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梦红楼 （一二六）三痞欲使边

上文说到贾玢有一份体面差事让薛蟠去做，说道：“这个差事抢手的紧，你想接手吗？”

薛蟠还未回答，宝钗推了他一下，走到贾玢身旁，娇笑道：“你给差事他哪敢不接呀！他巴不得你支使呢！”

薛蟠嘿嘿笑道：“妹妹说的极是，大哥有事只管差遣我，我绝不皱一下眉头！”

贾玢笑道：“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我还挺感动！”

宝钗搂着贾玢胳膊，撒娇道：“那是你以前不重视他，哥哥要认真起来，没什么做不成的！”

贾玢刮了一下她的鼻头，起身道：“我先去珍大哥那，你把何常在也叫过来，此事我交给你们三人了！”说着便走了出去。

薛蟠正要跟上，宝钗将他叫住，说道：“哥哥此番定要做好差事，让他们看看咱们薛家也是有人能做事的！”

薛蟠笑道：“妹妹说的是，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宝钗给她整理了一下衣服，道：“你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妈，为了嫂子和你将来的儿女！为了她们你也得混出个人样儿来！”

薛蟠脸色一正，道：“以前我经常让你和妈妈操心，以后你们看我的表现吧！”

宝钗满含笑意的将薛蟠送出去，香菱笑道：“大爷知道上进了，看把咱们奶奶高兴的！”

莺儿叹道：“大爷自小便不让人省心，但愿以后真如他所说吧！”

宝钗笑骂道：“嚼什么舌头，还不去把给老爷做的衣服拿来！”

贾玢来到贾珍府上，到了正厅恰巧碰到了尤氏，奇道：“嫂子什么时侯来的？怎么也没通知一声，也好让凤儿给你接风呀！”

尤氏笑道：“昨晚上才到，还没来得及去看她呢！你可别怪嫂子失礼呀！”

贾玢道：“岂敢，日后少不得麻烦嫂子呢！”

尤氏心里一动，知道他说的是后院那位，笑着引他入座，亲手斟茶递与他，道：“大弟弟是尊贵之人，有些事也轮不到我说，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久计呀！”

贾玢摇头叹道：“以后自会与凤儿讲的，暂时麻烦嫂子了！”

尤氏笑道：“得嘞，你有数就好，我可不想凤丫头埋怨我！”

贾玢扯开话题道：“我们老太太如何？父亲母亲都安好吧！”

尤氏道：“老太太硬朗着呢！我打算带她一起来，她偏要留在京都，说岁数大了，不想挪动了，赦叔他们倒挺想来的，只是放不下老太太！幸好倪丫头跟你的小儿子陪着，倒不至于太空虚！”

贾玢叹道：“离得太远，只好让倪妮和菖儿替我尽孝了！”

倪妮前年因有孕在身不宜颠簸，便留在了长安城，后来产下一子，由贾赦赐名为贾菖。

后来王熙凤派人去接倪妮母子，贾赦万般不舍，倪妮体恤老人，遂回明贾玢、王熙凤，继续留在长安侍奉老人！

贾玢与尤氏说了好半天，贾珍才来到厅中，不好意思的道：“昨晚喝的太多了，早上头痛欲裂，就多躺了会儿，让大兄弟久等了！”

尤氏笑道：“你们聊着，我去安排饭菜！”

贾玢道了声辛苦，尤氏便向后面去了，不多时，薛蟠与何常在也到了！

贾玢说道：“这次找你们来，有件要事让你们去办！”

贾珍道：“兄弟尽管吩咐，哥哥没别的能耐，但有一颗为你做事多热心！”

薛蟠、何常在两人也各表忠心，贾玢笑着摇了摇头，道：“且听我说完！”三人忙凝神静听！

贾玢道：“自开年以后，满族多次遣使到叶赫，试图说服布扬古归顺我朝！未曾想这布扬古冥顽不化，死守叶赫城寸步不让！”

薛蟠大叫道：“大哥与他们客气什么，大兵一至叫他叶赫部寸草不留！”

贾玢无语的低头喝茶，贾珍笑道：“蟠兄弟说的有道理，不过，兵不血刃的拿下叶赫，才是大弟弟的首选！”

贾玢赞扬的冲贾珍点点头，道：“能不动干弋最好，我欲派你们三人出使叶赫，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

薛蟠不敢再说话了，瞅着贾珍，看他如何说。

贾珍扫了薛蟠、何常在一眼，对贾玢道：“大弟弟差遣，我等莫有不从！只是还请你给我们交个底！”

贾玢道：“威逼利诱各种手段，你等皆可用出！我会命令冯紫英部配合你们的！”

何常在说道：“老爷，您对叶赫有什么要求？”

贾玢道：“最晚到九月底，我的军队必须进驻叶赫！能和平收编最好，若你们未能成功，令冯紫英即刻攻城！”

贾珍道：“他们若是提条件的话，我们该怎么应对？你给我们划条线吧！”

贾玢道：“我的底线是，我军全面接防叶赫城，并对叶赫部原有军队进行改编！其余的由珍大哥灵活掌控，但不能损及我方利益！”

贾珍道：“我有数了，我们什么时侯动身？”

贾玢道：“马上六月份了，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你们尽快启程吧！我会命焦强护送你的的！在安全上，你们不用担心！”

贾玢与他们用过了午饭后，便去寻阿巴亥午休了。

何常在与贾珍、薛蟠两人告别后，悠哉游哉的回了自己府中，还没进门，便被守候多时的节度使府亲兵拦住，亲兵言道：“奉二夫人命，带何常在立刻过府回话！”

何常在一哆嗦，急忙道：“主子心情可好？”

亲兵摇头道：“是雪雁姑娘传的话，小的并未见到二夫人！”

何常在忐忑不安的来到黛玉房门口，回道：“奴才何常在，来回主子事！”

紫鹃打开门帘，绷着脸道：“怎么才来？奶奶都等的不耐烦了！快跟我来！”

紫鹃在前面走着，何常在低声问道：“紫鹃姐姐，主子今次召我来有何事呀？我最近没犯什么错啊！”

紫鹃轻笑一声，道：“主子没事就不能叫你过来吗？”

何常在忙道：“是我嘴贱，姐姐得在主子面前多给我美言几句呀！”说着便偷偷的塞给紫鹃一块碧绿翡翠。

紫鹃掂量了一下，笑道：“好说，你如此有眼力见儿，我就给你透个话。”

何常在堆笑道：“姐姐请指教！”

紫鹃看了看里间，低声道：“放心，这次你挨不了打！走吧！”

何常在一颗心总算放下了一些，急忙跟着紫鹃进到里屋，跪下道：“奴才给主子请安！”

黛玉轻摇着扇子，面无表情的道：“最近干了什么好事没有？”

何常在心脏骤然一停，上次主子也是这般问的，后来就不用说了，自己是被抬出去的，足足半月没能下炕呀！

主子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可收拾起人来，那叫一个狠哟！

何常在两腿不停的哆嗦，脑门上也见汗了，拼命回想了一下最近的所做所为，并无偏差之处，也未给老爷找任何乐子解闷，心下稍安，道：“奴才蒙老爷不弃，赏了个小差事，正跟着许大人跑腿呢！”

黛玉哦了一声，道：“跟许成了？倒也难为他了！你可得给我争口气，免得让三丫头笑话我！”

何常在忙道：“自上次主子教训了奴才，奴才反思了一个月，暗自发誓，一定要给主子涨涨脸面！奴才要是再不好好办差做事，就不配在老爷和您身边伺候了！”

黛玉点点头，道：“还算有自知之明，再敢背着我，给老爷偷养外宅！我就当世上从没有你这号人！”

何常在吓得快尿了，急道：“奴才再也不敢了，您法眼如矩，什么事也瞒不过您，奴才错了一次，哪会有第二次呀！”

黛玉道：“听说老爷在珍大哥府上用的饭？”

何常在小心翼翼的道：“老爷给奴才们派了差事，到珍大爷府里商议去了！”

黛玉站起身来，何常在忙上前搀扶着，道：“主子想是坐乏了，奴才陪您出去转转？”

黛玉对他的眼力见儿还是满意的，笑道：“好吧，去后园赏赏花！”

紫鹃、雪雁左右侍候着，何常在头前引路，到了荷花池边的亭子里，小丫鬟捧来鱼食，黛玉喂着池中的鱼，道：“老爷派了你什么差事？”

何常在躬身笑道：“老爷让奴才跟着珍大爷、蟠大爷去叶赫走一遭！”

黛玉道：“这次前去尽管抖起威风来！别人往好里谈，你们则要反其道而行之，要让他们知道先礼后兵，你们这个‘礼’只是走过场而已，兵在后面跟着，就等谈崩了动手呢！”

何常在道：“主子，老爷可不是这么说的！他想兵不血刃呢！”

雪雁敲了他脑袋一下，道：“笨死了，你只管按奶奶说的做，出了差错有奶奶兜着，你怕什么！”

黛玉笑道：“你只要把我说的做好了，保管能达到老爷的目的！”

何常在忙道：“奴才听主子的！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黛玉道：“你此行代表的是老爷，更是我！到了那边要见机行事，关键时刻要顶的住！”

何常在道：“奴才记下了！绝不弱了您的威风“

同样的谈话也发生在宝钗的屋里，薛蟠大大咧咧的将贾玢的吩咐说了，笑着对薛姨妈、宝钗、宝琴道：“这次以珍大哥为主，我与何常在就是凑热闹的！”

宝钗笑道：“哥哥说的也有道理，此行三人珍大哥为长，他虽然多有荒唐举动，但在大事上还是不糊涂的！

那何常在惯会阿谀奉承，前段时间还被颦儿教训了一顿，虽不知为何，想来他也干不出什么好事！”

薛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被薛姨妈看在眼里，训斥道：“贼眉鼠眼的干什么，有话就说，此处又没外人！”

薛蟠瞄了眼宝钗，小声道：“还是别让妹妹知道的好！”

宝钗道：“好呀，那我就去问问老爷，看看你替他藏了什么秘密！”

薛蟠急道：“妹妹别去，我说还不行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何常在送给了大哥一位女真小娘子，长得那个带劲儿呀，比妹妹不在以下！”

宝钗心中气苦：以前有个妙玉，现在又整出个外宅来，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颦儿打的好，何常在这种狗才，打死也不为过！

宝琴轻轻拍着宝钗后背，对薛蟠道：“大哥哥知道他的为人了，以后少与他打交道。”

薛蟠道：“我会注意的，你们还有事吗？没事我先走了，我忙着呢！”

薛姨妈怒道：“你妹妹好心帮你出主意，你不领情便罢了，还说出那话气她！”

薛蟠道：“我没打算说，是你们逼我说的！”

宝钗缓解了一下心情，道：“我观那何常在也是个有主意的人，到了叶赫以后，他与珍大哥必有分歧。这时候你就得稳住了，要不偏不倚本着完成任务为先，调合好他二人的关系！”

宝琴道：“大哥哥，你想没想过姐夫为什么让你们三个去？”

薛蟠道：“可能就我们闲着无事吧！”

宝琴道：“不止如此，说句难听的话，你们三人都是不堪一用的！珍大爷如何，妹妹不好多说，何常在一介溜须怕马之徒，整日里挖空心思逢迎姐夫与林姐姐！大哥哥你自己有几斤几两，你比我们更清楚吧！”

薛蟠气道：“小丫头片子，你倒底想说什么？有话快讲，别老挖苦我！”

宝钗道：“妹妹说的对！老爷用你们这三块废柴，肯定有他的打算。依我看这次差事，倒真如老爷所说，体面的紧！”

薛蟠问道：“这里面还有什么说道不成？”

宝钗道：“哥哥你想啊，苦能兵不血刃的拿下叶赫，你们是大功一件;若不成，你们又能跟着冯紫英一起攻打叶赫，也可得一些不大不小的功劳。”

薛蟠一喜，道：“大哥这是要抬举我？”

宝琴笑道：“姐夫以前是扶林抑薛，若大哥哥此行立了功，咱们薛家就能与林家平起平出了！”

宝钗满意的看着宝琴，道：“妹妹看的透彻，哥哥只要劳记一个‘稳’字，事成后老爷自会给你记上一笔的！”

薛蟠喜滋滋的回了自己的宅子，宝钗拉着宝琴说了半天的心里话，直到用过晚饭方休。

贾玢来到屋里，笑道：“你没嘱咐薛蟠几句？”

宝钗笑着给他宽衣，道：“当然了，我可不能让她担误了你的大事！”

贾玢笑着倒摇了摇头，拥着宝钗上床安置了，正当两人行事之时，宝钗突然推开贾玢，不停的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