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吞噬星空 第109章 嘉禾垂露

五更梆绝，长安城脊浮青。太庙阶前五色土坛寂然，九畴方井内嘉禾垂露，穗尖圭影丈二尺三寸，如弦绷于天地之间。

刘彻掌中青铜耒耜忽轻若晨烟，耜尖沾牧野血锈遇光化蝶——蝶翅振处，《豳风》“八月剥枣”农谚漫空，字字朱砂烙入丹墀金砖。

“农谚蚀砖！”

丹霞广袖拂地。袖风扫过处，砖缝潼关桃根汁液逆渗，凝作“三之日于耜”冰纹。纹裂！裂隙游出文王羑里蓍草百茎，草梢血露垂坠，露中司马迁虚影执墨斗量天。斗倾墨泻，墨浪吞没嘉禾垂露——

露珠触墨即爆！

亿万黍粒浮空，粒粒显浑天黄道环。环上牛宿星官垂袖，袖袂拂过五色土坛：

- 东方青土龟甲列张衡地动仪蟾纹

- 南方赤壤桃根缠伯邑考焦尾琴冰弦

- 西方白墒圭影刺未央宫前殿鸱吻

- 北方玄泥黍浪涌武王断耒残锋

- 中央黄土裂九井吐《九章》算筹

抽落如雨。雨中楚云归剑鞘拄地，鞘身“止戈为历”四字化赤鲤跃入中央井。

鱼尾扫开墨浪，浪底轰出周昭王軿车辕木——木上“辰弗集房”刻痕裂目，目眦血丝缠住刘彻玄裳！

裳袂振。玄鸟离衣，翅掠血丝。丝断化十二冕旒垂旒，旒珠映灵台浑仪崩解之景。景碎凝霰，霰雪覆坛成盖天七衡。衡环心晷表斜倾处，潼关桃根破土生华，花雨覆没垂旒。

“花葬伪旒！”

林昊铜臂裂土。臂上黍苗九穗垂珠迸射，珠击晷表。表身裂纹突伸商高矩尺，尺端环矩图旋如磨盘——盘心浮牛宿开眸图，血瞳光射承露盘！

盘碎。

亿万青铜屑凝星，星子间张衡地动仪蟾蜍真身跃现。蟾口铜珠自旋，珠内牵牛星芒耕裂五色土坛！坛坍扩为中原沃野：

- 青岱峰顶浮龟甲洛书

- 赤衡岳坳涌桃根琴泉

- 白昆墟脊凝圭影剑芒

- 玄河源壑生黍浪千叠

- 黄中原央裂九井吐露

路漫四野。

九井清泉喷薄：

- 一泉沐冕旒化霖

- 二泉融血篆为霞

- 三泉滋黍海摇金

- 四泉淬矩正辰枢

- 五泉列龟甲星图

- 六泉饲玄鸟归耕

- 七泉润桃林灼天

- 八泉凝嘉禾垂珠

- 九泉贯正朔河山

泉竭处，司马迁的虚影如同鬼魅一般，紧紧地抱住那九只巨大的鼎，然后缓缓地走入了荒野之中。

那鼎的腹部，雕刻着精美的饕餮纹，仿佛是一头凶猛的巨兽，正张牙舞爪地咆哮着。然而，就在这时，那饕餮纹突然像是活过来一样，开始吐出一行行古老的篆文。

这些篆文如同灵动的鱼儿，在空气中游动着，然后缓缓地落入了黍浪之中。

黍浪翻滚着，仿佛是一片金色的海洋，而那些篆文则像是海中的鱼儿，自由自在地穿梭其中。

突然间，浪间涌起了千把耒，这些耒如同破土而出的春笋一般，笔直地矗立在黍浪之中。

每一把耒的柄上，都缠绕着文王蓍草，那草梢上还挂着晶莹的血露，仿佛是刚刚从鲜血中浸泡过一般。

当那血露滴落在土地上时，奇迹发生了。只见那露珠触碰到土地的瞬间，便迅速地生根发芽，长出了一株株茁壮的嘉禾。这些嘉禾的穗子低垂着，宛如丈二尺三寸的圭影，而那影纹则如同阡陌一般，纵横交错，构成了一幅美丽而神秘的图案。

刘彻掷耒向天。

耜尖带起五色土龙，龙啸震落北斗。斗杓东指时，中原沃野忽卷如《禹贡》舆图，图轴收归太庙阶前——阶上承露盘完好，盘心露映曦光，内浮“人正历元”玉髓。

帝音沉：

“朕观耤露。”

玄裳振袂间，万户启牖声穿云。长安城脊，元日朝暾正上青铜观星台。台顶浑仪环箍间，牛宿星辉温润，光流沿千耒犁沟回流，沟壑皆化丈二尺三寸影纹，纹端尽指承露盘。

楚云归引剑归鞘。

鞘没嘉禾浪，浪底浮青铜观蝶币。币静卧桃根，背夔龙纹已褪作耒耜犁痕。

执戟郎戟植为篱。

篱外农谣渐起：

“九月筑场圃，十月纳禾稼。黍稷重穋，禾麻菽麦——”

谣声漫过丹墀。

刘彻执盘北向，盘内露珠忽分九滴：

- 一滴坠地生《周髀》环矩

- 一滴悬檐化《九章》算珠

- 一滴沁圭成太初玉髓

- 一滴沐桃作豳风琴韵

- 一滴淬剑归农器朴形

- 一滴饲鸟返桑田翠羽

- 一滴润龟列授时星图

- 一滴融雪沃青史墒情

- 一滴凝作盘中露

九露归元。

盘座铜表影正，丈二尺三寸墨线如弦，弦颤清商。

弦止时，阶前蓍草新芽破土三寸，芽尖顶露如圭，露映万里河山——田畴阡陌间，青铜观蝶币为童拾得，系绳悬于牛铎，叮当声里，春犁破冻土。

帝裳玄鸟栖肩，目送承露盘内清露坠入黍浪。

露融处，再无星移历乱，唯见：

青岱峰耕云，赤衡岳种霞，白昆墟耜月，玄河源耨星，黄中原刈获正朔千秋。

楚云归抚鞘立于田塍。

鞘身赤鲤纹尽化嘉禾，穗垂“敬授人时”四字，字字生露。

风过黍浪，浪底隐闻畴人执耒而歌，声散八荒：

“蓍芽破甲日，嘉禾定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