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是有代价的 第四百二十三章 圣诞快乐

一句，安提已经记不清哪里听说过的台词。

“我们所度过的每个平凡的日常，也许就是连续发生的奇迹。”

安提在这个世界经历过所谓的日常吗？

那肯定是有的，但相比起他为了各种事情奔波的时间而言，还是太过渺小，就像是水里的墨，安提的水流湍急，而墨水根本来不及扩散就会被带走。

但安提自己不在乎自己过得怎么样，就好像他从小到大都没真正为了自己过得舒服而去过活一样。

安提的不平凡才是他应该经历的“日常”。

外公弥留之际，到底说了什么？

梦里的安提记不清了。

……

1995年12月25日，圣诞节。

安提是在迷迷糊糊间被敲门声所唤醒的，不然他应该还在和异乡人掰扯。他正在考虑在婴儿床擂台战中加入一条狗，以此尝试能不能打破僵局。

即使狗子很抗拒这件事。

随意穿上衣服后开门，安提看到了门口站着尚离雨还有茉莉。

“早上……嗯，早上好。”安提看了下旁边的钟表，确认是早上没错。不去上课后和异乡人作斗争的他作息已经一塌糊涂，再加上时间观的错乱他根本认不清时间。

“早上好~，你好像很累的样子，没事吧？”尚离雨刚笑着打了声招呼，也发现了安提的状态似乎并不高。

安提摇摇头：“没睡好而已。”

茉莉伸手捏了一下安提的脸。

安提面无表情，配合脸皮肉被捏起来的样子看着很滑稽。

“干嘛？”

“今天大家一起玩耍的话就给自己放个假吧，不要太累着自己。”茉莉温柔地说着，这才把手从安提脸上抽走，留下一个还泛着红的印子。

看着温柔，但其实很用力。

“你在这里的意思是你也来吗？”安提问道。

茉莉：“是啊，不是要过个节日吗？虽然我没感觉，但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玩一下也挺好的。”

安提又看向尚离雨：“那两个呢？”

“惊鸿回去看家里的布置了，聂虹说是去整小礼物，惊鸿让我们找上你后直接往他给的地址去就好。”尚离雨立刻回答。

安提没忍住：“这还布置起来了。说着最凑合的话，干着最尽心的事。”

三人便开始往目的地过去。

距离不算远，但走着也麻烦，所以三人一起解锁共享单车骑行。

是茉莉提的建议，上次十一安提带她骑单车似乎体验不错，顺带一提她还想再去一次红湖骑水上摩托，可惜最近天太冷，不太合适。

今天五湖市的天气是阴天，灰蒙蒙，不是很好，但又莫名感觉很适合此时的氛围。

街道上不少店铺张灯结彩，虽然没什么关系，也还是渲染起了一丝节日的氛围。

“真冷啊。”安提哈出白气说道。

“确实有点，最近好像又降了一次温，有点少见。”尚离雨接道。

正骑着，冰冷的雨珠打落在手上。

安提抬头看向天空。

下雨了？

不对……

细微的白色雪花从空中飘过，落在地上很快就化成了水消融不见。

雪？

“嗯？下雪了！”尚离雨也发现了，惊喜地喊道。

她老家在气候更暖的地方，从小到大也没怎么见过雪。

茉莉腾出一只手接住了一朵飘忽落下的雪花：“这就是雪啊……蓝星的雪，好像也是第一次见。”

“螃蟹之前还信誓旦旦说不会下雪呢。”安提想起林惊鸿不久前才说过的话，没想到在圣诞节当天被打脸，聂虹回去肯定要笑他一顿。

这有什么好笑的？好不好笑不重要，这必须是好笑的。

雪没有下大，天空中只是默默飘着细雪，确实是积不起来的程度，一路上有不少路人驻足看天，也有很多人忍着寒冷出来看雪。

安提三人在雪花中骑过，来到了林惊鸿给的地址。

别墅区。

不出所料。

一栋三层的大豪宅，配一个大院子，处处透露着钱的气息。

按响门铃后不久，林惊鸿来打开了门，可以看到他身后房子内部也完全染上了圣诞的色彩，装扮是花了心思的：“还挺快，怎么来的？”

“共享单车。”三人一边进去，安提一边回答。

“这天气骑自行车你们是会享受的，早知道我让人去接你们了。”林惊鸿吐槽道。

“下雪了哟。”尚离雨笑眯眯地说道。

“是啊，居然真下雪了。”林惊鸿感慨了一声。

“螃蟹！下雪啦！”然后就听到外面一声大喊，林惊鸿脸直接黑了。

很巧，聂虹也到了，手上拿着一大捧五颜六色的花，看得人吐槽的欲望不断上涌。

“你是打算找谁表白吗？”

等到聂虹进门后，来到客厅把大花束放在宽敞的茶几上，林惊鸿忍不住道。

“啊？我就是找花店的阿姨买的啊，说想要色彩鲜艳点，种类多点大一点，能感受诚意的……她就带着很懂的笑容给我了这一束，还不便宜呢！”聂虹解释道。

尚离雨忍俊不禁：“那个阿姨是不是误以为你要圣诞节表白啊？”

聂虹似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顿时耳朵根都红了。

“笑死，把花解开分一分吧。”林惊鸿毫不留情地给予适当的嘲笑。

茉莉自告奋勇，解开花束把花枝分拣，找来几个花瓶放进去。

最后在茶几上留下的花瓶里就剩下了四枝不同颜色的花朵。

尚离雨拿出了他做的羊毛毡，因为茉莉是临时起意来的，所以没有，而安提、聂虹与林惊鸿则都收到了。

蓝色的螃蟹，红色的猴子，和一只黑乎乎的表情看起来很不开心的冷漠狗狗。

虽然她平时不喊别人绰号，但动手起来倒是一点都不含糊。

还有这狗是谁？

这栋宅子其实不算是林惊鸿的家，他的父母不住这边，这里只是给林惊鸿方便他上学用的，大学的这段时间里他确实住在这里比较多。

不过林惊鸿自己也很想吐槽，自己一个人住三层大宅子，也不知道他爸妈是怎么想的，算上菲佣和管家都嫌空。

今天林惊鸿给菲佣和管家放假了，午饭和晚饭的食材则是已经备好，不打算再找别人帮忙料理。

中午吃的是烧烤。

小雪天，在院子里搭个棚，露天烧烤，也算是享受到了。

聂虹居然是个烧烤小能手，和林惊鸿一起把这一餐处理得井井有条。

安提原本也想动手，但被两人连忙安抚下来，表示这种事情不需要安提出手。

下午先是看着尚离雨扎羊毛毡，现场扎出一朵小花送给茉莉补上礼物，然后便是游戏时间。

林惊鸿这栋宅子里游戏储量十分丰富，不过大部分新得连塑封都没拆。

此时倒是有机会拿出来了。

以及为了聚会所准备的各种桌游，种类丰富。

连茉莉都很快随着尝试而兴致上涨。

她可能是隐藏的游戏天才，在操作类游戏上能迅速上手达到接近安提的水平，策略博弈类游戏上又有着惊人的直觉。

大家都玩得很开心。

除了安提就跟不会笑的狗狗一样，还得茉莉扯着他的嘴给他摆出笑容。

开心的时间也会过去很快，大家中场暂歇，时间接近晚饭点，林惊鸿再去做些准备，等晚饭后也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玩。

聂虹还在吹嘘着自己刚刚一场游戏中击败林惊鸿的表现是多么地神勇，然后被厨房的林惊鸿听见，两人隔着老远都能骂起来。

尚离雨正在和茉莉分享羊毛毡的技巧，她还带了一些可爱的羊毛毡，很多都小巧玲珑，但也有似乎是刚上手时候的失败品，不过也可以说是丑得有特色。

安提一个人起身，推开窗户来到院子里，再看一会儿雪，又回头看看宅子的里面。

日常……

……

“我们所度过的每个平凡的日常，也许就是连续发生的奇迹。”

就像是人很难去想象具体的“奇迹”一样，大家也往往很容易将其忽略，习以为常。

正因如此，在意外来临之前，他们也往往无法想象——

想象，这个连续的奇迹，终末的样子。

……

咚！

安提猛地转头看向远处的高空。

客厅内，茉莉面色剧变，突然起身。

不详的风吹过，让飘落的细雪四散纷飞。

天空中，依旧是白天却星辰闪耀，深蓝的光彩如同天空泛起的涟漪，又好似极光显现。

随后，星星开始坠落，深蓝色的星光汇聚成一团又一团，然后向着蓝星的大地倾泻，形成耀眼的光柱，恍如星辰构成的轨道。

连接“天”，贯通“地”。

安提眯眼思索偏刻，辨认出来那些光柱坠落的地方好像是……五湖市几个传送点的所在？

嗯？

安提又看向自己的手，奇迹图腾闪烁着光芒。他眼睛微微睁大。

奇迹力量在变强！

发生了什么？！

唰——

忽地，异响从头顶传来。

安提看向自己的正上方。

一道同样绚丽只是细小了一些的星辰轨道在他的头顶形成，并向着他飞速坠落而至。

目标并不只是传送点！

还有他！

“安提！”

宅子里其他人都察觉到了如此大的异常，立刻呼唤安提，但刚从宅子里出来就发现了头顶的星光。

“回去。”安提转头说了一句。

轰隆！

随着星辰轨道砸下，剧烈的冲击瞬间席卷全场，整栋宅子当场化作废墟。

滋滋滋——

星光中，延伸出了扭曲的线，错乱的线条在废墟之上勾勒，缠绕，化作一个人形。

安提蓬头垢面地站在它的跟前，漆黑的目光依旧平静，神色冷漠。

破碎的花朵被风卷起，花瓣碎片随着雪花一同飞入空中远去。

蓝星公元1995年12月25日。

圣诞节。

蓝星与混梦界的重叠进程异常加速。

蓝星与混梦界，“正式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