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熵减文学网 > 历史 > 衣冠谋冢 > 第11章 天墉风云·蛛丝马迹

衣冠谋冢 第11章 天墉风云·蛛丝马迹

作者:欧阳少羽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8-14 00:47:24 来源:小说旗

府衙的仵作带着助手和更多的衙役终于赶到,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后院的死寂。他们小心翼翼地将阿福那惨不忍睹的尸身收敛入一具薄棺,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柴房被彻底封锁,黄色的封条在凄冷的夜风中簌簌作响,如同招引亡魂的幡旗,无声地诉说着此处的恐怖。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似乎被暂时封存,但那无形的死亡阴影却更加沉重地压在整个客栈之上。

客栈大堂内,气氛压抑得几乎凝固。衙役们点燃了更多的火把,熊熊燃烧的火焰将大堂照得亮如白昼,却驱不散弥漫在每个人心头的恐惧阴影,反而将那些惊恐、不安、猜疑的表情映照得更加清晰,如同群魔乱舞。

住客们被勒令留在原地,如同待审的囚徒。行商王胖子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肥胖的身躯带起阵阵不安的风,额上的冷汗擦了又冒。落魄书生李秀才抱着他的宝贝书箱,几乎要将自己缩进墙角,单薄的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嘴唇无声地哆嗦着。走镖的赵镖头和他的两名镖师背靠背紧挨在一起,三只手都虚按在腰间的刀柄上,眼神锐利如鹰,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包括那些衙役。那对老夫妇蜷缩在长凳上,老妇人将头深深埋在老伴怀里,压抑的啜泣声断断续续,老头则紧紧搂着她,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愁苦和深深的无力感。唯有窗边的沈木兰,依旧保持着那份近乎冰冷的平静,端坐如初,眼帘低垂,仿佛周遭的喧嚣、恐惧、窥探的目光,都不过是拂过顽石的清风,与她毫无瓜葛。

穆之、阿月、陆羽柔、轩辕一刀、婉儿五人则聚在大堂相对僻静的一角,围着一张方桌,低声交换着信息,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千钧。

“门栓上细微的拨痕,墙头刻意留下的攀爬蹭刮,泥地里模糊的男性脚印,阿福手中那深蓝色的天蚕冰丝碎片,还有婉儿验出的蚀心散剧毒…”穆之的指尖无意识地、一下下地敲击着粗糙的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眼神锐利如刀锋,仿佛要剖开这层层迷雾,“凶手心思缜密,手段狠辣,更兼狡诈。他处心积虑地伪造了外来者深夜潜入、暴力逼供的假象。但…”他话锋陡然一转,寒意更盛,“如此精准地找到阿福,用这般酷刑折磨逼问,目标明确!这更像是…内部人作案!或者…”

“或者,是冲着我们来的!”婉儿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中的药箱带子被攥得死紧。

“乾坤玉钥!”陆羽柔桃花眼中寒光乍现,接口道,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却暗藏锋芒,“阿福前些日频繁为我们跑腿办事,尤其是昨日去府衙报案…或许,他已经被某些藏在暗处的眼睛盯上了!凶手以为阿福知道玉钥的下落,或者…想通过撬开他的嘴,找到我们的破绽!”

阿月黑瞳幽深冰冷,如同两口寒潭,只吐出两个字:“剑宗。” 语气笃定,带着刺骨的寒意。

穆之沉重地点点头:“可能性极大!阿福很可能只是个被利用、被牺牲的引子!凶手真正想知道的,是玉钥的下落!或者…想借此试探我们的反应,寻找可乘之机!” 他的目光转向婉儿小心翼翼托在掌心的那片深蓝色丝线碎片,在火把跳跃的光线下,碎片折射出内敛而特殊的幽光,“这碎片…是凶手留下的唯一实质性破绽!也是我们撕开他伪装的钥匙!”

“天蚕冰丝…”婉儿将碎片再次凑近火把光源,凝神细观,“质地坚韧异常,触感柔滑冰凉,光泽内敛深沉,确凿无疑!此物产自北疆极寒之地的雪山天蚕,产量稀少,价值千金。通常用于制作贴身软甲的内衬,或者…”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窗边的沈木兰,“…某些底蕴深厚、传承古老的武林门派的特殊服饰或随身物品。”

“天蚕冰丝?”陆羽柔秀眉微挑,指尖习惯性地捻动着无形的银针,“据我所知,江湖上能用得起这等稀罕物的门派屈指可数…精通机关暗器的玄机宗算一个,以丹药符箓闻名的灵宵宗或许也有少量珍藏…还有…”她的目光似有若无地再次瞟向沈木兰,带着一丝玩味,“…某些以剑立派、传承久远得如同活化石般的剑道宗门。”

“剑宗!”穆之眼神骤然一凝,如同寒星爆射!剑宗传承数百年,底蕴深不可测,拥有天蚕冰丝这等材料,合情合理!

“但沈木兰此刻身上,只有纯黑粗布劲装。”阿月的声音清冽如冰泉,不带丝毫感情地陈述着事实,黑瞳却牢牢锁定着那个看似平静的身影。

“或许…她行凶之时,刻意更换了衣物?”婉儿提出假设,“或者…”她脑中灵光一闪,“…这碎片并非来自衣物,而是凶手随身携带的其他物品?比如…剑穗?包裹剑柄的缠绳?甚至…某种暗器囊袋的衬里?”

穆之脑中仿佛一道闪电划过!他猛地想起,沈木兰背上那柄被黑布严密包裹的长剑!在先前昏暗的光线下,剑柄末端似乎隐隐露出一点深色的流苏状饰物!当时未曾在意,此刻回想,那颜色…不正与这深蓝碎片极为相似?!

“查她的剑!”穆之当机立断,低喝一声,霍然起身!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弥漫开来。阿月如影随形,陆羽柔嘴角勾起一抹看好戏的弧度,婉儿紧随其后,轩辕一刀虽未起身,但浑浊的老眼已然睁开一线,枯槁的手指在酒葫芦上轻轻摩挲。

一行人径直走向窗边角落的沈木兰。

沈木兰仿佛早已料到,在他们靠近数步之时,缓缓抬起了头。清冷的目光平静无波,迎上穆之锐利如鹰隼的审视,没有丝毫闪躲,也看不出丝毫慌乱。

“沈姑娘,”穆之声音沉稳,带着巡察使特有的威严,不容置疑,“案情重大,牵涉人命。为查明真相,需搜查所有在场住客随身携带之物。烦请姑娘配合,解下佩剑,容本官一观。”

沈木兰眼神微凝,如同古井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一丝涟漪。沉默片刻,她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带上了一丝清晰的抗拒:“此剑乃家传之物,意义非凡,不便示于外人。” 她的手,下意识地微微拢向背后的剑柄。

“沈姑娘~”陆羽柔桃花眼流转,巧笑倩兮,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甜腻,眼神却锐利如针尖,“府衙办案,讲的是王法,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还是说…” 她拖长了尾音,笑意转冷,“…姑娘这柄‘家传宝剑’里,藏着什么见不得光、不能示人的秘密?”

沈木兰脸色骤然一沉,眼中寒芒乍现,如同冰层下的刀锋!一股无形的、锐利逼人的剑气瞬间自她身上升腾而起!整个大堂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而充满针刺感!离得近的几个衙役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哼!”

一声沉闷如雷的冷哼骤然响起!一直抱着酒葫芦假寐的轩辕一刀,眼皮都未抬,只是放在酒葫芦上的枯槁手指轻轻一叩!

“咚!”

一声轻响,却如同重锤砸在每个人心头!一股浩瀚磅礴、如同山岳崩塌般的凛冽刀意轰然爆发!这刀意并非有形之刃,却沉重得如同实质,瞬间将沈木兰爆发出的锐利剑气死死压回!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沈木兰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如纸!按在剑柄上的手剧烈一颤,如同被无形的巨力击中,整个人竟被这股纯粹的威压逼得向后踉跄半步!她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无法掩饰的骇然之色!看向轩辕一刀的目光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悸!这貌不惊人的枯槁老头,实力竟恐怖如斯!

“姑娘,事急从权。”穆之的声音冰冷如霜,眼神锐利如刀锋,“配合调查,洗脱嫌疑,方为上策。否则,休怪本官以妨碍公务、阻挠办案论处!届时,刀剑无眼!”

沈木兰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眼神在穆之的威严、陆羽柔的嘲讽、阿月的冰冷以及轩辕一刀那深不可测的恐怖压力下剧烈闪烁、挣扎。她知道,眼前这几人,任何一个都非易与之辈,尤其那枯槁老者,实力远超她的想象!硬拼…十死无生!

一股巨大的屈辱感和被逼入绝境的愤怒在她胸中翻腾。最终,理智压倒了冲动。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气血和滔天的怒意,缓缓解下背上的长剑。动作看似平稳,但递出剑时,那微微泛白的指尖,暴露了她内心的汹涌波涛。

穆之伸手接过。长剑入手,远比看上去沉重,剑鞘通体漆黑,古朴无华,没有任何纹饰装饰,透着一种历经岁月的沉敛。他右手稳稳握住乌木剑柄,拇指抵住剑锷,缓缓向外拔出!

“铮——!”

一声清越悠扬的剑鸣骤然响彻整个死寂的大堂!仿佛龙吟!剑身狭长,薄如蝉翼,寒光四射,如一泓凝练的秋水,冷冽的剑气瞬间弥漫开来,离得近的人感到皮肤一阵刺痛!剑锋锐利无匹,仅仅是目光注视,仿佛都会被割伤!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柄绝世凶器所吸引!

穆之的目光,却死死锁定在剑柄末端——那里,赫然系着一束深蓝色的剑穗!剑穗由无数坚韧异常、光泽内敛的丝线精心编织而成,末端散开,形成流苏状。

而此刻,那流苏的末端,赫然缺失了一小截!断口处丝线凌乱,参差不齐,明显是被外力强行撕扯断裂所致!

婉儿早已准备好,立刻上前一步,将从阿福僵直紧握的右手指缝中找到的那片微小的深蓝色丝线碎片,小心翼翼地靠近剑穗的断口处。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那片碎片,无论是深邃的色泽、坚韧的质地、还是断裂纤维的细微走向,都与剑穗的断口处——完美吻合!严丝合缝!这枚碎片,正是从沈木兰这柄长剑的剑穗上,被阿福在临死前的绝望挣扎中,硬生生扯下来的!

铁证如山!凶手身份,昭然若揭!

“沈!木!兰!”穆之眼神如电,厉声暴喝,声震屋瓦,带着雷霆之怒,“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

整个大堂瞬间陷入一片死寂!连火把燃烧的噼啪声都清晰可闻!所有人的目光,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瞬间聚焦在沈木兰身上!惊愕、恐惧、厌恶、鄙夷…种种情绪交织。

沈木兰的脸色,在碎片与剑穗完美拼合的瞬间,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她眼中先是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愕,仿佛看到了世间最荒谬之事!紧接着,这惊愕被滔天的怒火和一种被毒蛇噬咬般的、深入骨髓的怨毒所取代!她猛地抬头,目光不再看穆之,而是如同淬了剧毒的利箭,带着刻骨的恨意,狠狠射向穆之身后、如同影子般静立的阿月!

“好!好一个巡察使!好一个移花宫主!”沈木兰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剧烈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窟里捞出来,带着刺骨的寒意,“没想到…我沈木兰行走江湖,自诩谨慎,今日竟栽在如此拙劣的栽赃嫁祸之下!你们…真是好手段!” 她的话语,直指阿月是幕后黑手!

话音未落,她身体猛地向后一弓,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她知道,身份已然暴露,辩驳无用,此地绝无幸理!唯一的生路,便是拼死一搏,冲出重围!

“想走?!”陆羽柔桃花眼中寒光爆射!杀意凛然!她玉手一扬,宽大的袖袍中,数点寒星如同暴雨梨花,带着刺耳的破空尖啸,激射而出!银针笼罩沈木兰周身数处要穴,角度刁钻狠辣!

阿月的身影,在沈木兰身形微动的刹那,便已如同融入黑暗的影子般消失!下一瞬,一道冰冷刺骨的刀锋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沈木兰持剑的右手腕侧!穆月刀无声无息,却快到了极致!

轩辕一刀依旧坐在原地,只是浑浊的老眼中精光一闪,那股笼罩全场的、沉重如山的刀意骤然收紧,如同无形的枷锁,瞬间施加在沈木兰身上!

沈木兰厉啸一声,如同濒死孤狼!手中那柄刚刚归鞘的长剑再次爆发出璀璨夺目的剑光!她手腕急抖,剑光在身前瞬间化作一片密不透风的银色光网!

“叮叮叮叮叮——!”

一阵密集如骤雨打芭蕉般的脆响!陆羽柔射出的银针尽数被这绵密的剑网磕飞,火星四溅!同时,她身形如同鬼魅陀螺般猛地急旋,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阿月那几乎贴着皮肤划过的致命一刀!然而,轩辕一刀那无处不在的恐怖刀意压迫,如同泥沼般迟滞了她的动作,让她这精妙的身法终究慢了半拍!

“嗤啦——!”

一声布帛撕裂的轻响!阿月冰冷的刀锋虽未斩断她的手腕,却在她急旋闪避时,精准地划破了她左臂的黑色劲装衣袖!一道细长的血痕瞬间浮现,鲜血迅速渗出!

沈木兰心胆俱裂!她知道,只要再被缠住一息,必死无疑!她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猛地一脚将身前沉重的八仙桌狠狠踢向追来的陆羽柔和阿月!同时另一脚踹飞数张条凳!木桌、条凳、茶碗碎片如同暴雨般砸向两人!木屑纷飞,瞬间遮蔽了视线!

借着这瞬间制造的混乱,沈木兰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合身朝着距离她最近的一扇雕花木窗猛撞过去!

“拦住她!”穆之的怒喝声响起!

“砰!!!哗啦——!”

木窗连同窗棂被沈木兰蕴含内劲的身体撞得粉碎!木屑与碎玻璃四散飞溅!她身影一闪,已如狸猫般敏捷地跃入了窗外浓稠如墨的黑暗之中!

“追!”阿月黑瞳中寒光一闪,身影如同瞬移般在原地消失,紧跟着从破碎的窗户电射而出!冰冷的杀气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残痕。

陆羽柔冷哼一声,莲步轻点,身影如穿花蝴蝶,灵动迅捷,避开纷飞的杂物,紧随阿月之后,没入黑暗。

轩辕一刀依旧端坐原地,仿佛未曾动过。但他身上那股沉凝如渊的刀意,却如同无形的牢笼,将整个客栈大堂牢牢笼罩,任何一丝异动都休想逃过他的感知。他浑浊的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众人,尤其是赵镖头三人,带着无声的警告。

穆之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他快步走到沈木兰刚才撞窗的位置,目光锐利地扫过地上狼藉的碎片。在翻倒的条凳旁,一个不起眼的深灰色小布包静静躺在地上,显然是沈木兰在剧烈动作中掉落的。

穆之弯腰拾起,入手微沉。他解开布包系绳,里面是几枚造型奇特、闪烁着幽蓝光泽、显然淬有剧毒的菱形小镖。布包最底层,是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的薄纸。

穆之展开薄纸。纸是上好的宣纸,上面只有一行字。字迹娟秀,笔锋却凌厉如剑,透着一股斩金截铁的决绝,仿佛每一个笔画都是一道森寒的剑意:

> “乾坤玉钥,在月神手中。不惜代价,夺之!——剑尊令”

“剑尊令!”穆之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剑尊!剑宗余孽的最高首领!他们果然知道了!而且目标清晰得可怕——就是阿月(月神)手中的乾坤玉钥!沈木兰潜入客栈,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折磨逼供阿福…恐怕就是为了确认玉钥是否真的在阿月身上!或者…想从阿福口中套出阿月的弱点、行踪,为夺取玉钥铺路!

一个巨大的、充满血腥气息的阴谋漩涡,已然将他们彻底卷入!

客栈外的世界,是纵横交错的狭窄巷弄,被浓重的夜色和两侧高耸的墙壁挤压得如同迷宫。黑暗是这里的主宰,只有零星几点微弱的灯火在远处摇曳。

沈木兰如同惊弓之鸟,在湿滑、堆满杂物的巷道中亡命奔逃!她将轻功催动到极致,身形在黑暗中拉出一道模糊的残影。手中长剑不时向后挥出,道道凌厉的剑光撕裂黑暗,试图阻挡追兵。然而,阿月的身法如同真正的鬼魅,飘忽不定,仿佛融入了每一片阴影,每一次出现都带着致命的寒意,冰冷的刀锋如跗骨之蛆,紧追不舍!陆羽柔则如同优雅而致命的毒蜂,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纤细的玉指弹动间,一枚枚闪烁着寒芒的银针如同长了眼睛,从刁钻至极的角度激射而出,逼得沈木兰不得不分心格挡,狼狈不堪!

“沈木兰!负隅顽抗,死路一条!束手就擒!”陆羽柔清冷的声音在狭窄的巷道中回荡,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沈木兰充耳不闻,眼中只剩下疯狂的求生欲和滔天的恨意!她猛地一个急停转身,体内真气疯狂灌入长剑!剑身嗡鸣,爆发出刺目的寒光!她双手握剑,用尽全力,朝着身后如影随形的阿月刺出一道凝聚了毕生修为的剑罡!匹练般的剑光撕裂黑暗,带着一往无前、同归于尽的决绝!

阿月黑瞳冰冷,面对这搏命一击,非但不退,反而骤然加速前冲!穆月刀在她手中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冰蓝色月弧!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股冻结万物的极致寒意和斩断一切的锋锐!

“铛——!!!”

一声震耳欲聋、仿佛要撕裂耳膜的金铁爆鸣声在狭窄的巷道中炸响!火星如同烟花般四溅!

沈木兰只觉得一股难以想象的、冰冷刺骨又沛然莫御的恐怖力量顺着剑身狂涌而来!她双臂剧震,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淋漓!长剑发出一声哀鸣,几乎要脱手飞出!整个人如同被巨锤砸中,气血疯狂翻涌,喉头一甜,踉跄着向后倒飞出去!

就在她身形失控、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致命瞬间!

“嗤!嗤!嗤!”

数道细微却致命的破空声几乎同时响起!陆羽柔蓄势待发的数枚银针,如同早已等待多时的毒蛇,精准无比地刺入沈木兰的肩井、环跳、曲池三处大穴!

沈木兰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筋骨,凝聚的真气瞬间溃散!眼中充满了不甘、怨毒和一丝绝望的灰败!她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软软地瘫倒在冰冷潮湿、满是污秽的泥地上。那柄曾寒光四射的长剑,“当啷”一声,无力地跌落在她身旁。

阿月和陆羽柔飘然落地,站在失去反抗能力的沈木兰面前。火把的光芒从巷口追来,将她们的身影拉长,投在斑驳的墙壁上。

“剑宗余孽?”陆羽柔俯视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女子,桃花眼中没有丝毫怜悯,指尖把玩着一枚新的银针,寒光闪烁,“说!你们还有多少人潜入了天墉城?剑尊藏在何处?夺取乾坤玉钥…究竟意欲何为?背后还有什么阴谋?”

沈木兰死死咬着已经渗出血丝的嘴唇,眼神倔强而冰冷,如同淬毒的寒冰:“呸!要杀便杀!休想…从我口中得到半个字!” 声音嘶哑,却带着剑客最后的骄傲。

“骨头倒是够硬。”陆羽柔冷笑一声,指尖银针微动,针尖对准了沈木兰颈侧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穴位。

“带走。”阿月的声音清冷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她弯腰,用刀尖轻轻一挑,将沈木兰跌落的长剑挑起,握在手中。目光扫过剑穗那刺眼的断裂痕迹,黑瞳深处,冰寒的杀意如同深渊般涌动。

当阿月和陆羽柔押着穴道被封、如同烂泥般的沈木兰回到客栈大堂时,穆之立刻将那张写着“剑尊令”的纸条递给了阿月。

阿月接过纸条,目光落在那一行凌厉如剑的字迹上——“乾坤玉钥,在月神手中。不惜代价,夺之!”。当“月神”二字映入眼帘的瞬间,阿月那双万年冰封般的黑瞳骤然收缩!一股冰冷、狂暴、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恐怖杀意,不受控制地从她纤细的身躯中轰然爆发出来!

“嘶——!”

大堂内所有燃烧的火把,火焰猛地向阿月相反的方向剧烈摇曳、拉长,仿佛被无形的寒流吹袭!离得近的人,瞬间感觉如坠冰窟,血液都要冻结!空气发出细微的、仿佛被冻结的咔咔声!

“剑宗…”阿月的声音低沉得如同万载玄冰相互摩擦,每一个字都蕴含着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你们…都!该!死!”

穆之看着阿月眼中那几乎要凝成实质、足以焚毁一切的冰冷怒火,心中的忧虑瞬间攀升到了顶点。他沉声道:“此地已成是非漩涡!不可久留!立刻押解沈木兰,返回清漪园!严加审讯!务必撬开她的嘴!剑宗…已经知道了玉钥在你手中,他们的目标就是你!这仅仅是个开始,更大的风暴…就在后面!”

一行人不再有丝毫耽搁。在衙役的严密协助下,将瘫软如泥的沈木兰牢牢捆缚,塞入一辆临时征用的马车。穆之、阿月等人翻身上马,护卫在马车周围。马蹄踏碎沉寂的夜色,一行人迅速离开了这片被血腥、阴谋和死亡彻底笼罩的来财客栈,朝着相对安全的城南清漪园方向疾驰而去。

夜色如浓稠的墨汁,将天墉城包裹。急促的马蹄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如同敲响的战鼓。他们知道,平静已被彻底打破,一场针对“月神”和“乾坤玉钥”的腥风血雨,正从黑暗深处,汹涌扑来。危机,无处不在。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