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江湖笑红尘 第十九章

十七年的平静时光早已经让莫无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可自己也知道这个平静是不可能长久的。所以这么多年来，他是尽可能的让两个孩子无忧无虑的长大，也尽可能的让孩子多陪在翠萍身边，这样起码能够缓解她对自己女儿的想念。

现在人已经找上来了，躲是躲不了的，自己又该怎么办了。

“莫兄，我先走一步，在雁门关恭候”

还没等莫无涯想清楚，神秘人已经离开了寺庙。

圆慧看到莫无涯脸上的不安后问道：“莫师兄，出了什么事情么？”

“没有，二位师弟最近我们可能会离开寺里了”

圆清听到莫无涯说要离开着急了：“和心成雪两个孩子也都走么？”

“对，都要走了”

“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去京城，至于什么时候能回来，那我也不知道了”莫无涯感叹道，这一去是否能回得来自己都说不好，但是不去也躲不掉！

圆慧虽然舍不下这十几年下来的感情，但是终究还是说道：“生离死别皆是因果轮回，今日相聚也只是为了明日的离别，阿弥陀佛”

莫无涯向圆慧圆清行礼拜别，回到了菜园子中，坐在了石凳上。

风成雪看到自己父亲坐在石凳上后便来到了莫无涯身旁:“爹，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么？”

莫无涯抬起头看着成雪说：“你娘了”

“娘在屋里，姐姐在照顾她了，不过我从来没见过娘这么哭过，爹这是怎么了？”

莫无涯没有回答成雪的疑问，一脸凝重的走上了翠萍的屋内：“小心，你出去，我和你娘有点事情说”

“知道了，爹”

和心出了屋内，和莫无涯姐弟俩趴着门框上想偷听自己父亲和母亲聊些什么，却只听到莫无涯：“你们两走远点”的严厉声音，吓得两姐弟直接跑到石桌前坐了下来。

“姐，你说咱爹要和咱妈说些什么事情啊”

“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了，爹娘向来最疼你了”

可和心坚决的说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情况，风成雪也只好作罢，只是觉得平日里爹和娘都喜欢自己这个姐姐，应该会把事情都告诉她，可连她也不知道的事情，会是什么事情了。

“不行，绝对不行，我不同意”

两姐弟还在思考自己爹娘会说什么了，就听到自己母亲在屋内大喊了起来。

莫无涯急急忙忙的捂住翠萍的嘴：“你小声点，两孩子还在外面了”

翠萍用力拿开莫无涯的手说道：“反正我不同意，我好不容易把两孩子拉扯大，现在要把他们带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我不同意”

“不去，我们还能去哪里了？再说还有”

莫无涯话到了嘴边又噎了回去，这是他们两人共同的伤口，也是这十七年来两人从来不提的事情，可如今不得不提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小丫还在他的手里，那是我的孩子，我情愿用我一命去换小丫一命，也不可能同意把这两个孩子带过去的”

莫无涯知道翠萍说出口的话那基本上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这时成雪推开房门进来跪在了翠萍面前。

“娘，你就让我们去吧”

本来两姐弟坐在石桌边，当听到母亲大喊一声后赶紧蹲到窗户下偷听两人对话，这才得知自己母亲还有一个女儿，而且还是因为他们姐弟俩才被人抓走的，听到这里后和心想拦都拦不住的，成雪冲进屋里。

和心也跟着成雪一起跪在了一起；“娘，弟弟说的对，你就让我们去吧，我们也刚好可以看看我们的妹妹”

听到两孩子叫自己娘却求着自己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翠萍捂着脸坐在床边上哭了起来，莫无涯把她搂在怀里安慰道：“你放心吧，孩子们都大了，再说不还有我在了么？”

这是莫无涯第一次搂着翠萍，翠萍也是第一次趴在莫无涯怀里哭。最终没有拗过两孩子的决心，翠萍同意两个孩子跟着他们一起去长安。

到了晚上圆慧特地准备了一桌饭菜为莫无涯一家四口送行，桌子上罕见的出现了酒和肉，俩姐弟也是第一次吃到了肉。

“莫师兄，我敬你一杯”圆慧端起酒杯后，莫无涯一时不知所措。

“圆慧师弟，你不怕这样犯了戒律了么？”莫无涯看到酒肉就已经很吃惊了，圆慧还敬自己酒，更让自己吃惊。

圆慧却说道：“今日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见，我与圆清师弟也本打算以水代酒，可后来想了想还是直接去买些酒肉，虽犯了戒律，可不失本心，我们以后会每日在佛前忏悔，我想佛祖会原谅我们的”

“好，好一句不失本心！圆慧师兄说的对，倘若一个人连自己的本心都没了，那他修的是什么佛，不过是一个佛像前的行尸走肉罢了，莫师兄我也敬你一杯”

莫无涯被这师兄弟两人轮番上阵敬酒，别看俩师兄弟第一次喝酒，却也把莫无涯灌趴下，还是姐弟俩好不容易才把莫无涯扛到床上去。

第二天一大早，莫无涯就从集市上准备了一辆马车回来，翠萍也带着两孩子收拾好了行礼，圆慧圆清站在寺庙门口目送这莫无涯四人远去的马车。

“圆慧师父，小雪他们去哪里啊”附近的村民有些也过来送别了四人后，询问圆慧。

“去长安”

“那啥时候回来啊”

“不知道，随缘吧，阿弥陀佛”说着圆慧圆清回到了寺庙里去，为昨日犯下的戒律在佛前忏悔。

“你们还别说，平日里我最烦他们家那小子了，不过这一走，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你说谁不是了，无涯子家那小子，平日里喜欢调皮捣蛋的，但是对人实心，还要他们家那丫头，嘴甜脾气又好，真想让她做我家媳妇”

“做你家媳妇，就你家那小子也想，做我家媳妇还差不多”

本来是送行会，却变成了两家妇人吵架会了，众人也都看着乐一乐。眼瞅着看不见几人马车后，也都散了。

本来娘三坐在马车里，莫无涯赶着马车。可风成雪是一个待不住的主，来到马车前和莫无涯坐在一起：“爹，你说长安好玩么？”

风成雪十七年来去过最远的距离就是苦陀寺外的城门处，再远就是大漠了。第一次听说长安城还是小时候一个过路的僧人说要去长安传播佛法的时候。

“长安城是大唐最繁华的地方，当然好玩了，不过到了长安城你不能乱爬，要一直跟在你娘身边保护你娘，听到了没有”

“知道了爹，不过娘有姐姐陪着了，没什么事的”

莫无涯心想“我哪是让你照顾你娘啊，我是怕你乱跑出去出事，毕竟自己一家现在还是朝廷通缉要犯了，只不过事情过去了十七年了，大家也都忘得差不多了”

翠萍这时候也掀开帘子对成雪说：“你就听你爹的，你爹是怕你被长安城上的景色迷住了脚到时候在走丢了”

风成雪嘻嘻哈哈的回答道：“娘，不会的，就我现在这武功，我爹都不一定抓的住我”话音刚落，自己就被莫无涯用手掐住后脖子：“小兔崽子，我抓得住你不”

“爹，我错了我错了”

“你们父子俩别胡闹了，无涯你把手松开，都多大人了还和孩子一般见识”

听到翠萍说自己后，莫无涯这才把手拿下来。

“就是，爹你都多大了，还和我一般见识，还是我娘好”说着风成雪就回到马车里抱了抱自己这个亲娘一般的养母。

“夫人，你就惯着他吧，迟早要被他气着”

“才不会了，我要气也就气你”

莫无涯虽然被成雪挤兑，但心里开心。只是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再久一些。

经过一天的赶路，到了城门快关闭的时候，终于赶到了雁门关口。

“什么人”

两个栅栏后面的士兵用长枪指着莫无涯，把莫无涯拦下询问了起来。

“我们就是一个普通赶路的”

“今天城门已经关了，明天再进”说着两士兵收起长枪就朝着城门里走去。

“这不是还没关么？”莫无涯看着敞开的城门说道。

“我们说关了就关了，你哪里来那么多话，在多说废话每天也别想进去”

两个士兵很不耐烦的就要进城关门，却被从车里跳出来的成雪用剑指着。

“哪里来的不怕死的小子，不想活了”看到突然来到自己门前的成雪，士兵双手握住长枪摆好冲刺的样子就准备和成雪动手。

就在三个人准备动手的时候，莫无涯呵斥成雪：“成雪快回啦，别惹事”

成雪收起剑一脸不情愿的回答：“可是爹，他们不让咱们进城”

莫无涯只好无奈的说道：“两位兄弟，这里有一些碎银子你们拿去喝点酒，就当是一点心意了”

一个带头样子的士兵走到了莫无涯面前接过他手里的碎银子颠了颠说道：“你要是早这么说啊，兴许我就让你过去了，现在么没有一百两银子明天你们也别想进去，我们走”

说着两兄弟就准备进城了，这次连莫无涯也都忍不住了，手已经放到了腰间准备拔出柳剑之时，城内一个人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