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迹异星 第二百零五章 偃旗息鼓

李凌敢于驻守太昌山，自然早已预料到可能会遭受火攻，他绝不会像马谡那样毫无准备。面对火攻，李凌果断下令，不利用宝贵的水源去灭火，因为那微薄的水量根本无法扑灭熊熊山火。他命令所有人马用湿毛巾捂住口鼻，同时尽可能砍伐树木和割除草丛，将之前砍下的木材堆放在狭窄的官道和各山道上点燃。这样一来，即使狄秋将军烧毁了整座山，敌人也难以轻易通过。更何况，李凌早已精心安排，让人手砍伐了几段树木，作为防火隔离带。从远处看，太昌山的树木似乎连绵不断，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它们其实是分开的一块一块的。那些被砍下来用作滚木的木头，全都被丢到了山下的官道或山道上，作为柴火。马虎和李凌分别组织人员砍伐树木和安排伤员避开浓烟。因此，尽管太昌山处处看起来都是火焰，但实际上对山上守军的损失并不大。只有个别士兵因吸入浓烟而晕倒，从山上滚落并被火焰烧死。幸运的是，太昌山的地势有利，大部分浓烟顺着几个低洼处穿过，为守军带来了生存的希望。

太昌山的烟火迅速传遍了方圆百里，山下狄秋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而在漠北主力大营中，圣母司徒乐感叹道：“虽然山势易守，但却难以抵挡火攻。尤其是在这深秋季节，火烧太昌山，狄秋将军果然深谙兵法！”众将纷纷表示赞同，武宗拉泰却道：“烧死南贼固然痛快，但可惜我不能亲手斩杀仇人！”又有人道：“大可汗，前有水淹夏大营，今又火烧太昌山！真是天佑漠北！天佑大可汗！”众将齐声高唱：“天佑大可汗！”呐曼得意洋洋地命令道：“天佑漠北！众将听令，进军京都！”众将齐声应命，武宗烈风虽然表面附和，但心中却不禁叹息：难道真的是天意要灭亡南夏吗？

而在太昌山南五十里处的山上，夏弘盛和夏元兴正在翻山越岭地逃向京都。他们看到太昌山方向的烟火，手下就有人愤怒地喊道：“北贼真是狠毒，居然火烧太昌山！”众人无不气愤填膺，但夏弘盛却恢复了冷静。他思索片刻后说道：“咦？北贼此时还没过太昌山吗？”夏元兴一听也恢复了些精神，猜测道：“难道是京都的援军到了？”夏弘盛摇头道：“就算最快的速度，京都援军也需要明日才能到太昌山，何况如果仓促遭遇也不应有这样的动静，必定是北贼在太昌山遇到了阻击？守军退上太昌山，北贼久攻不下火烧太昌山？”

就有人道：“太昌山？难道有人胆敢不带武器上山？”而夏弘盛虽然知道，但是他知道那人带兵上太昌山可是为大夏国拖延了时间，而且也间接的减轻了自己的罪过，何况他作为王室当然以大夏王室的利益为重，这带兵上山自然不会被他认为是什么大罪，而且对方很可能被烧死殉国了，他就道：“北贼多骑，过了太昌山就是一路平原，不上山只有等死，或是守军仓促之间无路可走上了太昌山拼死抵抗，只是北贼太狠毒居然放火烧了整个太昌山，我们一定要为他们报仇。走，我们继续赶往前面县城，既然北贼还没过太昌山，前面的县城必定还未陷落，我们一定要赶在北贼之前到县城，我们只要到了县城就可以马上补给休整！”果然众军一听到这个消息士气大振，毕竟他们路过多少陷落的县城而不敢入，此时他们心中忽然也都觉得那带兵上太昌山的人那还有什么错？

与援军会合后，秦尚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金阳州大营已破，整个金阳洲大半已落入敌手，而漠北的百万大军竟已兵临太昌山西。他立即将这一情报飞报京都，同时思考着下一步的应对策略。他手中的二十万兵马，是大夏国京都境内唯一可调动的力量，绝不能有任何闪失。马彪则极力劝说秦尚救援太昌山，而太昌县令蓝方则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诉说李凌的罪行，希望秦尚能为他做主。秦尚一听“封侯”二字，心中不禁一动。

蓝方不客气地贬低说：“这不过是个新晋的殿士，一个擅长言辞的家伙罢了，马虎竟然对他言听计从！”然而，马彪立刻反驳道：“封兄弟绝非文弱书生，他曾与我们并肩作战于云州，若非有他，我们岂能多次成功击退北贼，生存至今？”接着，马彪详细叙述了李凌从被马虎征召入伍，到参与云平阻击战、火烧六百里，再到金阳洲大营分别的种种事迹，听得众将瞠目结舌。秦尚心中更加坚信，这位封候正是他们家所要寻找的人，无论公私，他都必须出手相救。因此，他果断下令：“当前大敌当前，首要任务是抵御敌人。蓝县令在此养伤，待击退敌军后，一切交由陛下裁决。众将听令，全速进军，务必在太昌山被攻破前赶到！”

援军刚抵达太昌山东五十里处，便见前方太昌山上烟火冲天。秦尚心中一沉，知道北贼已采用火攻。无奈之下，他只得命令部队就近进驻太昌山东侧的昌东城，修筑工事。同时，他调遣人马，通知附近各城紧闭城门，坚守不出，因为再退便是京都了。马彪心急如焚，前来询问为何停止前进。秦尚见状，安慰马彪道：“北贼使用火攻，太昌山已失守，前方地势平坦，无险可守。我军兵力不足且多为步兵，只能依托城池进行防守。”马彪仍不放弃，坚持道：“封兄一定有办法防火的，请将军迅速发兵救援！”然而，李凌当初并未将计划透露给众人，而且放火原本也是他的一个策略，只是看谁先用、怎么用罢了。

秦尚解释道：“你身为将领，应该明白满山烟火之下，防火何其困难。封候和马虎将军若不幸殉国，我也深感痛惜。但漠北百万敌军即将越过太昌山，前方方圆百里平原无险可守。我不能率领这仅有的二十万大军去硬拼漠北的百万骑兵，那只会是白白送死！”马彪仍不甘心，请求道：“大帅，末将愿率领本部前去救援。”秦尚却坚决拒绝道：“不可！对方百万骑兵，你带三千骑兵去如同抱薪救火！现在命令你不得出城！来人，带马将军去休息，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他出城！”马彪刚想继续说话，却被秦尚的侍卫带走软禁。秦尚内心矛盾重重，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二弟的家人，却无法为了他们而不顾大局带兵去救。这或许就是家国两难的境地吧。

与此同时，大夏国北部的北关州和苍州，烈火堂的烈风刚刚将族人撤离到云州虎口要塞。烈火堂族人刚刚离开，北方军团元帅侯霸和八王子夏子羽便兵分两路，开始了大规模的反击。尽管大夏国的准备并不充分，漠北人也同样立足未稳，双方都没有必胜的把握。然而，由于漠北主力的南下，漠北人马洗劫了苍州后撤回了北关州防御。因此，八王子轻松地收复了苍州的大部分地盘，而侯霸这边却遭遇了漠北人马的顽强阻击。

漠北虽然不擅长攻坚战，但漠蛇部首领珀西却是个有些本事的人物，否则大可汗呐曼也不会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他。珀西的战术就像毒蛇一样狡猾，他并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因为这些城市本来就是抢来的。他的目标是消灭大夏国的有生力量。他利用骑兵的优势，一旦发现大夏的破绽，就会狠狠地咬上一口。而侯霸也不是好惹的，他利用自己对北关州地形的熟悉，与漠北军打得难解难分，异常惨烈。虽然双方死伤惨重，但侯霸并没有收复多少城池。直到八王子夏子羽回兵援助，胜利的天平才逐渐倒向大夏这边。然而，经过一个月的激战，双方都已经无力再战，不得不暂时休战。

最终，表面上看起来是大夏收复了苍州的大部分地区和北关州三分之一的地盘。虽然大夏国胜利了，但实际上却是漠北方胜利了。因为丢失的地盘大部分是漠北主动让出去的，那些地区的人口大部分都被奴掠到漠北人控制的地盘。漠北人在一定程度上暂时在北关州站稳了脚跟。而这场战役却让八王子声名鹊起，他的名号在大夏国整个北疆响彻一时。

与此同时，秦尚在昌东城紧张地备战了一夜。直到次日黎明，漠北骑兵的踪影仍未出现。秦尚虽然得到了探子的回报，发现了对方的骑兵探子，但对方似乎并不纠缠，这令秦尚感到困惑。他并不知道这只是漠北先锋被隔断的那小部分，因此他不得不加速备战，修筑工事，同时继续打探消息。然而，这个决定却让他错过了救援太昌山的最佳时机。

当呐曼率领着漠北大军浩浩荡荡地抵达太昌山下时，他们发现道路依然没有开通。狄秋正在组织人手清理官道，官道口处热浪滚滚，仿佛火炉一般。狄秋愤怒地咒骂南夏人的卑鄙行为，却未曾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更加恶毒。他一见呐曼的鹰旗，便急忙前来汇报：“报大可汗，南夏人临死前还狡猾地堵塞了官道，我正在组织人手清理！”

圣女司徒乐凝视着满沟的木材和熊熊大火，虽然附近的水源可以灭火并清理道路，但这至少需要一天的时间。她抬头望向山上，只见山道上到处都是火堆，烟火弥漫。她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具体的原因。

漠北大军安心等待道路清理完毕，对山上的情况不再过问。在普通人看来，山上的人已经无生还可能，而且山道及两旁的火势依然旺盛，人们根本无法上山。然而，在山上，李凌却命令所有人偃旗息鼓，悄悄隐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