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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蔚莱大学恢复开学的典礼现场。
傅以深作为人气最高、科学研究站在最前沿的教授代表，此刻，正站在礼堂的演讲台上发表开学演讲：
“欢迎各位同学回到蔚莱大学开学典礼的现场，我是生命科学系的傅以深。”
盛况空前。
这场开学典礼基本所有的师生都出席了，台下座无虚席。
伴随着傅以深抑扬顿挫、低沉磁性的声音停顿，雷鸣般的掌声此起彼伏。
不少女生还暗戳戳地抬起手机一顿猛拍。
快门声、掌声和讲话声，从礼堂的玻璃窗传出，也从凌依的番茄链子上传了出来。
此时的凌依，正在礼堂正对面、空无一人的蔚莱大学图书馆里，隔着大大的落地玻璃张望，怀抱着一本……《关于番茄的100种烹饪方式》。
这个老家伙，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受欢迎。
啊呜啊呜。
酸酸的。
比小丧尸吃过的那些没洗的野生番茄，还酸。
凌依听到的声音，都是从番茄链子上传出来的。至于番茄链子上的即时通话功能，是傅以深进入礼堂之前特地打开的：
“你乖乖等我，我很快就结束回来。你有什么事情，记得随时喊我。”
凌依歪了歪脑袋：
“你不是……要上台演讲么？你还能跟我说话啊？”
傅以深原本给她安排了礼堂里的位置，不过……小丧尸才不去那个人类都正襟危坐的地方呢！
看起来，就很无趣！
虽然，傅以深这个打开番茄链子即时通话功能的行为，确实让她很迷惑。
“就当作，我想随时听到你的声音。而且，自私地希望，你也能随时地听我的声音。”
傅以深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指了指自己的蓝牙耳机，微微一笑。
“你听说过‘左手画方形，右手画圈’么？经过特殊训练之后，双手，也是同时进行着存在目标冲突的动作。躯体两侧尚且可以执行大脑发出的不同指令，我怎么就不能‘一心二用’了。”
凌依：“……”
您厉害。
五个小丧尸体一起投地。
光是消化您这段解释就已经要死掉小丧尸绝大部分的脑细胞了。
就这样，现在的凌依，就在这图书馆里百无聊赖地翻着书，然后聆听傅以深不到百米开外的“云”演讲。
此时，番茄链子里，傅以深低缓有力的声音继续传来：
“想必大家都清楚，之前停课，是因为丧尸暴乱引发社会秩序的混乱，而现在课程恢复，确实得益于R组织控制有方。”
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像是夸赞的言语，总觉得哪里满满的都是讽刺。
“丧尸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操纵丧尸的力量。”
观众席上的师生已经忍不住开始交头接耳了起来，对傅以深说的话议论纷纷。
坐席上原本端庄坐好的卡罗拉，也不由得暗暗攥紧了手心。
傅以深竟然说的是……操纵丧尸的力量……
他，可是发现了什么？
他，难道是发现R组织的丧尸催眠术了吗？
卡罗拉不由得紧抿着嘴唇，眉头皱起，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聊天对话框，快速打下了一行字：
【傅以深的演讲就持续五分钟，你再不下手，就没机会了。】
她发送短信的对象，自然是陆仁伽。
欧文现在已经不启动集体的丧尸催眠了，她要控制丧尸，只剩下最后一招——喂食粉末，药效发挥作用以后，便可以施展催眠术。
虽然是一次性的药效，但也足够了。
此时，凌依的水杯就放在图书馆靠窗的桌子上，而她正一边津津有味地翻着书籍，一边对着番茄手链撒娇，自顾自地一顿输出：
“傅以深，我想吃这个番茄芝士厚蛋烧……唔！这个番茄奶酪酿牛肉也想吃！”
开学典礼演讲中的傅以深微微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嗯。”
短暂的气声透过麦克风传遍了礼堂的现场，也传到了佩戴番茄链子的凌依耳中。
这句话，对礼堂绝大部分师生来说，只是一个微不足道、几乎被忽略的停顿。
而凌依心里明白，这是他给她的回应。
嗯。
甜滋滋的。
就好像刚刚酸不死她的野生小番茄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盘美味的番茄芝士厚蛋烧摆在她面前一样。
傅以深的声音再次传来：
“后续的生命科学系课程，我将新增一门研究《关于丧尸恢复成人类可行性》，欢迎各位有识之士、师生同学加入我们的队伍。”
“这，也是我毕生，都在求索的课题，对我而言，它的意义也早已远超了课题本身。”
听到与她有关的话题，凌依忍不住将整个身子贴在玻璃上，想要看清礼堂里面那个熟悉身影的模样。
想象中，此时的傅以深，应该是意气风发的吧！就看起来特别好吃那种！
她超爱吃！
傅以深清了清嗓子：
“在座的各位，我们都应该扪心自问，丧尸原本就是人类感染而成，若他们不主动攻击人类，是不是他们就不应该被当成人类的对立面？”
“科学，本身就是一种关于社会和未来的探索，与生活不可分离，也不应分离。”
不知为什么，就算没有听得十分懂，凌依都觉得眼眶一阵发热发酸。
傅以深温暖好听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们每一个，都是无数个数十万分之一的幸存粒子，散落在数十亿的人海。”
“相遇，是无数个微小粒子前赴后继、湮灭碰撞之后创造出来的奇迹，珍贵而难得。”
“卡尔萨根曾经说过，我们dNA里的氮元素、牙齿里的钙元素、血液里的铁元素、吃掉的东西的碳元素，都是曾经大爆炸时代万千星辰散落的元素。”
“所以说，我们，都是星辰。”
像是一本正经的科普。
又像是唯美浪漫的承诺。
台上的傅以深微微一笑，将始终望着外边图书馆方向的眼神收了回来，扫视了一眼观众席上的学生：
“我的意思是： Go on and do all you can with it, and make it the life you want to live.”
掌声雷动，如雷贯耳。
此时，趁着凌依的注意力全在窗外，陆仁伽穿着清洁人员的衣服路过，眼疾手快地往凌依的水杯里，将所有粉末倾洒了进去。
凌依正抱着书开心地在图书馆转圈圈呢，心满意足之时，随手拿起水杯就咕咚咕咚喝了一口。
唔……
这水的味道怎么怪怪的……
而且……怎么眼皮这么重来着……
看来，看书这件事情，真的会让小丧尸十分困顿啊……
凌依只觉得眼皮打架，不一会儿便失去了知觉。
待她抬起头时，已可怖地红了瞳孔，亮起了尖尖的虎牙丧尸特征。
这是……
一旁的陆仁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真的是丧尸！
活的！
会变身的！
她大惊失色，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而此时，凌依忽然脸色一变，将怀里原本兴致盎然看着的书直接新手撕成两半，扬手，纸片纷纷扬扬……
这还不够！
远远不够！
凌依忽然一个猛子窜上了天花板，双手双脚死死地搭在角落，脊背微弯，一副……随时准备要战斗的模样。
陆仁伽颤颤巍巍地拿出手机，对准凌依的方向按下了快门。
“咔嚓——”
糟糕！闪光灯没关！
刺眼的灯光直接将天花板上的凌依惊到了，她手上的筋直接暴起，冲着陆仁伽的方向发出了惊恐万状的嘶吼：
“嗷！！！”
这一声嘶吼，差点震碎了傅以深的耳膜。
这是凌依的叫声？
她怎么了？
傅以深连忙看向手上的袖扣，只见那个红点正在图书馆的位置，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上下窜动。
他瞬间明白了所有：
不好！出事了！
凌依被催眠了，陷入梦游模式，而且，还受惊了。
他必须最快速度，赶到她的身边才可以。
“我的演讲就到这里。”
话音刚落，傅以深便迫不及待地从演讲台上一跃而下，直奔门口而去。
连句“谢谢大家”的常规结束语都没有。
他什么也不顾上。
蓝牙耳机还在不断传出凌依嘶吼得撕心裂肺的声音，傅以深不由得加快脚步。
再快一些，再快一些。
不知情的观众席，只看到傅以深一顿行云流水的动作，一头雾水。
而卡罗拉看着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的傅以深，心里明白了几分。
陆仁伽，想必是成了。
她连忙点开了手机——果不其然，陆仁伽发来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正是凌依龇牙咧嘴，扒拉在天花板上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可怕。
卡罗拉露出得逞的笑容，拿起手机，点击“启动”按钮，切换“攻击模式”，伴随着唇角越发勾起，幅度调到了最大。
对付一只小丧尸而已，一个催眠术，便可以让她身败名裂。
至于陆仁伽，若是凌依把她也抓死了，那，就才是真正的“天助她也”！
凌依无法自控，嗅了嗅空气中的气息。
这里，怎么闻怎么有人……
闻起来不好吃，甚至，还有些讨厌。
陆仁伽躲在书架下，将自己的鼻息捂得更紧密了，并且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但还是让凌依发现了角落里的她，她直接从天花板一跃而下，伸出长长的、无比锋利的指甲和獠牙……
千钧一发之际，傅以深推开了图书馆的大门，高声大喊：“凌依！”
凌依明显顿了顿，不自觉扭头看向傅以深的方向。
始终是因为进入被催眠的模式，她无法自控清醒。可她确实迷迷糊糊之间，似乎听到了什么？
唔……小丧尸听不清……
小丧尸难受……
啊呜啊呜！
但，她脑海中始终有一个陌生的声音，甚至还有一双陌生的手牵引着她。
她要猎食！她要猎食！！
凌依不耐烦地嘶吼一声，直接徒手又推倒了几个木质书架，阻碍了傅以深向她本来的步伐。
书籍“噼里啪啦”倾倒了一地，原本就躲在角落的陆仁伽完全不敢发出声音，生怕，被眼前这只发了狂的小丧尸直接给撕成了碎片。
原本整齐、平静的图书馆，瞬间凌乱不堪。
傅以深跨越了书架，张开双臂，声音有力而温暖：
“小家伙。”
凌依睁着血红的瞳孔，歪着脑袋看他。
傅以深的眼神里都是鼓励和关切：
“别怕，过来。”
凌依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冲破了这方混混沌沌的梦境，想要拽着她离开，可……找不到方向。
脑子里依然只是那个陌生的指令：
猎食……
咬他……
撕碎他……
“嗷！！！”
凌依直接难以自抑地窜了过去，“砰——”一声，直接将傅以深抵在书架上，张开口，似乎下一秒，就可以将他的脖子咬断！
角落里，陆仁伽再次颤抖地举起手机……
而此时，傅以深的眼神始终盯着凌依那双涣散发红的眼睛：
“凌依，我是傅以深，你的傅以深。”
“你别怕，醒来，看看我好不好？”
他的一字一句，像极了温柔的诱哄与召唤。
他的手逐渐攀上她的背，轻轻拍了拍，像极了平时的安抚：“没事，好不好，乖。”
伴随着傅以深的动作，凌依的情绪也渐渐安定了下来。
傅以深的眼神不由得落在四周散落的书籍碎片，还有桌上倾洒纸杯、杯底残留粉末……
他的脸色猛地一沉。
而此时，凌依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傅以深连忙看了过去。
原来，是刚刚与书架碰撞的时候，凌依的手掌上留下了一道道擦伤，伴随着她的呜咽，显得十分可怜。
傅以深伸手握着她的手，满眼都是心疼，他小心翼翼将木刺挑开，拿起随身的帕子轻轻柔柔地擦着，不忘往创口上吹了吹：
“怎么样？疼不疼？”
小丧尸，喜欢被吹吹。
微凉的气息，撩动酥酥麻麻的神经。
凌依怔怔地注视着他。
瞳孔中的凶光，也逐渐暗了下来。
只剩下尖利的丧尸虎牙还在隐隐躁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傅以深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我的小家伙，忍不住，想咬人对不对？”
低低的声音扑进耳侧，连脊背都软得一塌糊涂。
凌依点点头。
傅以深喑哑一笑，随即抬手，缓缓解开自己衬衫顶上前两个纽扣，露出了隐秘的线条……
他伸手按着凌依的后颈，将她扣上了自己的胸膛：
“怎么样？好些了吗？”
让小丧尸眷恋的气息，瞬间将她逐渐包围。
傅以深的怀里，逐渐发出“哼哧哼哧”埋头啃咬舔舐的声音。
这个声音，也逐渐温顺了起来。
傅以深喉结缓缓上下滚动，情不自禁地偏过头，恰好吻到她的额头。
温热柔软舌尖扫过……
濡湿的触感，鲜明而霸道地残留在神经上。
凌依明显顿了一下。
充满蛊惑的声音再次传来：
“怎么，不合口味？还是口感不好？”
“那，换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