,生怕误了时辰,正德电前虽是乌泱泱站了一群人,却是连个咳嗽的都没有,一个个都鸦雀无声,有的还不时整理一下自己的朝服衣冠,唯恐哪个地方出现一丝纰漏,再被监礼官抓了把柄去,那可就麻烦了,因此一个个皆战战兢兢的,如履薄冰。

三元日本是一年中最祥瑞的吉日,谁知,却传来一个噩耗,太和帝突发重病,卧床不起。

太和帝高衍政自二十九岁那年登基以来,至今已在位整整四十三年,若是算上今年,恰好是四十四年,虽有些老迈,但身子骨还算硬朗,谁知竟在今日这么重大的日子口病倒了,难道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七十三,八十四……

群臣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不由一阵骚动,却只能在心里揣测,而不敢妄自非议,害怕招来无妄之灾。

这时,大家的目光不由投向站在石阶最前面的三人,他们是挈领文官的白衣宰相李石增,执掌维洛王朝兵马军政大权的大将军韩牧,以及太师兼任镇抚司的司马年,那些站在他们身后的百官们不由心里暗叹,怪不得人家能坐到那么高的位置上,突如其来听到这么大一个噩耗,再看人家那神色,竟是没有显现出一丝一毫的慌乱来,还真是沉得住气哇。

一国之君病重不能理政,本该是朝廷的头等秘事,不知是谁竟走漏了风声,如今连洛都的百姓私下里都在议论纷纷。

皇帝的死活,不过是为百姓们在茶余饭后增加了些谈资罢了,谁当皇帝都是那个鸟样,与百姓们半文钱关系都没有,这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不知不觉,一晃一个来月过去了。

今日是二月二龙抬头,又恰逢惊蛰。

这一天,正是春雷震动,蛰虫复苏的日子,民间百姓们历来就有用草木灰在门前画上一个个大大小小粮囤的习俗,预示着一年的风调雨顺粮满囤,图个好光景,还有的人家会在自家的大门贴上从道观里花了十几文钱求来的九龙八虎符箓,为一家老小消灾祈福,因此,满城的男女老少忙活着剃龙头,看社火,拿着棍棒驱虫赶鼠,红火热闹的场面不亚于过年。

与全城热闹的场面相比,西城的一条小巷内就显得冷清多了,百步长的幽深小巷,仅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在走动,无一丝喧闹声。

据说,曾有人看见仙人骑青鹿穿巷而过,后人便称此巷为青鹿巷。

青鹿巷里有十来家院落,位于左首第三家小院门口的斜对过,蹲着一个卖菜的汉子,可令人奇怪的是,那汉子也不吆喝,菜都蔫了也不见他着急,只是不时抬头望向小巷左右,目光落在过往的行人身上,直至他们走远。

青鹿巷左首第三家小院内住的正是张元祝一家,他们就被软禁在这小院里。

……

墨北风与墨门的墨侠主事人祖须陀通过一番交谈,这才得知墨侠的内部组织其实极为复杂,世人所知道的墨侠其实不过是个统称罢了,墨门往往会根据墨侠自身的特点与特长,又将他们分为墨探、墨刺,与任侠三类,其分工各有侧重。

不过,无论是墨探、墨刺,还是任侠,他们与墨门之间都是单线联系,以防万一。

墨探会根据需要不时变幻成不同的身份,混迹于酒楼、茶馆、勾栏瓦舍等人流混杂的场所,为了避免暴露,一般情况下他们只负责收集消息而不会贸然出手,长期的蛰伏,墨探都有重要消息来源的渠道和线人,消息经过一番周密的验证核实后,才会通过特有的秘密渠道,通知墨门在当地设置的墨斗。

墨斗是墨门在地方的负责人,一般一个地方只设置一人,其身份极为隐秘,只有专管墨侠的主事人祖须陀一人知道底细。

墨刺主要负责刺杀难以接近,身份尊贵的重要人物,墨刺一般身怀绝技,又能轻生死而重仁义,他们轻易不会出手,而一旦出手就会面临生死考验,逃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譬如历代有名的刺客,荆轲、专诸、要离、聂政姐弟……

任侠的历史就有些源远流长了,战国四公子门下的几千门客皆在此列。

任侠通常抱有一种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的豪气,他们会一诺千金,以死相报,但是也不是谁都可以让他们慨然赴死的,他们与为之赴死的知己是一种相互对等的关系,不要妄想着拿出仨瓜俩枣去糊弄别人,要知道,欺骗是一把双刃剑,玩好了是赚了,玩现了可就万事皆休,通常这种人会聪明反被聪明误,到头来反误了卿卿性命。

众人遇我,我故众人报之。

国士遇我,我故国士报之。

而墨门中的任侠,与春秋战国时的任侠又有所不同,他们秉承着墨门的遗训,赴火蹈刃,死不旋踵,伏水火而死,有不可胜数也。

任,士损己而益所为也。注曰:谓任侠。

任侠必须符合墨门之义,墨门的任侠认为,万事莫贵于义,义就是墨子所呼吁的墨门要以,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为己任,墨子从一开始就把墨门之侠,与江湖之侠迥然分开,墨门之任侠,侠气逼人,侠风盎然,但又绝不简单等同于江湖中的侠客,不会与人发生一时一处的意气之争、一言不合血溅五步的好勇斗狠。

通俗而言,就是江湖大哥与地痞小混混的区别,也是韩信与牛二之别。

后代史书评价墨门之任侠。

墨门之学,以死为生,战国时侠烈之风,盖出于此。

墨北风听后感慨不已,果然是隔行如隔山,没想到世人只闻其名,不识其人的墨侠还有这么多的说道,今日只是听了祖须陀粗枝大叶的随口一说,顿生大开眼界之感,与此同时,他又深感墨门压在自己肩上的担子,显得异常沉重。

偌大一个墨门,要想全面振兴何其难也!

思来想去,墨北风觉得自己还是做一个甩手掌柜的比较好,一来自己才刚回归墨门,很多方面的事务还不了解,与其仓促接手,不如先缓一缓,等更深入了解一番再说也不迟,二来墨门虽说凋敝了千年,但毕竟有着千年的深厚底蕴,非江湖中一般的草台班子宗门可媲美,就目前现状来看,虽有诸多不足与缺憾,但各方面整体的运转还算不错,况且,墨谷里的三位主事人尽职尽责各司其职,管理得也算井井有条。

《墨子》书中第一篇就开篇明义地说了,若要成事,需先亲士。

做大事需知人善任,更要学会放手,古往今来成就大事者,哪一个手下不是群英荟萃,人才济济,古人不是常说不拒细流以成江河吗,若事事皆是自己鞠躬尽瘁地去亲力亲为,到头来只会出力不讨好,落得个死而后己的下场,当初墨门的开山祖师墨子,在他死后墨门后继乏人,以致落得个今日的千年寂寞,就是前车之鉴,怎能好了伤疤忘了疼呢!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墨北风的家事,这件事就像一块大石,压在他的胸口。

斟酌再三,他把自己家事大致的来龙去脉跟祖须陀说了,祖须陀听后先是大吃一惊,接着便是眉头紧锁,双手负于身后来回踱步,久久没有做出决断,显然他是在想一个万全之策,但话又说回来了,哪有那么多的万全之策?

他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本就不多的几根,一激动又拽下来两根,不由一阵心疼。

现在佛子的一家老小深陷洛都重地,此事又牵扯到当朝太子殿下,他不由又联想到前几日京城来的密报,说当今皇帝高衍政突然抱恙,以至于大年初一的祭祀大典都没能参加,事发突然,难道这与佛子一家的绑架一事有牵连?

多年主管墨侠的经验让他不能不多想,他有种直觉这事远不像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佛子的家人虽说只是软禁在洛都,估计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在他的居所肯定会布下不少的明哨暗线,不说天罗地网,但防备之严密自然不必多言,此事不出手便罢,一旦出手,便万万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疏漏,因为一旦事败,后果便不堪设想。

墨北风知道这件事非常棘手,也不好催促,抬头默然望向远山。

又过了足有半柱香的工夫,祖须陀忽地停住了脚步。

“佛子,老夫思来想去,觉得这件事情非常紧急,若是按以往的路数先让墨探去刺探消息,然后再做出决断出手,恐怕会夜长梦多,再生出其他的变故来,我觉得当前还是先动身前往洛都,到那后我通知所有的墨门中人打探消息,一旦有了确凿消息,我想以墨门众人之力去营救佛子家人,不敢说万无一失,但老夫却有十拿九稳的把握,不知佛子意下如何?”

墨北风自然明白祖须陀的意思,但他不想为了营救自己的家人,而牺牲整个墨门的墨侠,自己爹娘的命是命,难道墨门墨侠的命就不是命?明知道那里是火坑,忍心让他们去跳?若是那样的话,他宁可牺牲自己的性命,也不愿让大家身陷险境。

“祖老前辈,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此事万万不可,若真是那样的话,我会良心不安,也无颜面对墨门的众多兄弟,这是我的家事,还是让我自己想办法吧。”

说罢,墨北风拱手而别。

“佛子,等一下。”祖须陀喊住了转身而走的墨北风,“老夫说句犯上的话,佛子的安危现在不是你一个人的安危,而是关乎整个墨门的安危,此事若是老夫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了此事,若仍是袖手旁观,你让老夫如何在墨门立足,在世上做人,若是佛子还认我老祖这个墨门主事人的话,那就听我的安排,我岂会拿着墨门兄弟的性命去开玩笑?佛子先别灰心,不是有句老话么,车到山前必有路,万事皆有变数,咱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到时候再做定夺。”

墨北风一听,也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意气用事了,现在冷静下来一想,老祖在墨门统辖墨侠多年,定然有非常的霹雳手段,只是他为人老练,虑事周全,况且,目前洛都那边的事还不明了,他也不敢说打包票,就现在这种局面,他也只能含糊其辞,说出走一步看一步的话来,而不是把话说满。

墨门中人,一诺千金。

“祖老前辈,这事是我冲动了,一切听你调遣。”墨北风真诚道。

祖须陀没想到他小小年纪,竟能知错就改,纳谏如流,不由颇感欣慰,一时竟激动得难以自已,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怎么,哭啦?”

“瞎说,风大,沙子迷眼了。”

墨北风抬头望了望天,长空湛湛,淡琉璃色,没有一点风丝。

“哪来的风?”

……

“我风流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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