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8新风暴 第十一章 梁家商业网络（九）

梁老爷子见这兄弟七个都表示赞同这个计划，大家都支持，那么证明这个计划确实对梁家有利，他老人家考虑了这么久，也认为可以实行，既然意见一致，他就开口同意这个计划：“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我也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计划，那么我们就通过这个计划了。以后我们梁家就要改变现有的模式，朝着这个商业网络的方向发展，你们的团结一致齐心合力让我很高兴。我再说一遍，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只要我们齐心合力，再大的困难我们也能解决，再大的阻力我们也能冲开。”梁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扫视了一圈：“既然决定执行这个计划，那么我们再讨论讨论，有什么需要注意的细节，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大家一起拾遗补缺吧”。

这次急性子的老六抢先开口：“那么我们先到哪里开设第一个网点呢？还有，将来还要开发哪些地方？是不是要排一个顺序？”这老六一下子提了三个问题，但这些问题确实需要大家商量后定下来的。

梁浩业也忍不住了：“第一个网点我觉得设在上海比较好，上海现在是大清新的贸易中心，具有龙头地位，可以辐射整个长江流域，地理位置确实比广州更优越，开设在上海无疑影响力是最大的。上海的租界面积也最大，开设在租界里面相对安全更有保障，对镖局的压力会小一点，管理上我们也能更快的适应。”

老大梁浩民接着说：“我也觉得上海合适，上海那边的老百姓比较温顺，上海现在也比较开放，不排外，上海的洋行和洋商多，贸易量大，更容易打开局面。”

梁老爷子插话说：“如果开在上海，会有哪些困难？需要注意哪些问题？”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梁大少爷开口道：“上海有两个租界，法租界和公共租界，公共租界是由英租界和美租界合并而成的。上海的帮派势力比较大，相对来说租界更安全，更文明。如果开设在租界，就需要和租界的管理者搞好关系，上海租界的管理者是租界工部局，工部局上面还有租界公董局，不过公董局不参与具体事务管理，所以只要和租界工部局搞好关系就行了。上海租界的地价和房产在长毛作乱时涨得很高，长毛作乱已经平息了好几年，现在价格已经回落了很多。”他一口气说了很多，顺便活跃一下气氛。

果然，在他的引导下，场面开始热闹起来，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商量了好久，终于把老六提的三个问题给出了统一的答案：第一个网点开设在上海租界内，具体位置待派人去考察后再定，在租界选择合适的地皮，由梁家出资买下地皮，根据需要设计建造房子。因为要开设三位一体的网点，而且钱庄需要建造牢固的地下金库，不可能购买现成的房屋。第二个就是就是接下来的开发顺序，讨论后的决定是沿着上海到广州这条海岸线从北往南逐步开发，就是宁波，福州，厦门，汕头四个城市。模式也和上海一样，先购地皮，再设计建造房子。

梁老爷子又说话了：“那么各地的负责人怎么安排，你们也商量一下。”

大家又开始热烈的讨论了，各自都有自己的想法，竞争和较劲也是难免的。老七刚才已经要求由他负责镖局的筹建和运行。这个没人跟他抢，所以毫无疑问一致通过了。上海的负责人最重要，由老三梁浩业担任，接下来的四个地方分别由老大，老二，老四，老五负责，老六留守广州，这样七个人都有安排了，大家都没意见，皆大欢喜。

兄弟七人都有点激动，原本都一起窝在广州，在老爷子的眼皮底下，终归有点压抑，现在各人管一摊，有种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感觉，每个人都想着要大显身手一番，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梁大少爷却在这时又提出了一个方案：“眼下还有一件事也非常重要，我们梁家必须抢先动手，否则肯定会被人家抢掉”。，他讲得神神秘秘的，大家都弄不明白是什么事，老六梁浩中忍不住了：“你就直接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你们知道电报吗”？梁大少爷看着叔叔伯伯们说道。

他老爸说：“听说过，大清还没有，香港就有，据说从香港发电报到英国，那边当天就能收到，消息传达最快”。梁大少爷接过老爸的话：“我们现在就应该抢先办这个电报，有了电报，我们的网点之间才能真正通畅，对钱庄的通存通兑业务帮助极大，商行之间的消息传递更快更及时，商机就更多”。

老六又问：“可这电报该怎么办？我们一无所知啊”。确实这个电报超出他们的想象太多，整个大清对科技含量高的东西都不太明白。

梁大少爷慢慢说道：“现在世界上的发达国家，都已经通了电报，大清是个空白，电报的利润又比较大，洋人们迟早会把电报引入大清，只是他们跟朝廷的沟通有问题，大清的朝廷不想和洋人有什么合作，英法等国家的使馆设在北京都是因为战争失败才被迫同意的，整个大清朝的官员都不喜欢和洋人交往，怕惹麻烦，”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那么我们的机会就来了，我们可以找洋人谈合作，成立电报公司，承办整个大清的电报业务。洋人因为怕大清朝廷不同意，地方官员也不搭理他们，弄不清大清的态度，所以这个事一直拖着，我们可以跟洋人承诺，朝廷和地方官员那里由我们包办，洋人肯定愿意和我们合作，他们正求之不得呢”。

他老爸听明白了，但有疑问：“但是朝廷会同意我们办电报吗”？

“我们其实根本不需要向朝廷申办电报，这个事情要是报上去，朝廷那帮愚昧的家伙肯定不会同意。我们就以洋人的公司这个招牌先办了再说，现在的朝廷和地方官员又不敢惹洋人，他们根本不会来找麻烦。洋人就是不明白这点，再加上电报需要牵涉到各地，洋人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和人手，要不然他们早办了”。梁大少爷笑着说道。

梁老爷子也笑了：“你这个说白了就是两头欺骗啊”。还真是这样啊，一群人都弄明白了，顿时面面相嘘，这么损的事谁敢想啊？一方是洋人，一方是大清政府，这两方哪一方都不好惹啊。这个事牵涉太大，谁都不敢发表意见。

其实受时代限制，思路还是不够开阔，对官府还是有畏惧，更不要谈朝廷了。

梁大少爷只能继续做思想工作：“你们是担心朝廷和地方官员，其实只要电报办好了，谁都会觉得方便，连朝廷有急事都不需要什么八百里快递了，一个电报多方便啊，只要用过了都会觉得好，谁会去关闭它？大家都会说洋人办这个给大清带来方便，是好事，不就是让洋人挣点银子吗，朝廷才不会管这种小事呢”？

大家想想也有道理，可还是不敢答应。

梁大少爷急了：“那要不这样，我先找洋人谈，如果洋人答应，就把电报公司办在香港，以我的英文名字跟洋人签约，但公司我们占大头，这样公司的控制权在我们手里，有什么事我们也好对付”。

梁老爷子这才点点头：“你先找洋人谈谈试试看，下一步我们再商量”。好嘛，只能这样了。

这大清国要办点事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