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踏西风 第十四章：皮绠之威

张皮绠一下子站住了，心更加酸了，她还是在乎自己。听见那悲壮的声音，怆然泪下，泪水朦胧了痴情的眼睛，他的心更加坚定，自己就是她的脊梁，挡风遮雨的港。他狠狠地擦去泪水，对着楼子鞠了一躬：“娘子，等我，皮绠不是荊柯，却愿当荆轲，那是得胜归来的荆轲，回来娶你。”

他转身向外走去，他的气势随着他的脚步爆发，如洪荒巨兽择人而噬。

“哈哈……狗鞑子，想擒拿爷爷，你不够格。小爷今天就屠了你们这帮满狗。”他张狂，他无忌，他无畏，脚步如鼓，声若惊雷。

马尔苏被张皮绠吓到了，二百铁骑不安的向后退缩，好像见到了天敌，不安的嘶鸣。

人的名，树的影，没有人不害怕死亡，白白送死的事没有人愿意干。现在的张皮绠那里像身负重伤的人，气势压的人无法呼吸。

那尔苏拼命的咽了口唾沫，不知是害怕，还是激动，手都发颤。他忍不住心中的那股戾气，疯狂的嘶吼：“杀了他，杀，杀……”

箭如遮天的蝗虫，呼啸着向张皮绠射去。张皮绠没有退缩，因为他身后有自己的女人，连自己女人都无法保护的人，那么他就不配做男人，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他疯狂的大笑：“哈哈，来的好。”

张皮绠手握冷月刀一扬，突见一轮明月仿佛从天而降，散发皎洁的光辉，把他笼罩在里面。无数的箭矢一靠近皎光就化为粉未。

二百人惊恐的尖叫“杀杀”拼命的勾动着连弩，渲泄着心中的恐惧，直至无箭矢射出都无法放手。他们可都是人境一流的高手，还有一些人是地境一关，二关的高手，他们焉能不知这代表着什么吗？

人境分三流，三流，二流，一流，都是内练一口气，外练一层皮的内劲高手。

地境分三关，一关巅峰，内劲外放，可以包裹拳脚，形成一个保护层，主要是用于攻击。二关绝顶内劲包裹全身不沾一丝尘埃。三关破关，外劲形成气罡，气罡可离体攻击，拈花伤人。

天境分三阶，又叫先天，一阶拟物，二阶化物，三阶造物。已经不是凡尘间的人了，可以借用天地之力为我所用，这一类人统称陆地神仙。

现在的张皮绠明显已经踏出那一步，人天生就敬畏鬼神，武者也一样，武者更加知道借天地之力是什么样的概念。他们有的人只差那么一步，就这一步天壤之别，就是面对一个奄奄一息的天境，他们都没有战胜的把握，他们不是白痴，更不是愣头青。烈鹰看出来了，张匹夫已经是强弓之未，他那胸口又在滴血了，这就是证据。

烈鹰在那尔苏耳边私语：“张匹不行了，只要拖他一刻钟，他定会流干血而亡，千载难逢呀！”

本来被吓得脸色发的贝勒爷，一下来了精神，激动发颤，两眼放着光芒，大声吼着：“张匹夫已经不行了，你们看他的胸口，看到了吗？”他太激动了，终于可以血耻了，博尔济吉特氏终于直起腰做人了，斩了天下第一人，我那尔苏可以名扬天下了。他怒吼着：“给爷不停的射，耗死那匹夫。”

张皮绠知道药效马上过去了，再不冲出包围，自己必死无疑，自己死了谁来护着她，她还不任人鱼肉呀，再说她又长的哪么漂亮，是个男人都会动心，那是我的，绝不让人染指。

这时他看到了人群后的龙珠，担忧的看着他，心痛的落泪不止。向他做了一个只有他懂得的手势，他懂了，他明白了，心情更加复杂了，就是她从阎王手中救了自己一次，这是第二次了，这份情让皮绠用什么去还！

箭己上弦，手指一动就射出，危险迫近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必须做出决定。他收起冷月宝刀，把一直陪他走到现在的武器从腰中解下，一条家传使牛鞭，用牛筋夹杂着，磨的锋利无比的铜钱编织而成，又叫做皮绠，专门驯服那些犟牛而用，然尔张家祖先从中悟出一套鞭法，狼辣无法。

就是这条鞭子一甩一拉，割下了僧格林沁的脑袋，剿了成吉思汗的佩刀“冷月。”今天这个家传的宝贝，就要寿终就寝了。心情十分的不好，那股戾气全部撒在这帮蒙古鞑子身上，他暴喝一声：“都死来。”

“啪啪啪啪。”他一甩鞭子，如爆竹一般响起，密而急。

“嗖嗖嗖”二百强弩发射了，箭矢与碎片在空中相遇，相碰炸出一个烟花，碎了，没有例外。可是还有一些同时击在连弩上，炸开。爆炸声如针一般直扎进马匹的耳中，马何时受过这种惊吓，顿时惊了。

锁翠楼前顿时乱了套，马匹咴律律惊叫，转身向后跑去。以骑马为傲的民族，却被自己的忠诚伙伴抛弃了，踏在脚下。那尔苏的马也没有幸免，把他掀翻在地，幸好烈鹰几个人拼死相护，但是张皮绠不愿放过他，手中鞭柄一扬，快的不可思仪，呼啸着击向那尔苏。惊魂未定的他，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烈鹰五个人早就警惕着，见张皮绠一动，就舞起刀把那尔苏护得密不透风。

“叮当当”五人如被巨石撞击一般，向后飞去，那鞭柄被减弱无数倍，击中了那尔苏胸口，他飞在空中，口中如喷泉一般飞扬着鲜血惨美无比。

张皮绠嗓子一甜，再也忍不住了，吐出大口大口的血，本来病态的脸，欲加苍白了，欲要倒下。

不，我不能，他倔犟着站在那里，已经无力了，就是来一个孩子都能杀了他。

龙珠不敢向前，她只有控制着身边仅有的一匹没有受惊的马，在马的脑门贴上一个小小符篆，一拍马的脑门，“马儿，去吧，救下你的主人。”

马一声嘶鸣，东突西进来到张皮绠面前，一叼他的腰部，一甩就把他放在自己的背上，头不回的向城外离去。

锁翠楼上的依柳看着张皮绠离去，长长出了一口气，他眼睛里没有心疼，只有深深的谦意。

“皮皮对不起，依依的心已经被他占满了，成了他的邻地，在也放不下任何东西，皮皮别记恨依依。依依自从遇到他后，才知道被人疼的滋味，被人崇着的甜蜜，皮皮哥你知道吗？女人是用来疼的，用来爱的，而不是像母亲一样照顾你，那不是爱，现在依依懂了，对不起皮皮……”

“走吧！我的孩子，这里太危险了，你看到了吗？那尔苏受伤，定会迁怒你们这些人身上！”罗斯福，丹丁轻轻拍拍她的肩头，劝说着，眼神祈诚无比。

孙依柳眼神更加坚定了，摇一摇头：“教父，父仇未报，依柳不会离去。”

罗斯福，丹丁一捂胸口，脸上露出慈善的笑容：“孩子，教父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三秃子被捕了，他们狂妄的闯进贞女堂，并且害死四名贞女。孩子你的计划失败了，庄家你是去不成了。”

“这是真的，”她不想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他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就是三岁的孩子都不会去做的事，他偏偏做了，这到底是傻，还是找死。贞女堂是天下女人的圣堂，最纯洁的地方，整个天下人尊崇的地方，那是要犯众怒的。就是捻军都绕道而行，不敢犯秋毫，他竟敢？？？

罗斯福，丹丁看着锁翠楼外，短短几分钟已经止住乱势，一帮护着那尔苏向锁翠楼而来，他知道在不走就晚了。

他忙双手抓住依柳的肩头，紧盯着她：“孩子，看着教父的眼睛是在说谎吗？”

依柳没有在他眼睛看出一丝异样，只有慈父般的爱，这正触动了她内心最软弱的那一块，从小没有亨爱父爱的她，不由的流下两行热泪，不停的点头：“教父，依依相信你，那怕教父骗依依，依依都会相信，因为教父不会害依依。”

就在依柳说出“骗”字时，罗斯福，丹丁心一颤，仿佛最宝贵的宝贝落地摔碎，当他听完依柳的话后，犹豫了，后悔了，怀疑自己的计划真的对吗？是不是太残忍了。

这时楼下响起脚声，己经容不得他思考对错，忙低声：“来不及了，教父背你，离开这里。”

依柳没有发现教父眼中复杂的表情，因为她太相信比父亲还要好的教父。她忙说道：“教父，这里有暗门。”

孙依柳紧紧抱起焦尾古琴，这是他送给自己的定情之物，抱着它自己才安心，仿佛他一直陪伴着自己，温柔的说着羞人的话。

龙珠站在那里发愣，看着已经没有他的地方，他又一次留给她一个背影，留下担心，不舍，浓浓的挂念，心疼。

郑保被刚刚情景吓到了，万一那尔苏狗鞑子死了，自己肯定被迁怒陪葬，一回过神来，就来到龙珠的身边：“珠儿，随我来。”

“什么？”龙珠落魄的应着，眼睛还盯着那条街。

郑保没有去细想龙珠的异样，只是心急自己吃饭的家伙，一把抓住龙珠的手：“走了，那尔苏身受重伤，千万别出事，不然……”

龙珠这时才回过神来，是被吓回来的，她都不敢去想，瑞郡主在贞女堂出的那当子事，再加那尔苏出事，乖乖，龙家还不被砍了脑袋给陪葬。她一下子惊出一身汗，脊背凉飕飕的，惊叫一声，向锁翠楼跑去。

“啊……”

短短时间白马古镇沸腾了，都在谈论着龙家，三秃子，张皮绠，四名贞女，身份高贵的那尔苏，瑞郡主也是主角，这个主角被人贬的一份不值，成了废物的代表。

而王玉虎，王玉凤，徐清风则在龙家密谋着，一只只信鸽被放飞天空。

他们笑了，笑的非常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