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凶黑幕 第145章 非常惋惜

尤壬闻不是系统里的人，在众多突发事情的环绕之下，所有的出发点都很单一。

代宫擎不一样，即便现在不是代理局长，仅仅只是指导组的组长，也要从大环境去考虑。眼前他的首要任务是尽快破案，及抓捕李宏新和刘文达，刘文达不逃跑还好，一逃跑罪责就大了，也明显了。

其次，还得安抚潜龙市市区的民众，就最近的众多命案、失踪案以及爆炸案给市民一个答案；且，还得就东郊爆炸案的那些受害者做基因对比，通知受害者家属以及安抚他们。

包括何寅才和代颜卓也非常忙碌，刘文达跑了代颜卓是要担责任的，为了寻找刘文达，代颜卓带人一直忙碌在各处监控，以及手机信息点落脚处；代宫擎经过工厂的爆炸案后，不敢再让何寅才从事前线工作了，张信维的事已经让代宫擎很头疼了。

张信维因为死在角落，尸体保存还算完好，要恢复他的警察身份也得需要相关的流程，偏偏张信维的上家熊韦青已经牺牲了，代宫擎只得找顾星天帮忙。

所以，听闻苏颌家里的事后，代宫擎安排何寅才就入室伤人案做细致的调查，原本何寅才准备从想强 暴冯馨琪的凶手入手，毕竟他受伤留下了血液，现在从尤壬闻口中得知消息后，何寅才火速地着急了人手。

潜龙市本就不大，基层人手本就不多，为了多方面出击，很多辖区派出所的人都出动了，面对一群暴徒，何寅才指望不上正在出任务的武警了，只得从特警方面寻求配合，所以还是得请示代宫擎，说出了尤壬闻所告知的事。

其实何寅才心里也清楚，代宫擎对尤壬闻是有所怀疑和保留的，即便当初对代宫擎说出了尤壬闻参与案件的动机，但作为一个合格的警察，多疑是必要的，就跟心理医生一样，有着不一样的心理问题也是必然的。

代宫擎说道：“尤壬闻刚给我打完电话，让我带人去抓黄仁，我拒绝了，时机不对。我就想问问，尤壬闻是我们警方派出去的卧底吗？他怎么知道的东西比警方还多？”

“您是怀疑尤壬闻吗？这个我管不着，您是头您说了算了，只不过将心比心，如果我是尤壬闻，知道警队有老宋这样的人在，又想为父母报仇，我也会自己去查案。”

代宫擎说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没必要这么弯弯绕绕的。”

“您想放着老宋钓大鱼没错，可现在是钓大鱼的时候吗？黄仁也好，卢立耀也好，我们都心知肚明了，没有立刻抓捕，只是因为没有证据。还想钓谁？钓证据？我敢肯定，老宋根本没有参与到洗钱或人体组织非法买卖中去。”

“你们是在说我吗？”

何寅才回警局找代宫擎时，代宫擎正准备出门去找顾星天，所以二人就站在办公室门口谈话，没想到老宋突然出现了。

老宋没等二人回答，自己浅浅地一笑，说道：“代局长，我自首。”

审讯室内，代宫擎和何寅才端坐着，还有旁边架好的录影机都似乎在一同等着老宋开口说话。

“我不想说那些对不起谁谁谁的话，做了这么多年警察，我自认为是做了很多实事的。当然，我也不是想来邀功，更不是想洗白，只是就事说事，实事求是。

就算是心瞎了的人，眼睛应该没瞎吧，顾星天局长应该算是局里最了解我的人，即便你们曾经找过他，他也说肯定不出种种来。

刚入警队那会，我和许多人一样，意气风发、斗志昂昂，穿上警服的那一瞬间，心中本有的正义都被加持了，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看到我帅气的一面。

时间久了，一切都变了。不定时的工作、不定时地吃饭；家人的担心、嫌疑人的报复；工资也不多，找个女朋友都难，这些我都不在意，哪怕是被那些抓来的风尘女指着鼻子骂穷鬼，我也就笑笑。

最怕的还得是父母生病，别说高昂的手术费，就连住院费我都缴不起。

他们本就时刻为我的工作安全担忧，生病还怕影响我工作不敢告诉我，被我知道了还有担心钱财问题，死活不治，被我劝服了，我却没钱，你们说可笑不可笑？

对，当时顾局长是带头给我父母捐钱了，可局里上上下下除了少数家里本就富裕的几人，哪个兜里又有多余的闲钱？

母亲没得到及时的医治，走了，她带着还没见到我成家的遗憾走了。父亲因母亲去世而抑郁成疾，最终没过多久也走了。

不久后，在亲戚的介绍下，娶了个二婚的老婆，她就是被家暴怕了所以离了，才找了身为警察的我。

父母能在全部的问题上都迁就我，妻子能吗？前面那些问题，对于她来说就是折磨，我都知道，女人最需要的是陪伴，这么一个最简单的要求我都做不到，她甚至说出了早知道再婚如此孤独，还不如被前夫家暴的。

离婚后，我安慰自己，这样更好，一个人了无牵挂可以专心做事了，少了顾虑和担忧，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有一天，顾局长夸我表现突出、经验丰富，说调我来刑侦大队做队长，之前局里刑侦和刑警是一起的，没有单独分开。突然要升职了，我才觉得有些欣慰，自己的坚持是有收获的。

并非为了收获而坚持，就像你帮了人，别人连一句谢谢都没有，你开心吗？只是没想到，最后队长不知怎么给了新调过来的熊韦青。

熊韦青？呵呵，我承认他比我强，比我会笼络人，你也可以说那是团结；比我会讲排场，你也可以说那是彰显警队的文化底蕴，真是呢，只是想往上爬。

我受不了，忍了多少个岁月，随后被自己的好胜心给打败了。

熊韦青安排张信维卧底，张信维别人不知道他，我知道，最开始跟在我屁股后面的，那么老实的人怎么会违纪，还是个特别怕老婆的人。知道熊韦青的计划后，我就开始与他寸步不离了，有意地讨好他、巴结他，我想知道更多内幕。

有一天，来了一个人找我，直接塞给我五万元钱，说钱是我的，然后就走了，接着三天里，他每天如此，给完钱就走。

我查了他，是游戏厅的一个保安队长，我不理解他的意思，钱在我手里，我也没敢动。

后来他因伤人被抓了，我利用职权，帮他解决了，他告诉我，他是有意伤人的进来的，只是想告诉我，只需要提供一点警队内部的消息，钱一直会有，而且还会给我创造功绩。

我妥协了，因为我找不到什么意义了，有钱了才有安全感，有权了才有尊严……”

代宫擎打断老宋的话，说道：“我们不想听太多独白了，你只需说重点，怎么联系的人，都是什么人。”

“呵呵，看来你比熊韦青还差劲，比顾星天差远了。”老宋说道，“我包里有个本本，那里记录了我通风报信的一切。我之所以自首你知道是为什么吗？那些人此刻正在逃跑，我在拖延时间，哈哈哈……”

“你！”代宫擎立刻起身出门了，从老宋的包里拿到了本本，从上面的消息来看，何寅才说得没错，游戏厅的保安和广志大厦的安保就是那群黑衣人。

何寅才猜到代宫擎会派人去抓捕，所以没有动，而是看着表情笑到疯癫的老宋问道：“你这又是为什么？你都自首了，没顾虑了呃，为什么还要帮他们拖延时间？”

“因为我讨厌代宫擎，从他第一天来就让人讨厌，以为自己是省城来的就高人一等，其实也就那样，我的罪行我知道，但我就是想让他无功而返。”老宋说道，“倒是你，我从你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样子，可惜，当你的团队都变成了自己上司的嘴脸，你的存在就是一种错误，知道吗？”

“你入魔了，太多的事让你迷失了本性。”何寅才冷静地说道，“我是你嘴里那些家境富裕的同事，所以你肯定会认为这就是我的优势，即便我像极了曾经的你。但问题你，我被一直排挤你是知道的，还都是没有任何掩饰地排挤，这些你也很清楚。

为什么我还能坚持？因为当你加入警队时，心中的信仰就是想为了世间的公道。我知道你会说我虚伪，虚伪吗？立志做警察时，难道是为了这一点工资吗？不是，是因为知道罪犯的可恶、人心的丑恶，所以才有了我们的存在。

哪个警察曾经不是愤青？哪份热血的情操不是来自看不惯世间黑暗的正义感？

我不排斥你，因为你的故事让我为你感到惋惜，你明明可以将荣誉戴在头顶，偏偏自己想得太多，想得到的太多。”

老宋看着何寅才，突然仰头看着天花板，嘴里说道：“这也是我自首的另一个原因，无论自己再怎么改变，最初的那颗心还在。看到东郊工厂的残肢碎尸，我很难受，觉得是自己造成的。

但我真的不清楚他们是在具体做什么，我也是最近才开始怀疑，因为太多的命案，太多的死者少了器官了。”

老宋说到这里，代宫擎推门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根录音笔，坐下后对老宋说道：“你怎么看我不重要，我想让你了解一下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