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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我妻武则天 第333章 皇帝若崩,朝局如何?

作者:左百户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5-29 20:18:10 来源:平板电子书

东宫丽正殿内,李弘正在处理着政务。

他心不在焉的翻看着奏章。

平日他处理这些诰书和奏章,就只是过眼,大多不会提出任何修改。

只有少数情况,极不合他心意,才会与东宫官员讨论修改。

最近几日,因东宫发生命案,他情绪低落,遇到不合意的奏章,也无兴致去讨论,呆呆坐着,直到下衙,仿佛一尊泥塑木雕。

过了良久,今日政事处理完毕,众官员纷纷告退离开,李弘也准备回自己的寝殿了。

这时,一名官员起身,朝李弘拱手道:“殿下,臣有事禀告。”

李弘抬眼一看,原来是太子舍人王德俭,便坐了回去,问道:“王舍人有何事要说?”

王德俭低声道:“能否请殿下屏退众人?”

李弘挥了挥手,屏退了所有内侍宫人。

王德俭正要开口,侧门内忽然走进来一名女子,手提佩剑,在李弘旁边坐下。

李弘朝那女子喊了声:“姑姑。”

来人正是新城公主,她瞥了王德俭一眼后,说道:“东宫最近不安宁,为太子安危着想,本公主也在一旁随听,王舍人不见怪吧?”

王德俭看了公主一眼,眼中闪过一道复杂的神情,低声道:“下官不敢。”

李弘道:“王舍人,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啊?”

王德俭沉默了一会,低声道:“臣本鄙陋无能之人,得太子恩器,委以重任,心中感佩,无以鸣表,请受臣一礼,祷祝太子身康体健,诸事顺应,臣无复所求!”

语毕,跪在地上,行了九个叩首大礼,礼毕,起身又跳了一个简短的祷祝舞礼,这才告退。

李弘一脸诧异,朝新城公主道:“姑姑,王舍人似乎有些不对劲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新城公主哼道:“此人心中有鬼,自然心事重重了。”

她受狄仁杰所托,暂居东宫,暗中保护太子,不要让太子与王德俭单独说话。

李弘愣道:“有什么鬼?”

新城公主正要答话,内侍来报,李勣求见。

新城公主微笑道:“你面见大臣吧,我就不妨碍了。”转身离去。

新城公主退出外堂后,回到后寝,只见李贤正在屋子里踢蹴鞠。

这小东西才五岁,竟将鞠球踢的不错,八块牛皮缝制的鞠球,在他脑袋上晃来晃去,愣是不落下。

新城公主笑着走了进去,道:“你这鞠技,可是跟太子学的吗?”

李贤得意的道:“才不是呢,阿兄蹴鞠踢的还没我好,我是跟三兄学的。”

新城公主在榻上坐下,将剑放下,喝了口茶,道:“最近怎么总看到你在这里玩,不用去崇文馆读书的吗?”

李贤道:“我向教习请了假。”

“请假做什么,就为了玩?”新城公主奇道。

“才不是呢,我是为了保护阿兄安危,才特意请假。”

新城公主口中茶水差点喷出来,笑道:“就你个小东西,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能保护别人?”

李贤一脸认真的望着她,道:“姑姑,你觉得如果有人要害阿兄,会怎么做呢?”

新城公主道:“自然是找机会单独与太子相处,然后动手啦!”

李贤摇头道:“不会。”

新城公主道:“为什么?”

李贤道:“官员进东宫都要搜身,身上没有武器,要想杀阿兄,哪有那么容易?只要阿兄叫一声,或者发出动静,外面的人一拥而上,他们必定失败。”

新城公主一呆,竟然觉得这小东西说的还有几分道理。

李贤道:“所以像您一样,提着柄剑在阿兄旁边,其实是多此一举。”

新城公主伸手指在他额头点了一下,没好气道:“人小鬼大,那你说说,对方要害你阿兄,要怎么做?”

因为她手指一点,李贤失去平衡,头上的球终于掉了下来。

李贤抱起球,爬到榻上坐下,拿起一块糕点,塞入嘴巴里,道:“很简单,骗阿兄出宫!”

新城公主皱了皱眉,道:“太子可比你大了三岁,有那么容易被骗吗?”

李贤嘴里塞的满满的,含糊不清的道:“那是你不了解阿兄,其实阿兄很好骗的。”

“怎么骗?”

“阿兄心肠软,只要告诉他民间发生了一件很悲惨的事,需他帮忙,他就很容易上当了。”

新城公主原本还是半开玩笑的心情跟他说话,听到此处,不由认真了几分。

“就算他被骗了,他毕竟是太子,要想出宫,自然会有人知道,别人定会劝止的呀?”

李贤撇了撇小嘴,道:“那还不容易?只要对方告诉阿兄,不要跟别人说,然后让阿兄以去太庙上香为由,便能溜出宫。”

新城公主一细想,还真有成功的可能性。

李贤抬头看了她一眼,笑嘻嘻的道:“您就不怕哪一天,一觉醒来,阿兄突然失踪了吗?”

新城公主越听越心惊。

虽然李贤说的情况有几分孩子的想当然,但她确实没想过,有人会把李弘诱骗出宫!

李贤越说越来劲了,小脸兴奋的通红。

“姑姑是妇人,晚上不能跟阿兄睡一起。我就不同了,我可以一直盯着他,他想晚上溜去哪里,都瞒不过我。所以只有我才能保护阿兄!”

新城公主笑道:“算你说的有几分道理,那太子的安危,就拜托你了。”

李贤眼珠子溜溜一转,道:“那我这么辛苦,您是不是应该给我点奖赏?”

新城公主笑道:“你要什么奖赏?”

李贤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道:“我想吃饴糖,您下次入宫时,帮我带几块。”

新城公主愣道:“这是民间小孩吃的东西,你怎么突然想吃了?”

李贤嘟囔道:“我听二姊说,饴糖比宫里的点心蜜饯都好吃,所以想尝一尝。”

新城公主暗笑一声,道:“毕竟是个孩子。”说道:“那好,你好好办差,保护好太子,改日我帮你带几块便是。”

李贤大喜,又拿着鞠球玩了起来。

到了下午,狄仁杰亲自来到东宫,找上新城公主,拱手道:“公主殿下,这几日有劳您了,您可以回府了。”

新城公主道:“不用我了吗?”

狄仁杰道:“我们已经找到另几名主谋,网已经撒开,马上就可以收网,太子殿下的安全,不会有事了。”

新城公主忙问:“另几人是谁?”

狄仁杰顿时露出为难的神色,道:“暂时不便透漏,总而言之,此事与长孙驸马无关。”

新城公主哼道:“当然与驸马无关了,那驸马的停职令,可以取消了吧?”

狄仁杰道:“那是自然,明日中书省应该就会下公文,恢复驸马的职位。”

长孙诠因为尸体上玉佩的缘故,被列为嫌疑人,中书省几位宰相商议后,停了他的职位,配合大理寺调查。

新城公主如此积极帮大理寺,也是想尽早帮丈夫洗脱嫌疑。

半个时辰后,新城公主便收拾好东西,离开了东宫,临走时,李贤还不忘嘱咐她下次入宫带饴糖。

回到公主府后,新城公主找上了丈夫,将情况与长孙诠全部说明。

长孙诠听了后,皱眉道:“狄仁杰让你注意王德俭,说明杀死符宝郎之人,应该就是他。”

新城公主道:“我也是这般想。”

长孙诠道:“听狄仁杰的口气,王德俭似乎还不是主谋。”

新城公主道:“他岳父是许敬宗,你说会不会是许敬宗主使此事?”

长孙诠沉声道:“此事还是与大兄商议一下为好。”当即派人,请长孙无忌过府。

半个时辰后,长孙无忌来到公主府,两人在书房讨论起此事。

长孙无忌听到王德俭的名字后,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大兄,您说背后会不会是许敬宗指使?”

长孙无忌沉默了一会,道:“不会。许敬宗我还是了解的,他一生谨小慎微,不会做这种事。”

长孙诠皱眉道:“那会是谁指使王德俭?”

长孙无忌忽然问道:“你到了雍州府后,许昂对你态度如何?”

长孙诠心中一惊,知道长孙无忌怀疑到许昂了。

两人同在雍州府办公,许昂想偷他的玉佩并不困难,对他调查韦氏的案子,也完全知悉。

只要计算好时间,完全可以陷害他。

“他表面对我还算客气,但我能感受到,他对我藏着敌意。”长孙诠回答。

长孙无忌缓缓道:“这才正常。他比你大了近二十岁,你又把他的长史位置挤了下去,害他降为了司马,他自然对你有敌意。”

长孙诠道:“您怀疑是他主使王德俭?”

长孙无忌点头。

“那他为何要对付太子?”

长孙无忌沉吟了一会,缓缓道:“许昂,王德俭,这两人原本都是拥武派的官员,他们行此事,恐怕并非个人原因。”

长孙诠心中一动,道:“您怀疑是整个拥武派在行动?”

长孙无忌眯着眼道:“我刚刚得到两个消息,通过这两件事,其实就能分析是怎么一回事了。”

长孙诠深知长孙无忌虽是白身,消息却比自己灵通多了,也不问他哪儿来的消息,只问:“哪两件事?”

“第一件,两天前,尉迟恭悄悄率领一万左卫军士,出玄武门,朝着河东方向去了。”

长孙诠心中大惊,皇帝就在河东,尉迟恭突然领兵去河东,难道是皇帝出事了?

长孙无忌接着道:“第二件,京中原本拥武派的官员,都被金吾卫给盯住了,包括李义府。”

长孙诠怔怔道:“大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孙无忌道:“你仔细一想,就能将所有事联系起来。尉迟恭领兵离京,说明皇帝遇到危险。拥武派官员被盯住,说明危险与拥武派官员有关!”

长孙诠道:“如此说来,东宫之事,也与陛下有关?”

长孙无忌叹道:“我若没猜错,东宫之事,就是为了让皇帝着急,引皇帝回京,他们才好在路上动手。”

长孙诠脸色惨白,道:“陛下会不会……”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长孙无忌笑道:“别慌,皇帝如果真出事了,李勣行事不会如此谨慎,早把他们抓起来了。”

长孙诠点点头,平复了一下心情,道:“我还是不明白,拥武派官员为何要行此事?”

长孙无忌淡淡道:“原因其实并不难猜,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皇帝崩了,朝局会怎样?”

长孙诠一颗心瞬间被攥紧。

皇帝崩了,自然太子登基,太子年幼,皇后必将摄政。

朝臣哪有那么轻易臣服皇后?那么皇后要控制朝局,只有启用那帮拥武派官员!

他还想到了另一件事。

倘若皇帝崩了,皇后肯定会对长孙一族赶尽杀绝,到时候,他们也不得不奋起反抗。

届时局面一片混乱,所有人都将被卷入一场新的政治斗争中,谁也不能独善其身。

长孙无忌仿佛瞧出他的担忧,笑道:“不必紧张,陛下身边既有薛仁贵,又有上官仪。再者,王伏胜、王及善也都是精干之人,不会让陛下陷入危险。”

长孙诠叹道:“但愿如此。”

就在长孙诠为皇帝担心的数日后,李治的巡狩大队,与尉迟恭救驾的队伍遇上了。

相遇的地点恰好在蒲州。

尉迟恭见皇帝无恙,也松了一口气,当即调来船只,护送皇帝过河。

此处的黄河比齐州的黄河汹涌多了,无法再乘坐楼船。

李治是坐一艘运河船过的黄河。

他站在船檐边,抬头望着远处雄伟挺拔的山川,不由感慨。

上次还是站在函谷关上看黄河,如今则是坐在船上,仰望着群山。

此时距离岁末还有七八天,赶回长安绰绰有余。

原本还以为今年要在外面过年了,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长安。

正感慨间,武媚娘从舷道上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件斗篷,道:“陛下,船头风大,进舱里歇息吧。”

时值十二月,寒风刺骨,李治也确实有些挨不住了,披上斗篷,进入一件船舱。

两人对坐在一张榻几上,武媚娘给他煮了一杯茶。

李治喝了一口后,身子暖和起来,将茶杯捧在手心里,朝武媚娘道:“媚娘,你说这次的事,许敬宗和李义府有没有参与?”

武媚娘放下茶壶,沉吟了一会,道:“李义府肯定不会参与。”

李治点头表示同意。

李义府已经是宰相了,官至极品,就算武媚娘执政,他顶多升爵位,没必要因此冒如此大的风险。

“许敬宗呢?”他问。

武媚娘想了想,道:“此人一向谨慎,陛下又刚册封他为太子宾客,妾身觉得他也不会在此时谋划此事,倒是他的儿子……”

李治心中一动:“许昂?”

武媚娘点点头,道:“陛下可还记得,年初时,您将长孙诠升为了雍州长史,许昂被降为了司马。”

李治自然记得。

他并非无缘无故就给许昂降职,而是因郑氏那件案子时,许昂明显在袒护郑氏,与长孙诠高下立判,故而降职。

武媚娘又接着道:“许昂这个人,妾身见过几次,因为许敬宗对他过于严厉,所以他性子有些偏激。”

李治道:“严厉?”

武媚娘道:“是啊,凡是在外场合,他从未夸过许昂一次,动辄斥骂。陛下,您知道许彦伯吗?”

李治想了想,道:“是许昂的儿子吧?”

武媚娘点头道:“正是。许敬宗常对身边人说,许昂这儿子,还比不上许彦伯这孙子。”

她当武昭仪的时候,与许敬宗等人接触很多,为收服这些人,曾派人调查过他们,故而知道的很多。

李治皱眉道:“媚娘,你确认这是严厉吗?我怎么听着,许敬宗不喜欢这个儿子?”

武媚娘微微一笑,道:“许敬宗史书编多了,思想很古板。所以在教儿子上,有些迂腐。依我看呐,他对许昂寄以厚望。”

李治摇头道:“如此教子,许昂不偏激才怪。”

武媚娘点点头,道:“所以妾身才说他迂腐。”端起茶杯,在手中荡了荡,形成一个小小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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