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纪 一百八十二 建议

“喔！”田部长眼前一亮，“为什么要用木料？金属不好吗？”

李冉猛翻白眼儿：“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些武器又不是白给我的，我也知道金属好，不得我自己收集材料往地下城送吗？地上木头有得是，多用木头少用金属，我得少收集多少材料啊？”

田部长哭笑不得地一阵摇头：“小伙子，你这么想可就错了，用木料看起来好像省了不少，可你想过没有，金属不仅是比木料结实，而且可以加工出零件之后再组合，制造起来更容易。【 ]而加工木料必须一体成型，还有必须抛光、上漆防水防腐更是必不可少的步骤，另外还得晾干，加工周期比金属长得多！这些需要大量的时间和人工，加在一起成本可比加工金属高得多，可不光是材料好不好找的问题！地面上的废墟多得是，废旧金属也不算难得，还是放弃你的想法吧。”他还以为李冉有什么特别的用处，没想到只是嫌收集材料麻烦想出个歪招。

实际上加工木料虽然麻烦，却也没有他说的这么复杂，但是地下城的工人对各种制式枪械十分的熟悉，可说起老古董一样的旧式枪械却一知半解！乍一看二者似乎没多大区别，可仔细想想完全不是一回事。

就像工业化的冶炼厂里工作的工人，对冶铁炼钢的原理肯定熟悉的不得了，可要真让他钻进冶铁作坊抡铁锤，能烧化矿石都是奇迹。

李冉只知道早期的枪械大量使用木料，可是具体怎么用还真不大清楚，他只是想了起来就提一提，没想到直接被田部长批得一文不值，肩膀顿时垮了下来：“那怎么办？”他摸了摸刚刚从田部长手里接过来的动量手枪，“您好人做到底，送佛上西天，再给我介绍个合适的吧。”

田部长将石台上所有的武器左左右右地看了几遍，为难地说：“我还真就找不出个适合你用的！要不你等等看，我想想办法！”他也不等李冉答应，直接把李冉和蜘蛛扔在石台边上，自己一溜烟地跑去翻资料去了。

李冉瞅瞅蜘蛛，看她还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把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干脆自己翻看石台上的武器。

手枪步枪冲锋枪、长刀短刀开山刀，子弹炮弹手榴弹……李冉看看这个摸摸那个，个个爱不释手，再想到田部长说只要拿得动就任他选的话，心里顿时像烧了一把火。【 ]

也不知道是两个人天生不对路还是刚刚的意外让蜘蛛看李冉不顺眼，她看见李冉贪娈的脸心里就腻歪得不得了，重重地哼了一声把头转到一边。

原本他们两个就是陌生人，李冉对她谈不上什么好感，这下因为刚刚的事生出的那一点点愧疚也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田部长的速度远比想像的快得多，没多一会就挥舞着一张纸飞快地跑回来，一边跑还一边喊：“我找到了――”这个所谓的生产车间里并不只是李冉他们几个人，更有几十个操作机械的工人在努力工作，还有近百守卫荷枪实弹地守在附近，不过他们显然对田部长时不时地脱线行为见惯不怪，不约而同地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田部长一路跑到李冉身边，把手里的纸往李冉胸前一拍，震得李冉一口气差点闷回去，使劲咳嗽了两声才缓过劲来，拿着那张纸仔细地瞅，狐疑地问：“这是什么？”这张纸上画是显然是什么东西的图纸，大大小小不同形状的几何图形和各种数据标注得满满当当，除了横的横竖的竖标记在上面的数字之外，李冉什么也看不懂。

田部长得意非凡：“这是一支真正适合你需要的枪！”

“什么？”李冉诧异地瞅瞅田部长再瘪着嘴使足了劲看纸上的图样，可不管怎么使劲还是一样看不懂。

田部长笑得异常灿烂：“这是一支冲锋枪！”

“啊？”李冉险些没一口吐在田部长脸上，他要的是半自动步枪，就是那种扣一下扳机打一发子弹的笨家伙，冲锋枪是什么？是被旧时代某些国家称之为轻型机关枪或手提机关枪的轻型自动武器，以射速高体积小重量轻而闻名，和半自动步枪根本就是两回事。

田部长嘿嘿一笑，解释说：“我知道你选择半自动步枪的原因，但是我觉得半自动步枪并不合适，而这种枪……确切的说是经过我改进的冲锋枪更适合你的需要。”

“怎么讲？”李冉把图纸拍在石台上，将面前两把枪往里面推了推，一屁股坐到石台上。

蜘蛛也露出好奇的神色，对已经消失的旧时代知识，她还是很感兴趣的，只不过习惯性的冰冷表情令任何人都看不出她内心的想法。

田部长学着李冉的样子挪开几把枪同样坐到石台上：“这是一把很精巧的冲锋枪，成品的大小大概只比小臂长一点点，滚筒式弹匣一次性装弹五十发，如果是连发的情况下，扣住扳机不放只要一秒多一点的时间就能把五十发子弹打个精光，但是――单发简单连发难，我把能够调节单连发的保险杆重新设计了一下，把连发位置挡死，这样一来就只剩下单发和保险两个位置，嘿嘿，这不就是一把结构紧凑、装弹量超大的半自动枪了么？二百米的有效射程足够你用了。”

李冉怦然心动，他怎么就没想到？别看只是单枪的重量和体积减少了一些，可同样大的箱子，枪本身的体积小些，肯定能多装上几支枪，重量也是如此。

“还有，这种枪用的子弹是和送给你的那把动量手枪通用的型号，这就减轻了两种型号的子弹带来的后勤压力和生产压力――你总不会还想给其他人也装备手枪吧？另外给你搞些手枪弹麻烦不说，成本也高到不值得！”

看到李冉不解的眼睛，好为人师的田部长接着解释说：“不明白吗？你可能觉得枪很复杂，而子弹的结构很简单，所以子弹生产起来更容易吧？其实不然，标准化流水线生产，枪的生产并不麻烦，所以在古代，对枪械管理最严的国家私造枪械仍然屡禁不止，但是小小的子弹却不是说私造就能造出来的，呵呵，我们这里并没有现成的武器生产线，提供给你的武器必须从这些机械设备里挑出合适的临时组成一条武器生产线和一条弹药生产线，难道只为了你这两把手枪单开一线生产线吗？”

“什么？”李冉比了比手枪，“这两种枪的子弹通用？”

“当然，你不知道冲锋枪用的就是手枪子弹么？”田部长再次露出得意的神色，指着图纸的一角说，“我连子弹也做了改进，把需要消耗金属的有壳弹换成无壳弹，这样你还能少收集一点东西。”

“这么好？”李冉完全变成了应声虫，他对枪什么的倒也算得上熟悉，但是熟悉和明白怎么造是两回事。

“你别当这是说换就换的，有壳弹和无壳弹的外型完全不同，想把无壳弹做成有壳弹的外形哪是想的那么简单？我的设计是把弹头的底部加上一点凸起，再把火药颗粒用特殊的粘结剂粘成有壳弹的样子，还有底火也不能像有壳弹那样暴露在弹底正中，而是直接封在弹底正中的火药里面，从外表只能看到火药而看不到底火――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不明白！”李冉很老实地回答。

“我看你也不像明白的样子，这么说吧，就是把火药粘成弹壳的样子，再把弹头装在上面，底火什么的你就别管了，反正我能让你打响就是了！最后，为了安全起见，所有的子弹全部采用预装形式出厂，也就是说等于出厂的时代就装好了，用的时候只要塞进枪里就能直接上膛，不用再往弹匣里压子弹。”

田部长挥舞着胳膊口沫横飞地讲了半天，李冉根本就是一点没听懂，可为了这批武器的及时到货，他又不能表现出哪怕一分一毫的不耐烦，以免得罪这位五大三粗的技术部长，总算田部长看出他确实听不懂，泄气之余总算不再浪费唾沫星子。

李冉趁机提出其他要求，包括小型地雷、手榴弹和枪榴弹，兴味索然的田部长一一答应下来，并在蜘蛛的提醒下写了一张列出各种材料的单子交给李冉。

这张单子上包含的材料种类繁多，不仅仅是制造枪械需要的材料，还包括各种矿石、废旧金属、塑料等等一切可回收利用的材料，用田部长的话来说就是地下城缺的东西多，有什么要什么，反正都能找到需要的地方，数量上更是多多益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用不了！

拿到这份单子李冉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如果让他收集指定的几种材料，他还真要挠头，现在好了，收集的面放大了，收集的难度自然就降低了，而且单子上有几样贵重的稀有物资，只要找到一点就足够顶上全部武器的价值――其中排在第一位的就是核聚变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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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写得有点忐忑，似乎开书以来从来没写得这么晦涩，但是我又觉得这样的技术描写是科幻的重要特征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