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问仙：起源 第七十三章悟道（二）

古力看着到处都是血肉横飞的场景，有些不适应，心中仿佛像压了一块巨石，让他极为难受，在他的记忆中，从未见过如此残忍的景象，虽然死的这些都是他从未见过之人，但是眼前的生命犹如草芥，让他生出一种绝望的情绪。

突然，古力感到他的头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一段模糊的记忆在脑海中炸开。

“力儿，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娘~娘......”

然后画面一转，就像切换场景一样，直接又跳到了另外的场景中。

“阿力，阿爹能为你做的就是这么多了，只是对不起之前的族人......”

“阿爹，阿爹......”

古力用力甩了甩脑袋，即使在这幻境之中，他也能清晰的感受到来自头部的疼痛是多么的真实，而那些出现在脑海中的记忆都非常零碎，闪现不定，画面也非常模糊，使古力总有一种想要伸手去抓却又抓不住的感觉。

古力大口的喘息着，发出沉重地呼吸声，一直持续了数息的时间，那疼痛感才逐渐消失，然后他才恢复了正常。

他的心里非常好奇，为什么在自己的脑海中会有那些零碎的模糊的画面，冥冥中他觉得这些都与他的记忆有关，可为什么自己怎么都想不起来。

“算了，想不通就别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定哪天就能想通了，也能搞清楚自己的来历与身世。”

古力再次迈步，朝着城中心而去，没多久，就来到了城心，也看到了被围困在内，还在做困兽之斗的残留守军。

数十个疲惫不堪，满身血泥的守军，被百倍的攻军围在城中央，他们的盔甲残缺，站立不稳，摇摇欲坠，只能依靠着手中的破损的利器作为支撑，才没能倒下去。

可即便如此，也没有人丢下武器，举手投降，有人甚至还发起自杀式的冲锋，纵使敌众我寡，也毫不畏惧。

结局是注定的，没人能活下来，守军的行为自然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可是当古力看到那一个个飞蛾冲向灭亡时，他的内心仿佛被点燃了似得，有一股说不出口的冲动好像随时都要爆发一样，让他被情绪牵引，不能自己。

在这片幻境中，古力作为上帝视角般的存在，所有人都是看不到他的，而他却会被幻境中的画面所影响到自己的心智与情绪，想来这就是悟道峰给出的考核，就是要让悟道人在幻境中去感悟、去体会，从而悟出自己的理解。

这第一层意境，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接下来就是靠自己去领会其中的奥义了。

古力开始思考起来，这第一层的意境，到底是让人去感悟什么？是那满山尸首，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杀伐之道？还是那飞蛾扑火，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取义之道？或者是不留活口，杀尽江南百万兵的绝户之道？

这一层意境中，所有的有关“杀”的景象，一直在古力脑海中不断地徘徊，那一幅幅画面犹如幻灯片一般，不停地在脑海中来回播放，古力也从那些画面中，看出了不少东西，却迟迟没有下定决心，到底是选择哪一种。

直到他再一次看到那最终的几十个残留守军冲向攻军时，他发现，即便已经置身绝境，将士们的眼神依然坚毅，慷慨赴死，他似有所悟。

飞蛾扑火是取死，可那一往无前的决心，那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才是“杀”字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条件，若是没有勇气和决心，还谈何“杀”，又怎么去“杀”。

这一刻，古力的眼神越来越亮，也越来越坚定自己的选择，他理解的第一层级的“杀”，就是敢于亮剑，勇往直前，在绝境之下，哪怕心存死志，也要斗争下去。

哐！

一个清脆的声响凭空响起，空间就如同被击碎的玻璃，变成了一块块碎片，消失不见，眼前的景象又发生了转变，画面一变，来到了另外的地方，古力心有所悟，这第一层级的“杀”之意境已经被他成功冲破，开启了第二层级“杀”之意境的征途。

这一次，古力来到了一片黑森林当中，这里光线非常暗淡，目测只能看清楚周围几米的范围，而且整个森林诡异无比，寂静无声，感觉非常压抑，极为反常。

突然，一阵凉飕飕的寒意从黑暗处传来，让古力一个激灵，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一个黑影就从里面窜了出来，古力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楚那个黑影究竟是什么东西，那黑影就在它的身上留下了五道抓痕。

嘶！

古力倒吸一口凉气，疼得他头皮一阵发麻，腿上传来的阵阵剧痛，让他清晰的感受到真实的疼痛感，这真实的疼痛感甚至让他怀疑，这里到底是幻境还是现实。

“怎么回事？为什么幻境里的存在会攻击我？我不应该是如幻影般的存在么？”

还不待古力细想，那阵凉意又席卷而来，再次在他的身上留下抓痕，疼得古力不得不中断自己的思绪，回归幻境。

已经遭遇了两次攻击，但是古力还没明白这一层幻境到底是什么东西，目前为止，他所掌握的信息非常有限，只有地理环境和一个在暗中攻击他不知为何物的东西。

古力待在原地，强迫自己忍着疼痛冷静下来，没多久，那阵寒意又一次出现了，在古力感受到的第一时间就启动了身体，变换了位置，以为能躲开攻击，当是结果却事与愿违，新的抓痕再次出现，也疼得古力龇牙咧嘴。

“到底怎么回事，我明明已经察觉到了那股凉意并做出了反应，为什么依然被攻击到了？”

古力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移动起来，在森林中穿梭起来。现在敌在暗，他在明，形势对他不利，在没有明白是什么在攻击他之前，还是先逃离这片区域比较保险。

带着这样的想法，古力在森林中狂奔起来，一开始没有遭受到任何攻击，古力还以为自己找对了方向，可是后来那寒意又出现之后，攻击也再次出现，无论古力怎么逃都逃不掉黑影的攻击，好像被恶鬼缠身似得，不是靠简单的挣扎就能甩掉一样，这无疑让古力有些抓狂起来。

躲不过，逃不掉，对方速度快到让他绝望，而且对方一直在折磨他，既不对他下死手，又不让他轻易的好过，仿佛猫捉弄老鼠一般，在一点一点消磨他反抗的意志。

“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这里是幻境，我应该不会真的死。”

“可这疼痛为何如此真实，仿佛在提醒着我什么似的，好像在告诉我，只有死亡才能解脱。”

“难道就这样放弃对‘杀’之意境的参悟？”

古力在心中不断地发出疑问，可惜却依然得不到解答，而那黑影还是会时不时的给他来这么一下，让他备受煎熬。

当所有的反抗都显得苍白无力之后，古力彻底疯狂了，他开始不断地嘶吼、大笑，整个人都有些疯癫了，嘴里还大叫道：“你就只有这点手段吗？还能来点更狠地不？你有种跟我滚出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噗！

那黑影似乎在回应着古力的话，这一次就不再是轻轻一抓，而是直接将古力的一只手臂给生生抓断开来。

“啊~你给我滚出来，给我滚出来...”

古力一手捂着断臂处，疼的撕心裂肺，活生生的被抓断一条手臂，那疼痛感是之前的数十倍，疼的古力脸上无丝毫血色，失去一条手臂之后，他的平衡感出现了漏洞，整个人再也无法站稳，直接倒在地上。

好在这一次黑影抓断手臂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次发起攻击，仿佛是故意给古力时间，让他适应失去手臂的感觉，而这次钻心般的剧痛，也将古力从疯狂的状态下拉了回来，让他再次恢复了些许理智。

“我得冷静，我必须要冷静，既然这里是幻境，那就一定有什么办法冲破虚妄。”

“现在我面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在这幻境中被活活折磨死，结束这场参悟，要么就是领悟这一层的‘杀’意，彻底打碎幻境。”

“好，我就赌一把。”

古力盘膝而坐，不再胡思乱想，强忍着身上的剧痛，收敛心神，努力让整个人达到波澜不惊的状态，开始感悟这一层幻境的一切。

某一刻，停止攻击的黑影又再一次发起了攻击，古力丝毫不躲，直接任由那黑影攻击，除了发出一声闷哼之外，古力再无任何动作，他这是想以死明志，在死亡的威胁下，做到向死而生。

随着黑影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古力的生命力流失得非常快，没过多久，他就奄奄一息了，整个人耷拉不已，只剩下微弱的呼吸，不过他并不是一无所获，那黑影一次次的攻击，让古力稍稍有些感悟到了一丝杀机。

杀机，缥缈不定，无法言明，无影无形，如风一般，只能感知，尽管现在古力只能模糊的去感知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机，可却是从无到有的突破，只是不知道他还能挺多久，能不能坚持到完全感知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