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哄！宝贝，我只要你 第113章 if-信至（2）

喝酒？睡过去了？

傅辞与狭长的黑眸里闪过一丝诧异，旋即便瞥见了他们之前的聊天记录。

心头升起一点荒唐的想法。

——这姑娘不会是因为听了他的话，这才去喝了酒吧？

他眼尾挑起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打字。

傅辞与：【喝了多少？】

对面的小姑娘又没答话了。

-

手机那头的夏知茶，简直想要把自己整个人钻进地缝里。

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容易喝醉，昏睡前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看见了傅辞与给她发的消息，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醒过来，她身上还穿着校服，就这么蜷缩着躺在床上，被子也没盖，整个人坐起来的时候，都乱糟糟的。

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太阳穴还闷闷地发疼，她头埋得很低，压下满心丢脸又懊悔的念头，给傅辞与发了消息过去。

明明昨晚，是可以有聊天的机会的……

现在傅辞与会不会觉得，她好傻……

以为傅辞与这个点应该在睡觉，夏知茶也不敢再看对方的回复，便直接把手机塞进了枕头下面，去卫生间洗漱。

等到收拾完吃过早饭，差不多六点，她直接出门去了学校。

于是便错过了傅辞与给她发来的消息。

这一天下来，夏知茶听着课，总有点魂不守舍的意思，连带着平时早就做习惯的基础题都错了几道，满脑子都印着昨天发生的事。

她好像又把一件事情，搞砸了……

直到回到家，夏知茶像是在逃避什么，又先做完了作业，才回房间去，磨磨蹭蹭拿出手机。

点进微信，傅辞与的头像框上面，显示着数字“2”的小红点。

一条是早上五点多回她的那条，还有一条新的，刚好来自两分钟前。

傅辞与：【又喝醉了？】

明显是调侃意味。

夏知茶心尖颤了颤，忙回他。

夏知茶：【没有……】

夏知茶：【我去学校的时候，不带手机。】

夏知茶：【就喝了一口白酒。】

夏知茶：【我好像，不太适合喝酒……】

……

那头连续弹出四条消息，足以看出对面小姑娘心情的慌乱。

像是在努力证明自己不是有意晾着他。

甚至带了一丝沮丧的意味。

傅辞与握着手机，眸光稍一跳动，莫名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只惊慌失措的小兔的模样。

他本也没恼，对着手机屏幕笑了一下，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这会儿在家里，坐在书房的电脑前百无聊赖，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小姑娘继续聊了起来。

傅辞与：【待会儿还有什么事吗？】

傅辞与：【做作业？】

夏知茶：【已经做完了。】

夏知茶：【待会儿可能还要再复习一个小时，就去睡觉。】

小姑娘回消息的语气老老实实，像是怕他觉得太死板，又多加了一个小兔点头的表情包。

云城中学有晚自习，夏知茶放学就九点了，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再复习一个小时，将近零点。

傅辞与以前和她一个班的时候就知道她用功，但没想到这么晚回去了还要学习。

他从小受的教育就和普通人不同，重心从不在考学之上，无论是在京城还是在云城的学校待着，好像都只是走个过场，是以对学校里的“作业”和“复习”，他其实没什么太清晰的概念。

但不知道为什么，听她这么一说，傅辞与眼尾余光投向一旁书桌上，赵在野给他捎回来的一沓习题册，突然心念微起，随手便抽了一本数学的，翻开看。

题目对他来说不算难，他从一旁的笔筒里抽出一支笔，想要顺手写个答案。

笔杆在他的指节之间旋转片刻，却又在下笔的那刻停住了。

须臾，傅辞与把笔丢在了一旁，给题拍了张照，发给夏知茶。

傅辞与：【[图片]】

傅辞与：【会做吗？】

收到图片的时候，夏知茶惊讶了一瞬。

傅辞与在……问她问题？

心跳骤然加速，她点开图片，在扫过题目之后，起身回到了客厅，拿出纸笔。

把过程写好拍给对方，夏知茶想了想，又开始打字，想解释一下中间的几个步骤。

没想到字还没打完，对方突然弹了一个语音申请过来。

夏知茶背脊猛地一僵，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许久不敢按下那个同意键。

……他这是，不小心点错了吗？

但等了半晌，也没见傅辞与挂断。

夏知茶眼睫微微颤动，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同意。

这还是她第一次和傅辞与通电话。

甚至可以说，是第一次和他，有单独的语言交流。

手机贴在耳边，夏知茶感觉自己呼吸突然放得很轻，听见了那头带着几分慵懒散漫的声线：“还有几道题不会，能不能也一起帮我仔细讲讲？”

夏知茶喉间微微发紧，小声地应了一句“好”。

话音刚落，自听筒里传来一声轻笑，落在耳边，带着几分酥麻。

夏知茶听见傅辞与笑着再次开口：“谢谢你，小夏老师。”

“……不用谢。”

她耳尖不争气地红了红。

傅辞与还要给她发题目照片，她便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桌面上，顺着他发来的题目，一道一道开始给他讲解起来。

在学习方面，夏知茶一向很认真，每一道题都会仔仔细细把每一步都讲得很清楚。

小姑娘声音是天生的温软糯甜，却又不过分腻人，像是糯米团子，不带任何矫揉造作，反而有一种能让人沉下心来的安抚力。

在学校的时候，傅辞与也不是没听过夏知茶发言说话，但大部分时候都没有在意过。

此刻小姑娘的轻软嗓音就落在耳边，声音如溪流一般流入心底，他这才发觉，她的声音，比他印象中的，好听许多。

甚至让人不忍心打断。

夏知茶语速不快不慢，很有耐心，讲到一些比较复杂的地方，还会带着几分担心地停下来，有点紧张地问：“我讲清楚了吗？”

“……讲得很清楚。”

傅辞与蓦然回神，意识到自己刚才都因为什么出了神，忍不住低头，无声呵笑了下。

夏知茶看不见他的反应，只能听清他的话，刚才有些忐忑的心情一点点放松，轻轻舒了一口气。

几道题用不了很长时间，夏知茶很快便全部讲完。

傅辞与中途一直没有打断过她，她有点不放心，于是多问了一句：“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

那头懒洋洋地勾着尾音：“没有了。”

“那……”夏知茶眨眨眼，试探道，“我，挂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出一声低笑。

透过扬声器，在静谧的客厅里低低沉沉地回荡。

“行，你也别太辛苦，早些休息。”

说到这，傅辞与声线顿了顿，连尾音都沾上三分调笑，“今晚可别再喝酒了。”

说完，便挂断了语音。

“……”

夏知茶盯着回归聊天界面的手机屏幕，感觉到心里那股羞耻感再一次窜上了头顶。

她慢慢地捂住了脸。

傅辞与他怎么……这样啊……

但一想到，自己居然和他，通了电话。

方才耳边响起的，独属于少年的散漫嗓音，仿佛仍在心里萦绕。

夏知茶又把自己蜷缩起来了一点点，心头的雀跃不断回响。

她好像，又离他近了一点点。

-

自那天晚上之后，像是形成了什么心照不宣的默契，隔三差五的，傅辞与便会打电话来，问她一些题目。

久而久之，甚至仿佛成了一种习惯，两人在聊题的中间，偶尔还会闲聊些其他，分享最近的生活。

这也成为了夏知茶每天回家的期待之一。

只要能和他说上两句话，她就已经足够满足。

而京城那头，最惊讶的还当属赵在野。

他没想到，傅辞与那祖宗居然开始好！好！学！习！了！

甚至一周能去好几天学校。

要知道，这人以前对这些应试的东西从来兴致缺缺，老爷子早就给他铺好了京大的路，他根本不需要在这些上面努力。

也正是因此，他以前对这些根本没上心过。

“不是，傅哥，是老爷子又给你安排什么任务了？”赵在野实在想不出什么能让这祖宗收心的理由，趁着下课，偷偷溜到了傅辞与身边，压低声问，“到底咋回事儿啊？”

傅辞与正低头看手机，听见动静，散漫掀了掀眼皮，声线淡淡的，“没啥，就是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

赵在野一噎，不可置信地问：“您真这么想？”

傅辞与敷衍地扯了扯唇，从鼻腔哼出一个音节，眸光敛起，视线重新落回手机上。

手机显示的是云城中学的官网。

网站首页不断滚动着新资讯，其中有两三条关于高三的，都和夏知茶有关。

比如她作为学生代表参加了什么活动，又比如月考有几个科目再一次蝉联年级第一。

照片里的小姑娘穿着那一身熟悉的校服，似乎把刘海剪短打薄了一些，隐约能窥见那双温软腼腆的鹿眼，手里拿着奖状，对着镜头有些不自在地笑。

真挺优秀一姑娘。

傅辞与眉眼舒缓几分，听见上课铃声响起，熄了屏。

-

高三的时光过得极快，在无尽的学习和复习考试之中，转眼上半学期便结束在春节的前奏里。

高三年级比其他年级都放得晚，大年二十八的下午才结束最后一节课，夏知茶先是回去放了东西，随后便和舅舅舅妈一起，去医院看常明岁。

前几天常明岁突然又住了院，医生说过年这两天也要留院观察。

于是今年这个春节，便是在病房里过的。

不过往年也有个一两次，大家倒也习惯了。

除夕夜，一家人在病房里包了饺子，吃了顿年夜饭，虽然条件一般，但也不失温馨。

和往年一样一起就着病房的电视看了会儿春晚，常春玉留下陪床，张红英和夏知茶回了家。

除夕夜，大街小巷四处都红艳艳一片，洋溢着新年的喜气。

没来由的，夏知茶又想起了傅辞与。

放假的这几天，她和傅辞与几乎没有聊过天。

是因为过年，所以他会忙一点吗？

想完夏知茶又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贪心了。

……

回到家的时候，时间已经挺晚，张红英给常春玉打电话报了个平安，之后就和夏知茶坐在沙发上，继续看春晚，边看边聊天。

等到快要到十二点，张红英便进了厨房，给夏知茶煮汤圆。

电视里倒计时到最后一秒的时候，夏知茶扬声，对着厨房道：“舅妈，新年快乐——”

厨房里迅速“诶”了一声，张红英笑吟吟地探出头，“知知，新年快乐啊！”

厨房里汤圆还在咕嘟咕嘟煮着，夏知茶听见手机响了几声。

微信有寥寥几个同学给她群发祝福，她还是一个个回复了过去。

消息列表再往下刷，她的指尖慢慢地停在了傅辞与的头像上，嘴唇无意识地抿了抿。

……要给他，发一条祝福吗？

他们现在，应该也算是朋友了吧？

心头跳出一点近似自我安慰的念头，夏知茶唇瓣抿得更紧了些，点开聊天界面，小心翼翼地打出“新年快乐”四个字，点击发送。

为了显示自己不是群发，她还专门配了一个小兔放烟花的表情包。

然而对面一直没有回复她。

直到她吃完了汤圆，洗漱过躺在床上，手机屏幕的光芒照在脸上，聊天界面依旧空空如也。

许久，躁动的心跳一点点沉落下来，夏知茶眼神暗了暗。

也是，像他那么受欢迎的人，应该收到了很多朋友的消息，她的祝福只是会被淹没的其中之一而已。

说不定他甚至没有看到。

夏知茶有些心不在焉地退出微信，刷了会儿其他软件。

一直到凌晨一点，才慢慢熄灭屏幕，把自己藏进被子里，闭上了眼。

……

夏知茶以为，傅辞与应该不会回她那条消息了。

然而没想到，第二天早上睁眼时，她刚想摁开手机看时间，屏幕上几条未读消息的提醒，便争先恐后映入了眼帘。

傅辞与：【新年快乐。】

傅辞与：【刚醒。】

傅辞与：【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