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幸运儿 Chapter98 十六年（三）

“堕落母神”一共拥有四条途径，其中两条途径随着母巢一起落在了地球上，仍留在体内的两条途径中，其中一条的序列0正是“浑沌原胎”。

这是“堕落母神”一直保留的杀手锏，也正是爱丽丝当初怀疑过的，打开地球的屏障的手段——当万物的母亲生下“混沌原胎”，新的最初造物主便会诞生。

当然，“堕落母神”也没有勇气让最初造物主真正诞生，这同样会使祂迎来终结，因此祂只是利用了这条途径，打开了地球的屏障，但这同样也使祂进入了虚弱期。

有关这条途径的信息，来自真正成为“上帝”的格里沙·亚当，从确认“堕落母神”这项技能的存在后，让“堕落母神”主动撤掉屏障，在虚弱状态下开启战争，废掉外神方的支柱战力，就成了战争的一个重要环节。

当然，在这之前，首先要确认普通人的安全，也要尽可能地做好准备。

因此直到屏障越来越薄，失控和污染现象越来越频繁，这个计划才真正开始执行。

……

嘉德丽雅和贝尔纳黛同样待在一起，尽管“隐匿贤者”当下已经死于克莱恩之手，但贝尔纳黛却并未向上晋升，而是停留在了序列2的“贤者”。

嘉德丽雅利用贝尔纳黛晋升后排出的多余特性晋升序列3，序列2的魔药则来自“隐匿贤者”的遗留，但她同样没有继续晋升。

原本的计划里，“隐者”途径的唯一性和序列1非凡特性应该被交给当时的“蒸汽与机械之神”斯蒂亚诺，但这位第四纪因为幸运而诞生的真神，一直没有调整好状态，并无容纳源质的把握。

因此，屏障打开时，“知识之妖”其实并未诞生，毕竟多出一个普通旧日已经难以对战局产生多大的影响，而在战争结束后，原本“知识荒野”的合道者服下非凡特性，开始按照“隐者”途径往上晋升。

斯蒂亚诺对此没有任何意见，祂甚至表明，自己愿意在恰当的时机交出唯一性和非凡特性，自降位格。

祂说这句话时，爱丽丝正在现场，于是这场交流的最后，当准备离开时，爱丽丝问了个令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也听到了命运的指引吗？”

斯蒂亚诺没有回答，她也没等斯蒂亚诺的回答。

贝尔纳黛早不是那个会被爱丽丝哄着喊姑姑的人，当父亲归来后，她也不再畏惧爱丽丝，只有嘉德丽雅仍保持着当初的敬畏之心。

她们只是自然地称呼她命运小姐，然后招待看她，并在她匆匆离开后，见到了紧随其后的乌洛琉斯，猜到了之前的全貌。

“您要找命运小姐吗？”贝尔纳黛问道，“她刚走，我们并不确定她去哪了。”

乌洛琉斯轻轻点头，毫不犹豫地跟着离开了。

……

从繁杂的文件堆后探出脑袋，曾经的“正义”小姐，如今的“极光会”教宗奥黛丽伸了个懒腰，旋即满是怨念地看向一旁端坐的金毛大狗，叹着气道：

“苏茜啊苏茜，你说你为什么不是个人呢？这样，你就能帮我处理公务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说她只是一条狗？”爱丽丝从空气中走出来，加入了话题。

“命运小姐？”奥黛丽惊讶地看向爱丽丝，神情错愕，“您这是……？”

“没事不能来玩吗？”爱丽丝反问，随手捞出来一张椅子坐下，挥手招呼金毛大狗靠近她。

奥黛丽欲言又止地看着她们两个，爱丽丝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忽略，她扭过头笑着道：

“你怎么不继续处理你的公务了，‘正义’小姐？”

“……”奥黛丽沉默地坐了回去。

在成为“上帝”后，格里沙·亚当保留了“极光会”的名称和部分教义，万物皆有神性的至理被藏在普通平凡的教义里，向每一个普通人进行宣传。

奥黛丽本不应对此产生注意，直到她发现，“极光会”在做和她一样的事情，只是比她做的更彻底、更根本——这个教会，居然将目光彻底落在了平民身上！

这是件令人无比惊讶的事情，尽管平民与贵族的信仰其实没有高低之分，但经历过战争的奥黛丽心知肚明，教会永远会更重视贵族，因为贵族会为教会带来更多的利益。

但“极光会”走上了另一条路，他们仍然从贵族中收敛钱财，但奥黛丽发现，尽管“太阳”途径的公证能力让“极光会”拥有了强大的敛财能力，但这个教会却并不富裕，除了建设和维护教会，他们将更多的钱投向了平民市场。

当然，他们不直接发食物，只是发粮种，建立学校，还有为此而诞生的工作岗位。

愚者教会和光明教会很快开始学习这种制度，愚者教会开办了环球旅行业务，由“门”途径的非凡者们负责，至于光明教会……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好心人给光明教会捐款。

奥黛丽因此去了解了“极光会”的教义，她发现那句“万物皆有神性”果真藏着更深的意思——万物皆有神性，万物只因更多的神性而高贵。

神性是什么？奥黛丽知道答案，因为“极光会”的教义写得很清楚，每一个人都是最初造物主的一部分，因而万物皆有神性，毫无疑问，当更接近最初，神性便会更多，至于怎么样接近最初，彼时已经是天使的她心知肚明——那就是晋升。

也就是说，“极光会”对人的划分，只以自身的序列层次，而不参考出身等其他的标准。

爱丽丝和克莱恩都注意到了她对“极光会”教义的探索，闲聊的时候，爱丽丝和克莱恩提起了奥黛丽，她问克莱恩：

“她看起来好困惑啊，你要不要送她去‘极光会’待一段时间，让格里沙教一教她，唔，指导思想……”

——然后，奥黛丽就成了“极光会”的一份子。

她对愚者的信仰依旧，但她也真心实意地喜爱这样的教义，并且想为平民的地位改变而做出努力，再加上有乌洛琉斯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眼前，本就是被愚者主动送来的她，某一天对愚者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她希望更长久地留在“极光会”。

克莱恩没有意见，有意见他就不会主动把人送过去了，因此奥黛丽正式加入“极光会”，成为了格里沙·亚当座下的天使，并在后来成为了教宗，目前正在格里沙·亚当的指导下进行改革，意图改变当下的贵族制度，实现所谓的“大同社会”。

——现不现实就不知道了，爱丽丝只知道，格里沙·亚当好像很喜欢这个原本属于贵族阶层的学生。

摸了一会苏茜，爱丽丝就和奥黛丽告别，奥黛丽忙起身行礼，等到她的身影消失，便看向苏茜，紧张地问道：

“她有对你做什么或者说什么吗？”

——命运小姐已经不打算给苏茜喂巧克力了，但这不妨碍命运小姐有更新奇的想法。

比如说当下，苏茜回答道：“她说，如果女神也能像我这样躺在她的膝盖上让她摸就好了……”

“……”奥黛丽的表情变得扭曲了起来。

这声女神指的是谁，奥黛丽太清楚了，那无疑就是曾经的黑夜女神，如今的冥河女神！

容纳“永暗之河”并晋升旧日后，黑夜女神这个名字显然已经不再合适，在改变尊名这件事上，祂原本考虑过是否要直接叫“永恒之暗”或者永暗女神，神谕下达过后，新的圣典开始撰写，但还未经发出，爱丽丝就先一步读到了，然后发出了自己的点评：

“好难听啊……这名字听起来也太不吉利了，谁信这个啊？我以为有神管自己叫傻子就更离谱的了，这个‘永恒之暗’……

“我要是信徒，我听见这个也宁可信万物的母亲。”

黑夜教会的人还没来得及对此评价，爱丽丝就进入了永暗的国度，那位女神走下王座，笑容温和，嗓音轻柔：

“那你觉得我应该叫什么呢？”

爱丽丝惊得咽了咽口水，她能感受到从虚影身上传来的低气压，明白今天自己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她恐怕要在这“永暗长河”里睡上一觉了，于是她绞尽脑汁，语速飞快地开口道：

“我想想……呃，黑暗，死亡，黄昏……这其实是个过程吧？‘永暗之河’……唔……

“我记得您是西方人？不清楚您是哪个国家，但是，你们应该有关于冥河的传说吧？

“您就叫冥河女神，怎么样？”

她满是期待和求饶地看向那道虚影，女神轻柔一笑，梦境豁然碎裂，她又回到了现实中。

——然后，爱丽丝就用最快的速度跑了。

不过，爱丽丝确实从未放弃过摸狼毛的想法，这似乎成为了她执念的一部分，因此她时不时去找奥黛丽，然后摸一摸苏茜解馋，类似的感慨已经不是苏茜第一次听说了，她只好奇地问了一个问题：

“奥黛丽，她既然那么想摸冥河女神的毛，为什么不亲自去问一问呢？”

奥黛丽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朝苏茜问道：“你以为她没问过吗？”

这句话让苏茜懵了，她诧异地看向奥黛丽，语气迟疑：

“……这就是幸运吗？”

经历过那场针对外神的战争，自身又已经是天使，苏茜当然清楚“光明女神”到底是什么情况，也知道“光之钥”神奇的被动能力——一个长久存在的己方幸运buff。

但苏茜也更清楚，这位“光明女神”的作战能力可以用微妙来形容，她似乎热衷于用“重启”和“命运循环”解决一切问题，此外她被人重视的主要原因，就是她无意间说出的话，往往都能成真，或者别有深意。

除了摸狼毛。

当然，抛开这个意外不谈，大多数人还是喜欢把她的话当做某种启示，试图解析她话语里的深意，就像解读每一个命运的启示那样，甚至有些疯狂的信徒，会热衷于研究她的每一个字眼，最后逼得这位光明女神私下里跟人吐槽：

“真是疯了……我看我要不改名叫鲁迅算了。”

虽然奥黛丽并不清楚鲁迅到底是什么意思。

奥黛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刚准备说起“狼毛事件”的经过，忽然，另一道银色的身影浮现了，她忙看过去，没等她行礼，那道身影就环顾一圈，平静问道：

“她已经离开了？”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奥黛丽点了点头，乌洛琉斯就要离开，奥黛丽下意识喊住道：

“等等，乌洛琉斯冕下，命运小姐在躲您？”

“她也许更喜欢别人称呼她圣女冕下。”乌洛琉斯点了点头，并纠正道。

“哦，我知道，但……您知道的，我得做点什么提醒自己对愚者先生的信仰，就像是您从不离身的十字架……”奥黛丽揉了揉眉心，回答道，“您既然都找到这里了，为什么不向那两位祈祷，请求祂们的帮助呢？如果您有什么急事的话……”

乌洛琉斯摇了摇头，回答道：

“这是一场游戏，圣女冕下不会高兴我破坏游戏规则。

“如果真的有紧急事务需要处理，我会请求圣女冕下暂且停止游戏的。”

“……？”奥黛丽吃惊地看着乌洛琉斯在她面前消失了。

“奥黛丽？”苏茜见她愣神，喊了一声，“你刚才想和我说什么？”

奥黛丽这才回过神来，她呼出一口气，回过头道：

“命运小姐之前和我说过这件事……

“在那场战争结束后，命运小姐曾经提议诸神，举办一场庆祝宴会。

“诸神觉得这个提议很好，状态还算稳定的都选择了参加，而在那场宴会上，命运小姐向愚者先生询问……

“‘奇迹师’能实现诸多愿望，那已经成为‘诡秘之主’的愚者先生，能不能实现她一个一直以来的愿望？愚者先生询问那个愿望是什么，她就说，她想……”

奥黛丽顿了顿，又补充道：“冥河女神当时正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