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熵减文学 > 仙侠玄幻 > 上玉阙 > 第117章 王玉楼以练气四层修为,意图杀害滴水洞的第一筑基 1.15W

行走在袁氏的宫殿中,玉楼想到一个问题。

门内的筑基长老往往都会在滴水天外有云间宅邸,林家的宅邸已经够大了,而袁氏这宅邸甚至称得上宫殿。

很好,很气派,但这些飞在天上的宅院,是如何维持不掉下去的呢?

如果是阵法驱动,那所要消耗的灵石自然是海量的,而从是个长老都能有座云间宅邸的待遇来看,这些筑基自己应该不用出太多灵石。

所以,这些悬于云间的宅邸大概率不靠阵法烧灵石而飞行。

那又该是什么?

王玉楼只走神了片刻,便被响当当的大沙比袁五师兄,带到了袁家大宅的深处。

穿过了五道门,绕过了三个弯,袁五在一处不起眼的小院门前停下了脚步。

“玉楼师弟,你进去吧,我就送到这里。”

王玉楼说话好听,态度和煦,袁五其实还挺喜欢这位小师弟的。

作为响当当的大沙比,他还不知道玉楼和袁家已经起了纷争。

“道深长老缘何住在如此偏的地方?”

眼前的小院实在太不起眼了,看起来就像仆人的居所似得。

“额,老祖他从小于此长大,有感情吧?”

袁五缩头缩脑的解释了一句,便麻溜的跑开了。

看来,袁道深在袁家内还是颇有威名的。

玉楼皱了皱眉,没有过多的犹豫与顾虑,便推开了虚掩的门。

入了门,玉楼才发现此地别有洞天,外面看起来不起眼,里面却明显有拓宽改建的痕迹。

深深的小院直连一处高高的平台,他沿着石阶拾级而上,走了足足几十丈,才到了石台之上。

这会儿,他心中反而有些打鼓了。

袁道深修为精深但仍留在自己从小长大的宅院里,这是做姿态。

宅院虽小,但内有乾坤,改建的很明显,甚至修了个如河湾港黄金台般的高台做修行、居住之所,这是心迹显露。

关于袁道深的过往,玉楼了解的不多,这位现在是滴水洞第一筑基,没人敢轻易议论他的事情。

可如今一看,玉楼担心,道深长老在性格疑似有和自己相同的地方。

这就有点可怕了,不,应该说,是很可怕。

“道深长老,玉楼前来拜见!”

站在高台上,看着面前的殿门,玉楼乖巧的装起了孙子。

忍一手!

玉楼没有等来袁道深的回答,大门却默默打开,门上的合页缓缓转动,发出低沉而又扰人心绪的嘎吱声。

深吸一口气,玉楼决定等会儿要价时保守点。

老袁这个狗东西,道行不浅,这是在给自己上压力。

殿中正上首,是一尊巨大的滴水仙尊法相,法相前放着一个蒲团。

蒲团后,则是一张宽大的供桌,上面摆着各类供奉之物,还有一只小小的香炉。

玉楼没有纠结姓袁的是不是在唱空城计,而是虔心的拜见了滴水仙尊。

‘仙尊啊,你家的弟子袁道深现在不当人,又是养妖兽欺负宗门弟子,又是突然召我过来以大欺小,您老在天有灵,就来一道惊雷,把袁道深这滴水洞败类劈死!’

然而,仙尊们从不在意蝼蚁的想法,王玉楼请求眷顾的申请没得到任何回应。

玉楼猜,肯定不是因为自己没说出口,他现在身处仙尊的洞天,以仙尊的实力,他说不说,只要仙尊愿意,应该都能听得见。

要是大修士连这点能力都没有,也就改不了天地的规则了。

“不错,你还算知道规矩。

王玉楼,在滴水洞天,要先敬仙尊,后敬真人。

如此,才是一名合格的滴水洞弟子。

来吧,到后面来,我们是该好好谈谈了。”

袁老狗装的还挺像样,什么先敬仙尊后敬真人。

现在仙尊不现世,门中三位紫府中只有两位常年活动于世间,你的意思不就是提醒我,袁家背后有九胜真人么?

玉楼确信,以这段敲打的水平和功力,袁道深可能是把自己当小孩了。

但玉楼不仅没有不满,反而还有丝窃喜。

其实也对,在袁道深这种几百岁的老东西面前,年纪轻轻的王玉楼可不就是小孩吗?

可能在袁长老的眼里,王玉楼和还没断奶的娃娃没什么区别。

这么想下去的话,袁道深挑他来滴水天参加林孟尧寿宴的时机召见,就是想避开王显周——为老不尊,纯欺负人!

绕过仙尊法相,玉楼来到大殿的后半段。

大殿后方直接连着处延伸出的、类似于露台的建筑,袁道深就坐在其上,背对着王玉楼。

“袁长老,不知您召玉楼前来,有何吩咐?”

王玉楼乖巧道,他倒也不是真怕。

袁道深再穷凶极恶,也不可能当场杀了他。

袁家族人众多,道深长老看似强大,但浑身都是软肋。

大家都是仙盟体系下的牛马,你袁道深是滴水洞第一筑基家族的族长,同时还是掌门的大舅哥,而且还是滴水洞的最强筑基,背后更有九胜真人撑腰。

但我王玉楼是安北国王氏的子弟,同时也是宗门的内门弟子,而且背后也有靠山。

你袁道深在滴水洞做最强筑基是为宗门做贡献,我王玉楼在河湾渔港搂着美娇娘捕鱼也是为宗门做贡献,没有高低之分。

是,我是拿了点微不足道的灵鱼,可能不是那么遵守门规,看似有那么一点点不太忠诚。

但又不是我王玉楼一个人拿,滴水洞两百多名镇守修士,哪个没拿?

真要到了请真人、辨忠奸的地步,那咱俩谁更奸,还不好说呢!

其实,玉楼的这套心理建设完全没有丝毫问题。

如果让真人辨忠奸,结果只会取决于九胜真人和红鲤真人谁更强些,事实什么的袁家的主要职责不就是帮就是真人捞么。

宗门能够稳定的存在,就是因为其能尽量照顾到门中弟子、长老、真人的利益。

王玉楼多拿几条灵鱼的那点事,哪怕上了秤,也不会是大问题。

“前些天铁鼍龙袭击河湾港,玉楼,你可受了什么伤?”

老袁起身,回头看向玉楼,温声问道。

此刻的袁长老是如此的亲切,看起来就像是位和蔼的族中长辈在关心玉楼的身体,然而,玉楼已经把心中的警惕又拉高了一级。

可以说,他入滴水洞天三年多所遭遇的压力,还不及此刻的半分。

不愧是滴水洞第一筑基,果然非同寻常。

“赖仙尊庇佑,玉楼无恙,只是显周老祖与铁鼍龙激战,耗费颇大,单单救命疗伤的灵丹就吃了七八颗。”

王玉楼当然没有咒自家老祖死的意思,他是拉出报价空间。

袁道深听到‘七八颗救命疗伤的灵丹’,就已经笑不出来了,可玉楼还没说完呢。

“为了击退那只大妖鼍龙,显周老祖更是使用了一枚悬篆真人传下来的宝符,单单那一枚宝符,就价值十万枚灵石啊!”

悬篆真人赐的宝符,十万枚灵石,这价格相当公道。

刚刚,袁道深还教育王玉楼要敬真人,王玉楼当即就把悬篆搬了出来。

老袁派鼍龙袭击河湾港,就是为了阻挠莽象祖师在滴水洞内插棋卡位。

而此刻,事情还真就顺着他的想法发展了起来,现在已经有了几分九胜真人欺负莽象门下的意思了。

无论是莽象还是悬篆,他们的大旗哪能是随便用的,供在店里当泥塑自然没问题,但拿出来和另一位真人的门下弟子谈判,就是另一回事了。

王玉楼此时拿悬篆赐符说事,其实是他的无奈。

袁道深水平高,脸皮厚,心思深沉,背后还有宫九胜在,王玉楼怕这老东西真想玩赖。

他和显周老祖在抵御鼍龙一战中,最大的耗费在于灵器灵韵的消耗,王显周一晚烧没了两万枚灵石的灵韵,王玉楼没参与一线的战斗,消耗就少很多,可能只有千枚左右。

这么大的消耗下,袁氏如玩赖,比如以势压人要回鼍龙尸体什么的,祖孙俩就会纯亏。

很多弱小的散修不担心被人欺负的原因就在此,斗法是会亏的!

“噢,悬篆真人赐符,真的吗?”

袁道深但凡信了王玉楼的鬼话,他就走不到今天。

“真的,袁师叔,不信您可以托九胜真人问问,看看悬篆真人是不是赐给过我们王氏宝符。”

玉楼的屁话很有水平,袁道深被堵得不上不下的。

他怎么托九胜真人问?

和九胜真人说,您养的好狗袁氏拉了坨大的,现在需要您看看这坨屎的成色,判断一下我们袁氏是不是被坑了?

“这样啊,那行,我回头和真人提一提,不过玉楼,铁鼍龙之事我看也该告一段落了,你觉得呢?”

老袁不敢问,但他还不敢吹么?

“长老此言有理啊,只是,长老想怎么告一段落?”

话虽如此,但王玉楼却想到,自己这趟来滴水天,先是和林孟尧谈了几万枚灵石的嫁妆,现在又和袁道深谈起了赔偿。

收获很大,可也被动的厉害。

回去当好好修行,争取早日筑基,那时再见袁道深,就不会如今天这般被动了。

“想怎么告一段落”

王玉楼的问题很大胆,基本算是挑明了一切。

“玉楼,曲掌门的意见是,你作为镇守修士,抵御妖兽袭击有功,奖励你五千点功勋,再给你一枚水属筑基丹。”

五千点功勋,两万五千枚灵石,够玉楼修炼一年半。

水属筑基丹,两万到三万枚灵石。

两者合计共五万枚灵石左右.也就够玉楼修行三年多点。

说实话,尽管王玉楼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让袁氏低头很难,但也没想到会这么难。

这点灵石,打发乞丐吗?

你当我是来要饭的?

王荣江筑基时干了两份半筑基资粮,安北国王氏也没有犹豫,王氏不差五万枚灵石。

现金流紧张是现金流紧张,经营百宝阁等开源措施是王氏转型的必要性手段,不意味着王氏油干尽枯了!

“长老,悬篆真人赐的宝符就不止十万枚灵石,这还望长老体谅。”

袁道深脸色不太好看,他不满道。

“玉楼,你想要什么,你自己说!”

老袁又在骗沙比。

“长老,宗门的决定、长老的决定、掌门的决定,无论哪个,玉楼都没有置喙的资格。

要不这样吧,等我与林师姐成婚时,让我王氏族长亲自和您或曲掌门谈?”

老登,我和林樱要成婚,孟尧长老现在也是我的靠山!

见老袁的眼神不太对劲,玉楼知道自己这料下的有点急了,赶忙补了一句。

“当然,拖太久也不好,全看长老和掌门的意思。”

上压力不能上的太厉害,谈判就和做菜类似,需要慢慢来。

显周老祖藏了三年,才能造成老袁如此被动的局面。

但尽管王玉楼这一方拿到了巨大的谈判优势和主动地位,可不意味着,王玉楼真能把老袁逼的太狠。

张弛有度的平衡之道听起来抽象,用好了却为大道。

“宗门能给你的不多,玉楼,你明白的。

当然,如果你有什么其他的需要,作为我最看好的后辈,我自然会尽力帮忙。”

袁道深:宗门体系给你的回馈最多五千点功勋外加一枚筑基丹,其他的,咱们私下谈。

王玉楼沉吟道。

“当日抵御铁鼍龙袭击,除了我外,其他的河湾港修士也没少出力。

比如张学武和白小鱼,对了,还有秦楚然。

要我看,这三位都有入碧水宫做弟子的潜力啊。

滴水洞虽大,但忠心可用的人不多。

长老,对于表现出色的弟子,我们王家该奖励时就要及时奖励。”

我的人,要上位,老袁,你给我办理一下。

要说,张学武实在是运道了得,跟着玉楼还没几年,碧水宫弟子的身份马上就要落实了。

这提拔速度,能让无数华池宫弟子跪烂玉楼府邸的门槛。

“不可能那么多,张学武的碧水宫弟子身份可以办,白小鱼要再等些年。

至于那个秦楚然,我记得她是你的侍妾,但修为只有引气,她就算了。”

老袁这个狗东西是真的坏,他拉拢王玉楼时豪横的厉害,派鼍龙袭击王玉楼时凶狠的厉害。

手段之凌厉,不可谓不强,现在他短短两句话,透露出的对玉楼的了解,更是让玉楼咋舌。

天下间的英雄人物,实在太多太多!

不过,别说是英雄了,就是仙尊,该结的账也要结!

想到这里,王玉楼抬手擦泪,直接哭了出来。

“那晚,大妖鼍龙忽然以鼍龙水鞭偷袭,为了救我,小鱼差点身死道消。

呜呜呜.玉楼每每想起,心中都感念至极,袁师叔,还望您再考虑考虑。”

袁道深有些无语,他摸不准王玉楼究竟是装傻还是真傻,你在我面前哭个什么?

搞清楚,我们是仇人,不是祖孙!

“两年后吧,这两年实在不好安排,如何?”

哪有什么不好安排,无非是袁道深一句话的事情,他就是不想让王玉楼那么如意。

你以为是买大白菜,是,我是犯了点微不足道的错误,但死的不过是些凡人。

而且,滴水洞的事情,我袁道深还是有资格做主的!

袁道深吃定了王氏不敢闹大,闹大后和袁家撕破脸,王玉楼就没法在滴水洞立足了,收获的利益也就那样,不仅会给浊氏做嫁衣,且会和滴水洞的九胜真人结怨。

“哎,那些铁鼍龙聪明的厉害,甚至会说人话,玉楼已经与它们结怨,妖兽时刻潜伏,能不能活到两年后,还难说啊。”

屁话,重点是‘会说人话’。

老袁瞪了王玉楼一眼,直接施展了神通!

深紫色的灵机从他身上爆发而出,瞬间蔓延向王玉楼,在玉楼的灵器腰带还未反应过来前,又直接撤回。

就在玉楼吓得心神俱震时,老东西终于开口了。

“那些铁鼍龙是袁家的一位老练气养的,他想用邪法借妖兽续命,就是事情闹大了,我们袁家无非把他推出去而已。

王玉楼,你想清楚,什么把柄、威胁,都从未存在过,明白吗?”

玉楼这才明白,这老东西刚刚是怕他暗中记录两人的对话,才用他的灵机无限神通外加神识探查。

“明白,袁长老深明大义,那咱们就上报仙盟,好好查查剩下的那四条铁鼍龙,争取肃清妖患!”

你说得对,但你的出价我不认。

至于你的借口,咱们可以上仙盟论一论。

您袁道深袁长老已经深明大义了,还会怕仙盟的调查?

当初,祖孙俩议出的三重解决方案中,最好是在滴水洞内解决,差一点的是在仙盟解决。

这两个,都是王氏可以接受的,真到请真人辨忠奸、红灯照内解决的地步,王氏可能就会失去对事情的控制力。

老袁的眼睛能吃人,他怒道。

“你们不就是吃了点亏么,那些鼍龙我养了一百多年,一日之间大半丧于你们手中,我才是吃亏最多的那个!”

真尼玛该死啊,老袁,你真该死啊!

袁道深就是明明白白的欺负王玉楼不敢当面和他撕破脸,就拿如此混账的话搪塞、欺压王玉楼。

“长老,宗门的奖励,是我作为碧水宫弟子抵御妖兽有功应得的。

至于其他,才是我们真正要谈的。”

老袁爆了,王玉楼也硬气了起来。

你极限施压,但我继续打我的!

今天,从突然召唤开始,袁道深就不断地耍手段。

单单玉楼进门的过程,袁道深就一边藏在暗处装神秘,一边拿什么仙尊、真人敲打。

后来,又是装亲近,又是慷宗门之慨,连安排几个碧水宫弟子的位置都磨磨蹭蹭的。

现在又拿混账至极的话欺压王玉楼。

可以说,欺人太甚也不过如此。

玉楼一退再退,已经没了退的空间了。

再退,再忍,他无颜面对显周老祖!

“谈?你真以为拿着我的把柄?”

袁道深怒极反笑,依然那么硬,根本不被玉楼的态度所限制。

“长老,那就等仙盟出结果吧,玉楼告辞。”

你不想在滴水洞内体面,咱们就上仙盟,看看你还怎么继续狂!

王玉楼说完就走,两步并作一步,出了大殿,直接快步下了石阶,竟是没有一点犹豫的样子。

出了小院,玉楼有些慌了,姓袁的实在老奸巨猾,他是一点都不怕。

难道,袁家在仙盟也有很厉害的盟友?

不对,他袁家有盟友,我们王氏也有盟友,实在不行我就投浊家,怕什么?

想到这里,玉楼的思路渐渐清晰。

无非是一场风波起,自己站在风暴中心而已。

他已经渐渐成长到王氏无法完全庇护的地步了,这些风波,早晚都要经历,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出了袁府,玉楼驾着飞舟直下滴水天,速度还不慢。

就在这时,老东西终于绷不住了。

‘回来!我们俩再谈谈!’

谈你马,你不是说根本不存在把柄吗?

你不是很能装,很能稳坐钓鱼台吗?

你不是张口仙尊,闭口真人吗?

你可以和九胜真人好好谈谈,自己怎么就拉了这么一坨大的!

面对袁道深的传音,王玉楼表情不变,选择加速。

袁道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反而心思深沉的厉害,即便玉楼和他妥协,终究也只会结仇。

从老袁派铁鼍龙试图废掉王玉楼在滴水洞的发展空间时,两方的矛盾就已经激化的厉害了,虽然玉楼和老祖都没想明白老袁为何如此做。

老祖和玉楼都是坚韧之人,自然会努力尝试寻找一个斗而不破的平衡,但老袁这人实在可怕,玉楼怕被他暗中惦记。

这个可能性一点都不低,他先对玉楼出手,本就是记恨的表现,玉楼杀了他六条鼍龙,这种记恨只会更大、更强。

因而,玉楼没有犹豫——既然横竖都会结仇,不如就撕破脸!

很快,袁道深就一脸阴沉的出现在了他面前。

老袁凌空而立,大手一挥,便拿向王玉楼。

王玉楼直接拿出景怡老祖赐的剑符,对着老袁就是一斩。

这一斩,灵石结算时,起码能多拿两万!

灰色的无相剑刃从袁道深身侧闪过,吓得老袁寒毛直竖,但不只是因为王景怡的剑。

他现在无比的后悔,后悔自己刚才太欺负孩子了。

王玉楼这种小年轻,可不就容易热血上头嘛!

“袁道深长老,你是要杀人灭口吗?”

王玉楼站在飞舟上,催动法力高声问道。

他为什么敢如此出手?

因为,王玉楼已经有了决心,便是真掀起风暴,他也敢进去闯一闯!

袁道深实在欺人太甚,且这人的心思可怕至极,和他对立,已经成为了必然结果。

既然如此,就必须闹大点,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宗门内的利益争夺长期存在,王玉楼和袁家对上后,会有很多天然盟友。

斗争激烈下的矛盾公开化,能让斗争双方陷入被动。

但王玉楼在滴水洞内根基浅的厉害,他再被动,损失的也少。

而袁氏就不一样了,别忘了,浊家一直虎视眈眈。

可以说,玉楼这么一闹,给自己闹出了捅蘸价值。

玉楼的声音是加持了法力的,直接传遍了滴水天。

林孟尧是第一个意识到出事了的人,他飞身出了林府,便远远望见王玉楼和袁道深相对而立,顿时意识到麻烦大了。

麻烦大了,刚刚定下联姻,王玉楼就惹上如此麻烦,林家究竟要不要继续联姻?

如果悔婚,又会惹王玉楼记恨.

麻烦当然大了,但不止是林孟尧的,也是袁道深的。

浊阴生、曲云间、林孟尧玉楼的一嗓子,喊来了滴水天上的几十名筑基。

“袁道深,你想干什么,玉楼,你说他想杀你灭口?”

穿着羽毛法衣的浊阴生,是瞬间出现在玉楼面前的,王玉楼甚至没看到他如何过来。

然而,来了后的第一时间,这位浊家的大爹,就给玉楼撑起了腰杆子。

别怕,在滴水洞,他袁道深还狂不起来!

“我没有杀人灭口的意思,浊阴生,你少搅局!

王玉楼,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面对王玉楼的公开发难,袁道深竟完全没有怕的意思,语气还带着些淡然。

这个人是真能装,玉楼确定,自己哪怕想委屈求全,也会和袁道深结仇。

所以,刚刚他选择矛盾公开化的行为是没错的。

老袁这样的滴水洞地头蛇,与其日日夜夜担心他暗中下绊子,不如把矛盾摆在明面斗!

说到底,玉楼现在已经练气四层,而且筑基基本不是问题,只要他存在,就必然会冲击既有的利益格局。

王氏的庇护已经相当够呛了,不管玉楼愿意不愿意,他早晚都要直接面对利益争夺带来的风暴。

“袁长老,今日我来参加孟尧长老的寿宴,寿宴结束后,你忽然召我入袁府相谈。

你说”

王玉楼说话速度不快,他在等袁道深打断。

“够了!我适才只是想要与你说说赏赐的事情,你却对我施展剑符。

意图杀害宗门长老,王玉楼,这可是祸乱宗门的大不敬之罪,你可知道?”

知道你马!

王玉楼冷笑一声,正要反驳,已经有人替他开口了。

“老袁,你这几百年活到狗身上了吗,你的修为是修到狗身上了吗?

别说是王玉楼这样的小练气用剑符了,就是王景怡当面,也不一定能一剑杀了你。

还意图杀害宗门长老,笑话!扣帽子,我也会!

你今天在我面前说话的声音太大,听得我脑袋发晕、腿脚发软,是不是我就能说你也想要谋害同门?”

阴生长老啊,不说了,我和浊家果然有缘分,是过去我把你们想的太坏了!

玉楼实在没想到,浊阴生长老是如此妙人。

“好了,不要吵了,玉楼,你受委屈的事情,我也知道,但宗中赐你了一枚水属筑基丹,也算弥补。

还有,算上三宫弟子,宗门有上万人,吵吵闹闹很正常,道深长老性子急,你别往心里去。”

曲云间是在转圜吗?

不是,他也是在欺负王玉楼!

可以说,袁道深和曲云间这类资深筑基,平时的态度都是假的,此刻的纯坏才是真的。

先是袁道深不断极限施压,逼得玉楼只能直接和他矛盾公开化,以求自保。

后是曲云间看似帮忙,实则祸心满满。

修行修行,想清净修行,难难难。

“掌门师叔,玉楼不要什么水属筑基丹,宗中的赏赐,玉楼也不需要。

作为镇守修士,作为滴水洞的一员,领了宗门任务,守护一方平安,是玉楼该做的。

赏赐,还是给那些更需要的同门吧!”

掌门,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就是故意当着这么多筑基面前,继续慷宗门之慨,给我招仇恨吗?

我王玉楼差的是那颗筑基丹?

不,我差的是维持修行速度的资粮!

五万枚灵石?

不够!

宗门的赏赐我不要了,咱们上仙盟,把问题唠清楚!

仙盟唠不清楚,就上红灯照谈,谈出个水落石出!

大不了我就陪浊家废了袁氏,到那时我拿到的,又岂止五万灵石!

直面风暴危险吗?

危险!

但直面风暴,只要挺过去了,收获也是极大的。

“好,就当如此,守护一方平安,好啊,玉楼,你果然是最合适樱樱的好郎君!”

林孟尧的纠结,在玉楼一眼盯真,勘破曲云间的祸心后就消失了。

他很清楚,王玉楼和袁道深的矛盾也就是那个原因。

现在王玉楼选择把自己和袁家矛盾公开化,看似莽撞,但未尝不是个好选择。

总要选边站的,晚选不如早选。

早点选,早点步入领导序列,长期看是好事。

斗呗,滴水洞内斗了多少年了。

至少从年龄上看,老袁必输无疑——除非他敢上手段宰了王玉楼。

林孟尧一边说,一边闪身到了玉楼的身前,和浊阴生站到了一起。

这时候,众筑基才知道,王玉楼的联姻已经定下了,竟是林家的林樱。

阴生长老对林孟尧点了点头,温声对玉楼道。

“玉楼,你有这份心,我很欣慰,长老们也都很欣慰。

不过倒也无需推辞,有功就该得赏。

量功施赏,是宗门的法度,不是袁家的法度。

宗门是所有弟子的宗门,不是袁家的祠堂,不是某些人一言而决的地方!

就是在某些为老不尊的东西那里受了委屈,你也不用怕,总有说理的地方,我看仙盟就不错。

实在不行,还有红灯照给你撑腰,给每一个忠于任事的弟子撑腰!”

说着,浊阴生一脸嘲讽的看向袁道深,没有说出口的意思不言自明。

老袁,你完了~

道深长老气的脸都红了,浊阴生看似是和王玉楼说话,但其实是指着他的鼻子在骂。

‘王玉楼,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就没想过自己任性行为的后果吗?’

此刻的袁道深,在玉楼的突然发难下,竟有了几分满是怨气的小媳妇的感觉。

然而.

“道深长老,不用和我传音,有什么话,您可以摆在明面上说。

莽象祖师教导我王氏英华老祖时,曾说过‘一个修仙者,想要得到道友们的认可,就要做正派人,说正派话,蝇营狗苟的事情,要少做。’

英华老祖深以为然,便把此话记录在了王氏的家训中,玉楼从小受此影响,不太喜欢传音沟通。”

在宗门法度的保护下,拽起袁道深的脸,王玉楼提起胳膊反复抽。

可以说,这一巴掌,虽是狠狠抽在袁道深脸上,却爽在在场的诸多长老心中。

太爽了啊!

玉楼,好样的,真精神,太棒了,不愧是安北国王氏子,不愧是莽象一脉,太棒了!

“哈哈哈哈,玉楼,你哈哈哈哈,玉楼,你咳!咳!咳!”

浊阴生实在太开心了,他多少年都没这么爽了。

指着王玉楼,他想说些什么,但因为太过开心,竟咳嗽的厉害,一时间什么都没说出来。

“王玉楼,咱们走着瞧!”

袁道深撂下一句狠话,就想走。

“有些人啊,活了几百岁,成了筑基,修了神通,到头来还和练气弟子计较。

要我说,这样的人,就不配做我滴水洞的长老!”

林孟尧见袁道深想跑,当即拦到了他身前,一边嘲讽一边拦。

跑什么跑,事情还没说明白呢。

“道深长老别急着走,你说王玉楼要杀害长老,大逆不道,玉楼说你要杀他灭口,咱们要把误会解开,急着走算什么,落荒而逃吗?”

面对修为远远比自己强的袁道深,林孟尧一点都不怕——不过是宗门内斗的日常而已。

以往还有打起来的时候呢,这才哪到哪。

内斗,远远比对外斗更激烈,尤其滴水洞还是二元真人制,两派一派一位真人,谁也不怕谁。

你袁家这些年狂点,随便你狂,早晚会衰落的。

到那时,又是我们压你一头。

“好了,诸位师弟,莽象祖师的话,咱们要记在心中。

‘做正派人,说正派话,蝇营狗苟的事情,要少做’。

真好,真好啊!

道深,你也不用急着跑,咱们去滴水天大殿,在仙尊面前论个明明白白。

碧水宫弟子王玉楼以练气四层修为,意图杀害滴水洞的第一筑基,这可是大案、要案。

不搞清楚,怎能服众,诸位师弟,你们意下如何,哈哈哈哈咳!咳!咳!我不行了,咳!咳!咳!”

见浊阴生带着众长老一起笑,一旁的玉楼绷的很艰难。

实在是袁道深扣的帽子太可笑、太荒谬了。

王玉楼练气四层却意图杀害滴水洞第一筑基,行大逆不道之事.

这玩意儿,有一种强行铁证如山的荒谬感。

也是袁道深刚刚实在气急,才会给浊阴生如此羞辱他的机会。

不过,浊阴生身边的人不少,老袁的盟友也多。

见老袁都快被围圈踹了,曲云间清了清嗓子,再次出言转圜。

“诸位师兄、师弟,现在是莽象祖师证金丹的关键时刻,祖师的事情,是红灯照的大事,也是我们滴水洞的大事。

越是在这种时刻,咱们滴水洞越要紧密的团结起来,把力气拧成一股绳,不能因为意气之争,就破坏团结、破坏大局。

玉楼,你说是不是啊?”

袁道深狗贼之前在袁府不断施压,为什么玉楼能一直忍?

因为,卷入斗争确实会极大的影响玉楼的修行,一旦失败,更是会损失惨重。

现在就是个例子。

在玉楼那一嗓子召唤众筑基后,曲云间、袁道深等为一阵营,王玉楼、浊阴生、林孟尧等为一阵营,已经进行了多轮博弈了。

其中有两个关键,一个是玉楼和袁道深明面上的矛盾,即双方动手了,玉楼手里还握着无相剑符,空气中残留的剑气痕迹长老们也看的明白。

另一个,则是暗中的矛盾,即袁氏豢养的铁鼍龙袭击河湾渔港一事。

后者,才是双方博弈的关键。

在博弈中,玉楼坚定的选择了矛盾公开化、扩大化,是为了自保。

但因为他担心自己被人——主要是浊家利用,所以他抬出了莽象祖师——这一点在内斗中是可以用的,和与袁道深博弈时似真似假的以模糊说法抬悬篆真人不是一回事。

王氏给祖师做牛做马这么多年,如果王氏的人在内斗中不能拿祖师当靠山,那祖师又有何用?

在玉楼抬出莽象、点明王氏与莽象祖师的紧密关系后,既是继续给袁道深压力与威慑,也是一个特殊的入伙申请——浊家没资格把我当棋子。

面对玉楼的申请,浊阴生第一时间给出了确认——向浊家一派的众筑基强调,这位不是小老弟,不是后辈,而是莽象一脉在滴水洞中的代表,是带着力量和势力入咱们派系的。

这其中,其实还有林孟尧及时站队玉楼的结果,有林家支持,玉楼的话语权也大大提升了,浊阴生也必须重视他——这,也是联姻的意义。

而曲云间的话就更有意思了,他最后一句的对话目标是王玉楼,结合前面的意思,则是在提醒王玉楼,你将事情搞大,不一定是好事。

这个,又和显周老祖与玉楼关于如何应对袁家鼍龙袭击一事中的担忧对上了。

即,如果事情过度扩大化,王玉楼乃至于王氏都会失去主导权。

仙盟解决比滴水洞解决高一级,但最高级是在红灯照解决,因为红灯照才是滴水洞的直属上级。

而内斗升级到红灯照后,既分高下,也决生死,万一王氏给莽象证金丹的事情带去负面影响,事情就大条了。

这,才是曲云间的真意。

玉楼,差不多得了,莽象还没成金丹呢!

“掌门说的对,宗门团结当然是第一位的,玉楼就是受些委屈也无妨。

只是刚刚道深长老说,玉楼意图杀害宗门长老,是祸乱宗门的大不敬之罪。

道深长老是滴水洞的第一筑基,他先对玉楼出手,又如此言说,玉楼实在害怕。

只是玉楼才加入滴水洞堪堪四年,对门中的规矩不太清楚。

阴生长老,玉楼该怎么办,玉楼害怕不明不白的就被人以祸乱宗门的大不敬之罪处死。”

宗门法度在,我弱我有理!

给交代!

快!准!狠!

既然你们觉得铁鼍龙的事情查下去会影响团结,影响莽象祖师证金丹,那我就不纠结那个了。

反正浊长老说了,宗门还是要赏我的。

我从你们袁氏那里借资源和力量解决我的事情是解决,从浊家一派借力量解决我的事情也是解决。

现在,咱们谈一谈,刚刚到底是我这个练气四层试图杀害滴水洞第一筑基。

还是滴水洞第一筑基袁道深仗着修为,欺负我这位勇于任事、顾全大局、忠诚可靠的小小碧水宫弟子。

来,浊长老,咱们一起把老袁上秤!

王玉楼需要大量资源维持修行速度,所以他必须咬到肉,不然,他会饿。

可滴水洞的肉有限,交流法会办的很好,上限却也就那样。

走到这一步,是袁道深相逼,更是玉楼想要攀登的必然历程。

或许提前了些,但其实也可以接受,早点入局,才能拿到更多的期权,未来才能走到派系的更高处。

哪怕玉楼未来的路在仙盟或红灯照内,可这和其在滴水洞经营一个基本盘不冲突。

根基越多,才能走的越稳!

不就是内斗嘛,滴水洞的内斗是很激烈,但王氏传承的内斗经验也不缺,甚至很充足。

内斗の仙人王玉楼,参上!

“不用怕,曲掌门说了,宗门有上万人。

这么多人,有些糊涂蛋和混账很正常。

孟尧,去敲磬,召集尚在洞天的所有长老。

议事!

今天,我就要给玉楼一个公道,给一个交代!”

浊阴生丝滑的接过了玉楼递过来的刀,还拿曲云间刚刚说过的话磨了一下,而后将刀放在了袁道深的心脏边。

准备放血。

“好,议就议,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虫豸能搞出什么来!”

袁道深还是丝毫不慌,他确实有这个底气。

滴水洞的筑基也就那么多,双方的力量对比很明白,袁四被杀那是因为顶撞了真人。

只要是正常的议事,袁道深确信自己不可能真吃亏。

玉楼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滴水洞中的正义,和事实无关,或者说,这个修仙界的正义,都和事实无关。

“老袁,你今天怎么了,缘何蠢成这样?”

浊阴生带着玉楼飞向滴水天大殿,一路上还不忘继续嘲讽袁道深。

“快死的人就别硬撑了,师兄,你还有多少年寿元?二十?三十?

左右最多不过四十,你死后,浊家谁顶上来,阴兰师妹吗?”

玉楼终于确信,这才是老袁的真实性子,霸道而又充满攻击性。

曾经对他的拉拢,装出的亲和,全是假的。

果然和景怡老祖说的一样,每一个高修、大修、真人,全都不简单。

“我死的时候带你一起走。”

浊阴生幽幽道,只一句话,就堵得袁道深说不下去了。

还能怎么说?

我不怕你带我一起走?

算了吧,那种事,袁道深不想试。

所以,内斗确实比对外斗争激烈太多。

‘玉楼,不用怕,我起码还能有五十年,到那时你早已筑基,能扛起大梁了。’

浊阴生的传音让玉楼微微有些发愣。

似乎,这位浊家的老祖,对自己很是重视?

在疑惑中,玉楼随着阴生长老步入了滴水天大殿。

然而,刚刚步入大殿,带头的浊阴生便停下了脚步。

“哼!”袁道深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进入其中。

玉楼这才注意到,仙尊法相前最中央的蒲团上,坐着一位身材魁梧的胖大壮汉。

那胖汉身着骨制的灵器战甲,正默默地面对仙尊法相而坐。

‘玉楼,这位是九胜真人的嫡脉传人宫铁岩,你该如何便继续如何,他掀不起真正的大浪。’

林孟尧向玉楼传音,给玉楼吃了颗定心丸。

但.掀不起真正的大浪,这话,听起来怎么底气似乎有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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