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熵减文学网 > 历史 > 三国:我辅佐刘备再兴炎汉 > 第158章 儒道反扑,暗潮汹涌

案几上的奏疏展开时,殿外的梵唱正飘过高高的飞檐。

陈子元的指尖刚触到绢帛,便觉出不对——寻常奏疏用的是竹简写本,这卷却裹着杏黄绫子,是太学博士联名的规格。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他念到第三行,喉结猛地滚动,指节将绢帛攥出褶皱。

三年前在徐州,他推行算学、格物入郡学,断了多少儒家学馆的香火?

那些老夫子们在孔庙哭嚎的模样还在眼前,如今竟敢借着新得势的势头反扑。

\"子元。\"刘备的声音像浸了冷水的玉,\"王越今早送来的名单,在锦盒里。\"

陈子元抬头,正撞进刘备深潭般的眼底。

汉中王指节抵着案角,指腹有常年握剑磨出的茧,此刻却在案几上缓缓画着圈——这是他焦虑时的旧习,当年在新野被曹操追得夜不能寐时,也是这样。

锦盒打开的刹那,陈留蔡氏、颍川荀氏、河内司马氏的族徽依次跃入眼帘。

最上面那张纸,墨迹未干,赫然是蔡邕的亲笔:\"今圣朝初立,当正视听,非六艺之科、孔子之术者,皆绝其道。\"

\"蔡伯喈?\"陈子元捏着那张纸的手微微发颤。

三年前在临淄书院,这位大儒还握着他的手说\"格物致知亦是圣人之学\",怎么转了性?

\"昨日他让人送了盆兰草到后苑。\"刘备摩挲着茶盏边沿,\"兰草根下埋着片竹简,写着'非吾本意,势不得已'。\"

檀香在殿中缭绕,混着窗外飘来的辣椒香。

陈子元忽然想起蔡邕那白得发亮的鬓角——老儒上个月还写信问他,能不能在凉州建座书院,教胡商子弟识汉字。

原来那些温和都是表象,真正的刀藏在联名奏疏里。

\"他们怕了。\"陈子元将名单拍在案上,\"算学馆的学子能算粮道、测城高,医馆的小子能治时疫,连军阵里的伙夫都捧着《农书》学肥田。

儒家千年传下来的'唯有读书高',要被咱们的'百工皆可学'砸个稀巴烂。\"

刘备的目光扫过舆图上那些红圈——交州的商港、西域的驼队、夷州的茶园。\"罢黜百家容易,可咱们的商队要和胡人说算术,医官要教羌女认草药,总不能让博士们的《春秋》压过这些。\"他顿了顿,\"子元,不可轻动。

这些世族盘根错节,杀一个蔡氏,能蹦出十个荀氏。\"

烛火在青铜灯树里噼啪作响。

陈子元突然笑了,那笑里带着点寒刃出鞘的锐:\"使君记得当年在新野,咱们怎么分化曹仁的部将?\"他抽出腰间玉牌——那是荡寇将军的虎符,\"儒家要的是文权,可军权在咱们手里。

参与联名的将领,这三个月的调令我扣下;没联名的,明日就升偏将。\"

\"好个借刀杀人。\"刘备抚掌,眼里有了点当年在长坂坡的亮,\"文臣要清议,武将却要看军功。

等他们发现跟着咱们能打胜仗、封侯爵,谁还肯为几句'圣人之言'拼命?\"

殿外传来靴底碾过青砖的声响。

王越掀帘进来时,玄色暗卫服还沾着夜露,腰间铁尺泛着冷光:\"将军,太学那边的动静都记在账上了。

蔡博士的书童今早去了荀家,司马家的管事买了二十车竹简写经。\"

\"盯着蔡邕。\"陈子元将名单递给王越,\"他若再送兰草,连花盆一起呈上来。\"他又扫了眼案头的奏疏,声音放软了些,\"对了,让暗卫去各郡学转转——那些学算学、医道的孩子,该给他们发些笔墨纸砚。\"

刘备望着他转身时衣摆扫过的舆图,忽然明白这年轻人的算计:军权是刀,学馆是根,等那些孩子捧着新学课本长大,谁还会记得\"罢黜百家\"的旧话?

殿外的梵唱又响了,混着厨房飘来的辣汤香。

陈子元望着檐下新挂的铜铃——那是昨日张飞从阆中送来的,说是用缴获的羌人兵器熔铸的。

风一吹,铃音清越,像极了市井里报童的吆喝声。

他忽然想起前日在市集看到的景象:几个穿粗布短打的小子蹲在墙根,争着看个识字先生用炭笔在墙上写\"米价三文\"。

要是能让这样的字,刻在每个郡县的墙上...

\"使君。\"陈子元转身,眼里有星火在烧,\"明日让陈震去趟成都。

我记得他说过,民间有些手艺人会雕版印书——\"

\"印什么?\"刘备挑眉。

\"印农谚,印药方,印商路图。\"陈子元笑得像当年在隆中初遇时那样,\"让百姓能看,能懂,能信。\"

殿外的麻雀又扑棱棱飞起,掠过那幅越展越大的海图。

陈震的靴底碾过青石板的声响渐远时,陈子元才将案头那卷《齐民要术》残页放下。

窗外的银杏叶正扑簌簌落在廊下,他望着叶尖沾的晨露,想起昨日市集里那个蹲在墙根学写\"米价\"的小子——若民报能像这样,把农时、医方、商路都写成百姓看得懂的字,那些在学馆外扒着墙头听经的穷孩子,便不必再求着先生多念半句《论语》了。

\"将军,成都来的刻工到了。\"小校掀帘禀报时,手里的铜盆还沾着墨迹。

陈子元转身时,正见三个穿葛布短衫的手艺人缩在廊下,为首的老匠额角有道刀疤,怀里紧抱着块枣木刻板——那是他前日让人捎信要的\"米价表\"样版。

\"老丈,这版刻得可还顺手?\"陈子元步下台阶,袖中露出的青玉坠子撞在案角,发出清响。

老匠慌忙要跪,被他伸手扶住:\"您这手能刻出让庄稼汉看明白的农谚,比跪我金贵。\"刀疤老匠眼眶一热,粗糙的指腹抚过刻板上歪歪扭扭的\"春分前后,种瓜种豆\",声音发颤:\"小人原在书坊刻经,可那些之乎者也,连我家那娃都念不利索...您这民报,倒像把学问从高阁上搬下来,搁在灶台上了。\"

陈子元望着老匠掌心的茧,忽然想起蔡邕书童昨日送来的那盆兰草——同样是手,一个刻经,一个刻农谚,倒分出了两种天地。

他拍了拍老匠肩膀:\"明日便在城门贴样张,让百姓们提提意见。

字要大,墨要浓,最好能让目不识丁的阿婆,看画也能懂节气。\"

待刻工们跟着小校去膳房用饭,陈子元回到书案前,指尖划过竹简上刚拟好的《民报例则》:\"首版载《种麦要诀》《治疮方》《汉胡互市物价表》,次版加《军屯授田法》《河工筑坝图》...\"墨迹未干,却已透出股烟火气。

他正想着要给各郡县学下发刻版模子,窗外忽有鸦鸣掠过,惊得案头纸页哗哗翻卷——最底下那张,是王越昨夜送来的密报。

临淄城南,蔡氏祖宅的雕花门廊下,荀氏家主荀靖的茶盏\"当啷\"摔在青砖上。\"这民报算什么?\"他踢开滚到脚边的碎瓷,胡须气得直颤,\"《种麦要诀》?

我荀家传了三代的《齐诗章句》,倒不如田埂上的打油诗金贵?\"上座的蔡邕握着茶盏,指节发白,茶雾模糊了他鬓角的霜色。

前日暗卫送来的兰草还搁在廊角,此刻却像根刺,扎得他心口发疼。

\"伯喈公倒是说句话!\"河内司马家的管事拍着案几,\"昨日我在西市,亲眼见三个卖菜的婆子围着民报样张念'治疮方',念完还说'比太学博士讲的实在'!

再这么下去,咱们的学馆要变成空壳子了!\"

蔡邕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前日在街头,有个穿粗布衫的小子举着样张冲他喊:\"老丈,这'春分种豆'写得对不?\"那小子眼里的光,像极了当年他在东观校书时,为一个字考据三天三夜的模样。

可此刻堂下的骂声里,他又想起族中晚辈哭着来报:\"阿翁,郡学的算学课满了,连咱们家的小子都挤不进去!\"

\"诸位。\"蔡邕放下茶盏,声音哑得像破了的埙,\"汉升将军前日调防时,给我递了句话——'王上要的是人心,不是刀兵。

'民报...怕是早就在算计里了。\"

堂中霎时静得能听见炭盆里火星爆裂的响。

荀靖猛地扯下腰间玉佩摔在地上,玉碎声惊飞了檐下的雀儿:\"那便让那些泥腿子学算术?

让胡商的崽子跟咱们的子弟同席?\"他喘着粗气坐下,忽然瞥见廊外经过的蔡家仆役——那小子怀里抱着本《算学启蒙》,走路都在翻页。

\"走!\"司马管事扯了扯荀靖的衣袖,\"去孔庙!

咱们联名上书,请太学博士们明日在明伦堂讲《春秋》,看是民报的字多,还是圣人的理重!\"

话音未落,廊外忽有马蹄声急。

蔡邕的书童掀帘闯入,额角渗着汗:\"老爷,暗卫...暗卫在西市贴民报,围了百来号人,有个卖豆腐的阿婆说要把'治疮方'抄回去给儿子看,还说...还说'比咱们家那秀才写的管用'!\"

荀靖的脸霎时涨得通红,猛地站起身,却踉跄着撞翻了案几。

茶盏、竹简噼里啪啦落了满地,他盯着地上的《民报样张》,突然抓起一片往火盆里扔。

蔡邕眼疾手快,抢在纸页烧着前夺了回来——泛黄的纸角已焦了边,\"春分种豆\"四个字却还清晰。

\"不可。\"他抚平纸页,声音轻得像叹息,\"烧了这张,还有千万张。\"

与此同时,汉中王暗卫营的密室里,王越的铁尺正敲在军籍册上。

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晃动的影,照见册页边缘密密麻麻的批注:\"陈留蔡氏,子侄在军者七人,皆为校尉;颍川荀氏,从孙荀安,现任屯长;河内司马氏...司马彰,偏将,上月刚因军功升都尉。\"

\"统领,最后一页。\"暗卫递来张薄如蝉翼的绢帛,\"这是各营调令底册,您要的'未联名士族子弟'升迁记录都在这儿。\"

王越展开绢帛,目光扫过一行行朱笔圈注的名字,忽在最后一行顿住。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映得他瞳孔骤缩——那行字写着\"蔡旭坤,荡寇将军亲卫,上月随征羌人,斩敌首三级,本应升什长,调令却压在将军案头\"。

\"蔡旭坤?\"王越捏着绢帛的手微微发抖。

这名字他太熟了——三个月前在汉中城,这小子还跟着陈子元学算粮道,前日暗卫查探儒道联盟时,他明明说蔡家的动静都在掌控中,怎么...

\"去查。\"王越将绢帛折成小块,塞进怀里的暗袋,\"查蔡旭坤的家书,查他最近见过什么人。\"他转身时,玄色暗卫服扫过案头的军籍册,带落了张纸——正是蔡邕那封\"势不得已\"的竹简,此刻正躺在地上,被烛光照得泛着冷光。

子时三刻,陈子元在书房见到王越时,案头的民报样张已堆成了小山。

王越递来的密报上,\"蔡旭坤\"三个字被朱笔圈了三重,墨迹未干,还带着暗卫营特有的松烟墨香。

\"这小子...上月还说要跟着我学格物。\"陈子元捏着密报的手收紧,指节泛白。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纸,在他脸上割出道阴影,\"去把他叫来。\"他顿了顿,又补了句,\"别让任何人知道。\"

王越领命退下时,檐角的铜铃被夜风吹得轻响。

陈子元望着案头那盆蔡邕送来的兰草,忽然想起刘备今日说的话:\"儒道要的是体面,咱们不妨给个体面。\"他伸手拨了拨兰草的叶片,叶底露出块未被暗卫发现的小竹简,上面只写了四个字:\"经可重注\"。

烛火在他眼底跳动,将那四个字映得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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