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特殊受害人 第2章

&nb白玉堂定睛观看面前这个叫展昭的男生。看他那身仿佛刚从学校放学就直接赶来通常都会使用的标准装备――黑色双肩书包。白玉堂不由得轻轻皱起了眉头。

&nb白玉堂不是一个喜欢取笑他人外表的人，上流社会那些以貌取人的毛病本就是最让他感到不屑的。然而不知为何，听说这个穿着打扮丝毫不显成熟的男生就是自己未来同事的时候，白玉堂的心中还是多少产生了那么一些怀疑。

&nb“你多大了，有二十岁吗？”白玉堂甚至瞬间就忘了刚才包拯已经给他们作了介绍，出于礼貌他应该跟人家先打个招呼。结果一开口，直来直去的白玉堂竟然来了这么一个毫无礼貌的问题。

&nb公孙策立刻皱起了眉，连包拯也多少有些不高兴。但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展昭本人却丝毫没有介意。他的视线在白玉堂的脸上轻轻流过，之后不紧不慢，用平静的语速回答道：“我今年二十四岁了。”

&nb那语气好像并不是在回答一个不礼貌的问题，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nb白玉堂一惊，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展昭。白净的脸，略带卷曲的头发，清晰精致的五官。尤其是那双圆圆的眼睛，让人一眼看去就觉得此人十分聪明。是个好看的孩子，但是怎么看也不会觉得他超过二十岁。

&nb白玉堂对自己方才以貌取人的行为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急忙往前走了两步，对展昭微微一笑，同时伸出了友谊之手。

&nb“我叫白玉堂，你好。”

&nb展昭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礼貌的微笑，同时也伸出手，跟白玉堂的手握在了一起。

&nb一丝冰冷的温度从展昭的手上传了过来，白玉堂心中一惊，脸上也浮现出惊讶的神情。匆匆一握，旋即分开，展昭很快又撤回到了与白玉堂保持两米的位置上。

&nb“好了，就算认识了，以后要好好相处，好好合作。”也许是感觉气氛有些尬尴，公孙策说了句打圆场的话。

&nb包拯立刻吩咐众人上车。为了弥补方才的不礼貌，白玉堂主动要求替展昭当司机。展昭也没争辩，看着白玉堂跳上了驾驶位，就遵照公孙策的吩咐，跟着他坐在了后座。包拯见自家老搭档已经选好了伴，只能无奈地坐上了唯一空着的副驾驶位。所有人上了车，白玉堂一脚油门，拯的心脏差点没有跳出来，他急忙大喝一声，让白玉堂减速！

&nb“不好意思。”白玉堂道，“最近一年都是开跑车，而且都是在夜里，习惯了。”

&nb“你确定一年来你都没有撞过人？”公孙策扶了扶眼镜，抚着胸口问道。

&nb“真没有。”白玉堂琢磨了一下，“不过撞过一次树。”

&nb“那棵树怎么样了？”公孙策关注的重点似乎有点不太对。

&nb“那是棵老树，树干很粗，所以没事。不过我的车碎成了渣，彻底报废了。”

&nb“车碎了，你还活着？”公孙策眯了眯眼睛，从他的职业角度，他觉得这种事发生的概率并不大。

&nb“我开的是法拉利，再加上保护措施到位，我受了点轻伤，上了点药就好了。”

&nb白玉堂的话算是解决公孙策心中的疑问，于是他不再问下去了。包拯瞥了一眼白玉堂，心中暗骂死土豪真是生活**，虽然谁能随随便便把报废一台法拉利说得跟天气预报一样轻松自然。

&nb“你现在开的是公家的车，可要小心点。”

&nb白玉堂嗯了一声，“头儿你放心，我在部队的时候什么破车都开过，调整过来很容易。”

&nb破车？！竟然敢说的，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不会是给

&nb公孙策从后视镜中清楚地看到了包拯脸上的窘态，心下大乐，忍不住调侃道：“包子，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这次算是棋逢对手了。”

&nb包拯皱皱眉，“阿策，不要当着小孩的面下你们组长我的面子。”

&nb只有公孙策听得出，包拯这是在告饶。于是公孙策微微一笑，适时转移了话题。

&nb“今天的现场是一个命案现场，之所以转到我们是第一次加入，因此这次也算是对你们两个的一场考试。不需要紧张，这考试没有打分，也不会影响你们接下来的工作。你们到了现场以后可以畅所欲言，我和包子只是想了解一下你们目前所掌握的刑侦技能。有问题吗？”

&nb“没问题！”白玉堂立刻回答。

&nb从上车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展昭先是看了公孙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我也没问题。”

&nb“很好。”公孙策笑了笑，“今天对我们>

&nb“去哪里庆祝啊？”包拯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去张嫂那里？”

&nb公孙策的眼神微微一动，嘴角边的笑容愈发温柔。展昭就坐在公孙策的身边，公孙策笑容的改变让展昭心中一动。这个张嫂一定不是普通人，他跟公孙策乃至&nb“等这个案子破了再说吧。除了他们两个，苏虹这两天也会归队，再加上螃蟹，下午来面试的那个小姑娘。我们，值得庆贺。所以应该在张嫂那里摆一桌，欢迎新同事加入才对。”

&nb“没问题。如果下午那个小姑娘能面试成功，立刻让螃蟹去订位置。”包拯笑道，“那家伙嘴甜，让他出马张嫂一定给我们打折。”

&nb“经费是我在管，你就不用忙着替我省钱了。”公孙策微微一笑。

&nb“阿策。”包拯立刻苦了脸，“你会用&nb“当然不会。”

&nb“所以，我不是在给你省钱，是在给我们省钱。”包拯叹道，“要知道这年头男人挣钱养家不容易啊。”

&nb“你是说我不是男人，还是说我没有挣钱养家？”

&nb展昭一皱眉，他听出公孙策的声音依然是在调侃，但是他的情绪明显已经产生了变化。展昭立刻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不要去揣摩公孙策的心思。在展昭的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他的感知系统异常敏感，经常能够在不经意间探寻到身边人的情绪变化。这种能力或许在很多人看来是不可多得的天赋，然而二十四年的经验告诉展昭，没有人会喜欢被别人窥探。这是一种不礼貌，甚至让人反感的行为。每当这种时刻，展昭都要尽力克制自己，与本能对抗的感觉绝不是美妙的。因此，这些年来展昭总是尽量避免与他人过于接近。

&nb就在展昭闭目凝神，强迫自己不要去感知公孙策的情绪的时候，很久没出声的白玉堂突然点了他的名字。

&nb“展昭，你不舒服？”

&nb展昭立刻睁开眼睛，从后视镜里，他清楚地看到白玉堂关切的目光。

&nb“是不是我开得太快？”

&nb“不是。”展昭急忙答道，“我是在想事情，没关系，你继续开，我没有不舒服。”

&nb白玉堂哦了一声，但还是稍微降低了一些车速。车内有了片刻的沉默，突然，白玉堂又问道：“想什么还需要闭上眼睛？”

&nb展昭琢磨了一下，随口答道：“想一会儿的考试。”

&nb白玉堂的脸上浮现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果然，真是个好学生。哈哈！”

&nb笑，只是人类的一个行为，然而在这个行为的背后，可能代表的深层次心理因素竟有十几种之多。冷笑，嘲笑，也是笑。如果发笑的人不加掩饰，被嘲笑的一方就会接收到他所表达的信息。然而有很多嘲笑是发笑的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因为人天生有掩饰的本能，可以做到不动声色，毫无痕迹的根据目的去修饰自己的行为。真正表里如一的人，比凤毛麟角还要少。因为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动物，人类社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丛林。如果没有这种伪装的能力，一个人很难用其他办法去保护自己。这并不是人类的劣根性，只是生存之道而已。好像展昭自己，不也是时时刻刻将本来的自己隐藏在最安全的角落，才能去面对外面危险的丛林世界吗？

&nb但是不知为何当展昭看到白玉堂恍然大笑的时候，竟然难以克制自己想要探究这个笑容的本能。为什么这个人如此与众不同，莫非就是在刚刚见面之时，那个握手之前的瞬间，展昭清楚地感受到了从白玉堂身上传来的情绪变化。一开始是毫不掩饰的怀疑，之后又是毫不掩饰的歉意。被怀疑的时候展昭没有生气，感受到歉意的时候展昭也没有高兴。令展昭吃惊的是，无论白玉堂的情绪如何变化，都会跟他的行为一一对应。他竟然在这样两个简单的瞬间传递给展昭一个有趣的信息，这个白玉堂，或许就是那种比凤毛麟角还要稀少的人类，他竟然，表里如一？

&nb这样想着，展昭下意识地放空了思绪。双眼紧盯着白玉堂脸上的笑容，大脑却随着白玉堂的情绪飞快地转动。没有嘲讽，没有不屑，这张英俊的脸上正保持着爽朗的笑容，他只是单纯地在笑，只代表着愉悦这一种情绪。

&nb真的可以有这样简单的人吗？展昭竟然有些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