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之焚诀成道 圣墟篇章（一百零一）向天再借一岁月

“轰隆！”

一道巨大的光束击穿了世界壁垒，打通了阳间与小阴间的混沌地带，开启出一条特殊的道路。

刹那，这片宇宙和临近世界的绝顶强者都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一股特殊的道韵，纵然是那些蛰伏的仙王都有些毛骨悚然，感觉手脚冰凉，似乎有什么大恐怖即将出现。

“这到底是哪个层次的存在出手？路尽级？现在的诸天万界还有这等存在？”

蛰伏的仙王神色凝重地说道，越是强大的生灵越是脸色严肃，总感觉是有极其可怕的东西。

小阴间宇宙当中，永恒未知地就有生物被惊动了，渐渐复苏。

“谁在扰我梦境，谁在扬起历史的时光，谁在颠覆未来的图景，谁在寻我根脚……”

时光长河中有神秘存在复苏，在世外觉醒，一朵璀璨的神秘花蕾带着雾霭在时光长河中诞生，迅速绽放，在历史光阴中生长，它包裹着某个生物，渐渐苏醒。

幽幽低语如魔在梦呓，又若混沌真灵在呢喃，自时光长河中飘荡而出，在某一未知之地回响。

这个声音只有言宽和在他身边的楚风听到了，羽尚虽然也在，但他就是听不到。至于其他人，哪怕是仙王之中最顶尖的存在，皆无知无觉。

“前辈……”

楚风想要询问言宽，但最后还是住口了，他感觉分外的紧张，内心中总有末日来临般的窒息感。

混沌分开，先天精气澎湃，远处星光闪耀，一路坦途，并无阻挡。在小阴间与阳间之间，还有一个残破的宇宙，被混沌包围，一座失落的城池就在这处，有荒天帝独断万古的一点痕迹。

昔日曾有一道剑光，横扫了天上地下，斩断了古今未来。而今，随着言宽的一指，似有一道剑光跨越时空而至。那道剑光余波似从古史深处浩荡而至，纵然是旧时影，也足以惊世。

帝火之光横跨残破宇宙区域，真正进入了地球所在的小阴间区域。在阳间传说中，这里到处是坟头，是一片遗弃之地，极其荒凉。

除却一些老怪物外，阳间近古以来，甚至史前的众多进化者都根本不知道，这是天帝的故乡。

只可惜，因为这个时空昔年的一场大战，导致这里的一切都近乎破灭了，到处都是新坟旧土。宇宙规则都大有问题，除却被莫名的力量压制，还有大道本身都崩坏了。

这是有问题的宇宙，虽非末法世界，但也差不多了，因为有天花板的压制，想要突破太难了。

前方星光流淌，一颗又一颗大星转动，点缀在黑暗的宇宙天幕上。

“葬帝星！”

仙光跨越星空，言宽在经过一片星域的时候停了两眼，那是一颗特殊的星辰，但现在也终成荒凉之地。

“北斗星域？”

楚风讶然，看向那片残破荒芜的星域，昔日宇宙间最为璀璨的星辰，如今变成荒凉之地。

“来了啊，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地球还未见，相隔依旧十分遥远，可是却有生灵先已发声，似乎已经是认出了言宽。

“岁月对你我而言，还有什么意义吗！”

帝火包裹的言宽开口，在他的身后，楚风和羽尚只感觉一阵茫然，宇宙深邃，前方一颗火热的恒星非常灿烂，那里就是此行的目的地太阳系，而声音似乎是从那颗水蓝星辰里传来的。

“你很特殊，是最为特殊的一个，岁月对你来说，确实没什么意义了，跨越到过去成道，居然让你成功了，现在又降临……改写……未来？”

当这个声音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只有言宽和他听到了细微的声音，因为这两个字传出，可能就会引起多个“未来”的无限可能，因果太大。

“你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言宽这样说道，这个尸骸仙帝的黑暗身，和在乱古纪元与他决战过的那家伙不太一样。

“白发沾万劫，岁月空流转，一晃又是数个纪元啊，我自己都快忘记我是谁了，有些改变不正常吗！”

尸骸仙帝的黑暗身很平静的回应。

“轰！”

言宽护身的帝火忽然沸腾起来，似乎是遭遇了什么袭击。

“你要与我动手？”

“抱歉，没有控制好以前的负面情绪，不过看样子，现在这样的你，似乎比这个状态下的我还要弱小啊！”

水蓝色的星辰内再次传来那平和的声音，在宇宙星空中回响，显得格外的幽冷与瘆人。

“你可以试试！”

言宽平静的开口，尸骸仙帝的黑暗身，昔年的手下败将，今朝他也不曾放在眼里，要不是直接唤醒这家伙没用，早在降临的初期他就找上这厮了。

“你在唤醒他回来？你想要做什么？”

“我要他给我做事？而你，没有那么听话！”

“听话，你在开什么玩笑？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他也算心怀天下，会去听我安排，你呢！”

“心怀天下，哈哈哈哈……”

宇宙虚空中先是一阵大笑，传来叹息声，他像是在缅怀，在追忆，在遗憾那些逝去的过往。

“我也曾青春年少，崛起于最动乱的年代，那时的我，心怀天下，征战各地，平乱灭诡异，庇护各族，走到一条进化路的尽头，成为至高强者，统驭诸天。”

“我为仙帝，谁与我共岁月，谁与我同行，谁还能记得我？可惜了，我曾经是所有人的王，是所有人的天帝，但有一天，却族灭身死，一切成空！”

楚风和羽尚听到这个声音这样说，只觉得浑身发毛，仙帝级至高强者，走到了一路的尽头，他的族人全灭，最后连他自己都死了，他到底遭遇了什么？

他像是很有倾诉欲，一个人孤独太久，这个层次的生灵居然开始絮叨起来，说着一些往事。

“那是他，不是你！”

“那后来活过来的是我吧，仙帝是很难死啊，世间但留一念，有一人还记着我，吾便能在时光长河中再现。”

楚风和羽尚听着有些迷糊，好像这一尊仙帝是两个人格，一个曾心怀天下，但死过一次却又活了，眼前他们看到的这个，好像是又过来的那个。

这样的理解其实没错，踏帝骨而归的那个，是最初心怀天下的尸骸仙帝，成就仙帝刹那遭遇暗算，便是选择自斩，分割部分纯净元神肉身，封印掉自己的被污染的部分。

后来在被污染的部分当中又诞生了一个人格，只是想着自救，成为了祸害诸天万界的黑暗之源，也就是言宽和石昊曾经斩掉的那个尸骸仙帝。

“再后来，我被他和你……不对，你不应该……你果然特殊……杀死……”

他说到这里，声音微顿，接着楚风便心血翻腾，魂光暴涨，自身像是被某种恐怖到极致尽头的庞大凶兽盯上了。竟然连思维都要凝固了，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这张脸眼熟啊，似曾相识燕归来。他是你全新的选择？又或者，我的试验成功了吗！”

“你就这么确定，是你在试验！”

言宽的一句话让尸骸仙帝的黑暗面沉默了。

“世间着实奇妙，这颗星球，这片旧土，一连走出几个人，他们的脸都很像，你一定知道些什么……”

“你觉得这时能说出来的吗！”

言宽一句话又是把话题聊死了。

“封印我的罐子！”

尸骸仙帝的黑暗面遥望阳间天地，那是阳间绝顶武疯子的所在，在他的手上有一堆碎片能组成罐子，就是尸骸仙帝复生后将这黑暗面斩在其中封印了起来，那破碎的罐子就是封印物。

“至今想来，我算什么，多半是“真我”故意留下的，我成了预警器？一旦我复苏，就意味着大劫将至，他会有所感应，将我当成坐标，从世外赶回来？不知他是否真正踏着帝骨复仇了。”

“说来我也很可悲，一直在被人操控着，我被复生后被斩掉的黑暗面，但又不是昔年只为自己活着的尸骸，没有彻底堕落，不曾被全面支配，说我回归光明吧，可是心里又不甘。”

“我呢，应该介于诡异与真我之间吧。”

这时，忽然又有声音模糊而虚无缥缈，宛若在数个纪元前跨越时空传至：“不想不念，怎能做到，毕竟，我留下过痕迹，今天，故土有人在不断思念我？”

这一刻，无数人都听到了。

诸多蛰伏的仙王蓦地抬头，仰望苍穹，那是源自世外的声音吗，像是来自上苍？

“我踏着帝骨回来了，险些迷失在上苍外的世界汪洋中，如今，有人在思念我，在为我指明坐标。”

当这样微弱的声音，很朦胧的传到众人耳畔，所有人都震撼了。至于地球上那个黑暗面，则更是呆住了，若是在不祥的祖地，那里与诸世隔绝，对真我动念头也不会被感应到。

而现在，真我有觉。

“真我，你果然视我为坐标，当作无尽血色汪洋世界边缘的微弱灯塔，一切都只为接引你回来。”

地球上，那个仙帝层次的不完全体，代表昔日黑暗的一面，话语带着浓烈的情绪，很不甘心。他觉得，自己有些悲情，能够活着是因为能够预警，可以当做重要的坐标。

不然的话，他当年可能就被彻底斩灭了，不会活到今天。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不分彼此，你多虑了。”

模糊的声音从世外传来，即便是真正的尸骸仙帝，踏帝骨而归，也很难隔着无数大世界，隔着血色汪洋，隔着上苍，向诸天传递音信。

“你，是你唤醒了我，你想要我做什么！”

“你唯一能做的还有什么，我要你去闹个天翻地覆，争取时间！”

“你乱来可能会让一切都毁掉！”

“还有比现在更坏的结果吗！”

“你好像……都成功了！我听你的……”

“不，你为什么听他，你也是仙帝，不是他的……啊……我……你到底干了什么，真我……”

尸骸仙帝最后被言宽说服了，要去搅他个天翻地覆，而那留在地球这边的黑暗面不干了，但他很快发现，自己一下子就失控了。

“你我一体，我从未利用你当坐标，你复苏，彻底斩尽黑暗，由此蜕变，与我归一会更强。”

很轻的声音在宇宙中响起，来自世外，微弱几乎不可闻。冰冷的星系，转动的大星，全都静止了，时光流速仿佛被归于零，阳间阴间和无数宇宙，所有听到这声音的人，思维都停下来了，脑中一片空白。

由无数宇宙组成的猩红汪洋中，一道身影的脚下浪花朵朵，大千世界起伏，新生与崩灭，他踏着竹筏而渡。这是连仙帝都不能轻易渡过的血色汪洋，传说中的祭海。

“不可能，隔着上苍，隔着祭海，你……”

地球上的黑暗面心惊，他着实有些想不明白。纵然是路尽级生物，离开太远，被某些特殊的地域屏蔽与挡住后，也不可能这样干预。

尤其是那祭海，对仙帝来说都很容易迷失，危险重重，它广袤无垠，浪花朵朵皆由毁灭性的物质、世外深渊、血祭过的大界组成，那里可是号称仙帝献祭之地。

“我就是你啊，这是心灵的共鸣。”

模糊的声音传递而至。

水蓝色的星球那里，忽然腾起大片的黑雾，不断扩张，巨大无边，简直要挤压满宇宙了。但它在刹那间又虚淡了下去，迅速模糊，直至彻底消失。

“我们同心一体，现在归一会更强，不存在主体与分身的区别，走吧，你我共同去征战。”

这是尸骸对自己的黑暗面说的，他最后又是叹息一声，向着言宽说道：“希望，你能成功吧！”

“我自然是会成功的，希望你能多撑久一点！”

言宽如此回应，紧接着那无尽的帝火迅速蔓延覆盖而出，似乎一切时空都受到了影响。

他现在施法影响一切，才是计划真正的开始。而他要做的事情，类似昔年在《神墓》宇宙时，时空大神所做的“向天再借五百年”。

他要隔断一片时空岁月，让一段岁月超脱诡异高原的感知，这么做当然是会又被发现的风险，所以需要尸骸仙帝去征战，甚至可以说这是去“送死”，但他可以“死”的更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