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蛇道 第一百九十一章 萦绕一生的梦

久倦的精神，终于放下一切防备，放下一切算计，放下一切争杀，彻底地睡去。

这种轻松的感觉，有多久没有感受过了？

林牧不知道，似乎自己自踏入修行，不，是自穿越自这个世界以来，就时刻面临着生死的威胁，还有那杀之不尽的麻烦，总是如影随形地找上自己。

而现在，腾龟已生擒在手，月无心月华珠夺回，算天河远遁而去，龟启灵、蛟鳞与自己暂成井水不犯河水之势，其余诸如鲸烈这些对手，又俱都可以以自身实力强悍震慑。

林牧可以说，在此刻，他是自由的。

鼻中若有若无的香气，林牧虽在梦中，也感受到香气主人，人如其香般的宁静气质，于是紧绷的精神愈加放松。

梦里，林牧又回到那天偷吻月无心的时刻，睡梦中的她，似乎全无平日里的冷静，而是显现一副温柔妖憨之态。

为何，我总是梦到这时的你呢？

而睡梦中的你，又可曾感受过我的爱意？

直到靠近月无心太近，脸庞被衣衫遮住，有些透不过气来，林牧才自梦中醒来。

入目一片黑暗，林牧摆了摆头，触碰到一片柔软所在，顿时感受身边的温香软玉全身一颤，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月无心丢出三四步远。

“呸！下流胚子！”

看着满脸通红的月无心，林牧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碰到了什么位置，顿时心头一片火热，看着美艳不可方物的月无心，再回想指间那仿佛仍存的温软感觉，整个人都痴了……

汲小霞在旁边抓住黑虎软软的耳朵嘎嘎怪笑，这只小萝莉，被林牧、月无心宠得是越来越没个淑女样子了。

而苏桃花，早已心碎到神伤，一身男装之相，空有潇洒之气，却无美人倾心。

见林牧手摸额头，似乎仍在回味方才感觉的样子，月无心恨得直想将面前这个占自己便宜的家伙，千刀万剐。

“你给我……”美人羞怒之下，就要驱逐恶客。

“等等！”林牧急忙大喝。

月无心恨恨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心知月无心方才“滚”字若是出口，以她女人家浅薄的脸面，任自己说出天大的理来，也不会容自己在引月小舍一时片刻，这才紧急呼停。

林牧经这片刻的功夫，已经恢复心智，满脸讨好一笑：“师父，有正事呢！你知道不知道灵侍中有哪些善于构画桌椅图形的么？要那种样式极好的！”

这呆子，还问什么灵侍，分明是找借口不想出去，哼，也亏得他能想出这般牵强的理由……

月无心心中一甜，强绷着脸，也不揭穿林牧，冷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女人心，终究还是一样，总是想多看到心仪之人，为了自己费尽心思的样子。

林牧自然不知道月无心此刻所想，嘿嘿一笑：“是这样的，我偶尔乘着椅子出战，被众妖所羡慕，于是……嗯，就是这样，所以我需要一个善于构画精美图纹的工匠……”

林牧语气越说越小，只因他发现，面前的月无心，脸色已是越来越差。

“你回来，就是为了这个？”月无心轻声发问。

林牧老实回答：“嗯，正事是一方面，不过在那好几天，我也想你们俩了……”

言语中，直接将苏桃花忽略不计，对于这个“情敌”，林牧可没有什么好脸色。

见林牧口中亲近之意，月无心这才缓下面色，随即又自失一笑。

自己，终究是爱上这个家伙了……

“灵侍的事情，我没怎么放在心里，不过小霞前段时间与他们混得厮熟，小霞，你知不知道有哪个灵侍符合林牧的要求？”月无心抱过汲小霞问道。

旁边汲小霞见最亲近的人，有用到自己的地方，当下开心万分，全力回想道：“设计椅子么？嗯……唐巧姐姐喜欢给女孩子做东西，李伯伯只做那些关于房屋建筑的东西……有了！”

一声兴奋，汲小霞大声笑道：“要设计那种看起来很厉害，但又不用太精贵材料的人，胖胖的笑书！就是他！”

林牧倒是记得这个名字，正是当初在灵侍殿讲弃天帝灭世缘由的微胖少年灵侍，只是回想起那个文气中带着猥琐笑意的家伙，他又有些迟疑。

这厮以自己前世的眼光来看，就是个死宅男，他能完成自己的任务么……

不过既然汲小霞推荐了，他就知道，灵侍殿必定再没人比这个叫“笑书”的家伙更适合自己。

“行！我去找他，师父小霞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办完事就回来！”

正要离去，却感衣襟被捉，低头一看，汲小霞正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

“哥哥，我也想出去玩……”

这些时日，河府急剧变化，自月华珠被算天河斩上一剑后，汲小霞与月无心就再没踏出引月小舍一步，纵是汲小霞这个小女孩懂事，但一事困在一个院子里，也难免有笼中囚鸟的感觉。

而月无心，因为一直喜欢清净，反而不愿意多到外面走动。

看着小女孩向往的眼神，林牧看了看月无心，想了想，便道：“河府如今局势已稳，不如我就带着小霞出去走上一圈吧，想来以我的手段，也不至于让人伤了她……”

月无心一直将汲小霞当珍宝看待，简直比小女孩抱布娃娃还要亲近，最是疼她，虽然不想她离开，但也知道小孩子终究不像自己一样喜欢清净，热闹地方的吸引力，远不是常人可以想象。

“没事，我这里有桃花相助，你就带小霞好好玩一圈吧，不过之后还要等外面局势彻底稳定后，小霞才能自由活动。”月无心宠溺地道。

“哇！哈哈，要出去玩了，黑虎快点！快点快点！给你吃甜甜的果果……”

眼见月无心同意，汲小霞简直开心得像是过年，呼唤过黑虎，就要出去。

“等等，师父，这是我刚争抢灵地里的水晶灵果，给你当零食吃……”

两树水晶灵果，约有两百余个，被林牧取出分成两半，一份给月无心，一份给同样期待的汲不霞。

至于苏桃花，想来她也不像是会吃零食的人，就算了……

不得不说，林牧对于苏桃花，虽然已经没有敌意，甚至有一份战友之情，但对这娘们千方百计惦记自己女人的作为，极为不爽，拉拉也不行！

苏桃花见月无心满脸欢喜的样子，不屑道：“屈屈练气期中品灵果，你若是想吃，我去给你寻些金丹期的灵果尝尝！”

轻拈一颗送入口中，月无心独自感受着那份喜悦甜蜜，对苏桃花的话根本就是不曾放在心上。

林牧冷哼一声，对这个实力高强，偏偏处处与自己为难的家伙甚为不满，但也对她的话无话可驳。

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要将河府所有灵果俱都收于手下。

不经意间，河府许多对林牧没有防心的妖修，已是被林牧惦记上了……

不等林牧抱起，汲小霞已经骑在黑虎背上，掀起一阵快风，扑出引月小舍。

林牧见状，也只能对着月无心示意一笑，转身追去。

“哼，灵心别怕，在这里有我保护你！可比林牧那个小小练气妖修强多了！对了，你看我最近又在书里发现了个很好笑的笑话，我来取给你看……”

这是林牧刚转身，就急着挖林牧家红杏的苏桃花。

身后情敌锄头飞舞，林牧轻蔑一笑，临到出时，一回首不屑道：“你个没把的，也敢和林牧大爷抢女人！无心，你要是敢和她搞百合，我就敢把你们两个都抱上床你信不信！”

回答他的，是月无心、苏桃花气急顺手扔出的灵果。

若是让那些囊中羞涩的妖修看到，定要又说林牧财大气粗了，连自家女人扔的砖头，都以水晶灵果代替。

哈哈一笑，林牧仿佛出了一口恶气，仰天长笑而去。

……

一路蹦蹦跳跳，看哪里都兴致勃勃的汲小霞，突然回头问像安步当车的林牧：“林牧，我告诉你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尤其是姐姐……”

汲小霞这样一本正经，林牧还有些不习惯，当下点头道：“行，你说是什么秘密？”

“唉！”小萝莉发噱地叹了口气，坐到旁边的石块上，“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讲，最近头好像乱乱的，老是有许多拿剑的小人跳来跳去，还有一些字什么的，突然就出现了。而且好像对这些东西，我还很熟悉的样子，可我想了想，又不记得自己背过这些东西……我是不是像书里说的那样，得了不能治好的病了啊……唔，这样以后就见不到姐姐和你了……呜呜”

自说自话的汲小霞，说到伤心难过处，竟然有些要哭的样子。

林牧眉头一紧，赶紧走到汲小霞身边：“多久前发生的事？那些剑形小人？嗯，文字你还记得吗？”

被引去注意力，汲小霞也不再伤心，歪了歪头，想了想道：“是从那天姐姐突然发痛后，你把灵珠给了姐姐后，我再睡醒，就开始这样了……”

“至于文字，呃，好像……好像有一段是‘天剑引天清，地剑纳……纳……’”汲小霞苦苦思索。

林牧眉头一挑道：“天剑引天清，地剑纳地元，天地交征，归元纳清，成就先天之道？”

汲小霞睁大了眼睛，满脸惊奇：“我想的东西，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生病了？”

林牧眉头展开，揉了揉汲小霞的头发，担心尽去：“什么生病了！还见不到姐姐！叫你平日里少看些那些女作家写的就不听，小脑瓜整天都想些什么！这些都不是生病了，是你长大了……嗯，这些剑影文字，记得除了我和姐姐，一定不要告诉任何人！”

汲小霞用力一点头：“嗯！”

“长大了”的汲小霞，又开心地玩耍起来，但林牧却陷入了深思。

“方才小霞所讲的剑诀，分明就是无踪剑式里，吸纳天罡之煞之气的天剑、地剑的初始口诀……我开始曾问过小霞，她是否记得什么剑诀之类的，她当时说不记得……现在却又说散乱的剑诀开始涌现脑海……”

“莫非，小霞关于这方面的记忆，被封印了？直到算天河发疯剑斩腾蛇那天后，封印才渐渐消除，内中的记忆再次回来？”

“那这段记忆封印，是谁做的？最有的就是算天河，得了汲风剑，不想小霞将剑诀露透出去，就行这般手段。但是，他当日疯归疯，可没有受伤不济的样子。封印就是出现问题，算天河实力那股高深，也不该这么快啊……”

“而且，封印记忆这种事，是算天河他这个筑基修士能够做得出来的？修仙者何时这么强大了？师父、桃花也是筑基境界的高手，但也不曾听说过她们拥有封印记忆的能力。”

“更何况，其余记忆丝毫不乱，唯有关于剑诀的记忆被封印，这样特定的操纵能力，会是一个筑基修士能做到的事吗？还是说……另有他人？又或者是，汲无踪后代流传下的自我封印之法？那小霞这份封印记忆，又为何会被突然解封？”

种种疑问，种种不解，在林牧脑海里翻来覆去，他虽然已经自汲风剑传随剑气中，得了无踪剑式所有的传承，但此刻担心的，却是汲小霞这个小女孩会不会因为这种异常，而招致危险。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记忆封印解除，只要不让旁人知道，又有什么好担心的？若有危险，早就有了，先赚灵石提升修为吧！”看着嘻嘻哈哈在玩耍的汲小霞，林牧定好计划。

自己亲近的人，任他是谁，也休想再让自己失去！

直到林牧同样踏入筑基，甚至金丹，每次再回想起这事，也觉得奇怪与不解，汲小霞身上的变化，实在是让人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可以说。

这种感觉，极其不好，让林牧有种无法掌控自身命运的感觉。

看着汲小霞欢快玩耍的样子，林牧握紧拳头，暗下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