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与行 第十三章 归故里

屋里有灯光亮起，谢千行敲门，开门是一老丈，此时在油灯下缝补他的衣服，看屋里陈设，应是独居一人。

“老大爷好，我是赶往金华的路人，天色已晚，不便赶路，大爷能否借住一宿。”

“哎，你这孩子怎么还在往金华跑，那边正在打仗，都死了好些人了，今天天气已晚，歇息一夜，明日回去吧。”

老人好心提醒谢千行。

“大爷，我父母好几年离家，这么多年也没回来，心中思念不及，故此才去找寻？”

那老人一听对其说道“你父母长什么样子，你说道说道，我记得几年前有一对男女也在我这过了夜。”

谢千行一听拿出秦朗给的画像，那老人一看又思考了一下。

“没错，跟画上一样。应该也有好几年了。”

“我父母有说过什么吗？”

谢千行又问老人。

“天色已晚就过来借个宿，到是没说什么。时间太久，我也忘了，”

说着老人把画像还给老人。又在灯下继续缝补，谢千行现在也算有了收获，知道秦宛宁的父母去了金华。

“多谢大爷。”

在老人的家里又过了一夜，第二天清早谢千行就准备出发，这时才看到木屋后面有许多柴禾，老人也正在磨他的柴刀。原来老人是个樵夫。他将桌上放了些碎银，辞别了老人。

“孩子，还是回去吧，金华国现在兵荒马乱，你一个孩童不要丢了性命。”

“多谢大爷好意，不过不找到父母，我是不会回去的。”

老人叹了一口气，望着谢千行已经走远，拿上柴刀也进山了。

未到正午，谢千行已经到了金华的晋安城。

此城靠近鲜国，离战线还比较远，街上熙熙攘攘，叫卖声此起彼伏，谢千行站在大街上挨个询问，大半日过后，一无所获。

他又想到叶昊，不知身在何方，与其大海捞针，不如回乡先通知乡亲逃难，因为他的家乡离落麻城已经没有多少距离。

他马上向着安阳奔去，可晋安与安阳中间还隔了几座都城，光晋安与通州就有三日路程。还要过幽州，平南，通州，再绕过天华城去安阳，快马加鞭也要好几日。不要说谢千行步行了。想到此处谢千行就有些气馁。

就这一路走一路歇，几日后谢千行到了幽州城，这座城里明显就少了生气，大街上也不见有几人，谢千行干粮也已经吃完，他只得再次补充口粮，花了一两银子买了一大袋，背上包袱，又赶往下一座城。

十日后，谢千行行到通州，这里的百姓已经开始迁徙了，路上也有很多人倒在一旁，一路上许多人都在要吃的，谢千行也不忍，刚补充的干粮又分给了别人。

破烂的衣服，腐臭的味道，这是许多路人的标志。已到深秋，很多冻的瑟瑟发抖。不知道落凤村的人有没有在其中，他沿路盯着那些人，也没发现熟悉的面孔。

“给我一个馒头，我不伤你，给我一个馒头，”此时谢千行看着一个逃难的男人拿出了一把刀拦住了另一个人。被拦那人跪了下来。

“你杀我吧，我求求你了”

拿刀那人突然也跪了下来。把刀递给对方。嘴里哭喊到。

“你还是杀了我吧，我也求求你了。”

二人突然都抱头哭泣，谢千行长叹一声，还有许多人抢劫行人食物的，不过因为谢千行是个孩子，常人都不会留意他。

“不知道乡亲们怎么样了。”

他加快脚步，还有几日应该就到安阳范围了。

他不进安阳城，直接路过启县去落凤村。

一路走来，谢千行身上已是破破烂烂，没有换洗的衣物他身上已有酸臭的味道，不过顾不得这些，他只想进村看看那些善良的村民们还在不在。

谢千行闻着这熟悉的空气，先跑去叶昊家探望，谢千行推开门，叶昊家空无一人，他又跑去另一家，一样无人。接着他推开第二家第三家，同样空空如也。

这令谢千行疑惑，有些人家门户大开，桌上还有盛好的粥水，虽然已经发黑，显然已经过了很久了。谢千行不解，食物极度匮乏，还有什么比吃饭更重要。

谢千行又看了许多人家，发现许多人当时还在村里忙着自己的事，但是有什么突然原因让他们突然顾不得这些。

“难道是离国已经打过来了？”

带着疑惑，谢千行准备去启县问问，这一村子的人，是不是都逃难去了。

来到启县，这里差不多是座空城，街上只有一些年迈的老人躺在街边，他们要么没有依靠，要么被人遗弃，寥寥几人，略显悲凉。

谢千行把刚补充的干粮分给他们，她们对谢千行千恩万谢，当问及落凤村民的下落，几人都说不知道，只说大家都跑光了，也不知道谁是谁了。

“停下，你是何人？”

谢千行的后面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谢千行转过身来，红色的盔甲映入眼帘。

“国难之日，当是报国之时，跟我们走吧。”

谢千行心想完了，又要被拉去打仗了。看着那几个战士。谢千行说道。

“我已经打过仗了，现在我还有事，等我做完再来叫我。”

“那你就是逃兵！按金华国律，当斩。”

那为首一人说完，就要示意手下当街斩首。谢千行见几人拿到过来忙说道。

“我不是逃兵，在黑河战役被敌人所伤，落河流到了鲜国，今日才刚回，何来逃兵一说。”

后面那几人听后便不在上前，看向了带头的人，那人说道，

“如何证明。”

谢千行脱下上衣，露出一条触目惊心的刀疤，那刀疤从肩头一直延伸到腰间。

“既然回来，理应先回军队，为何不回。”

“我也是人，承人救命之恩，自当相报，”

“好，不过公私有异，等灭了离国，你再寻报恩之法吧。跟我们走吧。”

谢千行知道此时是一定得跟他们回到军队，不然可能真的要被当街砍死了。他穿好衣服，跟在那几人身后。向着安阳城走去，那几名老人拿着谢千行给的食物呆呆地看着他们，眼里早已没了光芒。

“大人，你可知落凤村的人都去了哪里？”

“不知道，这里已经是座空城了，大概都逃难去了。”

谢千行叹了口气，便也不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